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jié)果這時皇帝突然伸手，把那花燈拿了過去。面對知薇疑惑的眼神，他解釋道：“忘了那老板怎么說的？朕替你找個高點的地方掛一夜，保管叫你的心愿早日實現(xiàn)?！?/br>
    說完，他提著花燈進(jìn)了養(yǎng)心門，把知薇一個人撂在了外頭。

    夜風(fēng)吹得人身上發(fā)冷，知薇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灰溜溜回自個兒的屋子去了。

    回去的時候雪容正準(zhǔn)備睡下，見她進(jìn)來眼神明顯有點變化，想看她又裝作不在意的樣子，還有那么點欲言又止，看得知薇心里挺不好意思。

    這就跟現(xiàn)代社會她和公司董事長出去吃燭光晚餐，回家的時候同屋的室友拿眼睛斜她，撲上面將她摁倒在沙發(fā)要她老實交代今晚約會經(jīng)過的情景。

    好在現(xiàn)在是古代，雪容不是那種八卦室友，要不三審兩審地問下來，她可不保證自己什么也不會說。

    那種有事兒一個人憋在心里的感覺太難受了。她算是明白為什么有些犯罪分子逃亡幾年，被抓之后松一口氣的心情。提心吊膽的日子太不好過了。

    兩個人用眼神交流了片刻，然后各自上床。第二日知薇起了個大早，剛要出門小莊子來了，手里還提著昨天皇帝給她買的那個花燈。

    里面的燭火已經(jīng)熄了，小莊子一臉討好地沖她笑：“姑娘，您的花燈來了。在廊下掛了一夜，這會兒剛熄。您收好了啊?！?/br>
    知薇謝過他接過來，關(guān)上門轉(zhuǎn)身想把東西收起來，就看雪容站在那里，兩只眼睛直盯著她瞧。她那樣子實在有點滲人，把知薇嚇了一跳。

    然后她低下頭去，故意不跟對方有眼神交流?？裳┤萆僖姷貨]放過她，反倒攔在她的面前，用無神的眼神緊逼著她。

    這簡直比八卦室友更讓人吃不消。知薇無奈看她一眼，舉手投降：“好吧，你是不是有話要說，你說吧，我正聽著呢。”

    雪容繞過她的身子，開始四處檢查門窗，確定沒有問題后才回到知薇身邊，拉著她在床邊坐下。

    她一開口就很直接：“你老實交待，昨兒是不是跟皇上出去了？”

    這事兒瞞不住人，看皇帝的架勢似乎也不打算瞞。于是知薇點頭道：“是?！?/br>
    “看來前一陣兒倒是我誤會你了，還當(dāng)你同傅太醫(yī)有那么點瓜葛。你這是什么打算，又想回皇上身邊侍候？”

    “我現(xiàn)如今不就在他身邊侍候嘛，你也一樣，咱們都是養(yǎng)心殿的人?！?/br>
    雪容惱火地一拍她的手：“別給我打馬虎眼。我話少可我眼睛不瞎耳朵不聾，該明白的事兒我都明白。主子爺對你這么上心，看來你是逃不掉了?！?/br>
    知薇突然哀嚎一聲，耷拉下了腦袋：“能不提這個了嗎？”

    “怎么了，這是好事兒啊。你從前就是貴人，我雖不知你怎么當(dāng)?shù)膶m女，可想來不是什么好事兒，我就也沒問?，F(xiàn)在既有機(jī)會復(fù)位，你自該高興才是。”

    知薇搖了搖頭，沖她苦笑兩下：“你不懂，我覺得如今當(dāng)宮女挺好的，等年紀(jì)一到我就出宮去了。宮里有什么好的，又大又冷，夜里睡覺都不踏實，我一點不喜歡?！?/br>
    “可你出宮后要如何生活，再尋人嫁了嗎？你這樣的不是我說，當(dāng)真不好尋啊。外頭的男人有比得上皇上的，我看未必。”

