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jié)
不僅是男的,還是個道士! 難道要叫一個道士進自己姨娘的產房幫著接生,簡直荒天下之大謬。 張和德一口氣憋在心口上差點憋的翻白眼,耳邊卻響起了朱瑞成欣喜的聲音。 “可是鐘道長?”朱瑞成雖說不知道為何李家會有人突然把鐘道長送過來,可他知道鐘道長不是一般的人能使得動的,既然鐘道長肯過來,必然是李廷恩臨走之前就有交待,他此時當然要幫著說話,“張大人,這鐘道長醫(yī)術通玄,是早年的廷恩在外結交的奇人。” “對對對?!鼻鼜脑埔苍谶吷霞泵Φ溃骸扮姷篱L世外高人,塵俗早已不在眼中,眾生皆為虛無。想必他肯過來,廷恩也花了不少功夫,張大人,事急從權,事急從權啊?!?/br> 被朱瑞成與屈從云熱切的眼神盯著,耳邊還你一言我一語的在說一個道士如何如何脫俗,如何如何媲美仙人。邊上又是管家貧民催促的眼神,再想到傳宗接代的兒子,張和德終于撐不住了,沒力氣的往椅子上一坐,氣若游絲的道:“把道長帶去后院罷?!边@樣一說,張和德直覺心口都被人插了一刀一樣不舒服。 管家才不管那么多,既然張和德松了口,他就趕緊把人帶去后院便是,至于那天老爺想起來不舒坦,他可就管不著了。 朱瑞成與屈從云卻對了個眼色,示意身邊的人出去打探。 不一會兒,帶來的下人便在耳邊小聲道:“是從總管?!?/br> 一聽是從平,朱瑞成和屈從云不由長出了一口氣。 好在今日真是下定了決心把臉面都扔出去,一聽李桃兒叫,便親自過來守著,否則宋姨娘這真出來了差池,在廷恩面前就的確不好交待了。 既然能在離開京城前還特意交代人注意這邊的動靜,能讓從平親自把鐘道長給送過來,就表明廷恩是真的決心要保住宋素蘭一條性命。 自己兩人到了這兒,不管最后能不能成,好歹算是盡力了。 想到這個,兩人不約而同長出了一口氣。 后院忽的傳來一陣喧鬧聲,有丫鬟連滾帶爬的出來大聲道:“老爺,不好了不好,有人要害宋姨娘?!?/br> 恰如一點火星,落入了一鍋沸油之中。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想再寫點的,快十二點了,實在來不及,明天繼續(xù)兩更啊…… ☆、第100章 活命 “你說什么!” 猛不丁聽到丫鬟喊這么一嗓子,張和德差點往前摔一個跟頭。 從平先過來逼近丫鬟追問,“出什么事了!” 丫鬟不認識從平,不過見張和德一臉要吃人的模樣,她哭喪著臉道:“杜嬤嬤,杜嬤嬤說有人悄悄給宋姨娘扎了針?!?/br> “扎針?!睆埡偷轮挥X得眼前一黑,他雖說不懂醫(yī)術,可就算是hi連猜帶蒙也不能明白這句話什么意思。他氣的上去就給了一腳,咆哮道:“你們都是怎么伺候的,太太呢,太太在哪兒?” 丫鬟被踹的胸口劇痛,連吭都不敢吭一聲,囁嚅道:“太太,李太太正抓著咱們太太,說要太太償命。” 連償命都喊出來了,方氏這個蠢女人,這是不僅要絕張家的后,還想順道收了自己的命啊! 張和德攥了攥拳頭,扭身看到朱瑞成屈從云并從平的臉色,抹了一把臉,卻一個解釋的字都說不出來。 朱瑞成三人此時心中卻全然不是張和德揣測的那樣。 他們只是在暗自驚疑,到底是對宋素蘭動手的人沒有把握好分寸,還是方氏這個正室夫人真的又插手了,抑或運道不好,宋素蘭真的難產了? 