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許樂的話說得有理有據(jù),可在張運看來,就是狡辯,“邱澤海親耳聽到的,你還不承認(rèn)?那是不是要讓邱澤海親自指認(rèn)你,你才肯承認(rèn)?” “那就請他當(dāng)場指認(rèn),我是什么時候,什么地點,用那個拳頭打得他胃出血的?!?/br> 張運聽了哼了一聲,“說你是指使,你給我狡辯這個做什么?” “指使?他聽到的?聽見誰說的?那人說是我就是我?如果我隨便找兩個人揍人一頓,隨便留個名字,是不是那個人就百口莫辯了?是不是不用審查就要關(guān)到監(jiān)獄里去?”許樂脾氣也上來了,沖著張運說,“張老師,這事兒我也覺得冤枉,我認(rèn)為邱澤海損害了我的名譽(yù),您的態(tài)度損害了我幼小柔弱的心情,我要求您徹查恢復(fù)我名譽(yù)。” 張運簡直看許樂就像是看個刺頭,“否則什么,你還想揍我一頓?” 許樂直接說,“張老師,這里是學(xué)校,不是黑社會。這是有秩序有規(guī)范的地方,如果,您作為輔導(dǎo)員,不能夠處理好此事,那么上面還有系主任和校領(lǐng)導(dǎo),實在不成,還有人民警察。” 張運直接拍了桌子,“你還有個學(xué)生樣嗎?你出去,等著處罰吧。” 許樂一聽這話,知道沒有再辯解的意義了,直接轉(zhuǎn)頭往外走,關(guān)門的時候,聽見張運在后面說他有本事別回來處理問題。 許樂直接關(guān)了門。他心里有數(shù),這事兒八成是栽贓陷害,可滿宿舍誰有本事找兩個人不怕鬧大的打人?許樂想一想就知道,除了金哲沒別人。 他先回了宿舍一趟,瞧著金哲不在,就給張高興留了條子。這家伙跟金哲關(guān)系最好,八成有他的聯(lián)系方式,讓他告訴金哲,自己有急事找他,速回。 他想了想,又給曹飛打了個電話,這家伙正在難過的時候,這事兒又跟他夜不歸宿有點關(guān)系,他不想曹飛更擔(dān)心,就說昨晚宿舍人幫忙瞞過去了,中午請他們吃飯,讓曹飛自己解決。曹飛倒也沒有懷疑,說下午放學(xué)去找許樂。 辦完了這些事兒,許樂就去了學(xué)校片警那兒報了案,就說同學(xué)被揍了,不知道誰干的,如今已經(jīng)住院了,要求公安進(jìn)行傷情鑒定。那邊還挺認(rèn)真,直接立了案,許樂想著上午張高興告訴他的住院地址,直接就帶人去了。 進(jìn)去的時候,邱澤海還睡著呢。 屋里呼啦啦進(jìn)來幾個大檐帽,一屋子的人包括他在內(nèi),都挺害怕的。等著瞧著大檐帽后面跟著的許樂,他就嚷嚷起來,“你打我還不夠,又要干什么?” 許樂就說,“輔導(dǎo)員說你跟他說,我找人打得你,我沒這本事,不過我說你也不信,只能報案了。我覺得這對咱倆都有好處,你也能找到兇手,我也能洗脫罪名。你想想,別挨了打還找錯了人,配合一下吧?!?/br> 那邊過來的警察老張瞧著他倆挺逗,問許樂,“感情你是嫌疑人啊,真沒見過這樣報案的?!?/br> 許樂就一臉沒辦法的說,“他們都說是我干的,輔導(dǎo)員都不信我,讓我等處分,可您也知道,我一個外地人考個北京大學(xué)多難,我沒干這事兒,也不能這么忍著啊。真處分下來,我以后怎么辦?” 