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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另許后他悔了 第93節(jié)

    所?幸他每日都會沖涼,雖然火·熱,卻并沒?有異味。

    段簡璧一向?知道掙扎的后果就是惹得?男人更熱,不定會發(fā)生什么?更離譜的事,便也不敢妄動,只是別過頭躲避他的親近。

    他雙臂泛著亮銅色的光澤,合圍在她身周,似蘊(yùn)藏著無限力量的龐然大物?,雖不霸道,卻也強(qiáng)勢地帶著無法抵御的壓制力。

    “是擔(dān)心我才跟過來的?”

    她偏著頭,正好露給他一截又細(xì)又長青蔥嫩白的脖頸,他便就勢低頭吻了下去。

    “不許咬!”

    每次推拒他的親近,他都會咬,段簡璧下意識以為他又要咬她。

    夏日衣衫領(lǐng)口開的低,果真咬出痕跡來,在這樣的場合,可怎么?收場。

    賀長霆笑了下,貼近她耳邊說:“不咬也成,一會兒龍舟競渡,你不許去看?!?/br>
    “為何?”龍舟競渡何等熱鬧的賽事,比狩獵大賽還精彩,且因?yàn)橐?guī)則簡單,是為數(shù)不多的她能看懂的賽事之一了。

    “一群男人赤·身劃水,不是人人都賞心悅目的。”多得?是一身白花花的肥rou四處亂晃,若再?被水打濕了褲子,不堪入目。

    “濮王妃看,我就看?!倍魏嗚禌]?有答應(yīng),她要去看哥哥,那些丑男人,一眼都不會多看。

    身后男人安靜了會兒,低聲在她耳邊道:“看來是你夫君不夠看,晚上定要你看個?夠?!?/br>
    說罷,撥開她的后衣領(lǐng)還是咬了一口,這才放了人開門出去了。

    第64章

    段簡璧自然去看了龍舟賽,她?本意只想看?自家哥哥段辰,但戰(zhàn)況精彩出?乎意料,皇子們的龍舟隊(duì)一上來就無比團(tuán)結(jié)地先合力撞翻了幾個年輕武官隊(duì)的?龍舟,樂得梁帝合不攏嘴。

    水路開闊之后,晉、濮、魏三王并行?,還有兩個剛剛成年但經(jīng)驗(yàn)尚淺的?皇子微微落在?后方,并不去追趕三王的?龍舟,而是著?力阻攔后方即將趕上的年輕武官隊(duì)。

    依此形勢,頭籌必在三王之間。

    三王舟隊(duì)各據(jù)一片水域,奮力前行?,幾乎是齊頭并進(jìn),一時之間難分勝負(fù)。將至橋下拱洞,水路三分,中間最寬,兩側(cè)窄狹,中路穿行?者,計(jì)時上要比兩側(cè)穿行多加半刻鐘的?時間,按照當(dāng)下不分先后的形勢,誰中路穿行?,誰便注定輸了。

    魏王舟隊(duì)本在?水域正中,眼見將要過拱洞,忙向晉王一側(cè)并線,離側(cè)邊拱洞越近,兩舟便相距越近,甚至快要撞在?一起,兩舟中間的?水域也不足以支撐兩隊(duì)同時劃槳。

    魏王為取得先行?權(quán),命全隊(duì)加快節(jié)奏全力以赴,攪得水花四濺,終于超出?四分之一舟首的?距離,得意之際,見晉王舟隊(duì)中挨著?他的?那一側(cè)隊(duì)手全部收了漿,緊緊扒著?他的?舟身,兩舟合二為一,正在?穿行?拱洞。

    “三哥,這是耍賴吧!”魏王大聲說。

    “七弟莫急,此處路窄,過去了就?放手?!?/br>
    賀長霆看?準(zhǔn)時機(jī),在?自己舟尾甫一穿過拱洞時,用力向后一推,這一側(cè)的?隊(duì)手同時向后發(fā)力,另一側(cè)后面的?幾個隊(duì)手用槳撐住橋壁借力,便直接把本來領(lǐng)先四分之一的?魏王舟隊(duì)推了回去。

    魏王舟隊(duì)為搏方才?優(yōu)勢已用盡了全力,此刻哪還有余力去追疾飛猛進(jìn)的?晉王隊(duì),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第一個到了終點(diǎn)。

    段簡璧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被那雙揮舞著?的?亮銅色雙臂吸引了。

    他的?眼神始終沉穩(wěn),偶爾狡黠,竭盡全力卻也不慌不忙,看?上去不爭不搶卻也不退不讓。

    此刻,他站在?舟首,朝這里望著?。

    終點(diǎn)處聚集了很多人,不乏喝彩的?女郎,大部分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但他的?眼神卻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只落在?一人身上。

