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曹飛一聽關(guān)于許樂的事兒就清醒了,許樂明明告訴他下午上課的。只是許樂與林宇比較,誰內(nèi)誰外他清楚的很,所以他也沒說啥,只是又問了遍,“都見過了,怎么晚上還這么急?” 林宇就笑了說,“許樂給我送了個包,說是謝謝我?guī)兔?。我還以為是普通東西,尋思不拿不好,就接了。結(jié)果回去一看,奢侈品,lv的,一個兩萬多。這也太貴了。他送給我的,我退給他怕是不好,咱倆見個面,包你拿回去吧。” 要謝謝林宇這事兒,許樂跟曹飛提過,兩個人還一塊想了許多東西,但都覺得不太合適,就算了。后來許樂說送點奢侈品,從林長海那兒買的,他就沒再管過,沒想到,許樂趁著下午給林宇送過去了。 雖然這事兒瞞著他有點不得勁,但東西都送了,肯定沒拿回來的意思,曹飛就說,“那是我倆商量的,總覺得這次實在太謝謝你了,可都是老同學(xué),送錢不合適,就找人買了拿東西,你拿著吧,要不,我們以后也不好意思見你了。” 林宇那邊就沉吟了一下,然后痛快說,“那也行。不過,我還是想見你一面,明天上午行嗎?你有課嗎?我們想做個公司,專門從廣州倒騰貨物,都沒經(jīng)驗,你給我們把把關(guān)怎么樣?” 曹飛就想拒絕,“我這里花圃的事兒也不少。而且我那都是小打小鬧,不當(dāng)什么。” 林宇就說,“也那比我們一抹黑強。不做總經(jīng)理當(dāng)個顧問總成吧,我剛幫了你忙,你也幫幫我。” 他這么說,曹飛就不好意思拒絕了,想了想說,“明天上午不行,許樂有課。” 林宇就說,“你來就行,先講講,我們?nèi)艘膊积R,等著決定的時候,人再叫過來就行。” 曹飛只能應(yīng)下了。林宇就說,“十點下課對吧,我在南校門口等你,別忘了。” ☆、第105章 許樂罵歸罵,誰也不能把邱澤海綁回來,只是一個宿舍誰都不想幫人還這么窩囊,于是說定了等邱澤?;貋碚f說他。 只是邱澤海比他們懸乎,人家等到差五分鐘十一點才進屋,張高興沖著他說,“哎,邱澤海,我們跟你說點事兒?!?/br> 邱澤海就拿著牙缸子和洗臉盆說,“等會兒,馬上停電了,我去洗漱?!?/br> 這事兒你總不能攔著吧,張高興就只能閉了嘴。這人衛(wèi)生特別好,早晚刷牙洗臉,前幾天天好的時候,每天洗頭洗澡。不過他速度挺慢,許樂躺在床上,眼見著周公沖他招了好幾次手,開始還使勁忍著,忍著忍著就聽見了張高興的呼嚕聲,就忍不住入睡了。好像臨睡前,張先鋒罵了句,“靠,他皮搓掉了吧,半個小時了。” 終究,那天晚上沒說成這事兒,第二天早上不到五點,邱澤海就準(zhǔn)備起來,許樂的床跟他連著,就被他穿衣服的聲響弄醒了,他瞇著眼瞧了瞧他,忍不住提了嘴,“澤海,你手里要是有閑錢,先還了龐貴鄉(xiāng)他們吧?!?/br> 邱澤海的動作就定住了,然后抬頭看著許樂,許樂在有些暗的光線下也瞧出了他的不高興,他說,“我沒錢,等我有錢了吧。” 許樂就有點氣,“少吃幾頓四食堂也能省下來了。你不能自己過好了,看著別人吃咸菜吧?!?/br> 邱澤海狠狠瞪了他一眼,即便在這夜里也看得清。他惱羞成怒的說,“我吃什么,關(guān)你屁事!你有錢,你給他啊?!彼S手把手中的皮帶一扔,仿佛還嫌不夠,沖著許樂罵了一句,“靠,你不缺錢吧,你要逼死人嗎?” 皮帶甩在了爬梯上,尾部直接甩進了許樂下鋪,然后就聽見一聲嗷嗷叫,張先鋒吼了一聲,“誰的皮帶。痛死了?!闭麄€宿舍頓時都醒了,不知道誰開了燈,張先鋒站在地上,許樂往他那一看,張先鋒也不知道怎么睡的,正好抽在了耳根上,紅腫了一大條。 燈一開,張先鋒看著那皮帶,就知道是邱澤海的,捂著臉仰著頭問他,“你怎么回事?” 