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另許后他悔了 第92節(jié)
段簡璧覺得?,他一定是看透她的心思了,在笑她耍小心思。 她垂著眼睛,不說話,但抿起的唇角還是xiele幾分慍惱出來。 賀長霆笑容未收,看著她道:“掌醴署若選定醴泉坊,你不怕人說,晉王妃和掌醴署上下勾結(jié),官署為討好你,以公謀私?” 段簡璧語塞,他的話自是有道理的。 “阿璧,官署有官署的職責,決斷者也有決斷者的職責,決定由?你來做,這是規(guī)矩,不能無故推諉于?官署?!?/br> 他的聲音雖然溫和,段簡璧卻還是從中聽出幾分嚴肅的訓(xùn)導(dǎo)來。 確是她做的不妥。 “我知道了。”她低聲說。 “那,不如現(xiàn)在做下決定?”賀長霆說。今日下朝時,掌醴署的官員向?他提過此事,應(yīng)是有意提醒王妃盡早做下決定,他們也好開展后續(xù)事宜。 她第?一次處理這種事,又心思純凈,畏懼人言,遲疑多日沒?有決斷,他該早些來推她一把。 段簡璧點點頭,想了片刻,說:“那不如,讓武陵春和醴泉坊一同承辦?” 賀長霆微微一愣,顯是沒?料到她會做這個?決定。 他看看名?錄,兩家酒坊確實不相上下,但醴泉坊給出的價格稍微低一些。 “為何?”賀長霆問。 “明面上的,你都看到了,醴泉坊本來是占絕對?優(yōu)勢的,但畢竟是第?一次承辦這么?大的生意,恐怕經(jīng)驗不足,所?以我想,讓武陵春一起,各司其?職,各取所?長?!?/br> 賀長霆看了她很久,她或許自己都沒?意識到她做了一個?怎樣周全?的決定,武陵春背后是段貴妃,幾乎自大梁開國就包攬了所?有宴飲用酒,不是沒?有出過差錯,只因段貴妃的緣故都未上達天聽。他本想,若醴泉坊拿下這樁生意,還需好生協(xié)助,以免出了差錯授人以柄,如今阿璧做此決定,讓武陵春繼續(xù)分擔生意卻不獨大,他只須從旁監(jiān)察,武陵春顧及自己的名?聲,想來也不會故意動手腳。 “便按你說的來?!辟R長霆道。 他雖只有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段簡璧卻從他目光中看出些不一樣的東西。 “我還有事忙,王爺也去忙吧?!倍魏嗚抵獣运@種目光的后果,忙拿起毛筆在名?錄上批批畫畫,裝作忙碌的樣子。 賀長霆卻奪下她的毛筆,“王妃定是累了,早些歇吧?!?/br> 言畢,將人打橫抱起大步跨出了門。 段簡璧處理家務(wù)的地方與寢房隔著一條長長的走?廊,自從玉澤院上次失火事后,走?廊兩旁都有家奴家婢值守,賀長霆抱著妻子在懷,卻也無所?避諱,就這般回了寢房。 他不是第?一次這般做了,自從她接管府中事物?,借口忙碌故意拖延不愿回房歇息,奴婢們就經(jīng)常見到如此情景了。 寢房之中,帳幔之內(nèi),野火燎原一般。賀長霆總是有很多法子讓她的推拒潰不成軍,最后由?他攻城略地,也總是有很多手段讓不那么?溫熱的軀體變得?香汗涔涔。 事畢又到了后半夜,段簡璧又困又累,眼睛都睜不開了,迷迷糊糊中察覺男人粗糲的手掌在她小腹摩挲打轉(zhuǎn)。 不知為何,每次事后,她都會肚子漲,需要揉一會兒才能入睡,她自己揉過幾次后,男人似乎發(fā)現(xiàn)了這點,每次事后便會主動做這事,直到她入睡才停手。 “明天,再?讓張醫(yī)官把把脈?!被鼐┖?,每隔七日,賀長霆就會請張醫(yī)官來把脈,而?她的藥也一直未停過。 “我沒?病,不想喝藥了?!倍魏嗚岛鋈徽f,因著剛剛行過那事,她聲音微啞,也帶著些慵懶。 賀長霆看了看她,她閉著眼睛,臉上潮紅未退,兩縷染了汗的頭發(fā)貼在臉頰上,看上去很是可憐。 