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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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想要什么,回頭奴婢準備準備?!?/br> 安陽歪著腦袋:“想不好。這樣吧,你帶我去你屋,我自個兒找找。有好東西我就拿走了?!?/br> 那怎么行!知薇立馬回絕:“奴婢那里怎么能帶公主去,這不合適?;仡^皇上該怪我了?!?/br> “沒事兒,有我在你怕什么?!?/br> “可是公主,奴婢那屋亂得很。” “看你這樣兒也不像是屋子亂的人。怎么,公主說的話不管用哪。” 這是拿大帽子壓她了,知薇沒辦法,只得順著她的性子帶著她去了。 這個時間宮女們大多在忙自己的差事,住處一片安靜。 安陽頭一回來宮女住的地方很是新奇,睜著兩只眼睛四處看不停。知薇把她領(lǐng)到自己的房間前,先敲了敲門,確定雪容不在里面后,才小心翼翼將門推開。 “公主請,里面太小,您別介意。” 兩人一間,空間確實不大。不過雪容是個很會收拾的人,放在現(xiàn)在就是個有點小資情調(diào)的人。所以小小的屋子讓她收拾地利落又整潔,讓知薇大大松一口氣。 安陽人雖小派頭挺大,走在前頭跨進屋里,一進門就催促知薇把自己的好東西都拿出來。 “有什么新奇小物,拿出來讓我瞧瞧。若看中了,我拿這塊玉佩和你換。這是前一陣兒父皇賞賜給我的,你可喜歡。” 上好的羊脂玉佩,知薇再眼瞎也能看出其名貴。她哪里敢收,只得笑著回絕:“奴婢這里的東西都不值錢,公主看上什么便拿去吧?!?/br> 說著她拿出妝奩,擱在公主面前讓她挑。那里面幾乎是她全部的家當,有些是入宮前帶進來的,有些是后來賞賜的。知薇不懂玉石,光看做工覺得還行。但她覺得公主肯定瞧不上。她隨便拿出來的一塊玉大約都比這一箱來得值錢,她又怎么會看得上她的首飾。 果然安陽打開挑了幾下,就顯得了無興趣。她沖知薇解釋:“這些東西我滿屋子都是,沒什么新奇的,你還有點別的沒有?” “別的奴婢真沒有了。這里的東西都難登大雅之堂,入不了公主眼的?!?/br> 安陽還是小孩兒心性,對著曾經(jīng)給她抓兔子的知薇,也擺不出公主的譜兒來。她就這么趴在小幾上,眼睛嘀溜溜地往四周轉(zhuǎn)。都說民間有很多東西比宮里好玩多了,知薇既是民間來的,肯定有新奇的東西。只是不肯給自己看罷了。 她這么巡視著,目光突然就落到了知薇的床頭上。床上被子疊得整整齊齊,床單是清一色的深色系,枕頭上繡著淡雅的小花,下面隱隱壓著點東西。 安陽眼前一亮,往那兒一指:“那是什么?” 知薇回頭一看,也忘了那東西是啥。走過來抽出來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是柄團扇。這不是一般的扇子,當初就是用它戳了某個無名氏的手背。每每看到這扇子上繡的流氓兔,她就會想起那個男人來。 怎么偏偏叫公主給瞧見了。如今已是入冬的天氣,扇子早就都收起來了。這一柄有點特別,前兒夜里她睡著覺,大約是被子蓋多了,竟有些出汗。黑暗里胡亂摸了把扇子過來扇兩下,隨即就塞到了枕頭底下。 打死她也料不到,公主一時玩興大意,紆尊降貴到她的“茅舍”里來,倒讓她給瞧見了。 她把扇子遞給公主,賠笑道:“一把扇子,不值當什么,您必定看不上眼。” 扇子安陽見得多了,確實看不上眼??