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小攤兒美食日常 第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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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力要強(qiáng),舊瓶裝新酒,把同?樣的食材翻來覆去搞出新花樣?。 譬如挖空心思?地把豆腐做出油豆腐、毛豆腐、豆腐福袋,譬如把粉絲讓人加工成寬細(xì)兩種,又演變出圓圓軟軟的稻米粉,又譬如魚丸子做完了做蝦丸子,丸里填上各種食材,蟹籽、干菇、灌湯嫩rou泥。 而心態(tài)要穩(wěn),食材統(tǒng)共就那么些個,有什么就得用什么。還不到下雪天,趁菘菜蘿卜仍舊多,拿大缸腌上放在后院里。臘腸臘腸一直有,趁天冷換個風(fēng)味,后院角落搭個棚,架火盆,以干橘皮、松柏葉、少許紅茶葉加香料來熏。 最重要的是腌火腿。二?十幾斤重的豬腿叫來一批,去凈了毛,修得圓潤漂亮,粗鹽抹翻來覆去四回。火腿要在?室內(nèi)晾,后院的小屋棚放不?下?了,又加蓋一間差不?多大的。簡易的木板大長桌置一張,先壓著堆碼、后吊起?來晾。 想到一二?月后的腌篤鮮、天麻湯、炒蒜苗、燜干菇……嗯,小屋棚蓋得值了。 腌完一時(shí)半會吃不?到的火腿,又千方百計(jì)想琢磨些眼下?能吃、又能暖身子的東西。 思?來想去,忽而想到前世冬日里冒著熱氣的烤紅薯。 鋪里有烤爐了呀! 江滿梨本在?廚下?給客人準(zhǔn)備朝食砂鍋粉。 砂鍋里滾著調(diào)過滋味的高湯底,提前泡軟煮過的稻米粉拿小笊籬撈進(jìn)?去,一撈正是一人份。澆頭有辣燜牛rou和雜醬rou沫兩種,依據(jù)客人的喜好舀上一勺兌進(jìn)?湯里,最后放豆皮、皮肚和香菜。 拿木托盤托著四個砂鍋出來火速上了菜,沖出鋪去叫住阿霍?!盎貋頃r(shí)去趟菜市,買一簍紅薯來!”江滿梨笑容大得快要咧到耳根子。 阿霍篋簍里背著六七個竹筒,是要送去附近衙門的砂鍋粉。見江滿梨這般高興,也咧開嘴,道:“阿梨姐要紅薯做什么?” “買回來就知道了?!苯瓭M梨擊掌,“挑個大光滑、形似紡錘、顏色又紅亮的拿。皮上有坑的不?要,形狀不?飽滿的也不?要?!?/br> “好!” -鹽水煮上一刻鐘是烤紅薯出油出蜜的關(guān)竅,撈出后水分也不?能擦,當(dāng)直接入爐烤。 “擦干了烤出來過于焦硬,皮和rou貼得緊不?分離,樣?子不?好看?,吃的時(shí)候也不?好扒?!苯瓭M梨拿火鉗自爐外的洞眼通一通柴,放下?鉗子,搓搓手,表情很是期待。 阿霍紅薯挑得不?錯,個個肥肚子又橘又胖。方才烤去二?十來個,看?看?他背回來的篋簍里還剩三?成,笑問他道:“是不?是把人攤子上的好紅薯全數(shù)買走了?” 阿霍搖搖頭,道:“怎會。那小娘子攤子大著呢,我也就買去一小角。我照著阿梨姐給的法子看?去,庶幾不?用挑,全都是又大又好。” 江滿梨挑起?一邊眉毛,心思?動了動。心道要是待會烤出來不?錯,就再去買些。 烤二?刻鐘,開爐門輕輕翻一翻,以免烤不?均勻。至翻上兩回,就熟透了。 藤丫不?熟悉輕重,鉗冷薯熱一夾,粘去一塊浸透了的薯皮,糖油蜜汁滴滴答答就往出漏?!鞍パ健币宦暯?,喚阿霍拿碗盤來幫忙接。 道:“這可怎么辦,被我壞了賣相了?!?/br> 江滿梨眼睛勾在?露出那塊金燦燦的紅薯上,道:“就是要破了皮才有賣相呢,如美人香肩半露?!?