三人心里拿捏不清楚,只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看著張和德去了后院。幾個人也顧不得許多了,叫了張家的管家來跟著進去了后院。 一到后院,沒有聽到產婦的嘶嚎聲,他們就覺得不好。 婦人生孩子,他們也不是沒有見識過,這能喊出來還好,表明人還有那份精氣神兒,連喊都喊不出來,事情就是大大的不妙。三人只覺得身上汗毛直豎,宋素蘭真出了差錯,到時如何交代。 “你這個毒婦,毒婦……” “出人命了,來人,來人,快把這個瘋子抓走!”方氏一面躲著李桃兒抓到臉上的指甲,一面抱頭朝下人身后躲。 她聲音雖大,奈何那些下人都不敢真的聽她的把李桃兒給架起來。說起來李桃兒只是一個妾室的生母,可妾室也要分是哪一種妾室。這年頭,不還有些下人在不得寵的主子面前耍威風? 從平看到這幅情景,頭皮直發(fā)麻,他也不能指望朱瑞成與屈從云,自個兒攔到了李桃兒面前,不迭的勸,“姑太太,姑太太,您消消氣,消消氣,宋姨娘吉人天相,菩薩保佑?!闭f著他眼珠子一轉,目光落到蜷縮在邊上的鐘道長身上,胳膊張開攔著李桃兒運足精氣神的大喊,“鐘道長,您這是做什么,還不快進去瞧瞧宋姨娘?!?/br> 鐘道長打了個呵欠,從花盆邊上站起來伸了個懶腰,一臉無奈的道:“可不是老道不出力,老道可不會懸絲診脈的本事?!彼f著就朝方氏和張和德那邊撇了撇嘴。 朱瑞成他們的目光一下就火辣辣的落到了張和德夫妻身上。 張和德脖子都紅了,跟風箱一樣撲哧撲哧的喘了幾口粗氣,忽然一巴掌就扇到了邊上的方氏臉上,“蠢婦!” 方氏被他打蒙了,回過神正好對上李桃兒滿是恨意的目光,撲上去就要跟張和德拼命。張和德此時根本沒心情理會她,將她兩手制住丟給了下人,“把太太送回去看起來,沒我的話,誰敢讓太太出來,就自己去領板子罷?!?/br> 張和德不帶半點溫度的話徹底把下人們嚇住了,他們連哄帶拉的把方氏給送回了正院上房。 處置完方氏,張和德這才陪著笑臉上去給鐘道長說話。 鐘道長聽了一耳朵的好話,這才松了口,“行罷,看李公子份上,老道就把看家的本事都拿出來試一試??赡銈兿惹暗R了,老道也沒有十足的把握?!?/br> 張和德一聽這話,又在心里罵了方氏兩句,不妨就看到邊上的朱瑞成和屈從云上來一面給鐘道長說好話,一面從懷里掏了幾張百兩面額的銀票塞到了鐘道長懷里。 鐘道長的臉色立時就如冰雪化凍,和煦了不少。 張和德這才明白這是個愛財的道士。愛財好啊,雖說張家不算大富大貴,可這個時候,他不管是為了什么,也不會舍不得銀子的。他當即就向鐘道長允諾,只要鐘道長保住宋素蘭母子,他愿意出五千兩銀子。 兩條人命還加個獨苗苗男丁,才給五千兩。早就被李廷恩養(yǎng)大胃口的鐘道長心里腹誹了幾句張和德,到底還是進了屋子。 不一會兒他又開門把腦袋伸出來,問從平,“李公子那參……” 從平愣了一會兒,突然反應過來鐘道長說的是什么,一拍腦門道:“有有有?!彼w快的又抱回來一個玉匣子,一打開,里頭一根二指粗,參須完好的人參就出現在眾人視線當中,從平心有余悸的道:“小的過來前,少爺特意交代讓小的開了庫房去取出來的?!?/br> 鐘道長看了這人參,眼睛都瞪圓了,他伸出手掐了一點末放在舌頭上舔了舔,砸吧砸吧嘴,嘀咕道:“這小子,到底上哪兒尋得這些好藥,老道天天在山里琢磨,也沒這個機緣。還是銀子好使啊?!闭f著他毫不客氣一把將玉匣子躲了過去塞到懷里,“行了,有這個老道就能保住他們母子的命。