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小攤兒美食日常 第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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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昨日?再晚到一秒……他甚至都不?敢想。 “好不?好?”林柳捧起她?的臉來。 弘九手中拎著個食盒返回來,手里提的羊角燈晃著眼睛,直到走到近前才看清默默對視的兩人?!鞍选币宦暠阏谥劬硪?。 被江滿梨看見了。江滿梨握住林柳的手,從自個面龐上牽下來,笑?著叫住弘九:“給郎君的吃食拿進來罷?!?/br> 一盅姜母鴨,一籠拿上釉白瓷盤墊著的小籠蒸牛rou,兩小碗稻米粥,粥里點了雞rou糜。 兩人并肩而坐,江滿梨拿小碟給林柳盛鴨rou,并一碗粥垂眸笑?著遞過?去,道:“你阿娘還真是喜愛這油淋雞rou糜粥?!?/br> 林柳也跟著笑?了,道:“這東西兒時?吃得尤其多,后來去國?子監(jiān)念書,就少與阿娘一同用飯,卻不?知?阿娘仍常吃這道粥。” 到底是路上奔襲了許久,林柳腹中空空,菜還未吃一口,粥一到手便喝的精光。江滿梨鮮少見他這般饑餓的樣子,也覺有些心疼,把手邊的另一碗也推過?去。林柳凈了手,取小盤中一只鴨腿,捏在指尖旋了旋,找到rou汁多且嫩的那?一面,先送到江滿梨嘴邊。 姜母鴨是以芝麻油炒香厚姜片,加醬油、蜂蜜、米酒來燉煮。小火慢燉得焦香軟爛,骨酥汁透,江滿梨嗓子不?舒服,象征性地用牙尖咬下一點點。姜味濃郁沁鼻,酒香入rou,燉得不?錯,若是少些蜂蜜,再多加一點點腐乳…… 林柳道:“是府上請四司六局的人來做的罷?”江滿梨點頭?。林柳又道:“不?如你做的好吃?!?/br> 江滿梨噗嗤笑?了,輕聲道:“你又沒吃過?我做的姜母鴨,怎知?就比這個好?” “這個呢?”又把小籠牛rou推給他,“你嘗嘗。” 二寸許的大片牛rou,旋疊鋪在夏日?采集的干荷葉上。裹了剁得極細的蔥姜花椒末,又加甜、辣兩種豆醬,裹腐乳汁。最后抓上香料炒制過?的熟米粉,紅油封頂,上鍋大火蒸一個時?辰,蒸得筋rou皆斷,入口軟滑,出籠調(diào)蒜泥、香菜。 rou片肥厚,裹了米粉,便愈顯得軟糯勾人,筷箸拎起來,一動一彈。連著鋪于表面蒜泥香菜卷起來,還未入口,林柳便笑?道:“這是你教著做的?!?/br> “噫,”江滿梨奇了,“這又是如何知?曉?” 今晚林舫波和王氏都不?讓她?下廚,卻是她?看著廚司的人做這道小籠牛rou實在看不?下去了,指點了一二,讓那?庖廚多加紅油,又在炒米粉時?放了些許香料。 林柳笑?著只吃不?說,姜母鴨吃完鴨腿便不?再碰了,只把牛rou吃得干凈。二人邊吃邊聊,江滿梨實在忍不?住問起昨夜的事。 林柳本是怕她?再受驚嚇,有意不?提此事的。見江滿梨執(zhí)意想要知?曉,便挑著些關(guān)節(jié)講與她?聽。 這才知?道,原來昨日?諫安去接她?時?發(fā)現(xiàn)?了那?幾個假扮太監(jiān)之人的蹤跡,見那?幾人鬼鬼祟祟潛入小市,以為是要對她?不?利,遂上前驅(qū)逐。哪知?幾人身手不?錯,且戰(zhàn)且退,諫安被引入埋伏,才驚覺事有蹊蹺。 恰林柳率人巡察經(jīng)過?,前去解救,傷便是那?是負下的,而后快馬加鞭返回小市,見江記的門鋪已?經(jīng)被砸。林柳這才干掉那?絡(luò)腮大胡的幾人,沖進后院,把江滿梨三人救了下來。 而余昊蒼之所以能逃走,不?