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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空蕩蕩的愛在線閱讀 - 第75節(jié)

第75節(jié)

    馬經(jīng)理拼命點頭:“一定,一定?!?/br>
    一行人又眾星拱月般將他送出了包間。

    林副總從門口走回來,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同尋常的味道。

    我假裝沒看到,笑吟吟地道:“看來我得今晚一定得好好感謝馬總了,斯總替我喝了杯酒,這是多大的面子啊!”

    馬經(jīng)理擦了擦腦門的汗:“李律師,言重,言重?!?/br>
    我將酒各自倒了一個玻璃小杯,遞給他:“今晚一定盡興,怎么樣?”

    馬經(jīng)理生意場面上見多的人了:“好,美女敬的酒,我一定喝!”

    于是飯桌上繼續(xù)吃吃喝喝,林副總時不時望望我,只要見有人來向我敬酒,便示意他身邊的助理來擋,一直吃到夜里十點,終于將客人送走,答應(yīng)明早來公司簽字。

    走出酒店的大堂,夜風(fēng)吹來,外面在下著淅瀝的雨。

    我穿上外套走出去,一個助理在門口等我:“李律師,吳先生讓您上去?!?/br>
    同事見到總裁室的人,自動自覺跟我揮手作別,人一會兒就散完了。

    我也喝了點酒,聲音有點飄:“吳先生找我有事?”

    那個青年說:“吳先生說這幾天一直下雨,天氣不好,讓李律師留步,等會兒斯總。”

    我又重新搭電梯,跟著他上到了二十樓,水晶燈盞下,光華閃耀地傾瀉在包房里的大桌上,只留下一桌的杯盤狼藉,看來客人已經(jīng)離開,斯成他們坐在另外一邊的沙發(fā)上吸煙交談。

    我被領(lǐng)著走了進(jìn)去,斯成抬眸望了望我。

    吳俊夫說道:“我讓李律師上來的?!?/br>
    斯成也不說什么,只吩咐道:“讓人給她拿杯橙汁?!?/br>
    然后他不再理會我,這大約是他的專屬包廂,大家都有點喝多了,神態(tài)都有點放縱,斯成就是,身子倚在沙發(fā)里,長腿在沙發(fā)上攤直,黑色西褲縫線筆直,眼底血絲漸濃,他自己估計也都喝到不行了。

    我坐在一旁的沙發(fā)上低眉順眼地端著玻璃杯喝果汁。

    斯成帶頭,座中的男人們自動自覺熄了手中的煙,姚澤理是大約四十歲的男人,有些少年白,鷹鉤鼻顯得陰沉,他跟吳俊夫說:“如今這個局面,我們相當(dāng)?shù)谋粍??!?/br>
    吳俊夫皺皺眉頭:“當(dāng)時走的是他那邊的關(guān)系,這時卻不要負(fù)責(zé)人不出面,非得斯總出面,這對方擺明了是要為難我們?!?/br>
    姚澤理有點惱火地說:“出了事,他斯定文不兜回來,這算什么?”

    吳俊夫說:“別忙,看斯總的意思?!?/br>
    姚澤理說:“我建議提請董事會的行政處分?!?/br>
    斯成疲倦地說:“處分是要處分,這事我們內(nèi)部好cao作,現(xiàn)在看怎么把緊急的事情先處理了?!?/br>
    吳俊夫說:“我讓人查一下,領(lǐng)導(dǎo)最近在哪里度假。”

    斯成聲音低低的:“讓楚益把工作排出來,我得出個差了。”

    吳俊夫點點頭:“我馬上安排?!?/br>
    斯成習(xí)慣性地動手抽煙出來,然后忽然又停住了,然后他說:“葭豫,你去隔壁坐會兒?!?/br>
    我說:“沒事,你抽吧?!?/br>
    他還是將煙盒丟回了桌面上,按了按額角,大概是頭痛得厲害。

    我這一個禮拜一直在公司班,常常晚上都看到上面高管級別的辦公室的燈半夜都還亮著,我們部門的副總都常常都是一天的會開下來午餐晚餐的時間幾乎都沒有,斯成有多有忙,那就更不用說了。

    斯成說:“今天先這樣吧。”

    他身旁的人起身告辭。

    ☆、第72章 七二

    寂靜的包間內(nèi)只剩下我們兩個人。

    對面的一盞吊燈,圓形的大桌上鋪著暗紅繡金絲桌布,杯子酒漬閃爍著琥珀色,杯子圈口幾個紅唇的印子,盤子疊得凌亂,酒瓶子扔了一地。

    一室的烏煙瘴氣。

    斯成閉著眼半倚在沙發(fā)上,西裝外套脫了,白襯衣外是一件銀灰色的西裝馬甲,領(lǐng)帶松開了一些,眉目凈淡,額頭的細(xì)紋有一層薄汗,他就這樣靠在這烈火烹油的灼灼繁華里,臉色蒼白得有點透明。

    斯成睜開眼對我招招手:“過來?!?/br>
    我坐到他的身邊去。

    他聲音沙?。骸昂攘硕嗌伲俊?/br>
    我說:“還好。”

    斯成重新閉上了眼:“我會交待林倱,不會再讓你應(yīng)酬?!?/br>
    我說:“沒事了,反正我結(jié)束這邊的工作了?!?/br>
    斯成聲音低弱了下去,明顯沒有力氣了:“嗯,那我交待老孟?!?/br>
    我看看表,已經(jīng)將近十二點:“晚了,回去了嗎?”

