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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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大朝因為皇帝病重比往日更加熱鬧。按照莊起的話來說,全都正事不干,一股腦為了儲君之事唇槍舌戰(zhàn)去了。 孟知微笑問:“立儲君難道不是大事?” 莊起翹著二郎腿:“太子難道不是儲君?天無二日,兩個太陽都曬得人半死不活,別說是三個太陽了。” 孟知微與他對著干一般,只說:“那兩個太陽都自身難保了,第三個太陽還不出來搶占先機(jī),這么個大好的局面就白白浪費了?!?/br> 莊起點了點她的鼻子:“女人啊女人,你怎么唯恐天下不亂似的?” 孟知微嘆口氣:“我只是擔(dān)心宮中的皇后,她的日子得多難熬。三皇子對儲君之位勢在必得,大臣們阻攔的力度越大,他鋌而走險的可能就越大,有些事情現(xiàn)在沒有爆發(fā),不代表一個月后還是如此?;屎蠓怄i了中宮,可宮里還有皇上呢!在三皇子的眼中,皇帝與太子都已經(jīng)成了板上釘釘?shù)聂~rou,皇后的下場可想而知?!?/br> 莊起一點都不奇怪孟知微對人心險惡的認(rèn)知度,相反,很多時候她都會用最大的惡意去揣測一些人,而事情的發(fā)展也往往與那些人的本性有著莫大的關(guān)聯(lián)。說白了,她是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若是之后事情沒到那個地步,她反而更為舒心。仿佛代表著,壞人并沒有壞到喪心病狂的地步,這個人世間就還有救一樣。 傻得可愛的女人! 只不過,哪怕你將人心看得有多透徹,人心也只有更壞沒有最壞。 莊起今日剛剛下了大朝,心里還在嘀咕著又是無聊的半日被消磨了,還沒走出大殿,身后突然傳來一聲耳語,輕輕的問他:“莊將軍,聽說你家獨子快要三歲生辰了,請?zhí)峡捎欣戏虻拿???/br> 這個聲音,哪怕是輕聲軟語也無法讓人忽略其中的威儀,正是當(dāng)朝太尉季大人,德妃娘娘的父親。 莊起沒有回頭,只笑道:“怎么,太尉大人也缺了我莊家這杯水酒?” 季太尉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長的道:“老夫一直缺美酒,可惜莊將軍不肯割愛啊?!?/br> 莊起干笑了兩聲,沒有作答。 季太尉也不以為意,轉(zhuǎn)身與另外的同僚打了招呼,直接越過莊起走了出去。 等莊起也出了宮,意外的發(fā)現(xiàn)家里的車夫居然來了。平日里他都是騎馬上朝,并不需要車夫,車夫出現(xiàn),明顯是府里有了要事。 聯(lián)想到今日季太尉的反常,莊起眉頭立即鎖了起來,直接問車夫:“小公子在哪里?” 車夫沒想到自家老爺出來就直奔關(guān)鍵問題,簡單的愣了愣神,這才彷徨不安的道:“小公子失蹤了。老爺今早上朝后,小公子就不見了人影?!?/br> 莊恒平日里起得早,都是與莊起一起習(xí)武之后,莊起上朝,他就回房沐浴更衣,然后再練大字一個時辰,這一個時辰他身邊基本沒有人伺候,哪怕是孟知微也甚少去打擾。 莊起原本要快馬加鞭的趕回府里,走到半路又拐去了睿王府,車夫只好回去稟告給了孟知微。 若是換了尋常人,說不定早就六神無主等待著自家夫君回來拿主意了,可孟知微不同,在發(fā)現(xiàn)莊恒不見之后,她立即就封鎖了府里所有的大門小門偏門,然后召集了府里所有的仆從,逐個點名。 果然,有一名侍女不見了人影。孟知微一邊讓人去翻找侍女的物品看看里面能否找到對方與外人聯(lián)系的蛛絲馬跡,一邊派人去抓對方的家人,一邊又讓人沿街打聽侍女的去向,最后,她直接叫來了趙管家,直言:“賞金萬兩,我要恒兒的下落?!?