第2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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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外邊住得好好的,回府做什么?”柳大老爺望著一臉錯愕的柳大夫人,拍了拍桌子:“做下了那樣的事情,難道還想回府去?你臉皮有多厚?” “我又做了什么事情?還不是一心為著艷兒劃算。那幾個丫鬟若是不弄死,她私下結(jié)交外男的事情傳出去,她就用不著嫁人了!另外對四房那樣的手段,還不是為了我們大房?四房再生孩子出來,還不知道柳府有多少銀子要被撮弄到青蓮院去了!” 見柳大老爺沒有吱聲,柳大夫人又悲悲戚戚的添了一句:“咱們明卿還沒成親吶,誰會管著他議親的事?還不是要我這個做娘的去cao勞?到時候他成親,高堂上邊少了一個娘親,還不知道那些來喝喜酒的人會怎么看咱們柳府呢!” 柳大老爺橫了她一眼:“反正這些事情都是你弄出來的,現(xiàn)兒父親母親剛剛將你趕出去,你便想著回來,怎么可以?” 見柳大老爺似乎有些松動,柳大夫人心中暗喜:“老爺,那便過一段時間再說,等著這事情過去了,你再接我回去?!?/br> “接你回去?”柳大老爺忽然想起昨晚自己才讓黎姨娘打理大房內(nèi)務(wù)的事情來,他搖了搖頭:“你還是住在這里罷。” “老爺?!绷蠓蛉说穆曇艉鋈槐憷淞诵骸澳汶y道不想抱住烏紗帽?” “抱住烏紗帽?”柳大老爺望了柳大夫人一眼:“你是什么意思?” “我這里可是有老爺多年來往的賬簿子,若是將這個交到督察御史那邊,再往吏部刑部送一份,老爺你覺得頭上的烏紗帽能不能被保???”柳大夫人笑得很是和氣:“皇上可是最恨貪墨的,拿住了都是重罰?!?/br> “你!”柳大老爺臉色瞬間便紅了:“賤婦,你竟然私留了一手!” “不私留我便沒活路了?!绷蠓蛉寺曇粲行┍荩浦а狼旋X的柳大老爺,拿著手帕子拭著眼淚:“我為了防著有什么不測,特地留下來的,每一筆禮金都有記載,而且不止一本,老爺若是叫人從我這里偷了去,別的地方我還存著呢?!?/br> 柳大夫人從一開始便一式兩份的抄了兩本,就是為了防著柳大老爺狗急跳墻,她看著柳大老爺漲紅的臉,笑著安慰他道:“老爺,不要緊的,我們是夫妻,只要你想法子將我接回去,那些賬簿子什么的,肯定會爛在我這里?!?/br> 柳大老爺望著柳大夫人笑得風(fēng)輕云淡的臉,咬了咬牙:“你且等著,到時候我再給你信!現(xiàn)在反正是不能回府的?!?/br> 見柳大老爺答應(yīng)了下來,柳大夫人這才緩了緩神,朝他微微一笑:“我便知道老爺是有主張的,那我便等著老爺?shù)暮孟⒘恕!?/br> 柳大老氣呼呼的看了柳大夫人一眼,站起身來大步便朝外邊走了出去,門簾子被晃得蕩來蕩去的,不住的將外頭的寒氣送了進(jìn)來。 月mama湊近柳大夫人,有些擔(dān)憂的問道:“夫人,老爺雖然答應(yīng)下來了,咱們也不可不防著他來搶這賬簿子。” 柳大夫人笑了笑:“我自然知道,什么都該留一手才是?!?/br> 這時門簾子被掀起來,一個小丫鬟在門口行了個禮兒道:“夫人,可以用飯了?!?/br> 柳大夫人站了起來,臉上充滿著一種特殊的紅潤,方才與柳大老爺較量了一番,顯然她獲得了徹底的勝利??墒亲叩酵膺厧恳豢?,見桌子上只得三個菜碗,心中便有些不喜。