邱澤海又瞪了一眼許樂,然后說,“我穿衣服,不小心?!?/br> 旁邊的張高興也不愿意了,“誰穿衣服還往下鋪甩皮帶的,你這也太過分了。”龐貴鄉(xiāng)幾個人原本就對他有意見,自然也跟著點頭說道。說著,就有動手的意思。 張先鋒好歹大一些,知道為這事打架背處分不值當(dāng),好說歹說給攔住了。 可邱澤海不算領(lǐng)情,他幾下穿了衣服跳下了床,沖著張先鋒說,“你要是覺得厲害,你去醫(yī)藥室看看不就行了。難道我會故意打人?你們不就欺負(fù)我沒錢嗎?金哲那小子這么不像話,我也沒瞧見你們誰敢多說他一句啊!” 他說完,就伸手拿了外套,專門出去了,門被甩的咣當(dāng)一聲響。 屋里的人都愣了,聽著走廊里不知道哪個屋傳來的叫罵聲,“誰他媽的關(guān)門這么大聲,還讓人睡覺嗎?”這群人才回過神來。張先鋒揉著臉罵了句,“艸,他沒錢就委屈了,傷了人還有理了。誰有錢啊???,這孫子怎么這么氣人?!?/br> 曹飛下了第二節(jié)課就去了南門,結(jié)果就瞧見林宇從輛紅旗轎車中出來,沖著他伸伸手,“上來?!?/br> 進了車子,曹飛忍不住的四處看看,“這車子不錯啊。” 林宇邊開車邊說話,“是不錯吧。不過不是我的,我爺爺?shù)膯挝坏?,我借出來開開。不過,”他挺憧憬的說,“要是我們生意做大了,咱倆就能自己買了?!?/br> 曹飛知道他說的什么,不過沒接茬,他往外看著路,問他,“咱這是要去哪兒?商量個事不用這么麻煩吧?!?/br> 林宇就說,“去我一朋友的房子。他們都在那兒。唉,到了?!?/br> 曹飛就抬頭往右邊看,是個住宅區(qū),都是六層樓,連著十幾棟,就是沒寫名。倒是挺新的,像是剛建好。 林宇停了車,帶著他上樓,“這是單位的集資房,我朋友家裝出來給他結(jié)婚的,就是上次你見過的那個李兵。他明年的婚期,目前閑著,我們就用了,他們都在等著了?!?/br> 說著,他敲了門,門就開了。 曹飛一進去就愣了,客廳里擺著個巨大的黑板,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字,曹飛粗看了一下,他上次說的那些貨物都在上面。不但列出了進價,進貨地,售價,販賣目標(biāo)人群,運輸途徑,后面還有個大大的百分比,服裝是百分之一百六,其他還有一二百的,幾十的。唯有一個利潤高的驚人,百分之五百七,曹飛忍不住的看了看是哪個貨,煙。 林宇這才拍拍他的肩膀,“怎么樣,哥們效率不錯吧。這可是李兵他們花了好幾天弄出來?!?/br> 曹飛知道這個弄字絕不簡單,這些東西有的他做了這么多年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是隨便找到的,這后面有大量的關(guān)系。 “你們這是都要干?”他看著化著對勾的貨品名字。 李兵就跟他解釋。“主要是煙。貨運和銷路都不用愁,就是缺個人統(tǒng)籌啊。”他拍了拍曹飛的肩膀,“大飛,你最合適?!?/br> 曹飛忍不住問,“你們自己……” 林宇這才跟他解釋,“我們幾個都出不去,老爺子們管的嚴(yán),這生意都是地下秘密進行。不過門路都找好了,運輸都是軍車,貨就放在招商局的一個倉庫里,我們在五華飯店上面包了個包間,到時候直接有人過來拿貨?!?/br> “這么明目張膽?”曹飛畢竟是小市民,他當(dāng)初倒個票都膽戰(zhàn)心驚,何況這么大的事兒? 林宇笑著說,“你瞧瞧我們幾個,哦對,你還沒見過虎子呢,他爸是公安局一把手,這兒誰敢來找我們?安全是絕對的。”林宇指著黑板上的價格說,“你瞧瞧現(xiàn)在的市價,萬寶路60元,健牌75,良友30,希爾頓35,云斯頓45,555牌85,進價才多少?” 