蛇@扇子不一樣,它那上面繡的東西她沒見過。當下便好奇起來,接過來仔細瞧了又瞧,眉頭緊緊皺著:“這是什么,胖成這樣?!?/br> 知薇很想翻白眼,看來這扇子早就該毀了。每次別人一看到,必然對這兩只兔子感興趣。當真是個惹禍的東西。 可公主問了她不能不答,只能輕聲道:“是……兔子。” “兔子?”安陽又仔細看了看,表情有些不置信,“本不覺得像,你一說當真像兔子。你還真是個妙人,這是你繡的?” “是。” “怎么想著繡這么兩只胖兔子?” “奴婢一時興起,隨便繡的,公主別見笑?!?/br> 安陽年紀小正是貪玩的時候,成年女人那些個一本正經(jīng)的東西她并不感興趣。像良妃平日里教她的女工書畫什么的,都是正統(tǒng)一板一眼的東西。她雖然用心學(xué),并不真心喜歡。 倒是知薇繡的這兩只兔子讓她覺得十分有趣,想起養(yǎng)的那些個肥肥的胖兔子,仔細看看還真有像,那趴著休息時把rou擠成一團的模樣,可不就是胖成這樣嘛。 這扇子雖用料不貴,卻深得她心。于是她沖知薇一揚手:“把這個給我成嗎?” 這么把破扇子公主也看得上眼。知薇簡直無語,她要就給她吧,就當哄小孩兒了。 于是安陽公主離開的時候滿臉笑意,連皇帝那里的臘八粥都忘了喝,捧著扇子心滿意足回去了。 她進門的時候前呼后擁,一臉喜氣洋洋,正巧落在出來迎接良妃的安寧公主眼里,對方臉上的笑容一下子便斂去了。 安寧并不知道安陽不是自己的親jiejie。自小到大她最羨慕的便是這個jiejie,母妃待她最好,無論什么時候她屋里的東西永遠是最好的,賞賜也是最多的。本以為弟弟出生之后,母妃對她的關(guān)心會少許多。卻不料封貴妃的旨意一來,母妃就忙著給jiejie裁新衣打首飾。 雖說這些她都有,可無論是裁衣裳用的料子,還是打首飾用的寶石,她都是次一等的。她們不是一個娘肚子里生出來的嗎,為什么她和jiejie永遠有這么大的差別。 安寧哪里知道,她的這個jiejie是皇后所出,正兒八經(jīng)的嫡長女,和她一個庶出自然有天壤之別。按照安陽的用度規(guī)格,良妃給她置辦那些東西不算逾矩。只是小女兒不懂里面的門道,一時間就有些轉(zhuǎn)不過彎來。 今日她一見jiejie回來時那模樣,猜想她肯定又在父皇那兒得了賞賜。旁的不說,就說去見父皇,她幾乎不到養(yǎng)心殿去請安,每次她要去母妃總會攔著她。而jiejie卻是常去,有時候母妃還特意帶她去。 父皇偶爾也來延禧宮,說是看她們,其實就是看jiejie一人而已。連小弟弟都分不去jiejie的寵愛,前幾天父皇說來看小弟弟,可到最后還是讓jiejie拉著說了好半天的話。 安寧小小的心變得十分不服氣,有種父親和母親同時讓人搶了的錯覺。越是如此她便越討厭jiejie,每每見她高興,她那心便跟有刀子在割似的。 但饒是如此,她依舊堆起笑容迎了上去,沖安陽道:“jiejie回來了,父皇見你可高興?” 安陽立馬拉下一張臉:“一點兒不高興。父皇整天逼我讀書作詩,簡直愁死我了。不過父皇說了,要教我騎馬,這倒是有意思的事兒。” 安寧心里愈發(fā)不痛快,她的功課父皇從不過問,也從沒說過教她騎馬的事兒。果然這世上的好事兒,全都讓jiejie一個人占了。 然后她就看到了那柄團扇:“這是什么,父皇賞賜的?” “不是,我從前和你說過的,有個叫知薇的宮女可厲害,能替我抓兔子。她如今到了父皇跟關(guān)侍候,這是她給我的?!?/br> 安寧拿過扇子一瞧,沒瞧出來那上面繡的是啥。