    段簡璧能覺察到他的?目光,因他的?目光總像是滾地而來的?火雷,能劈開一切混沌黑暗,精準(zhǔn)地落在?她?身上。

    他躍下?龍舟,朝她?走?去。

    賀長霆向來是有威勢的?,縱使是現(xiàn)在?赤著?半截身子,他的?威嚴(yán)端肅也沒有減少半分,雖然沒有儀仗開路,也無人敢擋他的?路。

    人群如潮落。

    段簡璧像只被擱在?沙灘上的?小?螃蟹,也想隨潮水落下?去時,男人來到了她?跟前,看?了眼她?手中的?大方巾子。

    那是給他打濕褲子后遮羞用的?,命婦們備的?都有,都在?等著?自家兒郎歸來。

    “給我的??”他明知顧問。

    “嗯?!倍魏嗚的弥?巾子要給他圍到腰上去,下?意識看?了一眼他那里,并沒有什?么不妥當(dāng)。

    他的?褲子上看?著?是有水的?,但并未貼在?身上。

    莫非旁人也都是如此?

    段簡璧剛想扭頭看?看?其他人,被賀長霆叩住腦袋轉(zhuǎn)回來只能面對著?他。

    “不是所?有人都穿了防水的?油布褲子?!辟R長霆說。

    油布褲子雖然防水,但悶熱,很多男人不愛穿,寧愿被打濕了難堪也不受那份罪。

    “走?吧?!彼痔匾舛冢骸安灰奶幙??!?/br>
    不過走?了兩步,他忽覺胃里一陣灼痛,想咳,忙用手捂住,見掌心一簇黑血。

    “怎么了,不舒服?”段簡璧聽他咳嗽,看?他面色也有些不對,忙問。

    “沒事,方才?用力過猛,累著?了?!辟R長霆笑笑,悄悄攥起掌心,兩人一道往廂房去了。

    ···

    “殿下?應(yīng)是中毒?!睆堘t(yī)官看?過賀長霆嘔出?的?血,又把了好大一會?兒的?脈象,最后遺憾地說。

    賀長霆并不意外這個結(jié)論,雖然他一喝下?酒就?去催吐出?了大部分,但不可避免地還是有殘留,而那之后又經(jīng)劃龍舟如此劇烈的?運(yùn)動,當(dāng)是加劇了毒性?的?蔓延和?發(fā)作。

    “能解么?”賀長霆問。

    “癥狀初現(xiàn),還無法確定到底中的?何毒,不敢隨便用藥,只能先用些普適解毒藥材,再加放血,但恐怕不對癥,效用慢些,若能查明是何毒藥,應(yīng)當(dāng)可解?!?/br>
    賀長霆不說話,面色沉靜似有所?慮。

    “殿下?,還是及時通稟圣上,早些徹查,盡早對癥治療?!睆堘t(yī)官提議說。

    賀長霆屏退張醫(yī)官,囑咐:“暫且不要聲張。”

    他中毒的?因由當(dāng)是段瑛娥的?那兩杯酒,而一旦上達(dá)天聽,鬧至朝野,端午宴上的?群臣定會?心生恐慌,宴席酒食必要經(jīng)番徹查,牽連甚廣,醴泉坊也不例外,說不定還要入獄待查,如此大動干戈不止于事無補(bǔ),反而走?偏了方向,將眾人注意力轉(zhuǎn)移至酒食失誤,更易于掩蓋魏王夫婦下?毒的?行?跡。

    或許,從段貴妃讓阿璧協(xié)理端午宴時,他們就?已經(jīng)在?布局了。

    阿璧主管宴飲用酒,果?真?徹查,她?是第一個要擔(dān)責(zé)的?。他們料定他會?有此顧慮,如此布局,就?是要他啞巴吃黃連,有苦難出?。

    用段瑛娥,一個將死之人給他下?毒,真?是一舉兩得。

    “趙七,魏王妃那里如何了?”