曹飛說真的,不動心才怪,這幾乎是穩(wěn)賺的生意。但他的動心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和許樂的生意。苗圃這種事業(yè),要想做大的話,前期投入絕對不少。許樂依靠的是四合院的租金,樂平苗業(yè)的分成,他則靠服裝攤和租出去的鋪子,但說到底,這錢都是有限的。絕對不如走私煙來得快。 只是,他的擔(dān)憂是,許樂絕對不會同意他這么做的。曹飛對許樂的了解是根上的,許樂絕對是個做生意的好苗子,或者曹家人做生意從一開始,就是許樂給開發(fā)出來的。但是許樂有自己的原則,最重要的一點是,在政策范圍內(nèi)做買賣。 這也是當(dāng)初他經(jīng)常去廣州后,許樂告訴他的。許樂說的很清楚,因為沒有背景,所以不能任性。寧愿不掙錢,也不能冒險。 而這件事,偏偏就是需要背景的事兒。他清楚明白,這些人有來頭怎么樣,出頭的是他,他覺得林宇的確不像是在害他,反而是在幫他,可即便林宇多向著他,但到時候出事兒了,這些人能像林宇一樣幫著他嗎?他們會不會急需一個替罪羊呢? 所以,曹飛的反應(yīng)依舊是拒絕,只是他的話說得好聽點,“我覺得我不行,我還上大一呢,一個是年紀(jì)小,沒這么多經(jīng)驗,再說,也沒時間。林宇你叔叔不是倒騰這事兒的嗎?他比我合適多了?!?/br> “我叔倒是真挺合適?!绷钟罟灰策@么說,只是他立刻就否定了,“但我叔被我爺爺趕出北京了,要不現(xiàn)在也不能待在函城不回來。所以,遠(yuǎn)水解不了近渴。” 曹飛還是很抱歉的說,“我覺得不合適,我這邊也抽不開時間,抱歉?!?/br> 林宇勸他,“曹飛,我真不知道你為什么不答應(yīng)。不過我能猜出來,是因為許樂不愿意吧?!?/br> 曹飛對林宇提起許樂非常惱火,“樂樂不管這事兒?!?/br> “他要是不管,就不能偷偷跑來送東西還不讓你知道,阻攔咱倆見面機會?!绷钟钸B跟曹飛說話的時間都不給,直接說,“曹飛,你不覺得你被許樂管得太多了嗎?說真的,你的事兒我這些年一清二楚,你以為那天見面時偶遇嗎?是我早就知道專門找的我爺爺,否則,錢偉約不到我爺爺吃飯?!?/br> 曹飛有點愣了,“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是真為你好,為什么,等會兒我告訴你。現(xiàn)在說許樂這事兒?!绷钟钫f,“你總覺得許樂對你好,所以事事聽著他的,可你怎么不看看到頭來你都得到了什么?樂平苗業(yè)不用說了,那是曹玉文創(chuàng)業(yè),留給他兩個兒子的,里面有許樂的一份?!?/br> “那是我叔,他的財產(chǎn)關(guān)我什么事?”曹飛覺得林宇簡直胡攪蠻纏。 林宇接著說,“那北京的四合院是許樂的,你在省城批發(fā)市場那三個鋪位都在許樂名下吧。這個飛樂苗圃雖然說是你倆合資的,但是許樂是注冊法人吧。你倒是護著許樂,可許樂有把東西給你嗎?你不止一個人吧,你還有個弟弟等著你扶持吧。” 曹飛沒想到林宇這么想著許樂,不過外人看,他的確挺吃虧,可他們不知道他們兩個是一家吧。一家人,兩口子,就是他叔叔和他嬸子那樣的,分什么寫誰的名字啊。 但問題是,林宇管這么多干什么?他充其量不過是個小時候玩伴,而且后來關(guān)系還淡了那種。他得不得到財產(chǎn),一般人不會多心吧。 許樂開始不讓曹飛接觸林宇,曹飛還覺得挺不得勁,可現(xiàn)在看,他家樂樂的想法是對的。這家伙,對許樂有著強大的敵意。