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你有沒有喜歡他？”

    “路鳴！”許攸嚴肅地喊他一聲，眼圈卻紅了，“我忘不了，我見過你跟那個女孩在一起的樣子，偷偷見過很多次，我忘不了！”

    兩人沉默良久，對視良久，都想探究彼此眼睛里的內容。

    路鳴說：“他會給你幸福么？”

    許攸站了起來，“跟你沒關系?！?/br>
    路鳴拉住她，額頭輕靠在她手臂上，說：“呦呦，我很想你?！?/br>
    ……

    溪言不放心，站在車邊老是回頭望，不肯上車，顧文瀾在旁邊盯了她半天，她一回頭被他嚇一跳，“你干什么？神神道道的?！?/br>
    顧文瀾微抬下巴，“你這口紅怎么不脫色？不會有毒吧？”

    溪言：“……”

    顧文瀾：“要不我來試試毒？”

    溪言說：“不用了！我吃東西很小心，所以沒蹭掉多少?！?/br>
    顧文瀾仔細想了想，一臉擔憂，堅持要舍命試毒，糾纏了她許久，溪言心里想著其他事，不讓他碰，他脾氣一上來，抱她上了后車座，盡情地試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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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

    第41章 可親

    開學第一天, 學校高二年級開了個教師會議, 會議的主要內容是如何給高二年級安排晚自習, 以及開始添設周末的課程。

    這個消息一通知下來，各班班主任內心哀嚎。

    包括溪言。

    這意味著, 以后每周一到周五晚上，她至少得等到10點以后才能回家。

    到頭來，她好像比顧文瀾還忙, 雖然工作比不上他辛苦, 但她一天待在學校的時間和他在醫(yī)院的時間有得一拼。

    顧文瀾知道這個消息以后, 問她, “什么時候開始？”

    她說：“明天?！?/br>
    接著他爭分奪秒, 抓著她在床上盡情地翻云覆雨……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 開學半個月以來, 各科科任老師經常下了課跑來跟她反應周禹的情況, 他們都表示：“士別數(shù)日, 刮目相看啊，周禹居然在我課堂上做筆記了！”

    周禹居然回答問題了！

    周禹居然交作業(yè)了！

    周禹上課很認真?。?/br>
    溪言很是寬慰, 然后她想起來這半個月時間里, 她和顧文瀾就沒說上幾句話。

    最近他都是早上天沒亮就走, 晚上卻比她還回來得晚，溪言都懷疑他是不是在和她比誰更能忙出“夙興夜寐”的精髓。

    這天顧文瀾值班不回來, 學校這邊晚自習下了課，溪言收拾東西準備回娘家過夜，她娘家離學校近些, 她懶得折騰的時候就會回那里。

    溪言還沒走出校門，周禹就從后面追了上來。

    “老師，”周禹跑過來，“今晚你回哪？”

    “回我爸媽那?！毕钥粗f：“你也趕緊回家，別在外面逗留?！?/br>
    周禹跟了兩步，忽然說：“我送你吧，我家離你們那不遠?！?/br>
    溪言有些意外，“是么？”她猶豫一下，又說：“你爸回來了沒有？”

    他搖頭，“沒。”

    溪言提了一下包包的肩帶，“也就是說這些日子你一直是一個人在家？”

    周禹一臉無所謂，“有他沒他對我來說一樣，不回來更好，省得給我添麻煩。”他見她手里還拎著個袋子，伸手說：“我?guī)湍隳茫俊?/br>
    溪言把東西給他，沒再說什么。

    溪言不知道那天在別墅里，顧院長和周禹在書房都聊了些什么，或者達成了什么共識，總之顧院長的意思，是他會一直資助到周禹完成學業(yè)。

    除此以外，周禹家里欠下的8萬債務，顧院長幫忙給解決了。

    這是溪言完全沒料到的，她和顧文瀾說這件事的時候，他似乎沒多大反應。

    事情辦得太順利，溪言卻生出一股憂患意識，所以對周禹學習上的督促更為嚴格，總不能辜負顧院長的一片善意。

    周禹把溪言送到樓下，走的時候溪言叫住他，讓他上去吃了宵夜再回去，他也不客氣，點了下頭，跟著上去了。

    朱木蘭見到他就跟見到親兒子似的，還一個勁地心疼，“哎喲，小小年紀就這么拚命，一會兒回去之后早點睡覺，別學習了。”

    溪言吃著面，覺得好笑。

    朱木蘭接著看向她，“你也是，趁早別干班主任了，你跟文瀾兩個人都忙成什么樣了？你們那還像個家么？你以前忙就算了，現(xiàn)在已經嫁為人婦了，你……”

    溪言攔住她，“媽，我知道了，帶完這一屆我就換。”

    朱木蘭還不甘心，又說：“你看你現(xiàn)在連生孩子都沒工夫，多耽誤事兒啊……”