/br> 說著伸勺就挖,不?僅挖,還順勢左右把軟糯的紅薯破開,讓香甜氣暖呼呼地跑出來,美滋滋道:“這樣?皮薄rou透、溫香軟玉似的,大冬天的這般冷,任誰看?了不?想抱一個在?手中,為它輕解羅衫?” 阿霍聽得直搖頭。冬至那日他已經(jīng)聽過她?“螃蟹遮rou”的言論了,雖也不?正經(jīng),但至少還算有道理。可今日這露骨又不?著調(diào)的“紅薯美人論”,實(shí)在?不?是一小娘子當(dāng)講的。 “怎么,阿霍不?想抱一個在?懷?”江滿梨壞兮兮笑著拋一個給他,“試試說不?定就喜歡了呢?!?/br> “我不?,我不?是……”阿霍手忙腳亂來接。 紅薯頗燙,接住了又拿不?穩(wěn),掂了幾回總算沒掉在?地上。抱在?手中想起?什么溫香軟玉,還解羅衫,真成了燙手的山芋了。半天紅著臉下?不?去口,道:“都怪阿梨姐!” 藤丫和江滿梨笑得不?行。藤丫怕他真不?吃了,好心幫他給紅薯“解了衣裙”,又拿了小勺遞過去,笑道:“舀著吃罷。舀著吃就不?羞了。” 阿霍便接過來,試著舀起?一勺,果然心里負(fù)擔(dān)少了些。 紅薯火候烤得極佳,水分去得恰當(dāng),入口融暖甘香,又糯又綿。因是連著表皮的部分,偶爾微微的焦甜,一不?小心粘在?牙上,嚼一嚼,甚至別有風(fēng)味。 再舀一勺,吃到了芯兒里,愈發(fā)入口即化、香軟如蜜。吃著吃著,再看?手里的紅薯,阿霍忽地又紅了臉。這,這美人當(dāng)真秀色可餐。 這朝是有烤紅薯的,其實(shí)并?非什么新鮮吃食。妙就妙在?江滿梨烤的法子多了步驟,烤出來便比尋常更可口。 剩下?十來個一應(yīng)烤來,作午食吃了幾個,又讓阿霍趁著夜市還未開,再去尋那賣紅薯的小娘子買上兩篋簍。 阿霍前腳一走,后腳就有人來了。敲敲門扇喚一聲:“鋪主小娘子可在?——?” 江滿梨和藤丫同?時(shí)豎起?耳朵,皆知所來何人。 便是中秋時(shí)拿著金葉子來買兔兒月餅的那位,只有他說話才拖這般長調(diào)子。開門出去一看?,果然。 “又來叨擾小娘子,買些紅糖糍粑?!迸掷删琅f是帶著幞頭,衣料看?得出不?便宜,但樣?式尋常???得出是刻意這般穿來。 “不?叨擾,郎君快請進(jìn)??!苯瓭M梨帶笑招呼。請他進(jìn)?堂內(nèi)坐下?,又道:“不?知郎君今日來,紅糖糍粑要旋做,還請等一等?!?/br> “無事,勞煩小娘子了?!闭f罷遞出兩片金葉子。鋪里無人,藤丫端茶水來上,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眼睛瞥見那金葉子,不?敢多看?,默不?作聲轉(zhuǎn)回廚下?。 “郎君何須每次都客氣?!苯瓭M梨笑笑沒推拒,收下?。 那郎君也笑笑,和藹道:“總是在?不?合適的時(shí)候來嘛?!?/br> 回了廚下?,藤丫已經(jīng)把蒸好放涼的江米糍粑取來了。手指和菜案上抹些豆油,自薄方盤里伸進(jìn)?去,將糍粑整張倒扣出來,改刀切小塊。 邊切邊小聲嘀咕:“幸好今日備得早,不?然豈不?是要現(xiàn)蒸江米?夜宵售的東西,為何不?夜宵時(shí)來買,偏生每次都要這個時(shí)辰來?!?/br> 眼睛往廚房門口處瞄一眼,正好見江滿梨取出了金葉子,伸到她?鼻下?:“你聞聞?!?/br> 藤丫只挨近一下?,立刻掩鼻,點(diǎn)頭道:“還是那個味?!?/br> 什么味?一股脂粉的花香混著些許尿sao氣。同?樣?的味道在?那胖郎君身上也聞得著,便是為何藤丫一近他身就蹙眉。 自打紅糖糍粑推出,這郎君已經(jīng)來了有三?回,每回都在?午歇或是關(guān)鋪前這樣?