許樂長得好,又嘴巴甜,再說一副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怎么看都不像是行兇的,何況又是他報的案,這老民警就語重心長的跟他說,“法子對,不過你這么弄了,你們輔導(dǎo)員那兒就不好看了,你還是服服軟給他個臺階下!” 許樂知道這是肺腑之言,不過他心中有底,才敢這么做,所以倒也不擔(dān)心,但還是謝了老張。邱澤海雖然不喜歡許樂,可這年頭,是個人都害怕警察,也不敢不說,就把那天的事兒倒豆子似得,連他怎么聽來的許樂的名字,都說了。 等著記錄完畢,許樂就送走了警察們。邱澤海就變了臉,沖著他說,“你別以為做了這副樣子,我就相信不是你了。你等著吧?!?/br> 許樂一副你白癡的表情,沖他說,“那你也等著吧,別把那心眼就放在坑同學(xué)幾百塊錢上,那點子錢對你來說比天都重,對我們來說,不過是花點錢長個教訓(xùn)看透個人罷了,合算的很?!?/br> 說完,許樂就走了,回到宿舍,才不過中午,金哲那小家伙已經(jīng)端端正正坐在宿舍里了,一小臉的緊張。一瞧見許樂進(jìn)來,就猛地跳起來,沖著許樂問,“你沒事吧。我聽高興說啦,邱澤海說你打了他,輔導(dǎo)員找你談話了?!?/br> 張高興在旁邊拍他腦袋,“叫三哥,要不叫高興哥,不準(zhǔn)叫名字?!?/br> 金哲擠了擠眉頭,沒吭聲,還是緊張的盯著許樂,跟他說,“我……我有事跟你說了,咱們能出去聊聊嗎?” 許樂原本就想找他,也就順?biāo)浦埸c了頭。 金哲就跟受了表揚的小孩似得,表情一下子松緩下來,連忙扯了圍巾戴上,帶著許樂往外走,“咱們?nèi)ズ箝T吧,那里有家咖啡館,你還沒吃飯吧,我請你吃啊?!?/br> 然后就特別殷勤的看著許樂,像是犯錯了的小狗。張高興在后面吃味,“我對他挺好啊,也沒見他請我?!?/br> 可金哲壓根就沒看他,一路上小心翼翼的在前面走一步回頭看一下的帶著許樂走進(jìn)了那個咖啡館,好像怕他丟了一樣。等著坐下了,他又殷勤的點了東西,忙里忙外的,許樂只是想讓他帶句話,又不想跟他太近乎了,就直接問了他,“你什么事?” 金哲的動作就一下子停了,肩膀也耷拉下來了,像是認(rèn)錯似得對許樂說,“那個……那個邱澤海,其實,其實……” 他就說不下去了。他原本想要雪中送炭,結(jié)果直接把人給燒了,這事兒怎么想都不好意思,許樂瞧著他那樣心里就有數(shù)了,直接就說了出來,“你找人教訓(xùn)邱澤海,不知道怎么回事扣到我頭上來了?” 金哲就一臉驚訝的看著他,“你怎么也這么聰明???” 許樂接著問,“你讓誰幫的忙?” 這事兒金哲哪里敢說,他為難的說,“甭管找誰幫的忙,反正是我錯了,我給你惹麻煩了,你放心,我絕對處理好,不讓他們?yōu)殡y你?!彼肓讼?,終于小聲的叫了一聲,“g……哥,我不會做對你不好的事兒的?!?/br> 那聲哥其實讓許樂還有點振動的。當(dāng)年柳芳出現(xiàn),想盡辦法搶他的腎的時候,許樂不是不恨那個享受了所有母愛的孩子。 直到大學(xué)開學(xué),金哲出現(xiàn)。許樂才發(fā)現(xiàn),他其實沒那么恨。柳芳收到了懲罰,金哲當(dāng)時不過六歲,什么也不懂。無論是恨一個已經(jīng)爛了心肝的人,還是恨一個懵懂的孩子,其實都是在懲罰他自己。他畢竟還是要過自己的生活的,不能永遠(yuǎn)活在仇恨中。 所以,他坦然面對了金哲,只是跟他保持距離。 如今金哲喊他這聲哥,他不是激動,只是想,這世上有多少成年人們的自私算計,結(jié)果波及到了孩子身上。