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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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氏深深嘆口氣,然后把餅裝好,叫上自己的男人,一家子往田壟間走去。 而此時,陸溪也已經(jīng)醒了。 她醒得不算晚,但陸家的人實在太勤奮了,為了多賺點工分,那是真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雞早。 陸溪呆坐了一會兒,一張臉因為壓在涼席上,出現(xiàn)點紅痕,看上去呆呆的。 好一會兒,她拍拍臉才清醒過來。 用冰涼的冷水洗漱,又吃了大嫂給她留下來的早餐,陸溪這才恢復(fù)點精神氣。 鄉(xiāng)間蚊子多,現(xiàn)在又是夏季,蚊蟲很多,陸溪昨晚睡得不是很安穩(wěn)。脖子和手臂上,都出現(xiàn)一點紅色的斑點,那是被蚊子咬出來的痕跡。 這里是買不到蚊香的,陸溪受不了蚊蟲的噙咬,打算等下出去找點艾草回來,把房間熏一熏,這樣晚上會好過點。 不過在此之前,她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得去把趙慶宇的鋼筆還了。 陸溪對著家里已經(jīng)斑駁的水銀鏡梳頭發(fā)。她沒有像原主那樣,編兩條麻花辮,而是辮起了魚骨辮,最后在發(fā)尾收住,一頭黑發(fā)垂在身后,看上去明艷又清新。 挎上一個竹籃,拿上鋼筆,陸溪就出門去了。 考慮到這個時候趙慶宇應(yīng)該不在知青點宿舍,陸溪就干脆往知青食堂去等著趙慶宇。 反正中午他總是要回來吃飯的,她守株待兔總沒錯。 陸溪俏生生的站在那兒,也不說話,一張俏臉比平時更冷,路過有人看她,要取笑兩聲說她又來黏著趙知青,但話還沒說出口,就被陸溪給瞪了回去。 她那雙眼,黑白分明,看著別人的時候眼神很是專注。她柔和,就顯得神情,她生氣,就顯得犀利。而此時的陸溪,勢必對這些取笑她的人沒什么好臉色的。一張臉怒氣騰騰,劍拔弩張,誰來瞪誰,十分彪悍。 路過的村民們嘀嘀咕咕幾聲,暗道不愧是陸秀英的女兒。一飚飚一窩,把陸秀英那潑婦勁兒學(xué)了個十成十,誰敢惹她? 把人都給瞪走后,陸溪的世界終于安靜了。 她坐在一顆青色石頭上,掰著柳條,無所事事的打發(fā)時間。 一邊思考著要怎么給家里弄點錢來改善生活,一邊思考著等下見到趙慶宇要說些什么。 陸溪心里掐著時間點,終于等來了下工來吃飯的知青們。 原主這些天來和趙慶宇糾纏不休,早就已經(jīng)是知青點的名人了,一看到她,沒有人不認識。 只不過,今天的陸溪好像和往常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 臉還是那張臉,人還是那個人,可是她的眼神不再像牛皮糖一樣,總是忘趙慶宇的臉上黏著,也不再矯揉造作,捏著嗓子說話。 她眉目清麗,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冷清,一樣的容貌,只是眼神變了,就給人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那些扛著工具來吃飯的知青本來想起哄的,可是看到她淡漠的神色,和一副冷若冰霜的臉,集體噤聲了。 