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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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傻看著我做什么?”莊云燕戳了戳雙華的腦門。 “直到今天?!彪p華貼著莊云燕的心口,“我忽然覺得,自己和燕大哥還有很多事沒有做?!?/br> “哦?說來聽聽?!?/br> “掌門夫人做了幾年,也算是威風(fēng),這盟主夫人指定更是要威風(fēng)十倍不止吧,可偏偏做不了幾日就要棄了去,想想也真是虧得很?!彪p華沮喪道。 莊云燕忍俊不禁,“我當(dāng)是什么呢,雙華心大,這幾年真是一點(diǎn)都沒有變。” “還有還有?!彪p華繼續(xù)道,“每回出來,都與憶兒說會給她帶糖吃,每次都把她唬了去,買來的糖都進(jìn)了我這個娘親的肚里...憶兒這次指定又是眼巴巴的盼著...” “憶兒饞甜食也是遂了你我,你想想自己小時候就好?!鼻f云燕摟緊雙華,“這回再唬女兒,我也不會饒你?!?/br> “還有就是...”雙華臉一熱,“爹雖然沒認(rèn)真提起過,但我知道,爹還想著能添個孫子...” 莊云燕再難憋忍,笑出了聲,“憶兒聰明伶俐,爹不知道多喜歡,有沒有孫子,真的沒有人在意這個。好你個凌雙華,藏著這么多心思,今天才與我說。” “燕大哥。”雙華攥緊莊云燕的手,“還有太多的事沒有做,你,我,一定可以做完的,是不是!” “當(dāng)然。”莊云燕毫不猶豫道,“你我還有漫長的歲月,你惦記的那些,我們還有大把的時間去做完。” 嗅著潤城特有的潮潤氣息,雙華抬眼看向輕撫著自己發(fā)髻的丈夫,“踏進(jìn)潤城...燕大哥,你早些年來就好了,你沒有瞧見過最好的我。” “最好的你?” 雙華憶起往昔,眼角泛起笑,“那時候的凌三小姐,潤城誰敢惹她。家中我是驗劍的好手,爹和大哥都不如我,娘也最疼我?;噬系昧撕帽鳎谝粋€宣進(jìn)宮品鑒的也是我...為御刃坊挑選劍手,那么多劍客都敗在我的手上,輸?shù)脰|南西北都辨不清...”雙華咯咯笑道,“直到去了金陵雍華府,見到了...周熙。燕大哥,你在聽么?” 冬夜寒冷,莊云燕攏緊雙華的身子,“在聽,你說下去。” “世間怎么會有那樣的女子。”雙華眼前仿若看到那日水榭的周熙,白衣曳地,傾世容顏,美目流轉(zhuǎn),絢爛生姿,耳墜上的金鎏珠大她雙倍有余,嘴角輕揚(yáng)笑的如同煙花般飄逸,“小馬說,我是鐵匠家的后人,周熙才是真正的貴女。我哪里會信他,可當(dāng)我第一眼看見周熙,我才知道,小馬說的沒錯,與周熙相比,我哪有什么可以驕縱的。也就是在見到她之后,便沒有最好的那個凌雙華了...” “雙華...”莊云燕吻住她就要落下的淚珠,“最好的你,一直在我身邊。” 雙華纏繞著他的臂膀,繼續(xù)道:“那天,也是我初次見到傳說中的燕公子。義薄云天的燕公子,俊逸不凡,燕城女子無不傾心...” “那你見到我,覺不覺得不過是坊間謠傳,莊云燕不過爾爾?” 雙華轉(zhuǎn)過身貼住丈夫的臉頰,“睹燕公子真容,如沐春風(fēng)。