/br> 趙管家知道事情非同小可,他身為莊起的左右手,對莊起暗中的勢力比孟知微更加清楚,不過半個時辰就將消息擴(kuò)散了出去,同時,皇城里各個角落開始回饋回來了信息。 孩子最后到達(dá)的目的地讓孟知微也有點頭昏。 她雙拳緊握,對著忙碌了半日終于回家的莊起平靜的道:“恒兒在太尉府!” 莊起點頭:“我知道?!?/br> 孟知微繼續(xù)盯視著他:“聽聞三皇子有三個兒子。” 季太尉是德妃的父親,他們一生的榮辱都在三皇子身上,三皇子的命根子自然是他三個孩子。 無后,哪怕三皇子登上了皇位,他的地位也不會穩(wěn)當(dāng)。 孟知微不是任人宰割的人,身為母親,莊恒就是她半條命,別人要她的命,她自然也會讓對方生不如死。 狠毒,孟知微自認(rèn)自己并不比別人少一分。 莊起半垂著眼:“三個孩子都要?” 孟知微低聲道:“如果你不止恒兒一個兒子,你覺得他們會只帶走他一人嗎?” 自然不會! 莊起手上抓著近衛(wèi)營的兵權(quán),他又沒有妾室,如果真的有三個兒子,那絕對都是嫡子。失蹤了一個兒子不要緊,可三個兒子都失蹤了,莊起才能徹底的被控制。 在權(quán)勢面前,人命賤如狗。 太尉要莊起背叛睿王,只能用他的兒子來要挾。孟知微要自己的兒子回來,自然選擇最直接最快速的方法———以命換命! 莊起經(jīng)商多年,什么陰私手段沒見過?他在江湖行走,什么樣的人沒殺過?在戰(zhàn)場上,他的刀劍永遠(yuǎn)都只為了保護(hù)自己,保護(hù)家人而存在。 ………… 當(dāng)夜,禁衛(wèi)軍統(tǒng)領(lǐng)被人圍殺,死狀極其慘烈,可謂是被五馬分尸而亡。 一個時辰后,太尉府被突如其來的近衛(wèi)營圍困,燃燒的火把幾乎照亮了太尉府上的夜空,連星星也被奪去了光輝。 如狼似虎的近衛(wèi)營士兵們撞開大門,見到私兵就砍,見到奴仆就鎮(zhèn)壓,太尉季大人衣衫不整的匆匆從后院趕來,只見符東疏像天神降臨一般矗立在門口,頓時大喝:“符世子,你要造反嗎?” 符東疏笑得賤兮兮的道:“見過太尉大人!大人,你說錯了,本世子今夜過來,是為了抓jian細(xì),不是抓反賊。” 你說我造反,我直接說你是反賊了。符東疏的嘴上功夫越見高深,只把季太尉氣得發(fā)抖,指著他周邊虎視眈眈的士兵們道:“老夫怎么不知道自己府里有jian細(xì)?” 符東疏笑道:“大人你當(dāng)然不知,因為jian細(xì)是從東宮逃出來的,我的人一路追蹤,最后不知怎么的居然追到了太尉的府上?!彼具€笑嘻嘻的一臉痞子樣,說到東宮時頓時就變了臉色,“太子原本就重病難治,這jian細(xì)也不知道是收買了哪個混蛋,居然讓他混入了東宮,其志不小??!” 太尉眉頭一動:“太子如何了?” 符東疏冷笑:“喲,季大人終于知道我東離有太子了???在朝堂上,也不知是哪位大人口口聲聲要立儲君來著?!?/br> 季太尉最恨他這副尖酸刻薄的模樣,厲聲問:“太子到底如何了?” 符東疏還沒回答,后院就傳來了嘈雜的人聲,不多時,莊起穿著盔甲,如二郎神一般邁步走了出來,他的手中提著一顆人頭,另一只手中拖著一塊明黃色的抹布似的東西,先將人頭丟棄在季太尉跟前:“太尉大人,我想你該先問一問,這jian細(xì)為何會在你的府???你派他去東宮有何目的?太子的重病是否與你有關(guān)?還有,”他又將那明黃色的物事拋在眾人面前,“這件皇袍,你要作何解釋?” 季太尉根本沒有瞧見那jian細(xì)的模樣,一雙眼全部鎖定在了皇袍之上:“你,你居然敢擅自搜朝廷大臣的官邸!莊起,你好大的膽子。” 莊起冷冷的道:“比不得太尉大人?;噬线€沒殯天呢,你就想著要取而代之了。你的書房內(nèi)想必不止這一件皇袍吧,是不是連玉璽都準(zhǔn)備了?” 話音剛落,身后又來了腳步聲,莊起右手一伸,趕來的士兵直接將一個打開的錦盒交在了他的手上,莊起看了一眼,隨意的拋在了那皇袍之上,“人贓俱獲,太尉大人,我想你需要給皇上一個解釋,也需要給天下的子民們一個解釋了。