菜碗里邊盛著一些家常菜式,飯碗里裝的也是尋常的粳米,一眼就能看出不是原來用習(xí)慣了的珍珠米,色澤沒有那么光潤,飯粒也不白。 “怎么如此簡單?”柳大夫人皺了皺眉頭。 “夫人,現(xiàn)在不比在柳府,什么東西都沒準(zhǔn)備好,全是在外邊現(xiàn)買的,哪能有那般精致的菜式?!痹耺ama扶著柳大夫人坐了下來:“明日老奴親自去糧肆看看,給夫人買些珍珠米回來?!?/br> 柳大夫人沒有說話,將飯碗端了起來,開始默默的吃飯,才扒了兩口,柳大夫人猛的放下了碗,用非常堅決的聲音對月mama說:“mama,過兩日,等你臉上消了腫,陪我去英親王府?!?/br> 月mama吃了一驚,站在身旁遲疑的問:“夫人,你難道還放不下來嗎?” 柳大夫人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猙獰:“我都成這模樣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就是存心要讓他們婚事不成,就是要看他們的笑話!” 風(fēng)起了,外邊的樹上簌簌的落下了幾片葉子,月mama擔(dān)憂的看著柳大夫人那近似瘋癲的臉,心里有了一絲絲同情,夫人這模樣,還不是被那十小姐害的?夫人這般想,也是為了給她與五小姐出口氣罷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釜底抽薪 天氣越發(fā)的冷了,快到十二月,陰沉沉的一片,瞧著那陰澀的天色,似乎馬上就要下雪了一般,暗得讓人透不過氣來一般。 街頭上的行人穿的棉袍越發(fā)臃腫了,一個個就像發(fā)了酵的包子,比夏天瞧著胖了一圈,皮帽子昭君套,將人捂了個嚴(yán)嚴(yán)實實,只露出一雙眼睛來,見面打招呼,將手籠在衣袖中拱一拱,嘴里呵出來的白氣在人面前久久不散。 英親王府門口來了一輛馬車,清油翠帷綢面,瞧著不是很氣派。這個時節(jié),富貴人家里頭早換上了織錦的,誰還大冬天的用這種?門房瞧了那馬車一眼,也沒有經(jīng)意,此時就見一個婆子從馬車?yán)锾聛?,走到門房面前,遞過一張燙金帖子,上邊端端正正的放著一塊銀子。 銀子不大,可差不多也有半兩,這種打賞,已不算少,門房抬眼看了下那婆子,見她雖然臉上有些腫胖,還有些隱約的青痕,可穿著的是綢緞外袍,頭上還有一支金簪子,心知肯定是大戶人家府上的得力mama,趕緊朝門后的婆子說了一聲:“報與王妃知曉,有位夫人要來拜會她。” 聽到說柳太傅府大夫人登門拜府,英王妃也是一愣,雖然與柳府結(jié)了親事,可兩家其實來往并不多,尤其是因著喬景鉉拒婚柳明艷,英王妃心中還覺得有些歉意,感覺對柳府大房不住,還不知道該如何將關(guān)系修復(fù)了。 只不過早兩日聽自己府上有下人們傳言,說那柳府的大房夫人似乎和老夫人不合,自請出府去了,為何今日卻上門來拜望她?她竟然還有臉在外頭走動? 心里雖然驚訝,卻也不愿讓自己顯得小氣,知道別人失勢了便閉門不見,似乎有些太勢利,于是對寶珠點點頭道:“你去迎了柳大夫人進(jìn)來?!?/br> 寶珠應(yīng)聲出去,不久便帶著柳大夫人進(jìn)了前堂。 英王妃打量了下柳大夫人,見她倒也還精神,似乎自請出府這件事情并未對她產(chǎn)生什么影響。她穿著一件寶藍(lán)色的對襟褙子,里邊露出兩只織錦衣袖,外邊披了一件石青色哆羅呢斗篷,鑲嵌著白狐毛的邊,仍然是一副貴夫人的模樣,英王妃不由得暗暗驚奇。 “王妃,事情緊急,也來不及先下帖子和你約好便直接來了,魯莽之處,請王妃海涵?!绷蠓蛉饲妨饲飞碜樱桓苯箲]的神色:“今日有件要緊的事兒,卻不得不告之王妃,若是有所冒犯,還請王妃恕罪。” 英王妃見她說得嚴(yán)重,不由得也正視起來,坐直了身子,望了望柳大夫人的臉,心里突然沒有了底。柳太傅家自請出府的大夫人找她來說要事,究竟所為何事?況且她這般鄭重其事,指不定還真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英王妃決定不管柳大夫人準(zhǔn)備說什么,都先聽了她的話再說:“夫人但說無妨。” “英親王府與柳太傅府結(jié)親,這倒也是一樁大喜事,可夫人知不知道從段監(jiān)正那里取回的八字批文是更改過的?”柳大夫人冷冷一笑。 “什么?更改過的?”英王妃大吃了一驚,那日鉉兒的暗衛(wèi)去了段監(jiān)正那里取了八字批文回來,自己和王爺看了都很滿意,沒想到這柳家十小姐的八字竟然和鉉兒的八字如此相配,宜家宜室,這可是絕好的八字啊! “確實如此?!绷蠓蛉俗齑奖懔髀冻鲆唤z寒意:“原來的八字批文上,我那十侄女和喬世子八字相克,那八字顯著有克夫之像,可柳府卻花了重金買通了段監(jiān)正,把那批文給改了。世子爺因為戀著我那十侄女,他也故意視而不見,叫那暗衛(wèi)把帖子拿了回來?!绷蠓蛉死渎曊f:“那名暗衛(wèi),是否叫做楚風(fēng)?王妃去問問便知?!?/br> 英王妃只覺得自己心口一陣腥甜,血氣直往上邊涌,她望著那一臉寒意的柳大夫人,疑惑的問:“果真有此事?” “王妃,我自認(rèn)有私心,自己的女兒不能與英親王府結(jié)親,反倒因著這事情被迫遠(yuǎn)嫁,自認(rèn)對喬世子的親事格外關(guān)注些??烧嬲屛覛鈶嵉氖?,八字上頭明明寫著克夫,為何要這般隱瞞別人?這可是喬世子一輩子的事情,做人不能沒有良心!”柳大夫人的臉上露出了紅彤彤的顏色,似乎氣憤無比:“王妃,我是個耿直人,實話實說,你可別見怪?!?/br> “如何會怪你?夫人是為我英親王府在著想,真乃良善之人!”英王妃坐直了身子,眼睛盯住柳大夫人的臉,心中不斷在揣測她話里頭的真實性。既然柳大夫人能將這事情說得這般清楚,肯定是知道一些情況的,而且她還提起了暗衛(wèi)的名字將楚風(fēng)——那日不正恰恰是他送回來的?看起來這事情八成是真的。 一想著明媚那張臉,想著喬景鉉對自己說過的話:“除了柳家十小姐,我誰都不娶!”英王妃越發(fā)的有些疑心了,咬了咬牙,沒有說話。 “我因此事和婆婆爭執(zhí),既然兩人八字相克,就不該結(jié)親??晌夷瞧牌艆s認(rèn)為這樁好親事不能這么毀了,花錢請段監(jiān)正改命便是。我因想著我苦命的艷兒,一時沒控制住和婆婆頂撞了起來,被罵做忤逆不孝,逼我自請出府……”柳大夫人說到這里,眼淚珠子成串般掉了下來:“可我卻不能昧了良心坐視不管,所以特地前來告之。我也沒證據(jù)讓王妃相信我所說的,信或者不信,就全憑你自己的感覺了。” 英王妃此時早已按捺不住,揉了揉胸口道:“我倒早有幾分懷疑,為什么鉉兒不讓寶珠去取這八字批文,一定要讓他的暗衛(wèi)去取,現(xiàn)兒看起來,果然是這樣的,迷戀著一個女子,竟然連自己性命都置之腦后了!”她的臉上仿佛結(jié)了一層霜似的,清冷得可怕,轉(zhuǎn)頭向?qū)氈榈溃骸翱熘巳グ咽雷訝斀o我找回府來!” 柳大夫人訝異道:“還有這樣的事情?