曹飛那腦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只想到一個想法,“你是看上我了,還是看上樂樂了” 林宇還在說服他,“可現(xiàn)在這個,是實打?qū)嵉膾赍X買賣,你有經(jīng)驗,就是費點時間,跟送你錢一樣,你……” 林宇說著就愣了,可曹飛接著在那兒一臉嚴(yán)肅不高興的說,“甭管什么原因,我不喜歡你這么詆毀樂樂,你不知道他為我付出了什么,”他指著自己的心臟,“我這個人都是他的從泥淖里拉出來的。這是最后一次,別讓我再聽到,否則,小心點。 ☆、第106章 也許是他這聲“小心點”太過威脅,李兵和其他幾個人幾乎是瞬間過來分開了他倆。李兵伸手摟住了曹飛的肩膀,好似跟哥們似得拍拍肩膀,實際卻是防住了曹飛的下面動作,“都是朋友,怎么說急了,來來來,喝杯茶。” 曹飛就一個反轉(zhuǎn),從他的手臂中出來,那邊李兵皺著眉頭還想過來,曹飛卻已經(jīng)嘲諷地沖林宇說,“這就是你所謂的合作?只要我有一點出言不遜,就要集體圍攻?呵,林宇,我曹飛一個小人物,有多大胃吃多少飯,這事兒我做不了。謝謝你好意?!?/br> 他說著,就去開門往外走,林宇卻一下子喊住他,“曹飛,你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他們是我朋友,跟你不熟,自然護著我些,等著大家都熟了,就不會這樣了。”他急走幾步摁住曹飛的手,“我林宇可以拍著胸脯指天發(fā)誓,我對誰不好,也不會對不起你,這錢,我就是想讓你掙得,否則我找誰不行?!?/br> 他有些找急忙慌,因為說的急,臉色變得有些潮紅,曹飛離著這么近才發(fā)現(xiàn),這人眼中的紅血絲竟然這么多,好像沒睡好,整體看著有些不正常。 林宇對他特誠懇地說,“曹飛,這不是個長期買賣,但利潤巨大,我們幾個人一人出資百分之二十,他們一人給你百分之一的跑腿費,我那份給你百分之十,這百分之十四,半年下來會是多少錢你算過嗎?到時候,你有本事,有錢,什么樣的買賣不能開起來,做大只是時間問題,干嗎還要合伙,自己做老板多好。這份產(chǎn)業(yè),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分給你弟弟一部分。你這樣出息,你mama在天之靈也會欣慰的?!?/br> 前面停著都還不錯,但mama兩個字像是子彈,擊中了曹飛的胸膛。他狐疑地重復(fù)了一遍,“mama?” 林宇點頭,“對,mama。你不想讓他放心嗎?只有你獨立了,強大了,照顧好曹遠(yuǎn)了,才能讓她放心啊。” 曹飛問他,“你這么關(guān)心我mama干什么?她都死了十年了,那時候也不過是你的一個語文老師,連班主任都不是,你這么惦記她?” 曹飛的腦袋瞬間想到了許多,可再多他都沒敢往兇手兩個字上想,他以他最大的底線,最大的惡意揣測,“你知道誰扔的香蕉皮是嗎?因為沒說,所以你愧疚的扯著我做生意,就為了補償我?” 林宇的嘆息是從內(nèi)心深處發(fā)出的,眼前的這個人就是這樣,即便已經(jīng)到了這個份上,也如此善良。可事實呢?那是多么的不堪!他又多么的希望,他真的只是看見,那樣,很多事情就能發(fā)生,而不是抑制在心中了。 只是話都到這份上了,他不能不說。他只能期望,曹飛能夠?qū)λ蚀刃?/br> 曹飛問他,“你怎么不說話?” 林宇先是低下頭,然后左右動了動腦袋,然后再抬起頭的時候,眼睛里已經(jīng)充滿了哀求,他看著曹飛,盯著曹飛,那句話明明已經(jīng)打算在今天告訴曹飛的,可怎么也說不出來,他那么努力,可嗓子眼像是被只手勒緊似得,半天只說出了聲,“對不起,香蕉皮是我扔的?!?