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小攤兒美食日常 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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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堂是孫景天的坐處,東堂就是新鋪擴出來的那頭。 自從火鍋上了夜宵,阿霍外送的工作少了許多,此時看?見林柳,噔噔跑來招呼點菜。遞上菜單高興道:“恩公?、許郎君、陸小?娘子,三?位涮火鍋子?今日有包心的羊rou丸子,是阿梨姐午間剛打?的,緊實彈牙,內(nèi)里包蔥花剁rou,好吃得很!” 陸嫣點頭:“要!”許三?郎伸兩只?手指:“要兩份!” 林柳人?雖坐在東堂,可眼睛仍盯著西堂看?。阿霍見他不說話,順著目光看?過去?,大約明白了。 道:“那位是孫郎君,鄭家分茶東家的侄子。鄭家分茶入股了阿梨姐的工坊,他便留在京城管事,經(jīng)……今日開業(yè),送了那幅掛毯?!?/br> 指指西堂墻上?!敖?jīng)常來吃”幾字愣是咽回肚里。 林柳對孫景天是有些面熟的,都是夜宵常客,難免碰見。孫景天又長得一表人?才,想不記住也難。只?是未想到?他竟與?阿梨竟還有這層關(guān)系。 再看?那掛毯,又覺得不大順眼了,與?阿梨畫的賽宮燈也有些出入。賽宮燈拙雅可愛,那掛毯卻異域風(fēng)情太強。 開口問道:“孫郎君點了什么?” 阿霍伸著脖子看?看?,旁的看?不仔細,螃蟹倒是看?得清楚,橘紅的一人?一螯捏在手中,道:“好似點了螃蟹。” 林柳就等這句話呢,道:“我們?也要些?!?/br> 第60章 火鍋真是妙啊 螃蟹并著rou菜丸子,盛在鋪了薄冰的大?小木盤中端上來。紅彤彤的四只,蟹殼一掀即起,倒放過來滿滿膏黃,腮心已經(jīng)剝干凈了,身子由中間斬作兩塊。是已經(jīng)處理過的。 阿霍跑到江滿梨面前,見她正教孫景天撕下蟹肚子上遮rou的薄膜:“這螃蟹也跟人似的,肚子上的rou多?了,就得拿層薄衣來擋,仿佛只要讓人發(fā)覺了富態(tài)又軟柔,就會成為刀下俎、口中rou?!?/br> “薄衣撕開,孫郎君請看,”江滿梨指著已經(jīng)嗑空了、虛虛垂懸著的蟹腿,細指往上移動,“取蟹肚子上的rou,要順著這腿來才取得干凈,沿腿而上,自側(cè)面這樣一撥——”江滿梨把一大塊白rou裹了姜醋料汁,送進口中。 恰看見阿霍過來了,欲言又止的模樣,笑道:“有事?” 阿霍嗯了一下,道:“那,那邊的林郎君也想?請小娘子去替他把蟹螯鉗一鉗?!?/br> 林郎君?“哪位林……”江滿梨狐疑扭頭,冷不丁逢上林柳的目光。林柳嘴角的酒窩輕輕凹進去,客氣朝她微笑,點?了點?頭。 嘶……這裝模作樣的端方姿態(tài)。 江滿梨看看面前正在笨拙扯蟹肚子rou的孫景天,看看朝她瘋狂眨眼的阿霍,再扭頭,看看小料臺子前磨磨蹭蹭配料汁、就是不愿回?去坐下的許三郎和陸嫣。 心下明了了。 低頭笑著撓撓鼻尖側(cè),與?孫景天道:“還有客人要招呼,我便不能多?幫孫郎君了?!?/br> 又道:“孫郎君已經(jīng)學(xué)得九成,其余就剩一個練字。若是想?練手,去工坊幫著扒幾日蟹rou也是頗好的法子。” 孫景天方才已聽見阿霍所言,此時哈哈笑開了,道:“江小娘子只管去,剩下這點?rou說甚么我也把它收拾干凈了。” 江滿梨起身跟著阿霍去東堂尋“林郎君”。 林郎君坐得端正優(yōu)雅,見她來了,目光落在眼前的螃蟹上,面上露出有些難辦的樣子,道:“勞煩小娘子幫忙了?!?/br> 江滿梨見他理?直氣壯地裝君子,裝得還挺誘人。眸子掠過她面上時矜持又克制,笑容也恬淡,頗有些頭回?