這男女雙方成親,不都是父母來幫他打理,為何要自己去取那八字?” 英王妃端茶的手都在不住的顫抖,一想著那日,自己說讓寶珠去將兩人的八字批文取回來,喬景鉉便跳了起來喊:“我自己派人過去,楚風(fēng)騎馬去段監(jiān)正那邊快得很,何必勞煩母親來cao心這事情!” 原來竟然是這樣!英親王妃氣得臉色都發(fā)青,那柳府的十小姐,不知道究竟灌了些什么*藥給鉉兒,竟然讓他命都不要了,即便知道她克夫,還是執(zhí)意要娶她回來! 柳大夫人見著英王妃的臉色,心里知道自己挑撥是生效了,很是得意,在旁邊又添了幾句狠話:“王妃,你且莫要生氣,喬世子乃是少年郎,一心迷戀著那美貌紅顏,做出這等糊涂事兒來也不足為奇,王妃只要想想我們柳府那四爺便知道了?!?/br> 英王妃心中一凜,想到了昔日三元及第的狀元郎柳元久,為了一個國子監(jiān)博士的女兒,竟然不顧門第差別,為了她與家人反目,自己喊了媒人去杜府提親,兩人搬出來住到一個小宅子里邊——柳太傅還沒過世呢,就這般急急忙忙分家了不成? 喬景鉉原先也曾嚷著,若是不給他去提親娶那柳府十小姐,那他便要自己遣了媒婆去柳府提親,那想法與柳元久當(dāng)年的做法可不是一樣?英王妃緊緊的握住那個茶盞,心中的怒氣怎么也停歇不下,自己好不容易得了這一個寶貝兒子,可不能被那柳太傅的妖孽十小姐給害了!怎么樣這親事也不能再談下去了! “多謝大夫人提醒?!庇⑼蹂蚱鹆藥追志瘢蠓蛉诵α诵Γ骸叭舨皇欠蛉藫?jù)實相告,我還蒙在鼓里呢!” “這是應(yīng)當(dāng)?shù)?,我這人性子耿直,總不能眼睜睜的瞧著一門八字不合的親事卻這般成了,以后喬世子萬一……”柳大夫人“噯喲”了一聲:“瞧我這嘴!王妃,我是不會說話的人,你可千萬別計較!” 隨著這一聲“噯喲”,英王妃心中也是一驚,鉉兒可真不能出事!她朝柳大夫人勉強一笑:“總之多謝夫人提醒了!” 柳大夫人告辭走了以后,英王妃坐在大堂上,很是忐忑,覺得這大堂越來越冷了,即便燒了一大盤子銀霜炭,也覺得寒氣逼人。望著那幅雙面繡的夾棉門簾,真恨不能將它扯了下來,能一眼看到外邊,見著喬景鉉從門口走進(jìn)來的模樣。 門簾一動,英王妃滿眼盼望的看著門口,卻只見寶珠一個人進(jìn)來了:“王妃,世子爺不在勁松院,我問過香筆,說是一大早便出去了?!?/br> “那個楚風(fēng)呢?有沒有見到他?”英王妃想起了那日送八字過來的楚風(fēng),找他問問也便知道了,若是他不說實話,一頓板子打了下去,看他說還是不說! “娘娘,楚風(fēng)不住王府的?!睂氈樾÷暤奶嵝阎⑼蹂@也是急病亂投醫(yī)了,怎么著等世子爺回來再問問清楚便是。 “我倒忘記這一碼子事情了?!庇⑼蹂鷲澣蝗羰У膰@了一口氣:“那只能等他回來了?!?/br> 雖然天氣日漸寒冷,可京城的街道依舊是人來人往,里年關(guān)近了,進(jìn)城采買貨物的人多了,各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匆匆忙忙的往前奔走,但是不免,他們都會回頭看看路上走著的那四個人。 兩個年輕公子,兩位妙齡少女。 一位公子他穿著一襲白色蜀錦的長袍,外邊披著一件孔雀毛哆羅呢的大氅,腳下一雙精致的羊皮靴子,看上去就是富貴中人,可他眼中流露出的溫和笑意卻堪比秋日暖陽,讓人怎么看怎么舒服,一點也不覺得高冷。 “這不是那英親王府的世子爺?”偶然間有人認(rèn)出了喬景鉉,不住的點頭贊嘆:“可真是面如冠玉,人中龍鳳!”