這剩下的當是你們少爺給老道的診費?!?/br> 從平當然知道這人參價值千金,而且絕對是用不完的,可他這時候哪敢跟鐘道長討價還價,只得哈哈道:“是,歸您,歸您?!?/br> 眾人看著門又一次合上,不過有了鐘道長先前的話,大伙兒心里能松一口氣了。 李桃兒這次沒有再進去,事實上她在里頭也幫不上什么忙,她半個身子都倚在丫鬟身上,把從平叫了過去,虛弱的道:“這次多虧你了。廷恩這會兒是在家里頭罷,等素蘭生了,我?guī)е麄兡缸尤ソo廷恩磕頭?!?/br> 從平心里先是打了個激靈,直到聽李桃兒要把宋素蘭一塊帶過去,心里的大石頭這才落了地。 這要是大姑太太過會兒等宋素蘭生產完就要一個人過去,他可真沒法子變一個活人出來。少爺能讓人以為他出宮回府了,那是有皇上事前就挑好了人,一路又是賜轎,又是坐馬車的,別人一時想不到也就看不出來??纱蠊锰?,要去李家,那絕不會認不出來自己的親侄子。 不過要等宋素蘭,那少爺到時候指定早就出來了。 從平心里暗自出了一口氣,敷衍道:“少爺雖說不能親自過來,心里一直惦念著,叫小的與您說一說,請您千萬別見怪?!?/br> 李桃兒虛弱的笑了笑,“這事與廷恩無關,只怪這孩子命苦。” 先進教坊,后成外室,如今又是個妾。侄兒的身份,能讓管家過來一趟已是不易,就是兩個為商的侄女婿,一直看廷恩臉色行事,若不是廷恩松了口,他們也不過過來給自己撐面子。沒有這些人在場,就算素蘭活生生痛死了,張家的人都不會松口讓個男人進產房。 這些事情,李桃兒想的清清楚楚,不過她還是打定主意李廷恩不能上張家,她是必然要在宋素蘭做完月子后把女兒和外孫帶去李家一趟的。就算是豁出去這張老臉,她也要為女兒與外孫求一句能讓人安心的話。 作者有話要說:宋素蘭生產這情節(jié)就完了,孩子又哭了我不能寫了。怎么會這樣啊,第一次打乙肝疫苗的時候明明一點事都沒有,第二次打怎么會出現這種驚悸的情況,醫(yī)生還一口一個小孩打針都這樣,哭累了就睡了,魂淡啊你們這群庸醫(yī)! ☆、第101章 心計(上) “是吳大人啊?!泵悦院母爹i飛就著微弱的光芒看清楚門外的人,不由笑了,再一看吳振威手中拎著的食盒,起身趿了鞋到柵欄面前坐下,從間隔中伸出手道:“讓我瞧瞧吳大人給我?guī)Я耸裁春镁啤!?/br> 見到傅鵬飛伸出來的手,吳振威心里說不出的滋味,他轉頭對跟進來的獄卒說了兩聲,,獄卒開了門放他進去,又把門給關上,這才離開。 吳振威在傅鵬飛對面坐下,將食盒中的酒菜一一拿出來擺在了地上。 傅鵬飛先端起一個酒杯喝了一口,嘖嘖道:“好酒?!狈畔戮票缶屯鴧钦裢z憾的道:“吳兄,你不該來此?!?/br> 吳振威望著傅鵬飛,眼神說不出的復雜。 傅鵬飛被吳振威這么盯著看,先時還覺得有些惱怒,慢慢的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吳兄可是在看我這個過往的繡衣衛(wèi)都督如今的落魄模樣。說起來,這里的牢房還是我以前著人安置的?!闭l能想到有一天自己會被關到詔獄里來。 吳振威清了清發(fā)干的喉嚨,悶聲道:“傅兄,令尊過世了?!?/br> 傅鵬飛雙目暴突,捏在右手的酒杯當即碎裂,“出什么事了?”自己的父親,雖說年事已高,身子骨卻一向健旺,養(yǎng)尊處優(yōu)。