    知薇就笑著打趣她：“只怕在你眼里，皇上也不是最好的那一個。情人眼里出西施，你怎知我不會找著一個在我看來比皇上更好的男人？”

    雪容聽出她話里的意思，臉上一紅，嬌羞地看她一眼，有了點小女兒的情態(tài)：“我與你不一樣，我是遭了災(zāi)的，那種自小的情分我割舍不掉?！?/br>
    “我何嘗與你不同。我身上出的那些事兒你想必也聽說了不少，我們家現(xiàn)在什么光景你也清楚，雖說比你略好一些，可也好不到哪兒去。你說得也對，皇上是不錯，可終究不是我一個人的。我這人不喜歡同人爭，別人喜歡便拿去吧，我再尋一個就是了。深宮之中的冷板凳我坐了好些年，也坐膩了。從前是沒盼頭，現(xiàn)在有了盼頭我還往火坑里跳，我不成傻瓜了嘛?！?/br>
    “可現(xiàn)在不一樣了，皇上會寵幸你的。后宮里的女人爭什么，不就是爭那點子寵愛。你既有現(xiàn)成的，為何不要？有些人求還求不來呢?！?/br>
    “又不是天長地久的東西，要來有何用？”知薇撇撇嘴，學(xué)了學(xué)良妃的架勢道，“宮里頭這樣那樣的人何其多，今日我搶了她們的風(fēng)光，明日焉知不會有新人搶我的風(fēng)頭。若注定要失去，倒不如一開始便沒有，省得cao心煩惱。你說是不是？”

    雪容是個單純的姑娘，尤其是男女之事上沒有知薇想得多。古代的姑娘家平日里不想這些，會不好意思。聽知薇這么一分析她倒也覺得有些道理。

    只是有些事情她還是擔(dān)憂：“雖說你是不爭不搶，可架不住你現(xiàn)在這般招搖，恐怕早就成了別人的眼中釘。你在宮里好歹還得待兩年，若拒絕了皇上沒了他的庇護(hù)，將來的日子要怎么過？”

    知薇聽著有點感動。雪容這個人平日里話真的不多，但一說都是掏心窩子的。她倒也不怕她背后使壞，或是將她的話傳出去，當(dāng)真是怎么想便怎么說的。

    自打錦繡走后，雪容慢慢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雖還不如從前的錦繡那般重要，多少也算是能說知心話了。

    她為她著想，她也就想說點真心話：“你的顧慮我也知道。不過如今皇上既還有些看重我，想來旁人不會說什么。我若上趕著爭搶什么，就算真能恢復(fù)從前的位份，我也不知道該怎么過下去。沈家成了這副樣子，我在宮里一點依靠都沒有，倒不如出去清靜。宮里那些個主子，哪個背后沒人撐著，而我不過一個孤身女子，在宮里飄蕩多半沒有好結(jié)果。倒不如走出這宮門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哪怕尋不到一個可心的人兒，到底多見見世面也不差，你說是不是？”

    不知怎的，聽了這番話雪容又羨慕起知薇來。不過兩年時光她便能出去，而她卻只能在這宮墻里頭得復(fù)一年地熬著，找不到一絲出路。

    她這些天時時會做噩夢，夢到圣上或是太后給傅玉和指婚，夢到他對他人柔情蜜意兒女成雙。夢到他再不記得自己，走過她身邊時眼神不會再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全然忘了從前的那點情誼，只將她整個人丟在腦后。

    每每夢見這樣的情景，雪容都會從夢中驚醒過來，嚇出一身冷汗。雖知這是逃不開的事實，他終有一日要娶妻生子，可于她來說，這個美夢晚一些醒總是好的。過一日算一日，什么時候熬不下去了，她或許便會將自己徹底給了結(jié)了。

