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zhèn)墓獸今天也很憂郁 第34節(jié)
她抬爪蓋在沈檀額頭,像那時候安撫青龍一般摸了摸他的頭:“其實我很早就想說了,沈檀,你不必要求自己是無所不能的。這世間沒有人能做到盡善盡美,我覺得你現(xiàn)在就很好很強啦!不管是青龍的你,還是現(xiàn)在的你。你從頭到尾都沒有虧欠過我,”小獸踮起腳,與沈檀貼貼額頭,“我很感激你對我的保護(hù)與照顧,如果有可能等將來我變強啦,我也希望能保護(hù)你!” 沈檀劇烈波動的金眸慢慢沉淀下來,他清澈的眼中倒映著小鎮(zhèn)墓獸微微彎起的核桃眼,忽然輕聲道:“不是的,小袖,我并非沒有虧欠你……” “嗚嗚嗚,真是太感人啦!”喪娃娃摟著破損的喜娃娃抹著莫須有的眼淚,“幸好你還沒來得及給他戴綠帽子,多好的一對啊?!?/br> 沈檀:“……” 李藥袖:“……” *1出自宋,梅堯臣的《新婚》*2出自蘇軾《臨江仙》 雙更合一送上!祝大家中秋節(jié)快樂哦~~這章是我寫起來超愉快的劇情,嘻嘻~就喜歡看沈小龍發(fā)瘋!這章有江陽城篇舊人物閃現(xiàn)一下哦~ 另外通知一下,這周圖榜,我要換個可愛點的封面,大家不要把我取消收藏哦qaq只是換封面,如果新封面效果不好就會換回來!愛你們(づ ̄3 ̄)づ╭?~ 第48章 千里尋妻 一炷香后,鼻青臉腫的兩個布娃娃并肩罰站在李藥袖與沈檀面前,抽抽搭搭地齊聲認(rèn)錯:“對不起,我們錯了,我們不該戲弄村民,也不該擄走小袖大人?!?/br> 喜娃娃拖著自己的半截腦袋,尤為悲傷地說:“我更不該把小袖大人嫁給主……” 沈檀冷冷一眼掃過來。 喪娃娃手疾眼快一把死死捂住喜娃娃的嘴,小聲叨叨:“你剩下的半個腦袋也不想要啦!” 喜娃娃:“?。?!” 李藥袖威嚴(yán)地蹲坐在桌案上,矜持地一揮爪原諒了它們:“索性你們還沒有傷人性命,這次就放過你們了,不要再有下次了?!?/br> 兩個娃娃瘋狂點頭,示意自己再也不敢隨手去抓路邊的鎮(zhèn)墓獸,誰知道它背后有沒有一個特別殘暴能打的靠山呢,嗚嗚。 李藥袖從桌上一躍而下,繞著它們走了一圈,看著露出大片棉絮的兩個娃娃皺眉道:“你們這身子……”她扭頭問沈檀,“你皮兜里有針線嗎?” “……”沈檀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兩個娃娃。 兩個娃娃渾身一哆嗦,異口同聲道:“不勞小袖大人費心了!” 說著喪娃娃麻溜地從自己肚兜里抽出針線,粗暴地將喜娃娃的腦袋掰到脖子上,三下五除二將它縫了回去??p完后還特別自豪地展示給李藥袖看:“我的手藝是跟當(dāng)時那個繡娘學(xué)的,可熟練啦!” “……”李藥袖看著那慘不忍睹的線腳沉默許久,含蓄地伸爪指了指,“你把它腦袋縫反了。” 喜娃娃一攥拳頭,反手就和喪娃娃打成了一團:“啊啊啊,我就知道你這個喪皮子壞得很!” 李藥袖與沈檀:“……” 最終沈檀一手一個將打得更破的兩個布娃娃分開了,他拎著噤若寒蟬的兩個娃娃淡淡道:“我看你們兇性難改,要不還是把你們直接拆了吧。”他說著當(dāng)真抽出方才那柄小小薄刃就要往喜娃娃身上劃去。 “別拆我,別拆我!”喜喪娃娃頓時哇哇大哭,“我們有用的!如果沒有我們,這個村子剩下的人就會被其他妖怪吃掉了!” “剩下的人?”李藥袖敏銳地捕捉到幾個字眼,奇怪問道,“什么意思?” 喜娃娃支支吾吾:“就是這個意思嘛!雖然我們時不時會嚇一嚇村子里的人,但是也因為有我們在,山里水里的妖怪才不敢來村子里?!?/br> 喪娃娃比它機靈許多,豆豆眼在李藥袖與沈檀之間轉(zhuǎn)了一圈,可憐兮兮地抱住李藥袖的前爪:“小袖大人!你若饒我們一命,等以后這村子不需要我兩的時候,我就和它給您當(dāng)仆從。我們會打扇子,會說笑話,會剝瓜子,可能干啦!” 沈檀從鼻腔里發(fā)出聲輕哼,看得出來,這喪娃娃的主子若是活著,定也是個圓滑狡黠之人。 喪娃娃頂著沈檀沉沉注視的金眸,顫抖著雙腿死活不松開李藥袖的爪子。 