燕公子,那你初見我時,是不是失望極了?” 莊云燕大笑著摟緊她,“多年前聽世子提起你這位凌三小姐,我就好奇你是什么樣的人物,能讓西北王也牽腸掛肚的很。雍華府見你第一眼,我就猜到你是他口中的凌雙華,那嬌俏凌厲的模樣...真是名不虛傳...” “你笑我!”雙華裝作惱道,“那你又是何時喜歡上的我?” ——“小馬,你是要帶我走么?” ——“燕大哥帶你走?!?/br> 莊云燕不再言語,二人依偎著十指緊扣,只愿此夜永不見旭日東升,只愿喧囂塵世把一切遺忘。 ☆、第94章 長恩宮詞 次日,天牢。 墻角,嵇冰盤腿已經(jīng)坐了兩日未動,飯菜如何送進(jìn)來,便又是怎么端回去。 “瞧他這樣子。”獄卒竊竊私語道,“不等雍王動手,沒幾日他就自己餓死了?!?/br> “小心看著?!绷硪蝗藝?yán)肅道,“他可是名震西北多年的嵇將軍,哪是你我可以揣測的心思,只要還有一口氣,我們就得搭著命守著?!?/br> 戌時 幾個內(nèi)室的獄卒已經(jīng)撐著下巴打著瞌睡,忽的傳來動靜,一個激靈竄起了身子,只見幽長的過道里,一個侍婢模樣的女人慢慢踱近,前頭引路的獄卒提著昏暗的燈籠,陰風(fēng)陣陣而起,燭火印著黑墻晃蕩不止猶如鬼魅般駭人。 為首的獄卒起身道:“什么人?” “雍王府的人?!笔替绢澛暤?。 獄卒瞇眼看去,女子面色慘白,抖動的手上托著一盞酒壺。 “她是雍王府的翠羽姑娘。”引路人道,“翠羽姑娘,就是這里了,那里頭關(guān)著的,就是嵇將軍了。” 獄卒們打量著翠羽,眼神定在了她手中哪盞泛著青瓷光澤的酒壺,頓時明白過來,指著最里頭的牢房道:“在...就在...那里?!?/br> 翠羽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朝里頭走去,腿肚子一軟差點(diǎn)癱倒在地,深吸著氣走近關(guān)著嵇冰的牢房,蹲下身子放下酒壺,朝牢房里推了推。 “嵇...嵇將軍...” 嵇冰微微抬頭,才看了酒壺一眼就又把頭低下,“是周康的意思,還是她?” 翠羽像是嚇得要哭出來,擺著手道:“你不要問奴婢,奴婢...奴婢只是奉命辦事...嵇將軍,您不要怪我,奴婢只是傳話跑腿的...不關(guān)奴婢的事吶!” 嵇冰冷冷笑道:“傳話,他們讓你對一個將死之人說什么,又有什么可說的?” 翠羽唇齒不住的哆嗦,緩了好一陣才能繼續(xù)張口,“主子說,嵇將軍既然獻(xiàn)上兵權(quán),也不會再為難你,濁酒上路,他們就不來送您最后一程了...還有...還有...”翠羽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主子還說,世間苦楚,旗皇子一個小孩子如何應(yīng)付的過來,還望...還望...嵇將軍在下頭與他父皇一道護(hù)著他...不關(guān)奴婢的事,不關(guān)奴婢的事!”翠羽哀嚎道。 嵇冰幾步上前緊緊攥住鐵門,怒喝道:“周康,我都已經(jīng)死了,旗皇子還能如何!你為什么,為什么還是不肯放他一條生路!蒼天在上,你對得起雍華府周家,對得起你jiejie周皇后嗎!” 聲聲怒罵在天牢回蕩不斷,聞?wù)吣憫?zhàn)心驚嘆息不止。 