    他模糊地說:“等會,我腿疼。”

    我終于想起吳俊夫的話,最近天氣陰沉,天天在下雨,大約他腿上舊傷一直反復(fù)。

    他在休息室里的沙發(fā)躺了會兒。

    我將他的外套和包收拾了一下,然后進(jìn)去看他,他說:“勞駕,葭豫,打個電話讓鄒瑞上來。”

    我返身出去用他的手機(jī)打了電話,然后回來,摸了摸他的額頭:“你感覺怎么樣?”

    他低低地說:“我一會兒得走?!?/br>
    我看他這副樣子,覺得難受:“你這樣子,怎么走?”

    斯成一只腿站起來,撐著床沿,天旋地轉(zhuǎn)的。

    這時鄒司機(jī)敲門進(jìn)來,扶著他進(jìn)了電梯。

    好不容易上了車,斯成已經(jīng)累到了極致,陷入清淺的意識昏迷,他的手一直緊緊地抓住我的手。

    我只好跟著上了車。

    轎車飛馳在深夜的繁華街區(qū)。

    車廂內(nèi)悄無聲息,斯成靠在后座上睡了會兒。

    一直到駛進(jìn)春漾里大道他的住宅區(qū)內(nèi),車停進(jìn)車庫里,斯成自動清醒了過來。

    鄒司機(jī)走過來打開了車門:“斯總?”

    他人是醒過來了,卻沒有動,他皺著眉頭說:“鄒瑞,我走不動,等會兒?!?/br>
    鄒司機(jī)從后備箱取出輪椅:“斯總,坐輪椅上去?”

    斯成眉頭蹙得更緊,厭惡地道:“不?!?/br>
    他下車時不要人扶,手撐在車門上,身體無力,一只腿完全撐不起自己,沒走了兩步,整個人就開始打晃。

    我扶住他的手臂:“別逞強(qiáng),坐輪椅?!?/br>
    斯成低著眉頭,不出聲默認(rèn)了。

    鄒司機(jī)趕忙把他扶進(jìn)了輪椅。

    鄒瑞將輪椅推出了電梯,在屋子的大門前,斯成按開了門,自己進(jìn)去了。

    鄒瑞扶住門說:“李律師,我下去了?!?/br>
    我想了想,問道:“平時他腿疼,也是這樣自己進(jìn)去?”

    鄒司機(jī)平實的臉上露出一絲禮貌的笑,但聲音也有點不好受:“斯總非常注重*,我只能將他送到門口,他都是自己進(jìn)去的?!?/br>
    我點點頭說:“好的,再見。”

    鄒瑞基本是他身邊最近的人了,斯成都只讓他送到門口,那么如果腿疼,他估計也是自己捱過去。

    我立刻返身走進(jìn)屋里去。

    斯成在房間的轉(zhuǎn)角處,輪椅停在房間門口,房間原本的設(shè)計有一處臺階,輪椅進(jìn)不去,他勉強(qiáng)地站了起來。

    聽到我走進(jìn)來,他說:“葭豫,將手杖遞給我?!?/br>
    我眼光在門口巡視一番,找到了房間前擱的一根黑色手杖,明顯是放在此地常用的,我拿過去遞給了他,斯成扶著手杖,走進(jìn)了房間,躺進(jìn)了床上。

    我給他脫掉襯衣,他連坐著的力氣都沒有,半倚在床頭的枕頭里,手一直按著右腿,咬著牙低弱地喘息。

    我給他換了衣服,他躺下了沒兩分鐘,又要爬起來。

    我正要將他換下的衣物拿進(jìn)浴室,趕緊轉(zhuǎn)身說:“你要干嘛?”

    斯成喘著氣,難受地說:“一身酒氣,我想洗個澡。”

    我說:“站都站不穩(wěn),還低燒,怎么洗澡?”

    斯成只好不說話了。

    我從浴室出來,用熱毛巾給他擦干凈了身體,他終于舒服了一點,輕輕地吁出一口氣。

    然后躺在床上看著我,說:“過來?!?/br>
    我說:“干嘛?”

    斯成抬起手,將我拉到他的身前,然后按住我的腦袋,親了親我的臉頰。

    我掙開他的手:“別鬧?!?/br>
    他也沒有力氣,我手輕輕一推,他就放下了,只余下嘴角一個若有似無的笑。

    我給他倒了杯牛奶,他喝了半杯,然后腿依然是疼,額頭白得紙一般。

    我探手摸了摸他的右腿,肌rou骨骼僵硬得如冰峰的巖石。

    我轉(zhuǎn)過身將房間中的一張椅子拉了過來,坐在床邊:“我給你的腿部做一下保暖,然后按摩一下?!?/br>
    斯成弓著身體躺在床上,默默地抵擋著疼痛:“不要照顧我,我不需要?!?/br>
    我動手將他的身體扶正:“別鬧脾氣?!?/br>
    斯成被我一拉,疼得差點沒叫出來,轉(zhuǎn)頭朝著我的方向,但眼睛里的焦距是模糊的,大約是疼得昏花了,只是語氣仍然冷漠:“葭豫,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