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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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陽。 玉玄下了車,提著自己的衣襟聞了聞,又湊了鼻子到如故頭上聞聞,嫌棄得把臉轉開。 “下次,要去哪兒,去我水族要車要馬,不許再坐這見鬼車子。臭死不說,還得跟別人通鋪,如果你旁邊睡的是別人……” “這世上,能和玉玄大少睡品一拼的人,恐怕不多?!?/br> 如故不以為然,真是有錢家的公子哥,不知道富人的苦。 就算在現(xiàn)代,除了有錢人,誰不擠公交車,不擠火車? 公交車人擠人,到了夏天一股的汗味,而火車上的那股味更是長年不散。 驛站的馬車,什么人都搭,自然也難免有股不好聞的味道。 但一次搭的人少,比起那些公交車,火車車廂已經(jīng)好了太多。 就這樣,他還嫌棄,到了現(xiàn)代,他不做有私家車開的富家公子,他就不用活了。 “誰說能和老子睡品一拼的人不多?告訴,像老子這樣的一抓一把,所以你以后不能再坐這樣馬車?!?/br> 一輛馬車在身邊停下,車簾揭開,露出錢小開的秀氣的臉龐。 他視線落在如故臉上,眼里閃過一抹驚訝。 驚訝之外,卻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喜悅。 如故沖他招招手,“嗨,我們又見面了。” 小開心臟怦怦亂跳,忙落下車簾,道:“走?!?/br> 馬車啟動。 “靠,錢小開,看見老子,居然走人,欠揍???”玉玄跳上前,抓住馬韁逼停馬車,也不管錢小開同不同意,招呼如故,“上車?!?/br> 拽著如故上車,一屁股坐到茶幾對面,“老子正想找個錢家的人給你帶信,這下可以省了?!?/br> 如故也不客氣地挨玉玄身邊坐下,沖小開一笑,“故人重逢,不能連頓飯都不請我們吃,是不?” 錢小開看著面前兩個臭轟轟的兩個人,下意識得往后縮了縮身子。 “你們這是從人販子窩里逃出來的嗎?這么臭。” 如故鄙視地瞥了他一眼,又是一個在金銀窩長大的孩子。 她小時候,可是連這樣的臭衣服,都沒得穿。 “哪個人販子這么沒眼力,敢拐老子?” 玉玄嫌車上臭,一口水沒喝,渴得喉嚨冒煙,翻開矮幾上的茶杯,倒了一杯,遞給如故,接著看見手上沾了一處黑垢。 收手回來聞了聞,一股子臭味,把杯子丟在桌上。 “算了,別喝了,去錢家洗干凈再喝。” 小開打量玉玄和如故二人,有些奇怪。 如果他們是從臨安過來,就算連夜趕路,也就該是風塵仆仆,而不是這副頭發(fā)亂篷篷,衣服皺巴巴的得德性。 再說,只要有水的地方,就有水族的分壇,要什么沒有,能弄成這模樣? 突然想起,前兩天聽說水族要和姜家結親的事。 眼珠子在玉玄身上亂轉,“你該不會是逃婚出來的吧?”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玉玄最恨的就是婚事問題,而且還是當著如故的面,頓時黑了臉。 “哪來的婚事?” “不是和姜家小姐……” 玉玄猛地跳起來,手捂上小開的嘴。 “什么姜家小姐,再胡說,老子揍你。” 小開為了躲玉玄和如故,本來就背靠了車廂壁,被玉玄一按,整個腦袋給壓在了車壁上。 滿鼻子都是玉玄手上的臭味,惡心的想吐。 偏偏玉玄的手按得極緊,他怎么摳都摳不開,漲得玉臉通紅。 如故笑嘻嘻地道:“玉美人把姜家的人打了,這婚事恐懼有點麻煩了。” 玉玄怔一下,“你知道?” “有人把梁州水族上上下下打得雞犬不寧,弄得人家上個街,都提心吊膽,我還能不知道?” 小開乘玉玄分心,把捂在嘴上的臭手扒開,吸了幾口新鮮空氣,才算活過來了,但那股子臭味始終在繞在嘴邊,讓人倒足胃口。 “玉玄,我告訴你,姜家可是我們錢家的大主顧,我可不能為了你得罪姜家,你逃婚到我這里來騙吃騙喝,我可不伺候?!?/br> “誰來騙吃騙喝了,老子自帶飯錢?!