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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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時三刻,風塵仆仆的一溜人馬在風坪口停下整頓,稍稍喘了口氣,往前幾十里里就是柳葉灣了。 風坪口三面環(huán)山,是這片崎嶇的山谷里難得的空地,深冬時節(jié),景色依舊秀美宜人。白雪高掛蒼勁的老松,滾滾山澗約莫五丈寬,匯集在此成了一個波光粼粼的湖泊,放眼眺望讓人心曠神怡。 沒有工業(yè)污染的冬季甚是清湛,衛(wèi)夕使勁吸了口涼森森的空氣,蹲下來撩起袖闌,將手伸進了那清可見底湖泊里。 寒冷的濕意登時裹挾住她,順著毛孔滲進肌膚。她冷的打了個寒戰(zhàn),手卻依舊在撩著湖水,震蕩的漣漪泛起一陣瀲滟,美的刺人眼眸。 若是隱居在此,鐵定長壽啊! 這個想法一出,有人狠狠箍住了她的胳膊。衛(wèi)夕怔忪須臾,還沒反過乏來,人已經(jīng)被對方揪了起來。 對上她那雙狐疑的眸子后,牧容冷眉一掃,“這么冷的天玩什么水?你有傷在身,應該懼寒才是?!?/br> 他面色不愉,衛(wèi)夕支支吾吾的嗯了聲,不知不覺中把視線調(diào)到了腳尖。 見她無動于衷,牧容不禁催促道:“愣著干什么,還不快拿出帕子把手擦干?” “……我身上沒帕子?!彼龂藝嘶亓司洌欠N隸屬于大家閨秀的玩意兒她才不會想著帶在身邊,男裝加身,久而久之她的心態(tài)也漸漸變的爺們了。 思及此,她斂眉低首,神情有些懊喪。 牧容瞇眼睇望她,沒奈何的嘆了口氣是,遂而拉過衛(wèi)夕的手,撩起披風三下兩下就將她的手擦了個干凈。 他并沒有急于松開她,兩只手將她的拳頭包起來,輕輕搓了搓,冷戾的橫她一眼道:“手這么冰,我倒要看你什么時候才能暖回來?!?/br> 掌心的溫融逐漸傳遞給她,衛(wèi)夕凝著他那雙骨節(jié)分明的手略略失神。明明是寡淡的指責,聽進她的耳畔卻意外的發(fā)酵變質(zhì),讓心窩子里變得暖暖的。 她沒掙扎,任憑他反復揉搓著她的手。重新變回溫熱后,牧容這才松開了她,換了副語重心長口氣:“身子骨是自個兒的,你若不稀罕,旁人再稀罕也是無用功?!?/br> “……是?!毙l(wèi)夕低聲嗡噥,腦海被血氣灌得滿滿的,也來不及尋思他話中的道道兒。 牧容凝著她,生覺今日的她很奇怪,往??傁矚g跟他挑個嘴,如今怎就變得緘默聽話了? 女兒家的心思不好猜,他又不方便多問,濃淡相宜的眉心攢了攢,復又松開。他深吸一口氣,盡量變得眉舒目展,凝著波光瀲滟的湖泊溫和道:“這里景色甚美,本官趕路趕的也有些乏了,咱們四下遛一遛吧?!?/br> 稍遠處,君澄掖手倚在馬車上,抬眸看了看天色,又將眼光落在那對男女身上。兩人談話不短了,若是再晚點,恐怕要傍黑才能趕到柳葉灣了。不知為什么,方才在厚義飯莊聽到的事讓他心神不寧,生怕會出什么幺蛾子。 這頭剛要上前招呼一下指揮使,誰知稍遠處的那對男女竟然牽住了手,比肩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清冽的朔風撩起披風露出牙色曳撒,傾灑的斜陽為一對璧人鍍上金輝,趁著碧天滟湖,美的堪能入畫。 