    只是那樣一來恐怕連累jiejie，這也是雪容一直不敢尋死的真正原因。她們姐妹這一生，注定凄苦。

    看著身邊知薇如花般的容顏，雪容不由在心中長長嘆息一聲。

    ☆、第63章 恩典

    正月一過兒，天氣便一日暖過一日了。

    知薇被動地偷懶了那么久，待到春花競次開放的時候，終于也忙活了起來。自打除夕那夜皇帝當(dāng)著眾人的面把她叫進(jìn)了養(yǎng)心殿，如今再沒人不知她受寵的事實。所以辦起差來當(dāng)真得心應(yīng)手，甚至太過輕省。

    知薇自己受不住閑，主動要求給她點差事做，好用來打發(fā)時間。

    最近這段日子，不知皇帝太忙還是厭倦了她，反正沒特意找過她。偶爾碰上了也是他站著她跪著，最多看她一眼皇帝便走人，跟從前那個深情體貼的男人有著天壤之別。

    那是他特有的帝王氣質(zhì)，骨子里生就的，怎么也抹不去。

    剛開始的時候知薇還有點不習(xí)慣，跟缺了什么似的。有時候看看角落里那蒙了一層灰的花燈，就會想起那天晚上的情景。

    是因為她沒理會皇帝后來說的那句話，所以他惱了自己嗎？

    想多了她又覺得自己賤，對方不找她不是挺好的嘛，怎么還煩惱上了。就該像現(xiàn)在這樣，一點交集沒有才好。最好他再將自己遠(yuǎn)遠(yuǎn)發(fā)配了，連面兒都見不上才好。

    知薇對皇帝到底沒多少深情厚意，最多因他的美色起過一點不好的想法，隨著時間的流逝也漸漸淡去了。她又成了從前那個一心沉醉于自己的小世界，不愿外人打擾的狀態(tài)。

    每天收拾收拾花草，和人閑聊幾句，回屋跟雪容磨磨牙，日子過得飛快。一轉(zhuǎn)眼的功夫已到了二月里，暖春時分的天氣溫暖適宜，她在養(yǎng)心殿也住慣了，生活上了正軌，連從前那點子微末的煩擾也跟著沒了。

    結(jié)果二月末的某一日，臘梅因一個差事要去壽康宮走一趟，求了她一道陪著去。知薇沒想那么多，便和她一道去了。

    兩人去了后也是找的計嬤嬤，說的都是和花草有關(guān)的事兒。計嬤嬤和她算老熟人，彼此見面后還分一杯茶喝，輕聲說上幾句不算逾矩的話兒，算是聯(lián)絡(luò)一下感情。

    但知薇沒料到，每一回在計嬤嬤這兒喝茶，最后總要出點什么事兒。上一次是撞見皇帝，被他好一番關(guān)懷。這一回則更直接，她正準(zhǔn)備先身告辭呢，太后那邊的大宮女水仙過來，將她叫了過去，說太后要見她。

    知薇還從沒見過太后，一時不由緊張起來。這可是皇帝的親媽，雖說皇帝乃一國之君萬人之上，可母子間的事情哪說得那么清楚。從大的來講，皇帝自然越過太后，但從小的來說，兒子怎能違抗母親。

    若太后不喜歡她，恐怕連個救她的人都沒有。

    這一路過去知薇心里極為忐忑，進(jìn)了正殿連頭都不敢抬，規(guī)規(guī)矩矩上前跪下給太后磕頭行禮，嘴里說著吉祥話兒，說完后把腦袋往地上一碰，就等著對方發(fā)落了。

    太后什么脾氣，之前沒人和她說過，知薇心里一點底都沒有。

    她在那兒戰(zhàn)戰(zhàn)兢兢跪了半天，時間越外心里越打鼓。太后是不是聽到什么關(guān)于她和皇帝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今天借機(jī)想要收拾她了？會將她推出去打一頓，還是留在屋里煽耳光？一時之間，缺乏宮斗經(jīng)驗的知薇滿腦子想的都是上輩子看的電視劇情節(jié)，越想越覺得害怕。