見到時的單純樣子。 心底也癢了。忍著蔫壞的心思,也端上一副鋪主人的職業(yè)微笑,道句“不妨事”,坐下喚阿霍去廚下拿鉗子。 目光瞥見還在努力調(diào)料汁的許、陸二人,心底笑嘆口氣,又與?阿霍耳語:“請許郎君和陸小娘子到堂外的空桌坐罷。另點?些菜rou,都算我請?!?/br> 夾蟹的鉗子只拿來一把。 遂林柳就只能干坐,看著江滿梨慢騰騰地夾。 蟹螯橘紅,手指白皙,又沾染著不知是盤中薄冰融化還是這火鍋熱氣凝結(jié)的水汽,微微的濕膩。鉗子用力壓下去,手指上就浮出淡淡的粉痕。 讓人想?像那日一樣輕輕攥住,看看是涼是熱。 林柳原本只是想?把她從?別人的桌上拉過來,又不好直言,這才借了夾蟹的由頭,特意讓阿霍以客人身份去請。哪知想?說的親密話、想?做的親密事盡數(shù)被“主與?客”的身份堵在了腹中。 誰讓他現(xiàn)在是不會扒蟹的林郎君呢。 江滿梨職業(yè)笑容掛得牢固,林柳小聲清清嗓子,端飲子呷一口,江滿梨就微笑告訴他“林郎君莫急,馬上就好?!?/br> 又熱情提醒:“林郎君可?要去調(diào)個料汁?”或是:“林郎君,鍋子里的鳳爪和羊rou丸子可?以用了。” 左一句林郎君、右一句林郎君。再想?到方才她與?孫景天有說有笑吃蟹的樣子,林柳感覺吃下去的丸rou都積郁在了胸口。 冷冷開口道:“江小娘子鋪中可?有消食丸?” 江滿梨點?頭:“有呢,小鋪曾遇客人積食故而常備。林郎君稍等,我去取來?!?/br> 說罷就要起身,卻又聽他冷冷道:“罷了,已經(jīng)消下去了?!?/br> 忍笑忍得腹痛,江滿梨偷眼看他一瞬,咬了咬唇。怎辦呢,不能光圖人家瀟灑倜儻時,不顧人家情竇初開苦罷。 四蟹二十四螯,已經(jīng)被她故意拖拖拉拉鉗得只剩最后一只細腿了。咔嚓一聲夾開來,旋出嫩rou,裹上厚厚一層姜醋料,冷不防送到林郎君唇邊。 “林郎嘗嘗這老醋,配蟹極好?!?/br> 林柳本藏著郁氣斯斯文文夾鳳爪,忽聽猝不及防一聲林郎,嘴角險些沒壓住。眸光淺抬,又見蔥指掂蟹就在眼前,執(zhí)蟹的人一臉調(diào)皮樣,終是笑了,哪里還有什么不遂意。 吃了蟹,醋意也終于舒坦咽回?肚子里。林柳把盤里夾好的一并取過來,換他給江滿梨拆。 “阿梨。”他輕聲喚她。 今日冬至,又是裝整后頭次開業(yè),堂內(nèi)堂外盡數(shù)坐滿了。二人這張桌在東堂角落里,除了許三郎和陸嫣兩位偶爾伸著脖子吃瓜的,旁人不大?會注意到。 江滿梨接過林柳給她的蟹,也抬眸看他:“嗯?” “選個日子,我來提親,好不好?” 這倒不是因為孫景天才臨時起意。那日余昊蒼的事情之?后他便想?好了,今日來本也就要說的,只是原先打算等她關(guān)鋪、送她回?院再講。此時不知怎地,只想?盡快說出來。 江滿梨沒想?到他會這般直接在鋪里提起,心跳兀地停了一拍,愣住了。林柳笑容攀上唇角:“從?前有人教我,說人貴在有張嘴?!?/br> 見江滿梨笑了,繼續(xù)道:“我阿爺?shù)钠⑿阅銜缘茫粫殡y,阿爹阿娘也都知會了。阿梨,只要你點?頭……” 江滿梨未答,只覺心尖砰砰跳,思緒也有些亂起來。 那日余昊蒼的事,林柳當(dāng)?街喚她娘子,其實就意味著離今日所言不遠了???當(dāng)?真親耳聽見,還是不一樣。 林柳對她用心顯而易見,江滿梨也不是那種會刻意回?避自個心意的人。 只是。 林柳見她垂眸,長睫映在臉龐上輕輕地顫,“是不是嚇著了”幾個字在口中盤桓幾許,終是沒出聲,默默地等著。 “林郎,”江滿梨半晌抬起頭來,抿了抿嘴唇,道,“我想?先給自己存些嫁妝。” 鴛鴦火鍋子的熱氣撲作淺白的霧,湯底伴著菜rou的香氣隨之?四散開去,身子很暖,心底也是。 林柳在霧氣中攫住她的眸子:“阿梨,你知我不在意那些……” “我知道,”江滿梨微笑著打斷他,“但是我在乎。我想?要林郎為我繳檐紅,但我也想?給林郎回?魚箸?!?語氣里是灑脫,眸星子里是倔強。 