翠羽捂住耳朵逃似的連滾帶爬了出去,獄卒走近嵇冰,打開牢門將酒壺端到嵇冰腳下,嘆了聲道:“嵇將軍,喝了這壺酒,當(dāng)是夢一場吧?!?/br> 嵇冰不甘的合上雙目,指節(jié)咯吱作響如骨頭碎裂一般。 宮門外。 戚禎遲疑的從懷里摸出幾塊黑巾,躊躇道:“就算蒙著臉,好像也沒啥用處,不如索性就告知天下,救走獨(dú)孤旗是我們幾個膽大包天的所為?” 凌雙華嗔怒的扯下他手里的黑巾,“戚師兄,你可別忘了,得了手也不能露相,這話是你自己說的。還有,我們不叫膽大包天,叫義薄云天才是?!?/br> 戚禎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夫人還記著呢,怪我,怪我...” 龍青望了望天,道:“昨夜明月高懸,今晚居然不點(diǎn)半點(diǎn)星光月色,密云遮蔽,看來老天也在幫我們?!?/br> 仲白露冷冷扯過一塊黑巾蒙住了毫無表情的臉龐,“戚禎,你和我去救他?!?/br> “掌門,我...我和白露去了...”戚禎面露糾結(jié)之色。 子時將近,莊云燕道:“看好白露,不論成敗,天亮之前城外熙陵匯合?!?/br> 戚禎回頭看了看白露,點(diǎn)頭道:“掌門,夫人小心。不論成敗,熙陵匯合!這筆買賣,我戚禎一定不會輸!” 打更的軍士巡完子時這趟,西門原本攢動的守軍驟然隱秘不見,一根繩索從十余丈高的宮墻上晃晃悠悠的飄蕩下來,莊云燕拉了拉繩索,正要上去,龍青拉住他道:“掌門,我先來?!?/br> 話音剛落,龍青已經(jīng)單手攥住繩索飛身躍上,莊云燕拉住雙華的手心,微微提氣也跟了去。 西門的守軍被調(diào)遣開來也不過片刻,幾人不敢停留,匆匆翻過宮墻趁著夜色往連綿的宮殿分頭而去。 龍青在宮里待了多年,自然對守衛(wèi)分布巡夜了如指掌,繞過交織的侍衛(wèi),慢慢逼近軟禁著獨(dú)孤旗的乾元宮。 “掌門?!饼埱嗟统林曇舻?,“乾元宮就在前頭...您和夫人帶旗皇子走,我...” “你想做什么?”凌雙華警覺道,“我們就是來偷偷帶走獨(dú)孤旗,別掀起什么大浪來?!?/br> 龍青暗黑的眼睛掠過絲絲不易琢磨的含義,可仍對著莊云燕固執(zhí)道:“在此關(guān)頭我不會再連累你們,龍青不過是想找皇上的那半幅藏寶圖?!?/br> “藏寶圖?”凌雙華嘲諷的看向龍青,“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龍青你一身傲骨,也會惦記什么以訛傳訛的藏寶圖?周康霸著皇宮多日,挖地三尺也會把它找出來,還輪得到你我去找?救下獨(dú)孤旗,速速離開這里。” “掌門!”龍青湊近一步,“讓我試一試。小姐留下的東西,我不想它永無重見天日之時,掌門!” “切勿久留,旗兒往后也不需要這個?!鼻f云燕拉住雙華的手,“我們走?!?/br> 夜色的掩護(hù)下,二人疾步輕巧的掠近乾元宮。巡守的侍衛(wèi)忽覺一陣涼風(fēng)拂過,循聲望去,只有枝葉搖擺,不見異樣。 莊云燕躍上屋檐,挑起一塊琉璃瓦朝下看去,只見殿里點(diǎn)著微弱的燭火,幾個嬤嬤圍坐在獨(dú)孤旗床褥前的圓桌上,竊竊說著什么。莊云燕認(rèn)得那幾個雍華府的老人,為首的崔嬤嬤更是周熙的乳母,伴著周家兄妹多年。 莊云燕輕輕蓋上瓦片,沖長廊邊隱著的凌雙華頷了頷首。