過?是大理寺欲擒故縱。目下已?經(jīng)以兇案在逃的罪名查封了余家在京城的酒樓市鋪,只待他慌不?擇路,主動把后頭?的大魚暴露出來。 江滿梨托著下巴,聽聞此種種,既覺著驚心,更?多是后怕。然聽見說余昊蒼逃走是大理寺的計謀,又覺得安心許多。不?知?不?覺往林柳身旁靠了靠。 林柳看她?小臉煞白,尖巧的下巴埋在軟毛中一言不?發(fā),忍住再度問她?提親之事的沖動,只順勢把她?攬過?來,靠在自己肩上。 撫了撫她?細瘦的手臂,道:“你做的吃食,我便是不?嘗,也能認出來?!?/br> 又道:“我也不?知?為何?!?/br> 第72章 大過年加班忙(二更) 接下來幾日休沐,林柳仍是早出晚歸。除了深夜能來與江滿梨同?用些?吃食,沒太多相處的時間。 江滿梨這頭有王氏差銀春仔細地照看著,頸上?的傷也愈見好起來,說?話也不似開始那樣喑啞。到了第?三日,終于忍不住帶著藤丫和阿霍去請允許,說?想前往小市一趟。 也好在諫安留在府里護院,林舫波點頭,便著了馬車送幾人過去。 大年初三的日子,街上?車馬熙來攘往,個把路口擠得水泄不通,尋常不過一刻鐘就能到的小市硬是走了半個多時辰還未到。 才辰時,爆竹聲不絕于耳,江滿梨撩開簾子,見前面?一家酒樓門前客如長龍,三尺長的爆仗拿竹竿子挑著,懸得?老高地炸響。 問是怎么回事,趕車的小廝回道:“小市都關(guān)了,京城里的酒樓趁著機會?發(fā)紅票。年節(jié)放關(guān)撲,今日是最后一日,待會?辰正一到,就放準進店關(guān)賭,客人們都等著呢。” 所謂關(guān)撲便是這朝促銷的一種。 客人相好物什,繳納幾個?銅板作撲資,便可擲骰子一回。若擲得?點數(shù)為?贏,便可拿回撲資,更免費或以折扣的價格買下相中的物什。 因著能拿來撲賭的商品小自吃食針線、大至田產(chǎn)房宅,又頗有些?賭博性質(zhì),官家只許年節(jié)、冬至、寒食三節(jié)放撲。其?余時候私自放撲若是被巡街的差役逮著了,那可是要罰百杖的罪。 也便是年節(jié)關(guān)撲這般熱鬧的原因。 江滿梨這小商販眼巴巴地撩簾看著人家酒樓放撲,大把大把的食客往里進,羨慕得?不得?了。末了氣呼呼地把簾子一關(guān),與藤丫二人道:“等年末咱們?nèi)羰怯辛烁嗉忆佔樱卜艙?。到時候不僅放爆竹,我再請些?舞龍獅、耍雜戲的隊伍來作噱頭招攬客人,定把今年的損失也賺回來?!?/br> 阿霍傷得?不重,此時精神頭很足,道:“那咱們可得?有個?更大些?的鋪子,至少和這酒樓一般大,不然客人都堵在路上?坐不下,豈不是白給?附近的店家拉生意了?” 江滿梨贊同?道:“沒錯沒錯,阿霍越發(fā)會?從生意上?考慮了。咱們到時先買鋪,后放撲。若是可行?,鋪子就不買在市里,直接買到坊里去,以免官家再下旨關(guān)市?!?/br> 阿霍又認真算了算道:“那便是下半年就要籌備起來,坊里的鋪子也不比市里便宜。阿梨姐,咱光是半年,能存夠錢么?” 藤丫笑道:“你們二人還真是心大。小娘子方才還為?著不知鋪里情況如何唉聲嘆氣呢,這下便都忘卻了,開始想著買酒樓了?” “唉聲嘆氣,也不妨咱們往前看呀?!苯瓭M梨笑道,說?著替她把身?上?的素斗篷攏一攏,“等下去看看情況如何,該收拾的收拾,該翻修的翻修。到了開市咱們也搞些?個?節(jié)慶的花樣,生意做起來,錢還是一樣賺。” 又道:“別忘了,陸小娘子和許家三郎,可是還有幫咱們開分鋪的想法呢?!?/br> 象福小市關(guān)了市門,與方才路上?相比,冷清得?緊。幾個?街道司的兵差把守在側(cè),本是不予通行?的,見是大理寺和平成侯府來的人,才勉強放行?。 