暗害太子,私制皇袍玉璽都是一等一的大罪,我想,你該不會天真的以為太子死了,你就可以登基為帝吧?這皇袍是為誰準(zhǔn)備的,玉璽上的年號又是給誰用的?對了,禁衛(wèi)軍頭領(lǐng)死得好冤枉啊,他也想要向你討個公道,問問季大人,為何對他暗下毒手,難道他對你不夠忠心嗎?還是,他發(fā)現(xiàn)了季大人的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比如……通敵叛國!” “莊起,你閉嘴!本官行得正,不是憑著你幾句莫須有的話就能夠誣蔑得了的,這些皇袍與玉璽本官也從未見過?!彼踔辽锨耙徊?,直接瞪視著莊起道,“你若再是口出狂言,擔(dān)心……” 莊起眉頭一挑,反問:“擔(dān)心什么?” 他揮了揮手,士兵們抱著三個昏睡的孩子走上前來,季太尉心口一跳,跑上前一看,頓時整個人都要暈了過去,伸手想要搶奪,那些士兵哪里會如他的愿。 這位在朝中沉沉浮浮的國丈,最后只聽得那殺人如麻的莊大將軍低問的話語:“我的兒子與三皇子的嫡子們想必,誰的命更重要,我相信太尉大人比誰更加清楚吧?” ☆、第五九章 莊起用雷霆手段迅速的掃蕩了太尉府,不單用三個皇孫換回了自己的兒子,更是直接將整個太尉府給封鎖了起來。 太尉府所在的一條街,連只蚊子都飛不出去,以確保消息不會走漏。 相比太尉府的戒備森嚴(yán),原本應(yīng)該關(guān)門鎖窗的中宮卻悄無聲息的打開了一條門縫,一道蒼老的背影神不知鬼不覺的進(jìn)入了其中。 皇后正準(zhǔn)備歇息,見到來人很是驚訝,問:“睿王半夜至此,可是有要事?” 老睿王拄著一根拐杖,打量了皇后一眼,笑呵呵的問:“三更半夜的,皇后娘娘又是準(zhǔn)備去哪里?” 皇后攏了攏自己臨時披著的長衫,道:“本宮不知睿王何意?!?/br> 老睿王也不強(qiáng)迫對方回答,只拿著拐杖東敲敲西打打,不多會就到了鳳榻邊上,在床柱上一撞,那鋪著繡被的床板居然打開,露出里面的地道來。睿王轉(zhuǎn)過身子,似笑非笑的瞥了瞥面色平靜的皇后:“娘娘真是好興致,可否告訴老臣,這地道通往何處?” 皇后并沒有直接回答,反而解釋道:“這地道只有歷代帝后知曉,并不是本宮所為?!?/br> 老睿王點了點頭:“原來與皇后暗通款曲之人是皇上,這樣,老臣也就放心了?!?/br> 皇后顯然對睿王的老不正經(jīng)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面色不改的道:“本宮正待去見皇上,睿王可有興趣一同前往?” 老睿王呵呵的笑了兩聲:“你們夫妻說悄悄話兒,老臣去湊熱鬧,不好吧!”口里說著不好吧,身子卻是忍不住的往地道里瞧了又瞧。 皇后直接解開披著的外衫,露出里面換好的宮女服飾,很是鎮(zhèn)定的戳穿對方的把戲:“睿王半夜到此,不就是為了此事嗎?”何必遮遮掩掩,你這老狐貍昨日不來,明日不來,偏偏趕上今夜,不就是因為本宮的異動嗎?相比起德妃,睿王對宮中的掌控力明顯更為緊密。心里在篩選中宮的背叛者,面上她已經(jīng)率先探入地道,就要領(lǐng)路了。 老睿王正準(zhǔn)備隨后,腦袋上突兀得傳出一聲嬌嗔:“我就說他老了吧,只惦記著隨美人去幽會,把我們兩個正經(jīng)人給忘在腦后了?!?/br> 此話一出,皇后猛地一頓,不可置信的望向頭頂,只見那高高的屋梁上站著一位俏生生的婦人,一襲濃如墨的長裙仿佛展開的蛛網(wǎng)一般,而她本人就是那網(wǎng)中的黑蜘蛛,靜靜的俯視著腳下的螻蟻,隨時準(zhǔn)備射出毒液一擊必殺。而她的身邊,是一位身形雄壯的男子,腰間別著一把長刀,單手摟著女子的腰肢,面容隱藏在黑暗中看不分明,憑著多年的閱人經(jīng)驗,皇后下意識的覺得相比那名女子,這男人反而更加危險。一個是鋒芒畢露,一個是隱而不發(fā),女子在殺人之前說不定還會調(diào)笑幾句,那男人說不得暗中來暗中去,讓你在不知不覺中就命喪黃泉,死不瞑目中還在猜測對方到底是誰。 