就算自己有這場突如其來的牢獄之災,可正是因此,老父這樣的人絕不會容許自己輕易倒下,必然會想方設法在家中穩(wěn)住大局,為傅家尋找出一條后路。 心念一閃,傅鵬飛眼中滿是恨意,“是不是那些……” 做繡衣衛(wèi)都督的人,在官場上仇敵如山。若是這些人以為自己進了詔獄,就覺得能隨意對傅家的人下手,那自己必然會叫他們后悔一世! 吳振威緩緩搖頭,語氣中有種兔死狐悲的悵然之意,“傅兄,高家鎮(zhèn)之事,令尊已經知曉了?!?/br> “你怎會知道高家鎮(zhèn)!”傅鵬飛猛然拔高音調,久經風浪的他若不是十分震驚,絕不會有如此失態(tài)的神色。問完這一句,他整張臉血色頓時,傾身上前抓住吳振威的胳膊,目呲欲裂的問道:“高家鎮(zhèn)出了什么事,出了什么事?” “高家鎮(zhèn)七戶人家被人屠了?!眳钦裢粗羯档母爹i飛,喃喃道:“令尊派人去看過,這些人家,俱是你當年安排子侄去的人家?!?/br> 傅鵬飛手勁一松,頹然倒了回去,他失神的道:“這不可能,這不可能,李廷恩答應了我,我只告訴了他。他還要用我,不會對傅家的血脈下手?!奔幢阌X得心痛如絞,可傅鵬飛神智中還有一絲清明,此時此刻,他也沒有再隱瞞吳振威的必要了,當下將高家鎮(zhèn)的安排說了個清楚。 “自我受命與太后,我就知道傅家的榮華富貴只是云煙。可我若不做,當年傅家就會被人嚼到肚子里。我做了繡衣衛(wèi)都督這個位置,就沒想過能安穩(wěn)至死。十五年前,我開始在高家鎮(zhèn)陸陸續(xù)續(xù)置下產業(yè),把家里的心腹下人用不起眼的方式一家一家的放出去,讓他們先在別的地方過幾個年頭,再悄悄去高家鎮(zhèn)落腳。十年前,我開始將家里頭新出生的孩子送到高家鎮(zhèn),再另外買一樣年歲的孩子回來養(yǎng)活。這件事,從里到外除了我和經手的人,就只有爹他老人家知道,連高氏都不清楚。她一直把明遠那孩子當心愛的幼子養(yǎng)活。我實在想不明白,會有誰能先一步對高家鎮(zhèn)下手,又是為了什么!”一面說,傅鵬飛就怔怔的流了淚。 花了這么多年精心布局,再加上傅鵬飛訓練死士的本事,吳振威相信這件事的確是很隱秘的。也許做別的事情傅鵬飛算不上一等一的好手,可這種暗地里的事情,放眼大燕,沒有多少人能與傅鵬飛比肩。 然而,偏偏有人就是搶先一步動了高家鎮(zhèn)。 吳振威也想不明白個所以然,事實上若非傅家的人在傅老爺子臨死前=得知了高家鎮(zhèn)的事情,又已走投無路才找到他門下,他此時連高家鎮(zhèn)藏了傅家的血脈都還不清楚。 他看著傅鵬飛痛楚的模樣,頗有些感同身受的滋味,他低聲問:“永寧宮里……” 傅鵬飛沒等他說完便堅決否認,“絕不可能,此乃傅家退路,我如何敢讓太后知曉?!甭裣逻@一條退路,就是因他要防著太后還政失勢的一日,既如此,他最先防備的就是太后,又怎會在這上面露出馬腳。無論如何,傅鵬飛對自己辦事的本事還是有幾分自信。 可吳振威卻沒有傅鵬飛想的那樣簡單。傅鵬飛是傅家早年的仇怨迫使他主動選擇投靠太后,其人性情又頗有幾分自傲,對王太后忠心是忠心,卻同樣有看不起女人本事的苗頭。然而吳振威當年是被王太后軟硬兼施的手段逼迫著投靠過來的,他從來不會也不敢小看王太后的本事。 聽見此時傅鵬飛依舊對高家鎮(zhèn)的事情有極大的把握,他不由苦笑著道:“傅兄,你可別忘了,你的繡衣衛(wèi)都督,還是太后給的?!?