又是被他欺負狠了。 他也想收斂,但人在床榻之上的欲望不是那般容易控制的,更何況是面對?她。 “明日叫張醫(yī)官把藥再?配的甜一些?!辟R長霆撥開她頭發(fā),想親她額頭,見她故意轉(zhuǎn)過頭去避開了他。 能避開的親近,她總是會避開。 賀長霆的目光似燭火遇風暗了一下。 “便是為你自己,也須把身子養(yǎng)好,不可任性??!?/br> 男人在她身旁躺下,貼著她后頸說了這句話,而?后,段簡璧便覺后頸微微一痛,又被男人輕咬了一口。 便是方才她拒絕他的懲罰。 段簡璧往里挪身子,想離男人遠一點,卻被他按著不能動彈。 “王妃,是想來第?三次么??” 女郎被他按著往后貼了幾分,便察覺他又起了欲望。 她很累了,不想再?被折騰,便只能認命地被他擁著。 ··· 端午日,逢菡萏初發(fā),宴會設(shè)在曲江苑,這等節(jié)日盛宴,自少不了龍舟競渡,成年皇子們各率二十親隨參賽,大多都還是狩獵大賽時的隊伍,也有個?別年輕武官自成一隊,與皇子們一爭高下。 梁帝見段辰并不參與晉王的龍舟隊,而?是叫了一群軍中新結(jié)交的兒郎自行組隊,這些兒郎多是庶民出身,軍階也并不高,與其?他年輕武官隊多是官階相近者又不相同,想了想,半作玩笑地說道:“明函,朕瞧景襲那隊少了一員猛將,你這個?大舅子,不過去幫幫他?” 魏王隊和濮王隊都吸納了許多王妃的娘家人,只有晉王隊無一個?外戚,梁帝此話一出,其?他官員亦紛紛附和。 段辰望晉王一眼,遙遙沖他一拱手,轉(zhuǎn)頭對?梁帝朗聲道:“陛下,不是我當?大舅子的不盡責,是您給的頭籌賞賜太誘人,黃金百兩,夠買下整個?曲江苑了,我要是入了晉王隊,拼死拼活拔個?頭籌,未必能分我十兩黃金,而?今我這些兄弟都是說好的,贏了頭籌,我獨得?五十兩,重金之下,臣也只能六親不認了?!?/br> 言語之間雖是重利薄情,偏他說的坦蕩耿直,倒讓人生不起反感來。 梁帝哈哈一笑,不以為然道:“五十兩黃金,景襲還是出得?起的,你去幫他,若得?頭籌,那五十兩黃金必給你。” 段辰笑道:“還是算了吧,五十兩給了我,其?他人不得?恨死我,私下里該要罵我沒?什么?真本事,不過仗著自己meimei得?寵大肆斂財,我還是更愿意憑自己本事,那黃金也收的心安理得??!?/br> 說罷,段辰便辭別梁帝,領(lǐng)著隊中兒郎換衣服準備去了。 梁帝面上仍舊帶著和善的笑容,朝晉王那里瞥了一眼,見他雖還是沉靜肅然模樣,但隱約可見的厲色還是透露了他的不悅。 “景襲,朕記得?你和明函自幼交好,怎么?如今成了這個?樣子,看來你平常還是和明函走?動的少,不能叫他心甘情愿地幫你。”梁帝故作玩笑地說。 話里的試探意味,賀長霆自然聽的清清楚楚。雖然他和段辰平日確實不怎么?來往,不論官場還是私交都不緊密,但在外人看來,終究有姻親在,不會疏遠到哪里去,梁帝自然也會做此想法。 賀長霆淡然一笑,露了幾絲落寞出來:“今友重金,非故人重情,話不投機半句多?!?/br> 梁帝認知里,晉王從不說謊,聽他這么?說,再?想段辰回京后種種情況,便也未做深思,想來二人確實性?情不合。 段簡璧也因此話小心翼翼地看了晉王一眼,想著原來他面上不說,心里到底是不喜哥哥。 賀長霆察覺妻子眼神,知她定是多想了,礙于?場合,不便解釋,便也未說話,只是緊緊握了握她的手。 忽覺她收緊了拳頭,顯是默默生了惱怒。 “三哥?!笔俏和醴驄D迎面走?過來了。 原來阿璧在氣這個?。 賀長霆也沒?想到,今日的端午宴,魏王妃竟還能參加。 “三哥,我一直想找個?機會向?你和嫂嫂賠罪?!?/br> 說著話,魏王已經(jīng)近前,段瑛娥隨在他身后,親自托著酒案,到晉王夫婦跟前,竟直接跪下了。 