老睿王仿佛沒有聽到那婦人的調(diào)侃,對著兩人招了招手:“快來,我?guī)銈內(nèi)ヒ娮R見識我東離的皇帝老兒,他才是真的老不死。” 睿王從小到大都壓著皇帝一頭,哪怕對方成了皇帝,睿王手中反而掌握了大半的權(quán)柄,在臣子們面前,睿王自然是?;室慌?,可私底下,皇帝與睿王打架扯皮的事情不少,相互罵對方老不死的時候更加多?;屎笠彩桥紶栆淮温犚?,當(dāng)時還驚詫了不少,暗中揣測過皇帝與睿王的關(guān)系是不是真如外人所說那般恨不得置對方于死地。 奇怪的是,睿王居然會在這兩人的面前‘詛咒’皇帝,可見他們的關(guān)系非同一般。一想到自己視為銅墻鐵壁的中宮攔得住天下任何人,包括皇帝,卻攔不住睿王,甚至,也攔不住屋梁上的兩個陌生人,皇后的腳底就冒出一股子寒氣。正琢磨著兩人的武藝到底有多高之時,他們已經(jīng)輕飄飄的落在了面前,同為女子的婦人先看向皇后,眼中的興致任誰都瞧得一清二楚。 婦人揚了揚頭,口氣不善的道:“聽說你男人要死了?” 你男人?! 皇后壓制心底的鄙夷,點頭道:“原本死不了,可他的傷勢拖得太久了,最后到底是死是活本宮也不知道?!?/br> 婦人湊近了一點,盯著皇后的眼睛:“那你是想他死還是活?” 皇后淡淡的道:“他的命是他的,與本宮何干?!?/br> 婦人推了推身邊的男子,道:“看吧,又是個狠心的女人,可見你們男人到底有多可恨?!?/br> 男人的視線一直都集中在婦人身上,根本沒有給過皇后一個眼色,似乎在他眼中,除了這名婦人外,其他的人都是木偶是擺設(shè),得不到他一絲一毫的關(guān)注。聽到婦人的話,男人沉默的想了想,道:“你若是看不慣這東離的皇帝,毒死他就是?!?/br> 婦人嬌笑道:“那我們就別想走出皇宮了,你要給我陪葬嗎?” 男人對對方的驚人之語毫不驚詫,只說:“我可以讓整個東離皇宮給你我陪葬。” 婦人對對方的回答相當(dāng)滿意,睿王等他們打情罵俏之后才插話道:“四娘子,你不會只帶了毒藥來吧?” 婦人鄙視了睿王一眼:“王爺難道不知道醫(yī)毒是一家嗎,我?guī)У亩舅幖饶芏舅廊?,也能救人?!?/br> 睿王呵呵笑道:“那就好?!彼炊竭^皇后走入了地道,一邊走一邊嘮叨,“哎喲,德妃太缺德了,我弟弟生死不明,她卻連面都不讓我這做兄長的去去見見,存心是讓我半夜勞碌啊!我這老胳膊老腿喲,怎么禁得住這么多折騰……” 皇后身前是拄著拐杖依然健步如飛的老睿王,身后是恨不得黏糊成一人武藝高強(qiáng)身懷劇毒的江湖人士,作為中間唯一的正常人,她開始覺得今晚的皇帝說不定真的會殯天。 原因?大概不是被老睿王詛咒而死,就是被那婦人下毒而亡,或者……直接被那沉默寡言的男人一刀斃命吧! 這么一想,皇帝居然有點可憐。 等見到孤零零躺在龍床上,呼吸輕淺的皇帝時,皇后眼中的悲憫幾乎要滿溢了出來。 “我以為他會死在我的手里,死在中宮大殿之內(nèi)?!?/br> 睿王站在床邊,嘆息道:“我以為他會死在牡丹花下,那樣才配得上他一國之君的地位?!边@個時候,整個東離最有權(quán)勢的兩個人都沒有用尊稱,反而自稱為‘我’,似乎這樣才能表現(xiàn)出他們心底最真實的想法。 婦人湊到皇帝的面前,低頭審視著對方的神色,翻了翻他的眼皮和舌苔,又打開被子查看傷勢,最后在腰間的刀傷上恨恨一戳,居然將那快要愈合的傷勢又戳出個血窟窿。 皇后不為所動,睿王努了努嘴笑得幸災(zāi)樂禍,男人適時的拿出潔白的帕子遞給婦人,婦人擦干凈了手指,從頭上拔出一根銀針,對眾人道:“你們確定要他醒來?” 老睿王怪聲怪氣的哦了下:“難道他醒不來?” 婦人笑道:“在我手上,除非對方已經(jīng)沒氣了,否則我讓他什么時候醒,他就得什么時候醒。只不過,我得提醒你們,他的傷勢的確不重,之所以昏迷,是有人刻意為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