趙慶宇的兄弟拽了一下他的衣擺,意有所指的看向陸溪使了個顏色,眼神說不出的猥瑣,還大笑了幾聲,滿是揶揄。 “你看,她又來找你了。那籃子不知道有什么,上次是山貨,這一次是什么呢?” “聽說她家昨天殺雞,那香味飄得十里遠,今天還聽見鄉(xiāng)親們說起呢。慶宇,也讓我們享享口福唄?!?/br> 桃花債的正主趙慶宇卻沒有那種好心情,他沉下一張臉來,遠遠看見陸溪就不想走了。 他果真停下來,對陸溪的不厭煩已經(jīng)達到了極點。 干了半天的活,已經(jīng)又累又餓了,偏偏又遇見這個纏人鬼。 趙慶宇沉下臉來,不回答同伴的問,只低聲道:“我不去飯?zhí)昧耍銈儙臀掖螯c饅頭回來,我回去洗個澡?!?/br> 說完,也不解釋什么,轉(zhuǎn)身就走。 他眼角的余光都沒有往陸溪身上瞥一下,仿佛身后有鬼在追似的,走得十分迅速。 陸溪瞧見他遠走的背影,本想追上來的,但她不想浪費體力,就把目光落在趙慶宇的朋友們身上。 “你們和趙慶宇趙知青認識?!标懴f的是肯定句而不是問句。 她早就把趙慶宇身邊的情況摸得一清二楚了,怎么會不知道他和哪些人交好呢?甚至為了討好趙慶宇,就連他身邊的朋友也一并討好了。這幾個男的,沒少收她好處。 幾人都不好意思了,畢竟趙慶宇是當著她的面逃跑的,這樣的冷待,不管是哪個臉皮厚的姑娘都受不了。 哪怕趙慶宇是他們的朋友,此時也不由得替陸溪趕到尷尬起來。 幾人對視一眼,然后支支吾吾對著陸溪說:“那個……剛才他不是看到你就跑的,他只是……嗯,只是拉肚子了,所以跑了?!?/br> 陸溪:“……” 這拙劣的借口還不如不找呢。 陸溪沒什么表情,沒聽到似的,把竹籃里的鋼筆掏出來。 在她掀開藍布的時候,幾人不自覺的看了一下竹籃,里面是空的。 難道她不是來給趙慶宇送吃的嗎? 正疑惑著,陸溪遞出那支黑金色的鋼筆,說道:“這是趙知青之前去我家落下的東西,我給他還回來了。麻煩你們幫我轉(zhuǎn)交一下,我有事,先走了。這幾天給你們添麻煩,實在不好意思?!?/br> 說完,也不管其他人什么表情,挎著自己的小竹籃離開了。 她的一條魚骨辮在身后一翹一翹,說不出的好看。 今天的陸溪確實和往常不太一樣,但具體哪里不一樣,又說不出來。大概就是眼神冷淡了一些,和人不自覺的劃開距離,讓人不敢靠近。由之前一個黏糊的小姑娘,變成了一朵清冷自持的高嶺之花。 有人盯著她的背影,紅了臉。忽然感覺到,陸溪這算不算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 雖然……雖然其他人都說,是陸溪死纏爛打趙知青的,可是她那么好看的一個姑娘,趙慶宇不要,可以給他們?。∷麄兿『?! 可如今,不管他們怎么在心里哀嚎,陸溪都不會回頭看他們一眼的。 知青們在食堂里吃完飯,還不忘給趙慶宇捎上點吃的。 來到田里,把趙慶宇的午飯遞給他,朋友轉(zhuǎn)身就要走。 趙慶宇猶豫了一會兒,問道:“陸溪她有沒有說什么?” 他真怕陸溪頭腦不清醒,當眾說出什么駭人聽聞的話來,讓他難堪。 趙慶宇的朋友目光奇異的看他一眼,欲言又止,搖頭。 居然沒有? 一句話都沒有? 她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趙慶宇皺起眉頭來,繼續(xù)忍著不耐說道:“以后她要是讓你捎什么東西,也不必答應(yīng)——” 還買等他把話說完,趙慶宇的朋友就打斷他:“行了,你別在這兒猜來猜去的,要真想說話,還不如當面和她說呢,見到人就跑算什么本事?