雙華迅雷之勢閃到殿門外,飛霜劍才剛脫鞘,已經(jīng)晃花了侍衛(wèi)的眼睛,不等他們喊出聲,四人已經(jīng)捂著脖子軟軟的倒下。 莊云燕飛身躍下,躋身雙華之前推開了乾元宮的門,邊朝前走著邊鎮(zhèn)定的扯下蒙著的黑巾。 幾個嬤嬤聽見動靜回頭去看,半張著嘴卻怎么也喊不出聲。 “這...”年紀(jì)輕些的嬤嬤指著莊云燕結(jié)巴道,“燕...”話還沒說出口已經(jīng)被崔嬤嬤死死拉住。 崔嬤嬤老淚縱橫,扶著椅柄緩緩的跪下,剩余幾人也紛紛跟在后頭跪倒在地。 “崔嬤嬤...”莊云燕忙去攙扶這位花甲的老仆,“快快起來!” “也只有您了...”崔嬤嬤早已經(jīng)泣不成聲,“老爺沒有看錯人,大小姐也沒有,只有您了!” 門邊的凌雙華不敢耽擱,幾步上前掀開床褥邊掩著的帳簾——一雙烏黑驚恐的眼睛遲疑的半露了出來,攥著被角的小手不住的哆嗦著,蒼白瘦削的稚臉露出迷茫的神色。 “獨(dú)孤...旗...”雙華輕喚了聲,“你是旗兒?” 獨(dú)孤旗一眨不眨的盯著雙華黑巾上的明亮熟悉的眼眸,沉默了片刻,怯怯的張口道:“我見過你...是你...” “見過我?”凌雙華微微頓住,不禁伸手去撫觸著這個年幼孩子冰冷的面頰,獨(dú)孤旗沒有閃躲,貼著她溫?zé)岬氖中穆湎聹I來,“你何時見過我?” “你是...莊憶的娘親么?”獨(dú)孤旗哽咽道。 淚水打濕了雙華的手,雙華忽的抱起獨(dú)孤旗,轉(zhuǎn)身道:“燕大哥,耽誤不得了,快走!” “快走吧!”崔嬤嬤抹著眼淚俯下身子,“求燕公子保住皇上和大小姐的骨血,老奴們來世定會報答燕公子的大恩。” “走?!鼻f云燕拉過雙華閃進(jìn)了漆黑的夜幕里。 獨(dú)孤旗軟軟的趴在雙華的肩頭,咬唇凝視著莊云燕手中的那桿青玉簫。 “燕大哥,等等...”雙華忽然止住了步子。 “怎么了?”莊云燕跟著停了下來。 雙華回望身后——“長恩宮”的額匾在暗夜里似有無盡的話語要與之傾訴。 “雙華?!鼻f云燕環(huán)顧四周貼緊雙華的后背,“他們很快便會發(fā)現(xiàn)宮里進(jìn)了外人?!?/br> “我想去拿回我的東西。”凌雙華將獨(dú)孤旗遞到莊云燕懷里,“很快!” 閑置數(shù)載的長恩宮空無一人,每踏進(jìn)一步似乎都可以聽見游蕩的回聲。 長恩,長恩,長長久久的恩寵。——“兩個雙華,朕都要留下!” 雙華憑著點(diǎn)滴的記憶摸索著尋去,床頭的墻上,那一把雙華劍仍在原處高高懸著。 ——“雖然缺口無法彌補(bǔ),但它仍是朕最心愛的東西,就像你,永遠(yuǎn)是朕最心愛的女人?!?/br> 雙華踮起腳尖取下雙華劍,頓了頓深吸著氣拔出劍鞘,凜冽的劍氣撲面而襲,面頰霎時微涼,映著忽閃的劍刃,雖然看不清劍柄凹槽的字跡,可摩挲著依然存在。 “雙華?!鼻f云燕輕喚著也走了進(jìn)來,“此地不可久留...這是,你的劍...” 雙華按下寶劍,夜色恰到好處的掩蓋了自己臉上的哀愁,“走了?!?/br> 龍青遍尋可能的地方,卻是一無所獲,皺緊的額頭滲出大顆大顆的汗珠,“不可能,不可能,怎么會到處也找不到!藏寶圖,藏寶圖!我一定要為旗皇子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