究竟什么樣的小娘子,才能毫無負擔(dān)地說出給自個攢嫁妝這番話? 林柳又想?到她拿阿娘的嫁妝退了余家姻親一事,想?到第一次見面她發(fā)上那朵小白梨花,想?到她的攤子、鋪子,想?到她至今還不舍得再給自己買一支簪。 他的阿梨,太辛苦、又太勇敢了。勇敢得比任何男子都瀟灑,與?他見過的任何女子都不一樣。不,與?這世上的任何女子都不一樣。 眼神點?在她微微撅了一下的唇上,再抬眼,用目光把她整個人都環(huán)住,環(huán)緊了。 嘴角溫柔牽起來,酒窩陷進去,輕輕點?頭。 “好。我等著阿梨給我回?魚箸?!?/br> -冬至過后,天寒愈發(fā)明顯,偶爾清晨早起霜白一片,凍得人只想?捂在被窩里懶覺。 這朝不似現(xiàn)代有技術(shù),吃食都得順應(yīng)四季時節(jié)。一至冷天,菜蔬本就銳減,雞鴨等家禽也孵不出苗來,豬羊消耗多?,價錢就往上噌噌漲。 菜式少?、成本高,許多?小食肆飯鋪捱不住,提前關(guān)了張,回?鄉(xiāng)待年。有的年后開春還能回?來再開,有的便就此改朝換代。鋪子賃出去,年后開張,賣餅的已然成了賣鞋底的。 唯獨江記的火鍋子不同。乘寒風(fēng)如乘東風(fēng),漸起燎原之?勢。 “實在是暖和!暖和極了!” 食客們?一跨進江記的鋪子里,迎面撞進火鍋的熱氣中,香氣伴著鍋底咕嘟咕嘟往外撲騰四溢,吸吸鼻子,在別處被凍僵了的胃登時緩和過來。 又可?以大?快朵頤。 不僅如此,菜單子拿來看看,便發(fā)現(xiàn)江記好似也比別處多?出許多?。 “那是自然,”江滿梨笑著招呼客人點?菜,“鮮蔬少?了幾樣,可?是丸、rou、下水,山貨、豆腐、粉條,都多?了呀。再有這新?增的江米年糕,可?以湯煮可?作甜食?!?/br> 食客一聽,眼睛亮了亮:“甜食如何?” “便是江米年糕以油煎得外酥里嫩、兩面金黃,澆了秋日存下的金桂漬的紅糖漿。溫?zé)徇m宜,甜而不膩,吃完火鍋子來上一碟,最巴適。” 紅糖糍粑焦香酥脆,撒一層細膩的白糖黃豆面,糖漿淋得多?,恰把底下一層的外殼浸于其中。 拿精致的琉璃方盤來盛,乍一眼看去,二指來粗、勻稱方正,又堆疊得上少?下多?、錯落有致的長條形糍粑,便像是小船一般,游于褐湖之?中。 湖水晶澈油亮,絲絲透甘,船兒?更?是又酥又軟,糯糯彈彈。 嫻娘子美艷的臉蛋攏在一圈兔毛當(dāng)?中,小口吃完一個包著冬筍rou沫、用干菜絲系了口子的豆腐福袋,贊嘆兩聲,從?女婢手里接過熱茶啜一小口去去味,換筷箸夾糍粑。 小口微張咬下去,先是混合了豆面與?糖漿的兩種甜,然后才是煎得微微起泡、帶著些許澀香的江米。 甜澀相?輔、軟脆相?成,毫不花哨卻又相?得益彰。 彎著眼睛點?頭:“嗯,你果然曉得我的口味。與?中秋那次的兔兒?糕餅一樣討人喜歡?!?/br> 和淑郡主笑笑,道:“那是自然。若不好味,也不值得我特地帶進來?!?/br> 又道:“只可?惜這火鍋子了,煮好帶來,肯定不如當(dāng)?即吃來得有味,也不熱騰。” 嫻娘子對江記的印象好。從?鹵鴨貨到田螺,又到這些日子的蟹黃醬、牛rou醬和火鍋,簡直是京城婦孺皆知。又聽和淑郡主這般說,勾起興趣。 “你去旋吃過了?” 和淑郡主搖頭:“尚未去過呢。倒是有這個心思,但聽說是在小市里,就怕鋪子中人太雜,坐得不舒坦?!?/br> “嗨,”嫻娘子吃完了糍粑,長指甲對女婢勾一勾,接過一方細潤的濕帕子來輕輕點?了點?唇角的糖漬,道,“這有何難?整個包下來不就成了?!?/br> 又道:“待你吃過了,來與?我說說看。我上回?差了福衷替我買兔兒?糕餅,聽他講鋪里的情形,還很是好奇江記的生意呢。” 第61章 得來不費功夫 冬日里做吃食,考驗的是“拙婦偏為無米之炊”的心態(tài)和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