君澄失神地凝了許久,唇角揚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他摸摸后腦勺,背對著他們倚回馬車上。 罷了,就再等會吧。 真若有人使詐,他拼了性命也會保這兩人無憂。 這一等便是半個時辰,兩人回來時很是歡愉,衛(wèi)夕手里還捏著幾簇淡黃色的迎春花,嘰嘰喳喳的走在牧容身邊。 送二人上車后,君澄翻身上馬,守在馬車邊厲聲道:“天色已晚,進入柳葉灣后給我打起十二分精神來!若有閃失,就地正法!” “是——!” 朗朗的聲線回蕩在山間,震耳欲聾。嘚嘚的馬蹄聲漸行漸遠,徒留四起的煙塵在余暉中裊裊打旋兒。 作者有話要說:我活著回來了。 感謝土豪打賞,么么噠,破費了! 包子什么陷丶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1129 20:40:40 歲桐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1129 23:52:27 游手好閑妞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1130 00:03:08 多角度觀察士力架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1130 23:49:52 ☆、第四十九章 進入柳葉灣時,沉沉的墨色布滿穹窿,星斗很是奚落,一輪明月高懸,晃得大地一片慘白。 促狹的官道上萬籟俱靜,唯有車輪馬蹄逆著山澗滾滾前行。靜謐裹挾著倦意襲來,隨行的錦衣衛(wèi)卻不敢含糊半分,雙眸炯灼的目視前方。 柳葉灣并不長,約莫也就是四十多里地。出了這灣口便有遂鄴百戶所的同僚前來接應,他們也就可以舒口氣了。 一行人快馬加鞭沒有耽擱半分,行至途中時,領頭探路的錦衣衛(wèi)眼眸一怔,調(diào)轉(zhuǎn)馬頭往回趕,嘴邊厲聲喊著:“?! ?/br> 稍遠處的錦衣衛(wèi)登時神情緊繃,先后勒緊韁繩。高頭駿馬抬起前蹄高亢嘶鳴,交疊在一起響徹山谷。 馬車內(nèi),剛陷入沉睡的牧容旋即清醒過來,死死攬住酣睡的衛(wèi)夕,這才沒有讓她因為慣性沖出去。 突如其來的變故將她從夢鄉(xiāng)里揪回了現(xiàn)實,驚醒后從對方懷中掙扎著坐起來,嗡噥道:“大人,到驛站了嗎?” 和她的睡眼惺忪相比,牧容眼風銳利,絲毫沒有迷蒙可言。 “沒到,你在馬車里等著,別處去?!鄙ひ舫脸恋膩G下一句話,他斂眉抄起桌上的繡春刀,起身挑開了篷簾。 衛(wèi)夕反應過來的時候他人已經(jīng)不見了,后室里暖意盎然,凝著那暗繡金錢紋的檀色篷簾,她懵懵地眨眨眼。 這到底是怎么了?最近難得見他這么嚴肅。 暗搓搓的咕噥一句,莫名的恐懼感從心底悄然升起。外頭早就黑天了,莫不是出了什么幺蛾子?她咬了咬唇,趕忙將桌上那把繡春刀佩在腰間。 心若擂鼓般瘋狂跳動起來,她狠勁吸了口氣,慢慢挪到篷簾前。纖纖手指握住篷簾,甫一掀開,還未看清外頭光景,只聽“啪”一聲脆響,她的手便被人從外面打了回來。 “老實在里頭待著?!蹦寥輦仁椎秃?,左手撫著腰間刀柄縱身躍下馬車,“出什么事了?” 探路的錦衣衛(wèi)正在跟君澄回稟,聞聲后君澄翻身下馬,疾步跑到牧容跟前,拱手道:“稟指揮使,前方一里地有枯木路障,過不去人馬,興許是因為下雪的緣由?!?