李藥袖歪頭看喪娃娃“唔”了一聲,爪子敲了敲地,小眼神瞥著它的肚兜慢吞吞道:“如此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我不輕易收人入座下?!?/br> 喪娃娃順著她的眼神看向自己,豆豆眼眨了眨,癟著嘴將那根纖細(xì)如發(fā)的銀針抽了出來,忍痛遞給了小鎮(zhèn)墓獸哽咽道:“我懂的,主人說過,拜山頭要交保護(hù)費的?!?/br> 沈檀:“……” 如此事了,喜喪娃娃巴不得趕緊將這兩個瘟神送走,喜娃娃手腳利索地爬到桌上對著龍鳳花燭輕輕一吹。 “噗呲”一聲輕響,眼前種種如輕煙裊裊散去,等李藥袖回過神,她與沈檀正站在辦喜事的那戶人家大門口。 喜喪兩娃娃了無蹤影,空氣中只有兩道輕輕細(xì)細(xì)的聲音飄來:“多謝小袖大人與少俠高抬貴手。” 李子昂依舊在桂花樹下,正被一個梳著烏黑發(fā)辮、眉目如畫的年輕姑娘圍著不放。 他抱著個泥人不耐煩地想要推人離開,但又礙于男女之別束手束腳,不敢動作:“這位姑娘,我說過了,我有夫人了!” 大姑娘眼睛黑亮,雙頰紅霞如火,深情款款地看著李子昂:“可你不也說了,前不久你夫人難產(chǎn)而死,你現(xiàn)在是個鰥夫。” 她扯著李子昂衣角不放,“我看你喜歡這些小孩玩意,可見是稀罕孩子的,”她羞澀地扭了扭身子,“我也喜歡孩子,到時候我們可以養(yǎng)五六個,不,七八個孩子!” 李子昂發(fā)出驚天動地的咳嗽聲,驚恐地連連向后退:“不敢不敢!”他目光落在自己懷中的泥人,眼神從恍惚到清明,匪夷所思地將那些東西一把扔在地上,跳腳道,“我什么時候拿得這些東西!” 恰好目睹一切的李藥袖:“……” 七、七八個嗎?她頗為敬畏地看著熱情如火的大姑娘。 李子昂正苦于脫不了身,余光掃見沈檀他們,頓時如獲救兵高聲喊道:“沈兄!沈兄!你快來啊!你快和她解釋,我非我夫人不可?。 ?/br> 正興致盎然圍觀的沈檀:“……” 見避讓不開,他只得出聲替李子昂解圍:“姑娘見諒,并非他不識好歹,只是……” 那姑娘忍著不悅回頭,卻在看清沈檀面容時雙眸一亮,癡癡看著沈檀喃喃道:“只是什么?” 沈檀坦然道:“他夫人不是人,他就喜歡不是人的?!?/br> 大姑娘:“……” 李子昂:“……” 李藥袖神情超然而深沉,畢竟她剛剛差點經(jīng)歷了一場跨越人獸的洞房花燭,這世間應(yīng)該再沒有什么能撼動閱歷深厚的她了。 大姑娘短暫失語,兀自撫摸著發(fā)辮,含情脈脈地看著沈檀:“那你呢?你喜歡孩子嗎?”她纖纖玉指伸向沈檀,卻被他一步避開,她也不惱只掩口笑道,“如果是你,我生十個都愿意?!?/br> 李子昂快把肺咳出來了。 李藥袖耳朵機警地豎起,以她的高度看不見沈檀的神情,她剛猶豫著要不要幫沈檀一把,便聽他冷冷淡淡道:“實不相瞞,我剛剛拜過堂,新娘也不是人。” 大姑娘:“……” 李子昂:“?” 李藥袖:??? 沈檀微微一笑,眸中豎瞳若隱若現(xiàn)。 大姑娘渾身一僵,跺腳大罵了一句“有病”便憤怒地扭身跑走。 李子昂如釋重負(fù)地松了口氣,叉腰連連搖頭,盯著地上那些零碎的玩具眉頭擰成了川字:“我以前酒量沒這么淺啊,莫名其妙的?!?/br> 李藥袖便將喜喪娃娃的事三言兩語與他說了,其中掠去了一些不便對外道來的細(xì)節(jié),她猜測道:“你應(yīng)該也是受了它兩幻境的影響,這才舉止異常,但說到底你也沒受傷,就當(dāng)做了一場夢吧?!?/br> 李子昂心有余悸地點頭:“與那姑娘相比,這些根本都不算什么事,對吧,沈兄。沈兄?”他見沈檀依舊靜靜地看著姑娘消失的方向,不禁調(diào)笑道,“莫非沈兄當(dāng)真看上了那女子,那沈兄現(xiàn)在追上去還來得及。我看你們郎才女貌,倒也十分般配。” 李藥袖耳朵尖抖了抖,若無其事地伸爪,重重一踩。 李子昂神情瞬間扭曲而痛苦。 沈檀收回視線,笑了笑:“我在想,這村里的風(fēng)水不錯,養(yǎng)出的女子十指不染陽春水,比城中富戶的千金也不差。” 