望了望他身邊那位穿淺藍(lán)長袍、披著藍(lán)色鵲絲文大氅的公子,有人“咦”了一聲:“那不是柳太傅府的五公子嗎?他是在宮里的御前帶刀侍衛(wèi),今日難道不要輪值?” “哪有日日輪值的理兒?總要休息一日兩日才是?!庇腥顺靶Φ耐四侨艘谎郏骸氨闶呛F打的身子,日日輪值,也禁不住!” 眾人再舉目看了看柳明卿身邊的少女,有幾個行人皆是臉色一變,露出了驚恐的神色,紛紛往四周閃開:“怎么這個女煞星會和他們走在一起?” “女煞星?”有尚不知道郭慶云軼事的人莫名其妙看了郭慶云與明媚一眼,只覺得兩人生得貌美,讓人瞧了只覺得眼前一亮:“這般美貌女子,為何是煞星?” “你還敢多看!那穿翠綠色斗篷的,便是鎮(zhèn)國將軍府的九小姐,她曾經(jīng)在酒樓里將光祿寺卿府上左二公子的命根子給切了!你再這樣看,恐怕她會將你一雙眼睛挖出來!”旁邊有人拉了拉那人的衣角:“快些走罷!” 喬景鉉看了看郭慶云,笑著說:“小九,你現(xiàn)在名聲在外了?!?/br> 郭慶云偏了偏頭道:“那你怕我嗎?” “你這問題問錯人了,你該問明卿才是,又不是我要娶你,又不是我喝你過一輩子!”喬景鉉笑著看了看走在身邊的明媚,朝她眨了眨眼:“我只怕媚兒不搭理我,其余人,我都不怕!” 見著柳明卿一張臉有些陰沉,喬景鉉伸手推了推他:“明卿,你別這樣陰沉著臉,開心些,有些事情是你也沒辦法挽回的,只能慢慢去開解了?!绷蠓蛉俗哉埑龈氖虑殡m然做得隱秘,可畢竟紙包不住火,京城有些人家還是知道了,這讓柳明卿覺得實在有些不愉快,總覺得無論走到哪里,都有人在指指點點一般。 現(xiàn)在聽著喬景鉉這般說,柳明卿的眼里流露出一絲痛苦的神色:“我也知道是這樣,可我心里還是轉(zhuǎn)不過彎來。而且這些天看見四叔和十meimei都想繞著他們走,不敢見他們,臉上像被誰摑了一掌似的?!?/br> “柳小五,你就別想這么多了,你母親做了錯事是她的事情,與你又有何相干?”郭慶云趕緊在一旁安慰她:“你干嘛讓自己背上這么沉重的包袱,自作孽,不可活!”她扯了扯明媚的衣袖道:“柳十,你說說看,你是不是沒有計較柳小五?” 明媚在一旁嘆了一口氣:“五堂兄,我沒有恨你?!?/br> 聽到郭慶云那恨恨的六個字“自作孽不可活”,柳明卿心里更難過了,他知道郭慶云是在為明媚感到憤憤不平,可她唾棄的對象卻又偏偏是自己的母親。他默默的低下頭,一言不發(fā)的向前走去。喬景鉉白了郭慶云一眼,快步跟了上去:“明卿,你快別做出這副樣子來了!不管你母親如何,你還是我最好的朋友?!?/br> 郭慶云也拉著明媚趕緊走了上去,伸出另外一只手挽住了他:“柳小五,真沒事的,我就等著你們柳府派人來我這里提親呢,我一點也不計較你母親的,她是她,你是你,完全不相干的!” 柳明卿被郭慶云拉著胳膊好半天掙扎不開,這大冬天的,衣裳穿得多,力氣大得驚人的郭慶云鉗制著他的胳膊,要想動彈一下還真比較為難。柳明卿的臉色微微一紅:“郭小九,你放手,沒見這么多人都在看著你!” “他們又不是看我一個人,是在看我們兩人!”郭慶云笑嘻嘻的將另外一只手也挽了過來:“我就是要讓大家瞧見,你已經(jīng)是我的人,這樣旁家貴女也就不會再想打你的主意了!” 喬景鉉見明媚已經(jīng)被郭慶云給冷落了,趕緊走到她的身邊來,低聲笑了一句:“媚兒,明卿遭殃了,遇著了我這個表妹,他可是逃不掉了。” “可不是?”明媚一雙眼睛往郭慶云與柳明卿那邊看了看,想著方才郭慶云的話“你已經(jīng)是我的人”,就跟前世電視劇里那些霸王硬上弓的人說的臺詞如出一轍,只不過那些電視劇里一般是男子說出來的,現(xiàn)在全換了個個兒。 