她依舊是華服錦裳,滿頭珠翠,雙手各戴四只護甲,托著酒案高舉過額,低著頭道:“不敢求三哥和嫂嫂諒解,只懇請給我一個?賠罪的機會。” 賀長霆仍舊坐在席位上,沒?有起身,只是不動聲色地打量過段瑛娥。 依段瑛娥的性?子,不像是能做出這種事情的人,其?中必有蹊蹺。 梁帝見百官命婦也都朝這里望著,不欲讓人看天家笑話,見晉王夫婦久沒?動靜,出面說道:“魏王妃既有心賠罪,得?饒人處且饒人,景襲,那賠罪酒便快快喝了,別誤了龍舟競渡?!?/br> 段貴妃也站起身,看向?晉王道:“說到底,是我教導(dǎo)無方,還是讓我親自給晉王敬一杯賠罪酒。” 便要抬步朝晉王去,聽梁帝悶聲道:“你長他幼,他如何受得?你敬酒?” 目光又投向?晉王,示意他快些結(jié)束這些事情。 見晉王不接他目光,便又看向?段簡璧:“晉王妃一向?體貼懂事,莫不是真要你們母妃給你們敬賠罪酒?” 段簡璧是沒?膽子忤逆圣上的,聞言,便要站起,賀長霆按著她手,先她一步起身,對?魏王道:“你嫂嫂一直在吃藥,喝不得?酒?!?/br> 魏王道:“三哥喝也是一樣的?!?/br> 話音落,段瑛娥膝行向?前,將酒案托至賀長霆身前。 待賀長霆把兩盞都喝了下去,段瑛娥才站起身,她始終低著頭,面上也無神情,段簡璧卻總覺得?她似乎在起身的時候唇角噙了笑。 她在笑什么?? “那酒可有異樣?”待魏王夫婦離去,段簡璧貼近賀長霆小聲問。 賀長霆面色溫和下來,看著她說:“擔心我?” 段簡璧點點頭,低聲說:“我覺得?不對?勁?!?/br> “不用擔心?!彼樟宋账氖?,“我去換衣服?!?/br> “我也去,三哥,咱們一起。”濮王說道。 兩個?男人并肩離去,不多會兒,濮王妃也站起身,有離席的意思,看向?段簡璧:“嫂嫂,你不去幫幫三哥么??” 說是換衣服,其?實就是脫掉外袍,哪里需要幫忙,但若什么?都不做,旁的男人看在眼里又要說妻子不賢不惠,不敬夫君。 跑一趟,搏個?美名?,卻也不吃虧。豆盧曇便從不做有損她名?聲的事,不管王府內(nèi)如何,在外,她總會給足濮王排面。 段簡璧本沒?那么?多心思,只是受了邀約,覺得?不去不好,便一道去了。 到賀長霆換衣的廂房外,趙七例行在外值守,段簡璧正要問話,聽見房里頭有人在嘔吐。 段簡璧要推門進去,被趙七攔下。 “王妃娘娘,王爺說不能放任何人進去?!?/br> “我也不能么??”段簡璧仰著臉,氣勢洶洶地,脫口就問出了這句話。 趙七也不確定王妃娘娘到底能不能進,但想著自己該說的說了,王妃娘娘畢竟不是別人,便也不再?阻攔,放人進去了。 段簡璧推開門,見賀長霆早已赤了脊背,微微躬身而?立,面前放著一個?痰盂,概是聽見她進來的聲音,忙用手背擦拭嘴角。 “你怎么?了?可要傳醫(yī)官?”段簡璧朝男人走?去,他也迎面走?來,截下她往痰盂去的路,欲要牽她的手,想起方才自己催吐模樣,便又停了動作,走?向?水盆去凈手。 “你到底怎么?樣?”男人不答話,段簡璧有些急了。 賀長霆洗手漱口,端著滿是酸臭酒味的痰盂放到門口,回來重新凈手,才與段簡璧說了句話。 “果真擔心我么?,我若是死了,元安不就有機會帶你遠走?高飛?你也不必再?擔心我找元安的麻煩?!?/br> 段簡璧是真心誠意擔心他的,可沒?料到他張口就是這話。 瞪著他氣了會兒,段簡璧道:“說的也是?!?/br> 轉(zhuǎn)身便走?,又被男人身手敏捷地從背后擁在懷中。 他身軀一向?火熱,一年四季都像個?撲不滅的火爐,有衣物?阻擋還好些,如今赤了膀子,更像一團熱火,密密實實地把她圈圍在內(nèi),要把她熔了進骨子里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