但她想起過幾日是jiejie的生辰,便又道:“jiejie喜歡刺繡的東西,我便做個荷包給你,做的生辰禮可好?” 討好jiejie是她從小就學(xué)的功課,母妃幾次叮囑她要她和jiejie親近,她雖然內(nèi)心不喜,面上還是相當努力的。 但安陽卻不這么想,她有點舍不得這個meimei動針。她才多大啊,連針都捏不穩(wěn),回頭扎了自己手指頭怎么辦。 于是她回道:“別忙了,你身子又不好,別為我費心。到那日你吃我一碗面便好?!?/br> 要說母女當真有遺傳,良妃誤解皇帝的好事,同樣的安寧也誤解了安陽的好意。她這話什么意思,寧愿要個宮女的扇子,也不要親meimei繡的荷包。當真這么嫌棄她嗎?她好歹也是公主,竟比不上一個宮女。 小小年紀的她,竟莫名對這個叫知薇的宮女產(chǎn)生了一絲恨意。那些奴才都一樣,連父皇跟前的都這樣。知道jiejie受寵便一個勁兒地討好她。又是幫著抓兔子又是送扇子的,何曾見過這些人如此巴結(jié)自己。 安陽完全沒想到,一把扇子還害meimei想這么多。她沒留意到對方眼里暗藏的怒意,自顧自回房去了。過了幾日她又去找皇帝,獻寶似的把這柄扇子給他看。 “父皇你看,這兔子你可沒見過吧。我想宮里再沒第二人能繡出這樣的兔子來。” 皇帝只看了一眼便想,確實沒人能繡出來。這么丑胖的東西,尚功局的女史沒一個有膽子繡出來。 不過這東西雖胖又丑,細看倒也有幾分童趣,難怪女兒會喜歡。關(guān)鍵的是,皇帝覺得他似乎見過這兩只胖東西。 是在哪兒呢? 皇帝是天子,吃穿用度皆是天下最好的,沒人會把這么上不得臺面的東西放他眼前來。按理說他不該見過??蛇@熟悉的感覺縈繞在心頭,竟是揮之不去。 他便問女兒:“哪兒來的這東西?” “知薇給的。她說是她自個兒繡的。她這人真奇怪,別人都愛繡花兒草兒什么的,偏她在扇子上繡兩只胖兔子。” 沈知薇?皇帝微微一怔,記憶如翻江倒海般涌來。落月軒邊的鏡月湖,假山之中那個穿著清涼的女子,手指上那若有似無的感覺。 皇帝看著那柄扇子,一下子全都聯(lián)想起來了。 ☆、第54章 同席 原來那天假山之中的那個女子,當真是她。 皇帝一早便把這事兒給拋開了。他是心中裝著天下的男人,那種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不會在他心上停留太久。但如今被女兒一提醒,從前那點子不痛快又浮上心頭。 原本以為是個不相識的宮女,心里便有點怪異的感覺?,F(xiàn)在得知是知薇,心境立馬不同,變得通透開闊起來。 想來他們是有緣的,那么巧的事兒竟發(fā)生了二人身上。他那天不過下意識出手相救,卻不料救的人竟是她。而她穿著清涼,衣裳不小心讓他撕破了,隱約間他似乎還碰了她身體的某處。 這么說起來,他倒該為她負責了。 一想到此處皇帝心情大好,看向女兒的目光又比往常柔和幾分。他問安陽:“過幾日你生辰,你想如何過,朕給你cao辦?” 安陽倒也不貪心,極為懂事道:“女兒沒別的要求,就想父皇多陪陪我,也陪陪老祖宗。不如那一日咱們?nèi)劭祵m,同老祖宗一道吃面去。叫上幾個弟弟meimei,母妃也一道去。大家熱鬧熱鬧,弟弟meimei好些日子沒見著父皇了?!?/br> 一番話說得既暖心又體貼,不管真心候意,皇帝很受用。結(jié)果安陽又開口,說了更讓皇帝受用的話兒。 “叫上知薇吧,她送了我把扇子,我得請她吃碗面條兒。” “她是宮女,不能與你同席?!?