/br> “……枯木路障?”牧容不由揚起了聲調(diào),狐疑的朝前方看去。朗朗月色下,山澗的水汽很重,四周蘊著薄薄霧氣,隱約能看到有道兒東西倒在官道之上,辨不太清是什么。 這就奇怪了,平日里官道都由當?shù)毓俑S護,每年朝廷的撥款也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若遇上天災*總會及時整修,一般不會出現(xiàn)這般光景。 “小心有詐。”聯(lián)想到在厚義飯莊的見聞,牧容不禁攢起眉尖,“派幾個人上前挪開路障,其余人馬原地待命,不可輕舉妄動?!?/br> 君澄頷首應允,就近招呼了幾個身材魁梧的錦衣衛(wèi),吩咐道:“你們幾個去挪開路障,天色已晚不易耽擱,速去速回?!?/br> 被點到的幾人厲聲應了個是,夾緊馬腹調(diào)轉(zhuǎn)馬頭,直奔路障而去。 牧容沒有著急登上馬車,和君澄比肩而戰(zhàn)。派去的皆是孔武有力之人,徒手便能以一敵十,幾人合力移個路障全然不在話下。 本以為等個須臾便能前行,然而半盞茶的功夫過后,只聽幾聲高揚的馬鳴憑空炸響,幾匹受過良好訓練的棗紅駿馬發(fā)了瘋似的四下逃竄起來。 馬鳴劃破長空,異常刺耳,裹挾在朔風里好像詭異的怪獸在嗷嚎。衛(wèi)夕坐在馬車里,汗毛涼颼颼的立了起來,猛然感覺到了一股濃郁的死亡氣息。 常在生死邊緣游走,錦衣衛(wèi)們對危險的觸覺異常敏感。馬上一人登時面露警覺,右手握住腰間刀柄,眼神凜冽的環(huán)顧著四周。 君澄見形勢不妙,唰一下抽出繡春刀,跟花六幾人將牧容圍在中間。 四下靜悄悄的,偶有不知名的鳥兒凄然慘叫,瘆的人頭皮發(fā)麻。牧容意態(tài)蕭然凝著遠處迷蒙的薄霧,前去的幾人遲遲沒有歸來,看似兇多吉少了。 如此看來,定是遇到埋伏了。他咬牙輕嗤一聲,剛要派人上前查看,只聽空中傳來嘩啦的聲響,像是無形的大鳥翱翔而過,又像是翻飛的衣袍烈烈作響。 眾人神色戒備的仰頭觀望,頭上是被山體分割的促狹蒼穹,堪稱一線天。 朗朗月色照顧不到黑魆魆的山壁,他們只能依照聲音判定那不明之物的方位,像是急速行進的猿猴掛在斗直的山壁上來來回回。 當然,這鐵定不是猿猴在戲謔,依照聲音來判斷,這些輕功卓著之人不在少數(shù)。 “大人!” 清脆的女聲格外容易分辨,牧容眼瞳一怔,回頭時她人已經(jīng)竄到了身邊。垂眸凝著那張面布愁容的嬌美臉面,他恨鐵不成鋼的叱道:“本官不是讓你在馬車上等著嗎!” 那馬車乃是圣上欽賜,楠木后室外貼精鋼擋板,可謂是銅墻鐵壁,一般刀劍奈何不了。這般情形撲朔迷離,唯有里頭最為安全。 驚惶從衛(wèi)夕的面上一閃而過,她咽了咽喉嚨,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到底出了什么事,我們是不是中埋伏了?” 她極力維持鎮(zhèn)定,撫在繡春刀上的左手卻在微微顫抖。牧容看出了她的惴惴不安,可事到如今他也不打算隱瞞,眸色冷冷地頷首道:“回馬車上去。” 果不其然! 衛(wèi)夕咻咻呵出幾團白霧,心臟登時跳到了嗓子眼。最擔心的事還是來了,錦衣衛(wèi)四處辦案,一旦出了戒備森嚴的京城,勢必會有仇家尋仇。 面對牧容的冷眼責令,她嘬嘬牙花子,眼眉一橫,咄咄逼人道:“我不回去,我要呆在這里!” 與其在馬車里孤立無援,她寧可待在眾人身邊,尤其是牧容。