還有,人家壓根不是來找你的,只是來還你東西的。” 說著,把那支黑金色的鋼筆掏出來:“喏,這是你的吧?她說你丟了,給你送回來的,也沒給你捎什么東西,你這么緊張干什么?” 趙慶宇一怔,目光落在那支黑金色的鋼筆上,神色一時復(fù)雜得難以言喻。 這鋼筆確實是他不小心丟了,還以為再也找不到了,沒想到居然陸溪給他找回來的。 “她……沒說別的?”對于她的冷淡,趙慶宇還是不可置信。 他總覺得,陸溪是別有所圖,不然不會這么輕易的把鋼筆還回來的。怎么說,都要私下約他出去見一面吧?趙慶宇雖然不想和她不清不楚,但她要是以這個為要挾的話,他也是會去的。 可怎么……就沒別的事了? 趙慶宇心里的疑慮多過震驚。 他朋友目光更是驚奇無比,然后哈哈大笑起來,毫不客氣的說道:“我說你得了吧?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人家已經(jīng)給你送鋼筆了還想怎么樣?你之前不是一直把討厭她,煩她掛在嘴邊?怎么人家真不理你了,倒不習(xí)慣了?難不成,你其實心里是想著她和你好的吧?” 說到后面,壓低聲音,神情又不自覺猥瑣起來。 趙慶宇面上暴起青筋,咬咬牙,離開了那個地方,沒再和他交談。 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 他想著陸溪和他好?怎么可能!他只是過于驚訝罷了! 他才不是自作多情! 趙慶宇狠狠的朝著土地撒氣,差點把鋤頭都給砸出豁口來了。 他掏出那只黑金色的鋼筆,神色無比的復(fù)雜。 它沒找到之前,他期望著找到,可陸溪真把它送回來了,他心里又不是滋味了。 - 艷陽高照。 陸溪挎著她的小竹籃,歡快的走向山坡。 她以前尋摸過不少山貨,野外知識儲備不小,要想找到先什么吃的用的,簡直易如反掌。如今村子里所有人都在生產(chǎn)隊忙活,沒人和她搶山上的野貨,只要她看到了,就全是她的了。 途中,路過村子的小河旁,看到大娃蹲在那里洗衣服。 旁邊有幾個和她年齡相仿的男孩子在搗亂,往大娃身上潑水,皮得要死。 大娃手里拿著捶衣棒,往前作勢要打他們,但勢單力薄,無法和他們正面抵抗,被潑得渾身是水,不由得尖叫起來。 陸溪沉下臉,怒氣沖沖走過去,把盆子里的衣服倒出來,舀了滿滿一盆水,往那幾個小男孩身上潑。 只聽“嘩啦”一聲,剛才還皮得要死的小男孩瞬間被淋成了落湯雞。 大娃被解救出來了,一看到陸溪氣勢洶洶,橫眉怒目,那架勢和奶奶要罵架一樣,立即有了底氣,告狀道:“小姑,他們欺負我!快,打他們!” 陸溪是不會動手打孩子的,但把他們趕走倒是可以。 舀了滿滿一盆水,朝他們潑過去之后,幾個熊孩子呼啦一下全散開了。 他們大喊道:“你欺負小孩子,你不要臉!” 陸溪叉腰,理直氣壯:“回家找你媽告狀,找你媽喝奶去吧!欺負小女孩,你也不要臉!” 小男孩氣得臉色通紅,支吾了一下,大喊道:“我去告訴你媽去!” 陸溪哈哈大笑:“你去呀,不去是孫子!” 男孩們敗下陣來了,被她弄得哇哇大哭,回家各找各媽。 河邊只剩下陸溪和大娃兩人。 大娃兩條辮子濕漉漉的,對著小男孩離去的背影做鬼臉,一邊道:“小姑,你剛才好厲害啊!” 以前小姑說話從來不會這么橫,她細聲細氣,嘴上不掛粗話,說不文雅。如果遇見了今天這樣的事情,是不會幫大娃出頭的,只會讓她自己應(yīng)付。因為在小姑看來,大人摻和小孩子的事情,不體面,不是個大人該干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