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水火不容
琴非夕平淡道:“他們是他們,我只做好我自己的就可以了,更何況,臺上的人可有車非兄,又怎能如此?” 聶茗茱氣得咬咬牙,跺腳道:“你呀你,如此大事,怎么這個時候顧慮起兄弟之情來了?!?/br> 二人下面爭執(zhí)著,臺上已經(jīng)是水火不容了,二人內(nèi)力相當(dāng)如今就是比的耐力,誰若比誰多撐一刻,誰便能贏... 又是一盞茶的功夫,隨著一記驚天的悶雷聲響,琴非夕終是忍不住了,白影躍起,衣訣輕飄,只一晃,人躍到臺上,手中的長劍輕挑著去隔開二人。諶凌煙和聶茗茱卻猛地大叫道:“不要——”話音未落,琴非夕已將二人的真氣硬生生斷開,三人各自向后彈了一步。 薛驍沉著臉掃了一眼車非翊,雙掌已揮向琴非夕,車非翊微一皺眉,才想出手相救琴非夕,猛地一咳,腳步緩了下來。琴非夕剛才突然出手阻隔他二人可委實耗費了不少力氣,薛驍?shù)耐蝗怀鍪?,他不能躲避,只有硬生生地接了這一掌,卻是薛驍?shù)雇肆藥撞?,青石板地頓時印出了幾步重重的腳印,眾人嘩然。究竟是琴非夕的內(nèi)功深厚,還是薛驍?shù)膬?nèi)功深厚? 琴非夕身子只輕晃了晃,薛驍卻站不住,身子猛地軟下,嘴角一抽,噴出一口鮮血,剛才同車非翊交戰(zhàn)已損耗了不少內(nèi)力,現(xiàn)在又和琴非夕對了一掌,饒是鐵人也撐不過。 聶茗茱見琴非夕無大礙,頓時松了口氣,隨后也縱身上臺,查看了他的傷勢,又見車非翊除了比較虛弱些也無甚大礙,這才放心,轉(zhuǎn)身怒瞪薛驍?shù)溃骸澳愫喼辈蛔R好人心,非夕好心好意救你二人,你還恩將仇報!” 薛驍嘴角沁著血,血將他的薄唇染得更加鮮艷,越發(fā)的顯得妖嬈詭異,他冷冷看她,“是好心還是另有目的只怕要問問他?!?/br> 琴非夕抿著嘴不語,車非翊亦不出聲靜望二人,聶茗茱卻不知三人之間氣氛微妙,她扭頭看見琴非夕表情冷淡,還當(dāng)是薛驍這句話激怒了他。于是她一跺腳,抽出長劍朝薛驍胸口刺去...。 “鐺——”聶茗茱的劍被震掉,碰撞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音,她抬眼,微吃了一驚,是剛才和車非翊比武的清秀男子。 再看車非翊和琴非夕,兩人臉上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怔了怔看著諶凌煙,目光若有所思,車非翊的眸光更加冰寒。 諶凌煙也是一怔,怎么也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出手相救于他,良久,她平靜地將劍插入鞘中,轉(zhuǎn)身蹲下扶起薛驍,低低問:“皇上可還好?” 薛驍擦了擦嘴角的血跡,這是天色已經(jīng)沉了許多,雷聲不再,閃電更加肆意,風(fēng)勢也愈來愈狂,他的發(fā)絲被風(fēng)吹的凌亂,幾縷俏皮的青絲垂到他前胸,他嘴角一勾,道:“無礙?!?/br> 諶凌煙為他理了理衣裳,看了一眼天空,輕聲道:“恐怕要下雨,您身上有傷,還是盡早離開找個客棧休息休息。” 薛驍微點頭,輕咳了一聲道:“那便離開吧。” 諶凌煙攙著他慢慢走下去,眼睛始終不敢看向車非翊,聶茗茱瞪著大眼睛看著這二人,早已忘了阻攔,自語自語喃喃道:“這二人...