李子昂痛得直跳腳,聞言一愣,一邊跳一邊也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那個方向。 李藥袖左右看看,皺眉嘆息:“兒大不中留哇?!?/br> 李子昂:“……” 沈檀:“……” …… 李藥袖與沈檀被喜喪娃娃拖進(jìn)幻境走了一遭,出來時居然仍是傍晚時分。喜喪兩煞既已承諾不再打擾村民,沈檀便也沒有再往白事那家去了。 他們本欲打算在村中找個避風(fēng)擋雨的地方隨意湊合一晚,結(jié)果被聞聲而出的新郎父親撞見。老漢竭力挽留,沈檀他們也不便過于推辭,便謝了好意留宿在了此間。 一夜無事,若說令李藥袖格外在意的一點,便是新郎新娘的屋中格外安靜,這不免讓她懷疑喜娃娃是否惡性難改,又來偷新娘了。 好在翌日一早,新郎神清氣爽地出現(xiàn)在了幾人面前,依舊是憨厚老實的模樣,幫著他爹將一袋粗米遞給沈檀:“俺爹說了,昨天多謝你們幫我撐場面,要不然我成親連個喝喜酒的人都沒有,會讓村里人笑話一輩子的。” 老漢也在一旁幫腔:“就是袋粗糧,收著吧。昨夜小翠沒事,說不定也是因為喜娃娃看咱家人多才沒敢來?!?/br> 故而沈檀也未推辭,向二人道謝后將粗糧收入小馬駒背著的包裹。 新郎見那包裹格外鼓囊,幾乎蓋住了小馬的背。 李子昂大大咧咧道:“哦,是我爹和他女人的骨灰壇子,我嫌用馬車拖著麻煩,就捆包袱里了?!?/br> 新郎面色一僵:“哦……哦,這樣啊?!?/br> 說著悄悄地往老漢身后躲去了,看都不看那圓鼓鼓的褡褳。 幾人與新郎一家辭別后便出了村子,繼續(xù)沿官道往前而去。 老漢目送幾人愈行愈遠(yuǎn),轉(zhuǎn)身重重一巴掌拍了拍自家不爭氣的兒子:“還呆站在這干什么,還不快去看看你娘將小翠補好了沒!” “哦哦!”新郎憨憨撓了撓頭,忙不迭地去了自個兒屋中 掛滿喜字的土屋中,頭發(fā)花白的婦人正瞇著眼睛,謹(jǐn)慎地用紙糊好根破損的蒼白手指,她邊抹平邊角邊埋怨自己的兒子:“粗手粗腳的東西,連自己的新娘都看護(hù)不好!要知道你這輩子也就小翠這樣一個新娘,要是扎不好,喜神爺爺看不上你就準(zhǔn)備一輩子打光棍吧!” 年輕漢子搓著掌心訕訕道:“我昨天太害怕了,沒留神看著她……” 婦人冷哼了一聲,將漿糊放下,仔細(xì)端詳了一下面目如畫的紙人,滿意地點頭道:“瞧瞧,多俊的閨女啊,喜神爺爺一定喜歡?!?/br> 新郎撓著頭也不說話,就一個勁地傻笑。 遠(yuǎn)處的喜神爺爺正滿腹怨氣地任由披麻戴孝的死對頭給自己縫胳膊,它氣嘟嘟地問:“他們走了嗎?” 喪娃娃費勁地用僅有的一個完好胳膊戳著針,氣惱又不耐煩道:“走了走了!哎呀,這根針真的太難用了!” 好不容易地將喜娃娃身上的破洞補好,它將針線一把塞給了對方手中:“快快,輪到你給我補窟窿了!” 喜娃娃不情不愿地拿起針線,從自己肚子里抽出根長長的銀線,邊穿針邊與喪娃娃道:“你說要給那個漂亮jiejie當(dāng)仆從是真的嗎?” “再說吧,”喪娃娃滿不在乎地說,“等他們從我們主人手中活下來再說吧,哎呀,你小心點,將我縫得好看點!”它單手捧著臉,看向沈檀他們遠(yuǎn)去的西北向,哭喪臉上浮現(xiàn)出詭異的紅暈,甜甜蜜蜜道,“主人最喜歡我漂漂亮亮的啦~” 西北有邙山,山外連著山,孤墳千里地,英魂無處覓。 離開韓家村后,沈檀他們依照規(guī)劃好的路線順著官道往忠州而去,過了忠州再往北就是邙山了。接近忠州時氣候風(fēng)景已經(jīng)與青山綠水的平?jīng)鲇泻艽蟮牟煌?/br> 他們這一行人中沈檀與黑蛇天生耐寒,李藥袖隨著時間推移逐漸能感知到冷暖,但到底天生石胎對溫度的變化依舊遲鈍;而小馬駒,光看外表它只是個普通小馬,但從它能同時肩負(fù)起李藥袖與一干小山般的包袱,足可見它非同一般的體質(zhì)。 這個隊伍中只有李子昂是實打?qū)嵉钠胀ㄈ耍呐滤涔α说?,更能運用靈力融入劍法之中,說到底也不過是個比尋常人體質(zhì)強健一些的修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