    豈料太后卻沒將她怎么樣，跪了一會兒后便出聲叫她起來，又讓她上前幾步走到她面前，仔仔細(xì)細(xì)地端詳她這個人。

    太后看她的時候知薇也在看對方。當(dāng)然她不能大大方方隨便看，盡量抬著臉方便太后看清自己的長相，但眼睛一直是耷拉著的。她所能做的就是用一點余光去掃太后的臉，好半天才看清楚是個長相頗為美麗的中年女子，不由一怔。

    原來太后這般年輕，并不是個白發(fā)老太太。想想也是，皇帝年紀(jì)不大，這年頭的人生孩子都早，太后若十幾歲生了皇帝，現(xiàn)在不過四十多歲。

    保養(yǎng)得宜的后宮美人，四十多歲一點兒不顯老，怕是皮膚比她還要緊致，當(dāng)真是從頭到腳都透著股風(fēng)韻。

    能生皇子證明太后從前愛寵，想來必定容貌出眾。再想想皇帝那長相，知薇就更理解了。原來好基因都在這兒了。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太后長得好看，神情也不兇惡，知薇心里就沒那么緊張，一顆快速跳動的心漸漸平復(fù)下來，臉色也比之前好了許多。

    太后一直在觀察她的神情，那點子細(xì)小的變化自然逃不出她的眼睛?？磥磉@姑娘還算鎮(zhèn)定，好歹也是大家族出身，又在宮里歷練了幾年，心理承受能力不算弱。

    一個敢跟皇帝玩手段耍心機(jī)，弄那一套欲擒故縱的把戲的女人，心智必定不凡。

    原來關(guān)于知薇和皇帝的那點子事情，太后早就知道了。她當(dāng)然不清楚知薇心里真實的想法，只知道從表面上來看，沈知薇幾番拒絕皇帝的示好，當(dāng)真是個有膽氣的。

    但在長年困在宮中的太后看來，這卻是一般的小女兒耍的手段罷了。太后年輕的時候也不是沒玩過這種小伎倆，男人都一樣，你越往上貼他們越不歡喜。尤其是皇帝，見慣了順從的美人兒，偶爾來個小貓一般的，便也覺得歡喜。

    想想太祖和徐貴人，好了分分了好的，折騰了大半輩子，旁人哪有這樣的福氣。再說太后自己，從前偶爾也跟先帝鬧點別扭啥的。雖不敢甩臉子，到底不是百依百順。

    可越是這樣，先帝似乎越是歡喜。太后能有今天的地位固然有生了皇子或是蔣太妃的幫助，但她自己亦是個聰明人，宮斗爭寵的把戲玩得相當(dāng)嫻熟，這才能在危機(jī)重重的深宮里脫穎而出，進(jìn)而全身而退。

    如今的沈知薇，在太后看來就像當(dāng)年的自己。一邊享受著皇帝給予的各種好處，一邊又不愿意迎合對方?；噬险f要封她為嬪她給拒了，聽說后來還想封她為妃，她竟是裝聾作啞。

    看來這姑娘心氣兒極高，有點沈萬成的影子。和她那個爹一樣，要么不做要么就要做大的架勢。

    她既連妃位都不滿足，這么吊著皇帝的胃口，莫非是在覬覦后位？

    想到這個的太后心里一驚。其實沈知薇做皇后她也不介意，只是對她的小心機(jī)有點不喜。國母，該當(dāng)母儀天下端莊大方才是，心機(jī)太重不大好。這也是太后瞧不上良妃的原因。

    現(xiàn)在瞧皇帝的意思，當(dāng)真有些陷下去，越是得不到越是歡喜的架勢，開出的砝碼越來越高。這都要封妃了，若沈知薇再拒絕一回，他是不是真打算捧著后位去找她了？

    若真如此，皇帝豈非要被人恥笑。

    一個當(dāng)初只封了貴人的小女子，因故被貶為奴后，輕輕松松登上后位，傳出去群臣和百姓該怎么看皇帝，背地里又會說些什么。

    太后有時候當(dāng)真不明白自己這個兒子怎么想的，他是何等身份的人，若真看上了便索性要了去，大大方方寵幸著，能生個皇子皇女便更好，豈不比現(xiàn)在這樣不明不白地糾纏著更痛快？