無人的時(shí)候來,每回都給金葉子。除了紅糖糍粑,也不?點(diǎn)旁的,只問過一次那兔兒月餅還做不?做。 頭回是江滿梨招呼的,只覺得他說話調(diào)子拖得忒長。第?二?回?fù)Q藤丫招待,被熏得夠嗆,與江滿梨抱怨了幾句,她?登時(shí)就覺出了關(guān)鍵。 再看?這胖郎君,從姿態(tài)到步調(diào),毫無陽剛之氣。又專挑避人耳目的時(shí)間來…… 確是個內(nèi)侍沒錯了。 再思?及那股脂粉味,這紅糖糍粑和先前的兔兒月餅,恐怕是買給禁中的娘子食的。 事關(guān)打傷霍書的那些個混子,又牽涉著貪墨案,林柳與江滿梨通過氣,本是要等拿金葉子之人再來,摸出他背后高官的。得知江滿梨的推測后讓諫安小心跟了一回,發(fā)現(xiàn)此人確實(shí)回了禁中去,線索便算是斷了。 一方面?禁中的娘子大理寺動不?得,另一方面?后宮女眷,當(dāng)也不?是貪墨案背后的主使,更不?至于溝通民間街頭的混子對霍書下?手。 紅糖糍粑煎得比尋常慢。因著曉得要帶去給禁中的娘子吃,江滿梨親自來煎,火候掌控得精細(xì),煎出來連四邊都是黃燦燦、香酥酥,金塊一樣?好看?。 桂花多放了些,紅糖漿也刻意熬得稍微稀,掛上去剔透如玉,桂花瓣都能瞧出來。 胖郎君很是滿意,托著長調(diào)子道謝。謝完了,又好似已經(jīng)忍了半天地急迫問道:“小娘子廚下?還在?做旁的甜食?” 江滿梨一愣,道:“未有。郎君還想點(diǎn)些旁的?” “咦,”那郎君疑惑,又朝著廚房的方向聞聞,“怪了,好似聞見一股暖呼呼的香氣。” 江滿梨這才“哦”的一聲想起?來,笑道:“郎君說的可是這個?” 奔回廚下?開烤爐,以火鉗夾出個油蜜四溢的烤紅薯來,墊了油紙和箬殼拿出去給他看?。一看?,那郎君喜道:“正是!聞著這般香,沒想到竟是烤紅薯!” 略略一思?索,道:“勞煩小娘子挑熱乎的來幾個?!?/br> “好嘞?!苯瓭M梨麻利挑著大個烤得流蜜的包了來。那郎君還要再給錢,江滿梨趕緊攔?。骸袄删蜌饬?,不?值幾錢,吃個高興?!?/br> -一晚夜宵,午歇烤的紅薯并?著阿霍又買回來的兩篋簍,盡數(shù)送給食客作小禮。眾人贊不?絕口,皆吃得高興,小費(fèi)多給不?少,倒是把買紅薯的錢又賺了回來。 江滿梨數(shù)著進(jìn)?賬美滋滋,道:“這法子很不?錯啊,以后做了烤紅薯這般好味卻又賣不?上價(jià)的吃食,咱們就拿來作贈禮,嘿,小費(fèi)收的比賣的還多呢?!?/br> 阿霍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能直視“烤紅薯”三?個字,凡聽見了,都不?由自主跟“美人”聯(lián)系到一起?。故而有點(diǎn)煩躁,因?yàn)榻瓭M梨這番話聽在?他耳朵里,就好似在?說把美人賣去換錢。 道:“可惜明日就沒有了,因?yàn)橘u紅薯的小娘子說賣空了就回城郊去。我下?午去時(shí)所剩已不?多,她?應(yīng)當(dāng)今日就走了?!?/br> 江滿梨笑嘻嘻道:“無妨無妨,薯美人沒了,還有芋美人、棗美人,花果美人rou美人,松柏美人柳美人?!?/br> 柳美人三?個字說得懶洋洋,舔舔嘴唇,偷眼看?堂內(nèi)坐著,假裝閱書等她?關(guān)鋪的林柳。林柳輕輕咳嗽兩聲,朝柜臺走過來。 這朝冬至是大節(jié)慶,官家一連月都有大禮駕儀,又將至年關(guān),京城內(nèi)外安防緊張。除了殿前司、衛(wèi)尉寺和軍巡院忙得不?可開交,大理寺也忙著并?案重審,濯冤屈、肅疑案,還得列出些個有罪但可赦的犯人,防著官家突然想在?