到了江記的鋪門口,倒是并不若想象的那般狼狽。門扇未有破損,上?頭貼了大理寺的封條,已經(jīng)有揭開過的痕跡,大約是后來有人進去勘察現(xiàn)場。 兩個?兵差幫著小心把封條揭下來,放江滿梨一行?入內(nèi)。 藤丫急著去后廚看食材,阿霍便去柜臺下數(shù)賬目。江滿梨心底勾掛著那幾十條豬火腿,徑直奔朝后院。一看,那日記憶中散落得?滿地的火腿已經(jīng)被人收拾起來了,整整齊齊碼在后院的小屋棚角落里。 驚訝了一下,轉(zhuǎn)頭便看見諫安似笑非笑的表情。 江滿梨彎了眼睛,道:“林少卿讓你們特意來收拾的?” 諫安點點頭。 幾十只火腿粗粗檢查一遍。得?益于粗鹽揉得?好,血水溶干凈了,表皮和rou面?已經(jīng)結(jié)了硬殼的鹽霜,約莫六成都完好無損。 三成受了些?皮外傷,大約需要重新?洗泡掉外頭的污垢,修整上?鹽,腌制出?來味道也不會?如原先的好。 還有一成應(yīng)當(dāng)是砸到歹人的那幾只“大功臣”,沾了血跡腳印,有的骨頭碎裂開來,有的則是rou皮已經(jīng)被浸軟。用不得?了,但也算是死得?其?所,可以名垂江記的青史了。 江滿梨如此想著,竟還有些?舍不得?扔掉。 當(dāng)真從中挑出?一只斷了腳脖子,腿身?上?覆著一片血漬、半個?腳印的,又從后院崩斷的門板中挑出?一塊“工”字型的碎木,向打完了算盤的阿霍招招手。 阿霍挺高興,大聲道:“阿梨姐,若我沒算錯,鋪里只少了兩貫錢?!?/br> 門口倆兵差聞言唰地看過來,表情有些?驚詫,扭頭竊竊私語。 什么叫“只”少了兩貫錢?兩貫錢!即便京城物價高于別處,那也是尋常人家半月的花銷用度,能在稍遠的坊邊兒上?租得?一套小院兒呢。 又偷偷打量幾眼江滿梨。一人道:“這江小娘子還真是有賺錢的大本事,兩貫錢都不放在眼里?!?/br> 另一人示意他莫要再講,道:“平成侯府的少郎君照拂著,還用說?么?!?/br> 江滿梨只當(dāng)沒看見。笑著把火腿讓諫安抬去柜臺上?放著,叫過阿霍,遞給?他那碎木門框,道:“去尋一尋裝修鋪面?時泥瓦匠扔下的工具,把這小木架挫平滑?!?/br> 阿霍不解:“這木架有何用?” 江滿梨指指那只“功成名就”的火腿,道:“把它架上?,放在柜臺后頭。等到咱們買了酒樓那日看見了,亦能想起所得?來之不易。到時候再當(dāng)個?趣事講一講,指不定還能成咱們江記的小軼聞、小廣告呢?!?/br> 藤丫把后廚清點好出?來。后廚被那些?個?大胡子歹人撒氣,砸得?嚴重,食材幾近都損失了,能用的寥寥無幾,好在鍋子都是銅鐵打的,癟了幾個?,也能拿去修一修。最嚴重的是砸倒了一口灶。 藤丫憤道:“也不知哪些?蠻徒用了什么法子,竟能砸成這樣?” 說?罷又去點了堂里的桌凳,損壞了四五套。孫景天送的掛在西堂墻壁的羊毛氈毯被潑了酒,模樣零落,旁側(cè)的墻上?也凹進去個?大洞。 記下各處損壞、架好“功臣火腿”,把完好的火腿重新?懸起來晾在屋棚里,拿了鋪里剩下的食材和銀錢。江滿梨準備打道回府。 行?至門口等兵差重貼封條時,取了兩貫錢送過去,笑著道:“后頭幾日可能要遣雜貨工匠、磚瓦泥匠來修補門鋪,到時還要多多勞煩二位。若不嫌棄,就當(dāng)是個?買酒錢。” 到底是關(guān)市的期間,即便不是開門做生意,只是修繕,也還是得?把守的兵差通融放行?。 倆兵差怎會?嫌棄,相互對望一眼,喜笑顏開地收了,道:“好說?好說?。江小娘子只管讓人來修?!?/br> -時間尚早,回平成侯府的路上?去了趟原先住的常平坊,見了云嬸、媛娘兩家人,把那日鋪里發(fā)生的事情說?了,又將要趁著年節(jié)休沐的計劃也一并告訴。 