/br> 傅鵬飛渾身一顫,身子哆嗦了兩下,喃喃道:“這不可能,絕不可能?!表汈突剡^神,“我讓李廷恩去高家鎮(zhèn)救人,他為何沒救,為何沒來告訴我?” 吳振威左右看了看,比了個手勢示意傅鵬飛輕聲,貼過去低語道:“廷恩派去的人過去之時,那幾戶人家已經滅門了。我讓人去查探過,照情形看,只怕當時有兩撥人動了手,可都弄不清楚來歷。高家鎮(zhèn)的事情,皇上已交給刑部審問。” “刑部能審出什么東西!”傅鵬飛此時早已接近癲狂,高家鎮(zhèn)是他保存傅家血脈的希望,沒想到如今徹底被人毀了,他早就沒有什么好怕的,不由怒道:“那些廢物!吳兄,你去告訴李廷恩,讓他來見我,只要他答應幫我查清楚高家鎮(zhèn)的事情,我就把我知道全告訴他!” 此言一出,吳振威不由有些古怪的盯著傅鵬飛,“傅兄,此話你不該與我說罷?!?/br> “吳兄既然來了,還打算在我面前瞞下去?”傅鵬飛對上吳振威,目色冰冷,“吳兄,我人是在詔獄,可不代表我這心,也給鎖起來了?!彼妳钦裢]有否認,就笑道:“我這幾日一直在想,自上回李廷恩見過吳兄后,吳兄便被太后冷落,為何吳兄卻不曾找過我在太后面前代為說項,也不曾露出一絲焦急的神色。我一直以為,吳兄是最忠心不過的人,當然,吳兄當年叛了果毅侯,除了死忠太后,只怕也沒有別的希望。及至今日吳兄能到詔獄來探望我,還將高家鎮(zhèn)的事情告知,我才弄明白,原來吳兄與李廷恩練手唱了一出好戲,把天下人都給騙過去。只是沒想到吳兄竟然如此識時務,連我這個做兄弟都瞞過去了?!?/br> 品到傅鵬飛口中壓都壓不住的恨意,吳振威喉頭泛起一陣苦意,“傅兄,我也……”千言萬語匯集在心頭,吳振威卻也說不出更多辯解的話。也許這輩子他就注定是這樣的命,總是要背叛兄弟。 “不必說了。”傅鵬飛神色淡淡的一抬手道:“如今的形勢,太后想必已是日薄西山。吳兄竟然尋到一條大道能跳出去,我這做兄弟也為吳兄高興。吳兄今日既然來了,不論為了何事,我傅鵬飛都以為吳兄仍是把我當兄弟。我只有一點指望,傅家在高家鎮(zhèn)的血脈既然已遭不測,傅家大禍怕也是在頃刻之間,我只盼望吳兄能答應我一件事?!闭f完,他便目光灼灼的看著吳振威。 對傅鵬飛的心愿,即便不說,吳振威也能明白,他當即道:“傅兄放心,有我吳振威一日,必保傅家血脈不絕?!?/br> “吳兄也不必過于為難,我有一幼孫,乃是庶出,是長子在外面所養(yǎng)的外室所出。這孩子生母出身著實不堪,我原本實不愿認他,如今看來,這孩子只怕是傅家將來的指望了。”傅鵬飛自嘲的嘆道:“吳兄就將這孩子保住便是,旁的,若要落罪,他們也是生不如死,與其凈身為奴,我只求吳兄到時盡力給他們一個痛快?!?/br> 聽見傅鵬飛的這個請求,吳振威手哆嗦著端起酒杯猛灌兩口,發(fā)狠道:“好!” 聽到吳振威的承諾,傅鵬飛心中一塊巨石放下,眉目間便添了幾分毫無掛礙的灑脫,他道:“高家鎮(zhèn)的事情,吳兄還知道多少?!彼坪跏桥聟钦裢挠蓄櫦?,他又添了一句,“吳兄放心,出的你口,入得我耳?!?/br> 吳振威這次過來,本就是另有所圖,既然傅鵬飛這樣問起,他便也就說了實話,“有人在高家鎮(zhèn)看見過杜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