    從發(fā)現(xiàn)異樣,賀長霆就?已差人盯著?段瑛娥。魏王在?這種場合當(dāng)眾給他下?毒,應(yīng)當(dāng)是慢毒,至少也要停個一日發(fā)作,而他又吐出?大半,毒性?應(yīng)該會?更弱,他有時間查出?到底是何毒藥。

    段瑛娥是個聰明人,對魏王此舉定也存了防他殺人滅口的?后手,只要盯緊段瑛娥,找準(zhǔn)時機(jī),查出?到底是何毒藥應(yīng)當(dāng)不難。

    “魏王妃被送回了永寧寺,繼續(xù)軟禁。”趙七回道。

    “盯緊她?,暫且不要讓她?死于非命,寺內(nèi)果?真?出?了意外,你知道該怎么做?!辟R長霆道。

    趙七領(lǐng)命辦事去了。

    賀長霆只顧著?推演思慮事情的?來龍去脈,沒有留意段簡璧早就?開門進(jìn)來到了跟前,聞見她?身上獨(dú)有的?香味,一抬眼,見她?悶悶不樂地站著?,顯是已經(jīng)知曉他中毒一事。

    方才?,竟忘了交待張醫(yī)官不要告訴王妃。

    “不用過于擔(dān)心,那酒我吐出?大半,就?算中毒,也只是殘毒,張醫(yī)官能解?!辟R長霆安慰道。

    段簡璧抬眼看?著?他,他的?目光還是那么穩(wěn)當(dāng),沉靜,可靠,沒有絲毫慌亂和?懼怕,甚至沒有一絲病痛折磨的?痛楚。

    張醫(yī)官明明說不太好解,現(xiàn)在?癥狀只是初現(xiàn),誰都不知道下?一步會?不會?更嚴(yán)重。而且魏王下?毒,要的?就?是他的?命,哪里會?手軟,定是至毒。

    “沒有辦法追究他們么?”她?不甘心地看?著?他,“至少查出?是什?么毒呀?”

    她?急得落下?淚來。

    賀長霆許久沒有見過女人為他落淚了。幼時他受傷,母親和?胞姐會?為他著?急,后來他喪母,林姨憐他孤弱,彌留之際還為他哭過幾次。后來,再無其他人了。

    阿璧在?他面前哭過很多次,但要么是被他欺負(fù)的?,要么是為裴宣心疼,這一次終于是為了他。

    在?她?心里,他終于快要勝過裴宣了吧?

    又或是她?從來一個軟心腸的?人,今日若換成裴宣,她?會?哭得更兇?

    現(xiàn)下?情形,本不該有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此刻阿璧在?他身邊,他還攀比什?么?

    “阿璧?!彼?伸手,她?從來沒有像今日般乖巧地立即走?近來,在?他身旁坐下?。

    男人的?唇角不自覺揚(yáng)了起來。

    她?大概覺得他快死了,以她?的?善良,哪里還會?和?一個將死之人置氣。

    “你想幫我?”他放低了聲音。

    聽在?阿璧耳朵里,便是有氣無力。

    她?連連點(diǎn)頭,“要不我也去告御狀……”

    聲音很快淡下?去,她?沒有證據(jù)。

    “不要?!辟R長霆捧著?她?的?臉抬起來,唇往前湊了幾分,察覺女郎本能是要躲的?,但最終沒有躲,由著?他唇貼了上去。

    “阿璧,其實(shí)我沒想到,原來人生會?有很多遺憾?!?/br>
    他擁著?她?貼在?自己懷里,突然語重心長,用一種不久于世的?口吻說起話來。

    遺憾當(dāng)年段辰兄妹三人被送走?,他不能阻下?,遺憾胞姐遠(yuǎn)嫁他不能阻攔,遺憾沒能及時去西疆接回段辰兄弟,讓阿璧沒了至親兄長,也遺憾沒有早些認(rèn)出?阿璧,好生護(hù)佑她?。

    他重重嘆了口氣,低下?唇來深深壓在?她?的?腦頂,親了又親。

    似萬般不舍地訣別。

    能察覺,女郎埋在?他胸膛,雖沒有聲息,眼淚早就?如泉水洶涌,打濕了他衣袍。

    賀長霆生出?些罪惡感,不該利用她?的?軟心腸,惹她?哭這么狠。

    他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中毒不假,嘔血也不假,但不出?三日,他一定能查到是何毒藥,有了毒藥,對癥下?藥,憑張醫(yī)官的?醫(yī)術(shù),不消幾日定然藥到病除,全然不到生離死別的?時候。

    可一想到她?哭成這般是舍不得自己,男人心里愉悅又暢快,忍不住想聽她?多哭兩聲。

    “阿璧,想聽你再叫我一聲夫君?!彼么邕M(jìn)尺地說。

    像剛剛嫁給他時,滿心滿眼都是他。

    懷中女郎沉默了許久,似在?整理情緒,過了會?兒,她?從他懷中掙了出?來,擦干了臉上的?淚,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去,平靜地說:“我知道你顧念我和?姨母才?選擇把事情壓下?,說到底,如果?沒有孟津渡的?事,段瑛娥也許不會?這么恨你,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你,如果?你……我也不會?再嫁?!?/br>
    賀長霆唇角淺淺翹了下?,被他不動聲色地壓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