/br> “那父皇就把她帶身邊兒唄,咱們吃的時候讓她侍候著,回頭再給她送碗面?!?/br> 這個主意不錯,皇帝現(xiàn)在真有點離不了她,恨不得上哪兒都拴身邊帶著。讓她去養(yǎng)花不過是權(quán)宜之計,歸根結(jié)底還是想讓她待在自己身邊。 兩年時間還長,往后怎么樣不好說。至少現(xiàn)在這會兒,他想讓她陪著自己。 因為要去壽康宮,少不得要讓知薇在太后跟前露臉,皇帝只得多往那邊走幾趟,先緩和前一陣鬧僵了的母子關(guān)系。 太后心里其實有憋曲,又不高興又有點擔心。兒子是她的,可兒子也是天下的,這世上沒人能越得過他去,個個都得俯下身子以他為重。太后是他親娘,可心里也明白帝王之尊的道理。為了個宮女和兒子鬧別扭不值得,本就是想給他的女人,他出手拿了她倒又不高興了,這氣生得有點莫名其妙。 而且這些天太后也漸漸緩過來了。傅玉和的人品相貌都沒得說,單看他以探花出身卻不走仕途,安心窩在太醫(yī)院從個小小的醫(yī)官做起。這樣的心性這樣的從容,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這樣的人不該懷疑他的品性,更不該懷疑他和沈知薇有染。 退一萬步講,若這兩人從前真是互相看對眼了,當初說親的時候直接將知薇說給大公子不就完了。傅沈兩家也算門當戶對,傅玉和娶沈知薇也不吃虧。 若從前沈家有這個想法傅家卻沒接茬,保不齊那傅玉和心氣極高,看不上知薇。既看不上也就算了,當真要計較一輩子? 這樁事情從頭到尾她都是讓蔣太妃給攛掇的。那時候一心想做媒,倒沒仔細想清楚。后來傳來那樣的流言,她也就氣上了。現(xiàn)在想想這根本就是空xue來風(fēng)的事情。 怎么就這么巧,從前那兩人從未爆出什么不堪的流言,偏偏一要給傅玉和娶親,這流言就出來了,聽上去倒像是人為安排好的。 太后仔細一琢磨就想明白了,這是有人借機抹黑知薇呢,打的什么壞主意兒,無非就是想讓她不待見她唄。 這人當真歹毒,幸虧皇帝把知薇要過去了,若自己一時意氣把她要到身邊,再對她做些上不得臺面的事情,回頭皇帝惱了,他們母子間的感情才算是真的斷了。 想到這里太后驚出一身冷汗。她到底還是看重兒子的,兒子和她置氣,她又傷心又難過,也兼了點驚懼。都說帝王家無親情,多少父子母子鬧得分崩離析,面合心不合的事情太后聽得多了。 如今她和皇帝還算交心,沒那些個不能說的心事兒。若叫旁人挑撮了,豈非大大的吃虧。 太后一想明白,心里那道坎就這么過去了。加上皇帝有心求和,最近這段時間幾乎天天來請安,陪她用膳說話兒?;实壑鲃邮竞?,太后哪有不接招的道理,母子倆關(guān)系迅速修復(fù),又和從前一般好了。 解決了這樁心事之后,安陽公主的生辰之事也就緊鑼密鼓籌備起來了。她是個孩子,生辰不宜大cao大辦,以免折壽。就按她的想法,當日在壽康宮開桌擺宴,叫了宮里有頭有臉的妃嬪們,并她們生下的皇子皇女一道來賀?;实酆吞笞匀灰惨献?。 說是吃面,其實席面上菜品琳瑯滿目,和平日里吃家宴并無不同。御膳房卯足了勁兒變著花樣討好主子們,將菜兒做得形色兼?zhèn)洌€極討孩子們喜歡。 知薇提前一天被馬德福叫過去,叮囑她第二日跟著皇帝一道去壽康宮,隨身侍候。聽到這個消息知薇愣住了,便問:“公公,您沒搞錯嗎?” 她只個養(yǎng)心殿里管花草的,皇帝身邊自有專門的宮女侍候,輪不到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