    溪言臉一紅，“媽——”

    她有些難為情地看了周禹一眼，周禹也是抬起頭來，和她對視一下，然后默不吭聲地垂下腦袋繼續(xù)吃面。

    晚些時候，溪言把周禹送下樓，還囑咐了他兩句：“到了家早點休息，給我發(fā)個信息?！?/br>
    周禹嗯一聲，轉身走了。

    溪言看著周禹的時候，偶爾會把他和顧文瀾聯(lián)系到一起。

    顧文瀾讀高中的時候也是單親，同樣是一邊讀書一邊打工，加上他mama身體不好……不知道他是怎么過來的，他打工的那點錢夠用么？

    周六那天，高二年級沒有安排晚自習，溪言回家早，去了趟超市買菜，她也就周末這兩天有時間給顧文瀾做晚飯。

    只是她剛回到家就接到他的電話，說今晚有手術，回不來。

    臨掛電話前，她趕緊說：“我明天中午給你送飯?！?/br>
    顧文瀾沒和平時那樣調侃她兩句，只是沉默須臾，說：“別送了，難得周末不上課，你在家里好好休息，別亂跑?！?/br>
    溪言說：“送個飯而已，不耽誤我休息的時間?！?/br>
    “我明天一天的手術?！?/br>
    “吃飯的時間總是要的?！?/br>
    “說不準，一進手術室連續(xù)待七八個鐘頭的也有。”

    溪言抿了下嘴，說：“你怎回事？為什么不讓我送飯？”

    顧文瀾默笑，“你想我么？是不是想見我？”

    她猶猶豫豫，“還行?！?/br>
    他淡淡道：“說實話?！?/br>
    還沒回答，她臉先紅了，“有一點吧……你之前又不是沒回來?！蓖砩隙妓谝粡埓采?，只是他早出晚歸，沒和她說上話而已。

    顧文瀾說：“那就來吧，到了醫(yī)院門口給我電話，我下去拿?！?/br>
    溪言問：“為什么？”

    他笑笑，“你今天問題很多?！?/br>
    她小聲說道：“我看你才有問題。”

    顧文瀾十分從容地說：“我心疼你，省得你跑上跑下?！?/br>
    溪言不太信他這話，最后只得含含糊糊說了一句：“再說吧，你忙你的，掛電話了?！?/br>
    她打完電話，又發(fā)了會兒呆，起身去洗澡。

    溪言隨便弄了點東西吃，然后進書房備課，月考時間快到了，考卷試題也在著手準備，其他歷史老師沒她這個班主任忙，自然分擔得多一些。

    晚上10點多的時候，許攸打電話過來跟她聊天，抱怨兩句工作上的事，說大半夜被拉出來布置現(xiàn)場，又東拉西扯的侃了半個小時才算完。

    溪言一看11點了，困得直打呵欠。

    次日上午10點鐘，溪言剛進廚房做飯，許攸的電話又來了，“溪言，我腿摔骨折了，住院了，趁我還活著，趕緊來探病吧?！?/br>
    溪言一愣，“這么突然？昨晚還好好的?！?/br>
    “可不是！”許攸嘆了一句：“就是昨晚，我不是過去幫忙布置現(xiàn)場么？爬梯子的時候一沒留神，給摔下來了?！?/br>
    “你在哪家醫(yī)院？”

    許攸哼哼直笑，“還能在哪家醫(yī)院？昨晚我忍著痛苦，特意讓司機大哥繞遠路，跑你家顧醫(yī)生這兒照顧他家生意來了?！?/br>
    溪言說：“你不用這么專程，要是延誤了怎么辦？”

    許攸嘖嘖聲，“你來看我的時候不是可以順便跟他見個面么？”

    溪言笑了笑，“你考慮得這么具體？”

    “那倒不是，我想著來熟人這兒，說不定可以便宜點醫(yī)藥費，”說完她又補充，“雖然這是工傷，但我們公司年前給我漲了工資，我琢磨著報答一下?！?/br>
    “你嚴重么？”溪言問。

    “還成，得修養(yǎng)一兩個月?！?/br>
    “……那挺嚴重的?！?/br>
    溪言趕緊做飯，把許攸那份也做了，分別裝了兩個保溫盒，然后坐車去醫(yī)院。

    她沒給顧文瀾打電話，到了醫(yī)院直接上住院樓的骨科病房，找到了許攸的床位，她吊著右腿靠坐在床上，手里翻著報紙，時不時跟隔壁病床的大媽聊天。

    溪言走過去說：“感覺怎么樣？”

    許攸搖搖頭，“不怎么樣，不能下床，動都不能動?！?/br>
    隔床大媽說：“你這算好的了，對面那位小伙兒，送進來的時候就只剩眼皮能眨巴，吃喝拉撒得靠護工，兩個月過去現(xiàn)在好多了?！?/br>
    對面小伙兒看了大媽一眼，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