庇裥G了個錢袋到桌上,“還有,老子不是逃婚,你小子別盡給老子胡說八道,惹急了老子,真連你一塊揍?!?/br> 玉玄煩透了族里長老干的這狗屁事,提起就火。 小開對玉玄的臭脾氣半點不在意,向如故看去,“他逃婚……” “都說老子不是逃婚?!庇裥?。 “你來干嘛?”小開直接無視玉玄。 “我……我來看看你?!比绻适莵砼靼滓恍┦虑?,但在那些事情沒得到證實以前,不能說出來。 “不是還錢?” “還沒錢還。” “停車。”小開提高嗓門叫道。 馬車停下。 小開一揭車簾,指了街邊客棧,“既然不是還錢,我也不用在你身上浪費時間,這店是錢家開的,你可以在里面洗澡吃飯住店,我給你打九折,算是盡地主之宜。折只打一天,明天還要再住,原價。” 如故往那家客棧一看,裝修得金碧輝煌,就算九折,都能讓人刮一身油,這錢福星真讓人無語。 “我住你家。”把玉玄的錢袋推了推,“這錢再多三個我,也吃不完?!?/br> “我錢家不是客棧。” 手撐了腮,趴在桌上,向他湊近,皺了個包子笑,“我可是你錢小開的恩人?!?/br> “什……什么恩人?”錢小開看著如故的笑臉,頭皮發(fā)麻。 如故羞澀一笑,伸了手指去戳小開的胸口,聲音曖昧,“就是那個?!?/br> “哪……哪個?” “那個啊?!?/br> “哪個?” “不是我,你現(xiàn)在還不能碰女……” 小開臉色陡然大變,猛地上前一手按住如故的后腦勺,一手捂住如故的嘴,把“人”字給堵了回去,“你……你別胡說,我……我哪有……” 玉玄一臉驚訝地看著小開捂在如故嘴上的手,“你……” 小開不知玉玄這見鬼的表情是怎么回事,迷惑道:“我什么?” “你……”玉玄指了指小開的手。 小開隨著玉玄的目光,視線落在自己的手上,下一瞬像見鬼一樣丟開如故,飛往后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直接打了個干嘔,卻沒吐。 玉玄‘咦’了一聲,問如故,“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不吐了不暈了?” “我不是說了,我是他的恩人?!比绻蕮P眉,一臉得意。 “你是怎么做到的?” 玉玄好奇得心頭像有螞蟻在爬,抓心抓肺的癢。 要知道,小開的這個怪癖,連容瑾都沒辦法。 “是……在晉寧的時候,我有點事要找小開幫忙,于是去了錢家商會,正好撞上……” “你敢胡說,我……我……”小開急了,顧不上能不能碰女人的事,再次撲上來,捂如故的嘴。 他洗澡被她撞上,赤身裸體被她折騰的事被傳出來,他可真沒臉活了。 如故哪能還讓他抓住,翻身滾開。 玉玄想知道怎么回事,也不肯如故被小開制住,張開手臂,把小開攔住,“撞上什么?” 如故縮到玉玄身后,笑道:“撞上……” 小開急得漲紅了臉,忙道:“我讓你住錢家,愛住多久住多久?!?/br> “你說的?!比绻蕪挠裥绨蛏下冻瞿槪Φ靡荒樀靡?。 小開咬牙,“我說的。” 玉玄想知道答案,心里跟貓抓一樣癢,怕如故不肯再說,道:“你用不著怕他,就算錢家不住,去我水族分壇住就是。我們水族在朝陽的分壇雖然比不過他錢家,但也差不去哪兒?!?/br> 如故哼哼一笑,“我就想住錢家?!?/br> 小開松了口氣,坐了回去,抹了一把頭上冷汗,捂過如故那油腦袋的手,也是一股的味,想起她在臨安府悶在房里煉了幾天丹出來的情形,嫌棄地把手擱遠,“真受不了女人邋遢成這德性。” 如故目的達到,才不在意他嫌不嫌棄,笑盈盈地坐到一邊。 玉玄跟過去,“撞見什么?” 小開雖然相信如故會守信用,不會再胡說八道,但仍然緊張得繃緊神經(jīng)。 “什么也沒有?!比绻适种复林裥哪X門,把快湊到她鼻子上的二貨推開,他的頭發(fā)在馬車里悶出來的那股油味,確實難聞。 “不可能,真沒有,這小子能這么緊張?”玉玄當然不相信。 “不信,你去問小開?!?/br> “他有囧事,怎么可能告訴老子?” 如故攤了攤手,愛莫能助。 小開提到嗓子眼上的心總算擱了回去,只要有這死女人在,日子就過得一驚一乍,簡直要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