歲末施恩。 故而林柳這幾日穿梭各牢獄,又時(shí)常離京,并?未著官袍,而是穿了一身花青色的騎裝。頭發(fā)也未束作發(fā)髻,只用素冠綁了個馬尾。 江滿梨最吃不?住他穿略緊身騎裝的樣?子,挑逗完了就趕緊低下?頭去繼續(xù)撥算盤,免得一會臉紅露怯。 低頭正色:“林郎有事?” 林柳道:“無事,只是方才聽見有人叫我?!?/br> 江滿梨噗嗤笑出來,拍他一下?,兩人便壓低著聲音聊幾句親昵話。末了,江滿梨把今日那內(nèi)侍胖郎君又來了的事講給他聽。 自打碰見余昊蒼,林柳查余家的事情也不?瞞著江滿梨了,貪墨案也大約挑了些能說的,扼要告訴了她?。 江滿梨說著金葉子想起?貪墨案,又想到上回說余家來京城的蹊蹺。忽而想起?自個阿爹原是陶州錄事參軍,用現(xiàn)代的話來講,當(dāng)是陶州知州的書記員。 或許搜刮搜刮原身的記憶,能找出些線索呢? 便問他道:“陶州知州姓名?可能告訴我?興許我能想起?些什么也未可知?!?/br> “姓仇,名?建本?!绷至溃奥犞啥??” 江滿梨垂眸細(xì)想,卻還未有所得,聽見藤丫疑惑了一聲,道:“仇?閏哥兒就姓仇?!?/br> 第62章 郡主大駕光臨(一更) 仇非大姓,尤其?在南方幾?州,算得上鮮見。故而藤丫記得著實(shí)清楚。 “還是閏哥兒自個與我說起來的呢?!碧傺景讯私o江滿梨和林柳的茶水輕放在柜臺上,道。 “難不成那閏哥兒才是關(guān)鍵所在?不太像……”江滿梨手指敲敲杯盞,回憶著那日在酒樓遇見閏哥兒的情?形。那小兒怕極了余昊蒼,若他是仇、余兩家溝通的關(guān)鍵,定不至于怕成這?樣。 “可?曉得那閏哥兒是如何進(jìn)到余家做仆從的?”林柳問藤丫。 藤丫搖頭,道:“未曾與我說過。不過……” “不過如何?”江、林二人異口同聲。 “倒好像聽誰人說起過,說閏哥兒和余家主母似是遠(yuǎn)親,閏哥兒曾炫耀過一回,后來不知怎地,就再也沒對?人說過。我還問過他此事呢,他也不認(rèn)?!?/br> -所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fèi)工夫。有了新的線索,事情?便好辦多了。林柳著人離京,快馬急奔,不到三日,消息便悄然傳到陶州。 和淑郡主要包下整間鋪?zhàn)觼沓曰疱伒南⒁彩侨蘸髠鱽淼?。江滿梨正搗鼓著準(zhǔn)備推出新款火鍋?zhàn)樱萄騬ou。 羊rou不新,自添了銅鍋?zhàn)右詠硪恢倍?在菜單上,新的是湯底。 此湯底是前世北方銅鍋羊rou的方子改良而來,亦是江滿梨老爸最得意的杰作之一,江家財(cái)富的積累此方功不可?沒。若要江滿梨自個來說,便是先前那些小吃都?不過拋磚引玉,傳家鎮(zhèn)店的方子,這?才是頭一回拿出來面世。 牛、羊大骨連rou吊湯,山奈白?芷、良姜丁香、紫蘇甘草,十幾?種香料拿小紗帕裹好綁牢了煨進(jìn)去,其?中一味rou豆蔻便是關(guān)鍵中的關(guān)鍵。 豆蔻常入藥,味辛涼、利行?氣,能消食解酒,亦可?暖胃疏郁。雖不產(chǎn)于京城附近,卻也并?不鮮見,尋常熟藥鋪便能買得,只是無人知曉此物還能做香料來用,搭配白?芷良姜,恰是去腥增香之佳品。 煮在涮羊rou的湯底中,更是能恰到好處地帶出羊rou的鮮香,去膻不去味,讓羊rou既滋味飽滿,又適口芳香。 湯底的殘油要撇凈,留素湯,另取牛羊脂,同樣加香料來熬油。這?一步又有旁的秘訣,便是炸蝦皮。以蝦的天然鮮咸來增香。又因著是鴛鴦鍋,改前世的辣湯為清、辣兩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