金哲再好,他再渴望親情,兩個人也不會真的成為兄弟了。 所以,許樂拒絕了他,“我不是你哥。我有兩個弟弟,一個叫曹遠(yuǎn),一個叫曹平?!?/br> 金哲的臉上自然出現(xiàn)了難過的表情,眼淚忍不住的就掉了下來。 許樂嘆口氣說,“過去的事情就過去吧,就當(dāng)是普通的室友就可以。我找你是讓你給替你辦事的人帶句話,告訴他,那些挑撥離間誣賴人的手段少用,我報警了,而且有目標(biāo)是金家人指使的,找到兇手很容易。不要打老鼠碰破了玉瓶,得不償失。他應(yīng)該知道怎么辦?” 說完,他就起了身,掏錢付款,離開。 咖啡店的櫥窗中,瞧著許樂遠(yuǎn)去,金哲的眼淚終于掉了下來,一滴滴的落在咖啡里,成了漣漪,他抹著眼睛罵著,“又不是我的錯,你們?yōu)槭裁炊疾灰遥 ?/br> 而許樂心里也難受,他說是不跟金哲牽扯,可利用的,還不是對方對金哲的看重? ☆、第109章 也不知道金哲如何跟那個人說的,第二天一早,已經(jīng)有人在派出所自首了。 這兩個人是旁邊大專區(qū)的學(xué)生,今年大三,自稱是張先鋒的老鄉(xiāng),偶爾聽他說起邱澤海的事兒,覺得他太過分了,哪里有別人幫忙不但不感恩,不還錢,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打人的。他們就是覺得很生氣,想要教訓(xùn)教訓(xùn)他,讓他知道對錯。 他們沒想著打得這么厲害,不過兩個人也認(rèn)了,說是愿意賠償醫(yī)藥費,不過要求錢先還張先鋒宿舍的人,省得他拿過去又自己揣兜里了。 又說許樂的事兒,那兩個人嗤笑著說,“什么許樂,我們不認(rèn)識,我們那天的確聊了兩句才走的,不過沒說過什么樂不樂的,我們說的是回宿舍晚了,誰知道他聽成什么?” 許樂知道這事兒的時候,都已經(jīng)處理完了。 這兩個人畢竟還是學(xué)生,再說也是出于好心,又主動自首,愿意賠錢,派出所就沒有再往下查,而是交給了學(xué)校。 當(dāng)然,這都是金哲傳話給他的。 學(xué)校里處理完那兩人,又過了兩日,系主任這才讓同學(xué)傳話過來,叫了許樂去。別人還好說,傳話的時候金哲也在,這兩天自從許樂跟他聊過后,他就一直悶悶不樂的,天天杵在宿舍里不回家,又不肯多說話,一屋子的人都快愁死了。 瞧見金哲跟在許樂身后,張高興就偷偷拉他一下,“系主任叫他,你別過去了?!?/br> 金哲搖搖頭,“我去看看。” 說完,就又多跑了幾步,跟上去了,張高興沒法子,他許是在家當(dāng)慣了老大的緣故,對金哲很有些疼惜弟妹的感覺,又怕他吃虧,只能也跟了上去。 許樂對這個小尾巴沒表示歡迎,但也沒表示不歡迎,一行三人就這么進(jìn)了系主任趙曉生的辦公室。 辦公室的沙發(fā)上,還坐著個人,是輔導(dǎo)員張運。 一見許樂敲門進(jìn)來,張運的臉色就不算好看,尤其是后面還跟著兩個人。 張高興還算上道,一進(jìn)來就說,“趙主任,讓邱澤海還錢的事兒,我們宿舍都有份,所以我和金哲,就當(dāng)代表過來了?!?/br> 趙曉生倒也沒說什么。別人不認(rèn)識金哲,他怎么會不認(rèn)識呢?當(dāng)時金澈就是走了他的門路,把金哲安插在了413。他指揮著幾個人說,“坐!” 等著瞧著都差不多了,又問了一通學(xué)習(xí)累不累,功課跟得上嗎?