危難時刻,弱小區(qū)域本能的去依附強大,這是不變的真理。 然而在牧容的眼中,她膽大得有些不是時候。雖然她從新營里重塑歸來,可他對這個女人一點都不放心。內(nèi)傷在身再加上許久沒有實戰(zhàn),這般光景可不是鬧著玩的。 他正欲派幾人將她壓上馬車,然而空中悶悶的撕裂聲卻愈發(fā)緊促。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實則不易分心。 他狠嗤一聲抽出了繡春刀,攬住衛(wèi)夕的肩膀?qū)⑺o在身前。鋒利的刀刃就在擋在她的正前方,晃了晃皓白月色,寒森森的讓她心頭抖涼。 “有我在,別怕?!蹦寥莞皆谒系吐暥?,他肩上的重任仿佛又沉了沉,攥緊刀柄的手泛起了幾簇慘白。 短短幾個字帶著沉重的分量撞擊在衛(wèi)夕的心房之上,熟悉的幽香直入鼻息,迅速消融著她身體里的恐懼。 黏黏的掌心在曳撒上抹了抹,她深吸一口氣,沉沉的“嗯”了聲。顫抖的右手緩緩抬起,似乎掙扎了許久,最后緊緊握住了刀柄。 寒意順著手心上襲,心房隨之戰(zhàn)栗著,她深知這把刀勢必會有見血的一天,但沒有想到會是這么快。 就在衛(wèi)夕出神的這會,只聽砰砰砰幾聲悶響,有什么東西接連不斷的散落在了眾人之間。 濃郁的血腥氣登時滲進了寒風里,借著月光四下環(huán)顧,她驀然捂住了嘴巴,將驚叫囫圇吞了回去,悶悶“唔”了聲。五臟六肺劇烈的攪動了起來,她垂下頭自動回避著眼前的血腥。 感受到她的輕微顫抖,牧容緊了緊攬在她腰間的手,蹙眉凝著一地殘尸,眼瞳中黑暗欲濃。 殘骸皆是身穿錦繡袍,方才派出去的人果真被害了。君澄咬緊牙關,對著蒼穹忿然厲呵:“何人如此猖狂,膽敢暗殺圣上親軍!還不快速速報上名來!” 雄厚的嗓音中氣十足,在靜謐的山谷里反復回蕩著。四周攀巖走壁的響動逐漸褪去,仿佛剛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覺。 山雨欲來風滿樓,錦衣衛(wèi)們不敢放松警惕,肅殺之氣從他們身上散發(fā)出來,漸漸和濃郁的夜色融合在一起。 沒多時,稍遠處的路障那兒燃起了盈盈火點,從最初的星星之火遽然變成了一道火龍。暖融的光照亮山谷,登時驅(qū)散了霧氣,讓眼前的場景豁然開朗。 影綽的火光映紅了眼瞳,衛(wèi)夕惶惶地眺望過去,心里陡然一沉—— 五六十名頭戴鬼怪面具、身著鴉青圓領袍的人立在對面,高舉火把,手持彎弧大刀。他們默不作聲的朝前走著,停在距他們百丈遠的地方,殺機四伏,猶如突降人間的地獄羅剎。 衛(wèi)夕遏制著心頭的恐懼,考據(jù)的眼光落在那些人的武器上,那彎刀總覺得在哪見過。 噔噔噔—— 無數(shù)號箭驚雷一般的炸響,將墨黑的穹窿點得亮如白晝。 衛(wèi)夕下意識的抬手遮住了刺眼的強光,隨行的錦衣衛(wèi)借此空檔翻身下馬,手法利落的出刀,擺出陣型將指揮使圍在最里側。 待光幕消散后,牧容將衛(wèi)夕擋在身后,掂了掂手頭上的繡春刀,揚聲道:“大理寺卿晏清玉剿滅反黨不利,放跑了一溜青蓮會的蝦兵蟹將,沒想到在這里竟然遇到了。” 青蓮會?! 腦中靈光頓閃,衛(wèi)夕愕然地瞪大了眼。難怪她生覺的那些彎刀甚是熟稔,章王府抄家那晚,那群喬裝打扮的布衣正是手持此種彎刀。 當真是尋仇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