/br> 曹飛先是怔然,然后一把抓住了他,手指頭恨不得捏碎林宇的肩胛骨,不敢置信的問他,“香蕉皮,是你?” 林宇慘白著臉,終于點了頭。 “兇手!”曹飛從牙縫里蹦出兩個字的同時,拳頭就打了上去,骨頭與骨頭碰撞在一起,發(fā)出砰的一聲,林宇隨著力道應(yīng)該飛出去,但卻被曹飛又拉了回來,拳頭再次擊下,連續(xù)三五次后,終于被趕過來的李兵他們給抱住分了開。 曹飛就像個發(fā)了狂的豹子,不停地試圖掙脫李兵和另一個人的手,沖向林宇,而那邊的林宇則是滿臉鮮血伴著青紫,被朋友緩緩扶起,絕對傷的厲害。 李兵指揮著人說,“把他們兩個分開兩個屋子,讓他們都靜靜??禳c,別猶豫?!?/br> “不用。”林宇一把推開身邊的人,自己站穩(wěn)了,他抹了一把臉,結(jié)果是滿手血。他嘶嘶的忍著痛,沖著曹飛說,“你打我應(yīng)該的,你要是能,打死我也沒怨言。但曹飛,有些話我必須說?!?/br> 曹飛被李兵摁的緊緊的,壓根掙脫不開,沖著他罵,“你該死。” 林宇一副悲傷,“我的確該死,可我比死也強不了多少,你知道我這些年過的是什么日子嗎?我天天晚上做夢都會夢見你媽躺在血泊里的樣子,我天天夜不能寐,你看看我的眼睛,時時刻刻都充滿著紅血絲,我的頭發(fā)也開始白了,我身高一米八,可體重才一百一十斤。曹飛,我知道你恨我,你認(rèn)為我殺了你媽,可曹飛,你想過沒有,我不過就是把一個香蕉皮沒扔進垃圾桶!我犯了個大家都會犯的錯誤,可為什么我要受到這樣的懲罰?” 曹飛反問他,“那你知不知道沒媽的孩子怎么樣?我弟弟,出生就沒見過親媽一眼,喝過一口親媽的奶,他從會說話起就叫我嬸子媽,但到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長大了,卻依舊沒有mama。比起曹遠(yuǎn),你的不幸又算什么?” 林宇何嘗不知道這些,所以才試圖去補償。他放軟了聲音,哀求似得跪在了曹飛的面前,“曹飛,我已經(jīng)時時刻刻在贖罪了,我小的時候幫你打架,幫你找貨源,到如今,我有些能力了,又想幫你掙錢。曹飛,你為什么不能反過來想想,因為這個,我才不會騙你,我永遠(yuǎn)都是你的后盾,無論你想做什么,只要我能幫得上。曹飛,李老師的死是意外,也過了這么多年了,你用我的贖罪,讓你和曹遠(yuǎn)過好一點不行嗎?你也讓我好過一點,讓我能活下去?” 他說著,真的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旁邊有人看不下去,說曹飛,“都這么多年的事情了,你怎么就不能平靜一點,非要弄死人嗎?誤殺才多少年刑罰,何況連誤殺都算不上?!?/br> 曹飛一腿踢開了林宇,看著說話的人說,“林宇,如果這就是你在殺了我媽后,舔著臉在我身邊,以一副我?guī)湍愕臉幼映霈F(xiàn)的原因,你真惡心。我不可能原諒你,永遠(yuǎn)都不可能?!?/br> 他說完,就一把甩開身后的李兵,摔門而去。 林宇被人攙起來,李兵勸他,“你何苦要告訴他,還是我的方法好,他受了你天大的不能還的好處,以后就算知道了,也不敢對你這樣,因為他還不起?,F(xiàn)在說,這不是找著挨罵嗎?” 林宇自嘲笑笑,“你以為我不想嗎?可有人知道是我干的,他原先警告過我一次,現(xiàn)在知道我又這樣,如果我不說,他恐怕就說出去了。那還不如我先說,好歹算是主動承認(rèn)。” 李兵問他,“那生意怎么辦還接著做吧” 林宇想想,“都到這份上了,做吧。你找找人,應(yīng)該有能力不錯的,曹飛的事兒,我再想辦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