不能放松的閑話,然后才沖著許樂說,“許樂,邱澤海那事兒已經(jīng)處理完了,是兩個大三的學(xué)生做的,跟你沒關(guān)系。今天叫你過來,就是跟你說明一下,也讓你放了心?!?/br> 許樂就問他,“那處分我的事兒?” 趙曉生就笑了,“跟你沒關(guān)系,當(dāng)然不會有處分的事兒?!彼麌@了口氣,一副隊伍不好帶的表情,“你們輔導(dǎo)員還年輕,剛畢業(yè),沒什么經(jīng)驗。在處理這個問題的上面,很有些不妥當(dāng)?shù)牡胤?,態(tài)度太急躁,又沒有潛心調(diào)查,武斷的就做出了判斷。但你也要理解他,他也是為了你好,替你著急才說這話的。我已經(jīng)批評過他了,以后好好注意工作方法。張運,以后這種錯誤不能再犯了,聽見沒?” 張運就在那兒慫著腦袋說,“聽見了?!?/br> 顯然,這就是趙曉生給許樂的答復(fù)。這也符合這時候人們的心思,縱然張運錯了,許樂受冤枉了,可一個是老師,一個是學(xué)生,天生就有身份的差別。何況,張運還要管理他們四年,怎么也要保全他的面子。 許樂對這個也理解,縣官不如現(xiàn)管,他還要生活四年,不想弄得很僵,澄清錯誤就可以了。于是點點頭,就站起了身,準(zhǔn)備離開。 沒想到這個時候,金哲卻突然沖著趙曉生問了嘴,“這就完了?!?/br> 就這一句話,趙曉生臉色倒是沒變,話音卻變了,“怎么會?張運,你態(tài)度不好,總歸是錯了,道個歉吧。知錯就改不丟臉。” 張運那張原本就不怎么高興的臉,這下子變得更難看,只是八成也顧忌著趙曉生不敢得罪,只能站起來,沖著許樂說了句,“那天是我態(tài)度不好,對不起。” 金哲還不干,沖著趙曉生問,“就態(tài)度不好嗎?他一點都沒查明白,就亂下結(jié)論,誣陷許樂,要在國外,都可以告他誹謗罪。這是人家出來自首了,如果沒人自首呢,許樂就真要受處分了吧,他背了處分,大學(xué)畢業(yè)怎么找工作,以后日子怎么過?你一點點不負(fù)責(zé)任,有沒有想過,會對人家一輩子造成影響,你壓根就不符合當(dāng)個輔導(dǎo)員?!?/br> 金哲越說越氣,小胸脯都一起一伏的。張運臉上的不服氣也越來越嚴(yán)重,當(dāng)金哲最后一句話喊出來的時候,他終于受不了,沖著金哲喊,“你懂什么在這里指手畫腳,他夜不歸宿還有理了。他對我說的那番話還有理了,學(xué)生會這么對輔導(dǎo)員說話嗎?” 金哲一聽更氣了,跳著腳就想跟他理論一碼是一碼的事兒。許樂連忙跟張高興攔住了他,那邊趙曉生也訓(xùn)斥張運,“你的脾氣,脾氣要收攏,這么暴躁,怎么做學(xué)生工作!我看你還是把工作交給小李,好好反省一下吧?!?/br> 張運頓時xiele氣。 就這樣,許樂扯著金哲一路出來,他還有些不服氣。張高興在后面跟著喊,“他還小,又是替你打跑不平,你別怪他,有話好好說。” 許樂就一把甩開金哲的袖子,他心里其實也知道,金哲這是向著他,這孩子跟他想的一點都不一樣,跟他的mama不一樣,跟金家人也不一樣,單純的像個小傻子。他不是生金哲的氣,看著張運吃癟,他也舒坦,只是,他生自己的氣,承了小傻子的情。 他往前走,金哲就在后面追。 已經(jīng)十一月了,昨天夜里剛下了大學(xué),路上的雪化了又結(jié)凍,特別的滑。金哲在后面追著,就摔倒了,張高興心疼的跑過去扶住他,訓(xùn)斥他,“他不愿意理你,你就不能有骨氣點啊。你摔著不疼啊,不過,你跟許樂什么過節(jié)啊,他平時挺好說話的啊?!?