云嬸自聽說?出?事,自責(zé)得?不行?,怪自己當(dāng)時就該留下陪江滿梨關(guān)鋪再走?。見了她脖頸上?的傷,更是眼淚撲撲掉,一句話說?不出?來,反倒要江滿梨安慰她些?許。 媛娘也松下一口氣,見江滿梨活蹦亂跳地,終是笑出?聲來,道:“都言大難不死必有后福,我看你今歲的財運怕是穩(wěn)了。我得?好好跟緊你這小娘子才行??!?/br> 回了平成侯府,意外見這兩日伺候的小女婢在門口等她。接了她下車便道:“江小娘子快來,少郎君要離京,馬上?就走?,正等你呢。” 大理寺整理幾家商戶往來京城商船的名冊有了突破。發(fā)覺自貪墨案三月前開始,每隔一段時間便有大批京郊產(chǎn)的臍蒜運出?。因著這蒜屬京城最好,發(fā)往南方頻繁,故而未有人懷疑。 可仔細核驗后卻察覺,其?所運大蒜的體積與重量極不相符。從市舶務(wù)的收稅登記來看,重量比實際體積高出?數(shù)十倍。也就是說?,這貨物中除了蒜,藏進了其?他東西。 而除了金銀銅鐵,還有何物能這樣體量小、重量大? 林柳已經(jīng)換了騎裝,一腳蹬在矮凳上?,正往靴筒里藏短刀。見江滿梨來了,直起身?把頭上?的斗笠一取,交給?后頭站著的弘九。 伸手牽過江滿梨,摸著她手心溫?zé)?,見另一只手里抱著手爐呢,微笑點點頭。又輕輕查看她脖頸上?的傷。 “還很疼么?” 江滿梨搖頭,笑著道:“不怎疼了?!笨纯此麆叛b下,左肩臂上?略微鼓起的紗布,輕輕碰了碰,道:“你呢?” 林柳道:“早好了?!?/br> 時間不能耽誤,弘九牽著烏棗嘚嘚緩步過來。林柳只得?幫著江滿梨把狐裘攏一攏,道:“這幾日愈發(fā)冷,千萬不要凍著,炭火衣物只管問銀春要。” 江滿梨點頭,他又笑道:“去小市修繕鋪子的事我也攔不住你,即便攔了,你大抵也不會?聽。把諫安帶著就行?,我已經(jīng)跟他交代過了,我不在這些?天,你凡是出?了府,他必須寸步不離地跟著?!?/br> 江滿梨含笑點頭:“知道了?!闭f?著從袖籠里取出?一樣小物,道:“伸手。” 林柳正接過弘九遞來的馬韁,不明就里,另一手伸過去,就見江滿梨在他手腕上?系了一樣?xùn)|西。五彩絲,懸紅眼白身?的小兔兒,還不是一只,而是一對。 大些?的那只兩只耳朵豎得?直直,半蹲半坐,前爪團在胸前,像是正要往前蹦去。小些?的那只則一耳豎、一耳折,尾巴翹起來,紅眼睛溜溜看向前頭那只大些?的,一只前爪微微離地,也像是要往出?蹦。 若是兩只兔兒相對放平,便是要相互迎上?去的模樣。 江滿梨幫他把百索藏進窄袖中,又仔細把袖口的襻帶系好,這才望著他笑道:“喏,麒麟雖好,只有一個?,這兔兒卻是一對的。千萬不許丟了,否則我再不給?你編。” 林柳沒想到江滿梨還記著許三郎那日的胡話,目光從手腕上?挪開,撞到江滿梨揚得?老高的笑容,只覺此幕格外動人。眸底顫了顫,一手由她擺弄著,另一手輕輕松開馬韁,指尖往她唇角游去。 “哎呀,走?走?走?!” 許三郎遮著陸嫣的眼睛,推她轉(zhuǎn)身?。 陸嫣手里抓著包旋炸的千層兒,剛從馬車上?下來,還什么也沒看見呢。疑惑掀開許三郎,執(zhí)意轉(zhuǎn)回身?去與江滿梨打招呼。 剛道句“阿梨姐”,覺出?不對了,尷尬愣在原處。 林柳嘆口氣,低頭把馬鞭在手上?纏兩圈,回頭又依依不舍地看江滿梨一眼,道:“照顧好自個?,等我回來?!狈?上?馬。 走?過許三郎身?邊,拿馬鞭作勢狠狠威脅了他一下,道句“替我也看顧好她”,方才打馬離去。 許三郎哈哈大笑,與陸嫣同?問候了江滿梨的傷勢,三人去前院的暖閣坐下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