    天子不該動情，更不該讓個女人牽著鼻子走。偶爾使小性子是情趣，使多了便是無趣了。

    這個沈知薇，眉眼身段確實不錯，但也算不上后宮第一人，就這么舍不得她受半點委屈？

    他這邊這么寵著她由著她，太后那邊可是相當(dāng)心疼他。當(dāng)媽的都這樣，自己的兒子讓人嫌棄了，怎能不著急上火。

    所以太后今天特意把知薇叫過來，為的就是看看她。多看兩眼心中有數(shù)，回頭就替兒子把這個艱難的決定給做了。

    既然他不開口，這個口便由她來開。晉個小小的宮女，當(dāng)個常在貴人什么的，太后有這個權(quán)力。萬不能讓她計謀得逞，坐穩(wěn)中宮之位。就要叫她明白，她這樣的身份，只配從小做起，能做到什么是她的造化，妄圖一步登天，是白日做夢的事情。

    太后坐在那里一言不發(fā)，心里想著自個兒的事兒。知薇抬頭挺胸卻又耷拉著眼皮，時間一長當(dāng)真有點受不住。

    就在她痛苦不堪的時候，太后終于發(fā)話了：“你這些天在養(yǎng)心殿當(dāng)差，日子過得如何？”

    倒是意外地慈愛和善。知薇趕緊低下頭回話：“奴婢一切都好，謝太后娘娘關(guān)心?！?/br>
    “這也沒什么。你從前是什么身份我也知道，讓你做個宮女確實是委屈你了?；噬嫌袝r候脾氣犟，你不要與他對著干，好好辦你的差事，我總不會叫你吃虧?！?/br>
    這是在暗示要許她點什么的感覺。知薇頭痛不已，趕緊謝恩：“謝太后娘娘恩典。奴婢定當(dāng)盡心侍候，絕不敢懶怠?！?/br>
    聽她的回答太后還算滿意，聲音柔糯卻不媚氣，似乎十分懂規(guī)矩的樣子。而且也沒有輕浮氣，并不仗著皇帝的寵愛就在自己面前放肆。

    看來這丫頭當(dāng)真是個聰明人，這樣人的放在皇帝身邊倒也不是不行，只消打壓了她的氣焰，叫她為自己所用，往后當(dāng)真有了好的造化，她也樂見其成。

    畢竟沈萬成的女兒嘛。太后愛屋及烏，也不愿將她一棒子打死。

    從壽康宮回來后，知薇的心一直七上八下的。

    太后那天其實沒說什么，可愈是說得少，越讓人覺得高深莫測。若她敞開了說倒還好，哪怕罵她一頓，至少她能知道對方的態(tài)度?？伤b得好說話又關(guān)心人的樣子，只說了只言片語，叫人摸不著頭腦。

    心里不安的她只能這么等著，等哪天或許太后一道懿旨下來，她就得哪涼快哪待著去了。

    知薇哪里知道，太后確實有道懿旨想給她，只要還沒等她發(fā)出，就被皇帝給“截胡”。

    皇帝深知自家老娘的稟性，也清楚她對知薇的態(tài)度。所以那天太后一見知薇，他就明白過來，吃晚膳的時候便主動去請安問好，順便留下陪她老人家一道用飯。

    吃過飯后太后留他喝茶，母子二人坐著說話兒，不可避免的就把話題扯到了知薇身上。太后那天興致挺好，又當(dāng)著自己兒子的面，便把心里的話都給說了：“知薇這孩子也算可憐，你也別總將她當(dāng)丫頭使喚了，還是趁早復(fù)了她的位份吧。宮妃貶為奴什么的，這種事兒不好聽，她爹又是為大晉立過戰(zhàn)功的，這般虧待她總是不大好?！?/br>
    皇帝沒說話，只拿起茶碗抿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