正與喬景鉉低聲交談著,忽然明媚的眼睛不經(jīng)意的瞥見了一個女子,那不是祖母身邊的丫鬟曼青嗎?回府以后只見曼珠在貼身服侍柳老夫人,不見了曼青,當(dāng)時還追問了她去哪里,柳老夫人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唉,我也不知道她現(xiàn)在的去處?!?/br> 明媚并不知道曼青為何要離開柳府,心里頭還曾經(jīng)猜測過,是不是柳老太爺年紀(jì)雖然老,可那方面的心思活絡(luò),見著曼青美貌想要收房,曼青為了不讓柳老夫人難堪,這才離開柳府自謀出路的。 人群里的曼青,依舊那般美貌,讓人見了便能認(rèn)出她來。明媚急急忙忙趕了過去,一邊喊著她:“曼青,曼青!” 曼青本是半低著頭在走路,并沒有注意到旁邊,聽著有人喊她,停下了腳步,疑惑的往旁邊一看,便見著了明媚與柳明卿。 “五公子,十小姐!”曼青睜大了眼睛,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來:“你們怎么在這里?”她看了看兩人身邊,又見著了郭慶云與喬景鉉,臉上不由得一紅:“十小姐,聽說你與喬世子定親了,為何你們還在這街上走?” “嗐,都是些死規(guī)矩,誰說定了親就不能見面了?”郭慶云嗤之以鼻:“你們家十小姐是我喊了她出來逛街買東西的!”她偏著頭打量了一眼曼青,又看了看她身邊的那幾個人,哈哈一笑:“曼青,你怎么和他們在一處?” 曼青身邊,站著幾個人,雖然穿著大陳人的服裝,可依舊看得出來是異族人。中間那個正是韃靼三王子嚟硌巴,他身邊還站著兩個隨從,耳朵上掛著的大銀耳環(huán)不住的在晃動。 喬景鉉走上前去拍了拍嚟硌巴的肩膀:“嚟兄,人生何處不相逢?” 嚟硌巴笑著抱拳行禮道:“喬世子,柳兄,郭姑娘,幾日不見?!蓖送驹诠鶓c云身邊的明媚,他心中暗道,這個女子瞧上去柔柔弱弱的,不知道也會不會武功,等會可要討教兩手才是。 “嚟兄這是要去哪里?”喬景鉉笑瞇瞇的看著他,又看了看曼青,這分明是柳老夫人的貼身丫鬟,如何與嚟硌巴攪在一處? “我在屋子里帶著有些悶,帶著隨從丫鬟出來透透氣。”嚟硌巴望了望喬景鉉,見他豐神俊秀,真是人中龍鳳,不由生了結(jié)交之心。上次在跑馬場,他鎩羽而歸,連敗三場,回到二皇子府還在想著與三人的較量,只希望哪天能再相見,好好討教一番,今日卻不期然在街頭相遇,甚是有緣:“喬世子,我做東請幾位去用飯如何?” 聽了這話,喬景鉉心中一喜,正在想法子和他接近,卻沒想嚟硌巴自己送上門來,哈哈一笑道:“嚟兄從韃靼來大陳,焉有讓你請客的道理?你就不必推辭了,我來請客,咱們今日去張福記,一醉方休!” 嚟硌巴倒也豪爽,點頭便答允了:“如此,我嚟硌巴便領(lǐng)了喬世子好意!”轉(zhuǎn)臉瞧了瞧曼青,見她正與那位穿著白色斗篷的小姐說說笑笑,眼中似乎還有淚光,不由得有幾分奇怪:“小青,你怎么了?” 曼青許久不見明媚,今日見了,很是感慨,忍不住掉了眼淚,見著嚟硌巴喊自己,趕緊抬手擦了擦:“我遇著故舊了。” 嚟硌巴點了點頭:“跟我走?!?/br> 郭慶云與明媚見嚟硌巴很緊張曼青的模樣,兩人都有些驚訝,沒想到這韃靼的王子竟然對一個丫鬟如此體貼,狐疑的打量了下嚟硌巴,曼青的臉?biāo)查g便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