/br> 金哲不理他,只是爬在地上使勁的沖著許樂的背影喊,“哥,哥,我摔疼了,哥,我手都破了,哥,我的病還沒好,感染了怎么辦?哥,我錯了,我都聽你的,你就不能要我嗎?” 許樂的腳就停住了,他忍不住的回頭看,小傻子就撲在地上,不肯起來。張高興在他旁邊喊,“許樂,不帶你這樣的,快點過來,你不過來,金哲不起來??禳c,這天多冷啊,別凍壞了?!?/br> 許樂的腳向前試探了一下。 金哲又可憐巴巴的喊了聲,“哥……” 這會子不是理直氣壯似得了,而是夾雜著無限委屈。許樂那腳就這么邁出去了。 金哲頓時就高興了,順桿爬要求許樂背他,“我摔疼了,走不了了?!痹S樂就不肯動,兩個人恨不得在路上站成兩座雕像,還是聽出點兩人關(guān)系不對的張高興出來打圓場,蹲在金哲面前,“我背不比他好?他瘦的跟小雞仔似得,背上肯定都是骨頭,硌死了。我rou多多啊?!?/br> 金哲卻沒理會他,自己爬起來,小心翼翼去簽許樂的手,許樂有那么一剎那想要抽開,可卻沒了機(jī)會,熊孩子金哲用兩只手攥住他一只手了。 兩個人就這么以拉扯的方式,又跑到了上次說好的后門咖啡館。張高興原本準(zhǔn)備走,可許樂怕到時候談的不好,金哲沒人管,就讓張高興跟著了,專門讓他在另一桌點了吃的等著。 就剩他倆人了,許樂這次說話就比上次直接點,問他,“你到底想干什么?就想認(rèn)個哥哥?” 金哲連忙點頭,然后才說,“是,我知道你存在的時候,特別高興。我同父異母的哥哥叫金澈,不過我出生沒多久,他就過繼出去了。后來我六歲生了場病,等我去年回國后,才發(fā)現(xiàn),mama進(jìn)了精神病院,爸爸常年不在家,我家一個人都沒有了。我在國外治病只有保姆陪著,回家來了,依舊只有保姆陪著,我還想去找金澈的,可有人的時候,我只能叫他三哥。后來我聽說,你上學(xué)來了,就讓三哥幫忙,安排到宿舍了?!?/br> 金哲的話讓許樂有些詫異,這其中顯然省略了很多東西,譬如,他與金家的關(guān)系。許樂問他,“你怎么知道我的?” “爸爸告訴我的。爸爸說,mama做了些錯事,你生氣了,把她關(guān)進(jìn)精神病院了。”金哲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就低落下來?!案?,mama有錯,我替她還行不行。她畢竟是mama啊,我不知道她做錯了多少,如果可以的話,我一定會很努力還的。我不敢求你放了她,但你讓我去看看她好不好,我想她了。” 許樂嘆口氣,知道金成雁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肯定沒跟金哲說實話。他抬頭看著眼前的小傻子,這家伙恐怕還不知道他們之間發(fā)生了什么。 金哲仿佛知道許樂的顧忌,他小聲地說,“哥,我不知道我什么時候就不在了,你別不理我?!?/br> 說,眼前的小家伙真的太可憐了,而且說真的,打內(nèi)心里,許樂一點也不討厭這個護(hù)著他的孩子。不說,就那么認(rèn)了這個弟弟,他怎么對得起自己糟的那些罪?怎么對得起養(yǎng)育他的曹家人? 外面不知道何時又飄了雪,雪花特別大,飄飄蕩蕩的落下來,掩住了地上的泥濘。 對李桂香、對羅山、對柳芳都能狠下心的許樂進(jìn)退為難了。 ☆、第11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