莫非有龍陽癖?天啊...”眼睛依舊緊盯著二人離去,欲見迷惑,于是便回身要問琴非夕,哪知琴非夕的臉色卻很差,陰沉得像此時的天空。 車非翊的臉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有些慘白,眸底卻有一抹無法掩飾的淡傷。 諶凌煙扶著薛驍慢慢的走著,身后的目光不想去理會,那些流言私語也不想理會,心有些疼痛,臨走前他那毫無溫度的眼神是她從未見過的。 難得的盛會,難得的見面,卻是這樣的收尾。 盟主大選還在持續(xù),他們此刻卻沒有心情再去理會,薛驍原本是勢在必得,可如今卻落得個狼狽而歸,諶凌煙原本希翼可以見到車非翊一面,如今見是見到了,卻還不如不見。 這突然的轉(zhuǎn)變的確讓她措手不及,當(dāng)時聶茗茱那一劍刺出,她的確是沒有多想的余地便沖上去救下他,卻忽略了車非翊這一邊的感受。可是如果還讓她再選擇一次,她依然會去救薛驍,只因他是這個天下的帝王,就算他們有心要造反,也不是以這種方式,撿這樣的便宜。 諶凌煙微舒了口氣,心中喃喃道,他會明白的...他現(xiàn)在在生氣,可是氣過后他就會想明白我究竟為何要這么做。 殺皇帝,豈可名不正言不順? 點點雨滴重重落下,打在背上發(fā)出悶悶的聲響,風(fēng)凜冽的掛著,似乎和雨商量好了似的同時迅猛起來。 諶凌煙扶著薛驍,他先是拼了全力與車非翊交戰(zhàn),又受了琴非夕一掌,早已使不出半分力氣,全身的重力都倚在諶凌煙身上。 雨勢越來越大,諶凌煙無法施展輕功,使勁一咬牙,只能扶著薛驍盡快入城找間客棧,否則受了寒,他的傷勢只會更糟糕。 兩個人在大雨中艱難前行,渾身已被淋得不像話,薛驍看了看諶凌煙,頭發(fā)已服帖在她臉頰兩側(cè),因為吃力臉頰紅彤彤的,還滴著水,可是...薛驍忍著笑意扯了扯嘴皮子,虛弱的說了一句:“皇后這樣子倒是難得見到,雖被大雨淋成落湯雞,依舊清理如斯?!?/br> 諶凌煙氣呼呼看他一眼,咬了咬下唇,聲音從牙縫中擠出,“皇上這樣子也是很難得可以見到,只是難為了皇上此刻還有閑情雅致說笑臣妾,這份鎮(zhèn)定從容,臣妾自問比不上?!?/br> 大雨毫不留情的砸在二人臉上,諶凌煙和薛驍紛紛吃痛的瞇起了眼睛,薛驍半睨著她,嘶啞著聲音問道:“皇后為何要出手就朕?” 雨中的聲音聽得并不是很清楚,諶凌煙還是聽出了他的問話,沒好氣的撇了撇嘴,這都什么時候了,居然還自稱‘朕’,于是淡淡道:“臣妾總不能看著皇上遭人殺害,這罪名臣妾可擔(dān)當(dāng)不起?!?/br> 薛驍輕笑了起來,低沉好聽的聲音合著雨聲,仿佛在夕陽下譜了一首天籟般的歌曲,他的笑聲越來越大,最后竟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笑得那樣愉悅,笑得毫無雜質(zhì)。 屋子里暖烘烘的,甚至有些熱了,諶凌煙走到窗前微微開了一條縫隙,頓時雨氣撲面,簡直是洗了把臉。諶凌煙關(guān)緊窗戶搖搖頭嘆道,這雨下的可真不湊巧。于是她搬了個凳子坐在薛驍床前,一只手撐著下頜,心里在想,突然的大雨。不知六坡坪情況如何了?她那樣走掉...她以為他能懂,可是她害怕他不想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