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雨化田明顯地感受到,鴛鴦是比以前更加盡心了,但是態(tài)度全然變了。他甚至沒瞧她再笑過,以往她倒是時不時地說上幾句討喜的話來,臉上掛著暖人心脾的笑容。這忽然就沒了,只余生硬的恭敬與疏離。雨化田對人的心思最了解不過,他既是這世上最會伺候人的人,也是最會利用人的人。他對鴛鴦的心思了如指掌——所以那日刺了字,他就讓人送鴛鴦家去了。這不過了幾日,她也如自己所料,自個兒想通了。 皇帝賜婚,他不得不接受,既然鴛鴦要成為他的女人,那么他就不能容許一絲一毫的背叛——雖說他唯一信任的人只有馬進良,那么多手下,未必都是忠心于他的。然而鴛鴦不同。他對她說的來歷充滿好奇,對她本人也算不上厭惡,興許在將來,鴛鴦還是唯一一個給他留下血脈的女人。所以,鴛鴦可以對他沒有感情,但是,必須要忠誠于他。 雨化田轉(zhuǎn)著拇指上的扳指,心里卻是一陣煩悶:不是心悅與他嗎?不是熬夜繡了一條帕子嗎?怎么這十幾日過去都不見手帕的影子?果然都是騙他的!看來那暗衛(wèi)也應(yīng)該換人了,堂堂西廠暗衛(wèi)竟被一個丫頭片子察覺了存在! 窗外的雨珠子打在屋檐上,不知不覺間,積雪已經(jīng)融化,小雨淅淅瀝瀝不間斷地下了一整天。鴛鴦一手打著傘,一手端著一碗燕窩,正進來書房。雨化田放下手里的書,因想著那些雜七雜八的事情,再見了鴛鴦這個他所想的人,不免就皺起了眉頭。 鴛鴦?wù)`以為是自己衣角沾了水漬進來書房,讓雨化田心中不喜,便將燕窩放在外室的桌子上,對雨化田行禮,道:“大人,奴婢先下去換件衣服?!?/br> “不必了?!庇昊锸栈亓四抗?。 此刻,鴛鴦輕輕打了個噴嚏,原是那日風寒就未斷根,今兒又淋了一些雨,反有舊病復(fù)發(fā)的征兆。她見雨化田不理她,便悄悄拿了帕子掩鼻,忍了好幾個噴嚏。雨化田吩咐道:“把燕窩端過來?!?/br> “是?!兵x鴦聽了,趕緊照做。等鴛鴦到了身邊,雨化田便瞥了一眼她系在腰側(cè)的手帕,又是一聲輕哼。鴛鴦將燕窩端到他的面前,道:“大人慢用?!闭f完,鴛鴦便要退下。 雨化田卻道:“墨汁沒了?!?/br> 言外之意,是要鴛鴦給他研磨。鴛鴦倒是他說什么便做什么,道了一聲“奴婢給您研磨”便站在原地不走了。雨化田吃完燕窩,道:“明日進良會帶著聘禮前去你家里,接下來三日,你便留在家中?!?/br> 聽著雨化田吩咐公事一般的語氣,鴛鴦心里連一絲緊張、或者說害怕、抗拒,都沒有。不說因為皇帝賜婚,一干瑣碎的事情都免了,直接是雨化田來下聘,全無成婚的喜慶,便是在鴛鴦的眼底,往后嫁了雨化田,也就是先像現(xiàn)在這樣,伺候伺候他,管管廠督府里的事情。故而她只是淡淡地道:“是,奴婢遵命?!?/br> 說畢,她又將空碗端了出去。因天色也不早了,在給雨化田披好披風之后,兩人便一起去往主屋。鴛鴦個頭才到雨化田胸口,盡管有去年一個冬天給雨化田打傘的經(jīng)驗,到底還是有些吃力。 回到主屋后,鴛鴦的衣服已然濕了大半,一側(cè)的衣服緊緊貼著身子,勾勒出不盈一握的纖腰的輪廓。雨化田覷了她片刻,只見她拿著帕子死死捂住鼻子,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 雨化田微微走遠一步,兩眼盯著那手帕,道:“新做的?” 鴛鴦一愣,隨即知道雨化田的意思了,趕緊垂首,將帕子握在手心,道:“是?!?/br> 在雨化田目光的注視下,鴛鴦低著腦袋,兩手死死絞著手帕,耳根子也紅紅的。這模樣瞧的雨化田有些奇怪,他遠遠伸手,用指尖挑起鴛鴦的臉,見她兩頰緋紅,對他的動作也不曾有反抗的意思,反而甚是別扭地微微別過臉,皓齒緊緊咬著雙唇,這副模樣——貌似是羞怯極了! 雨化田半闔著眼,肆意地打量著她。 “給誰做的?”雨化田打算繼續(xù)逗她,他倒是要看看她能裝到什么時候。 鴛鴦立即抬眼,含羞帶怯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飛快地低下頭,用細若蚊足的聲音道:“……既見君子,云胡不喜?!?/br> 雨化田猛地收回自己的手,輕咳一聲,道:“本督去沐浴了?!?/br> 鴛鴦略略驚訝地看著雨化田,見他依舊臉若冰霜,不見喜怒,而腦袋微微昂著,不可一世,繼而出了玄關(guān)去往浴室的方向,她搖搖頭——定然是自己病糊涂了,怎么會覺得督主剛剛像是手被燙到一般飛快地縮回手呢? “阿嚏……”鴛鴦捂著鼻子,因風寒而一臉緋紅,她也快速地回去自己屋里,打算洗個熱水澡,換件干凈的衣服。 次日,馬進良代雨化田送來聘禮,運聘禮的馬車足足十輛,隨行護送聘禮的人是西廠的錦衣衛(wèi),一個個身穿飛魚服,佩戴繡春刀。尋常百姓自然是好奇這太監(jiān)娶妻一事,可到底這太監(jiān)是西廠的廠督,還沒有那個不長眼的敢去瞧熱鬧。這一路吹吹打打送來聘禮,卻是連半個圍觀的人都沒有。加之戴著獸首面具看不見表情的馬進良領(lǐng)隊,一眾不經(jīng)常笑,此刻笑起來虛偽的連馬進良都不忍直視的錦衣衛(wèi)隨行,這下聘的隊伍真是要多詭異就有詭異! 其實雨化田本人不喜歡這么鋪張麻煩,換個角度來說,也是雨化田對此事并非太重視。但畢竟是皇帝賜婚。上上下下的人都看著,他不能馬虎,該做的排場還是要做的。 之后便是金家曬嫁妝。所謂嫁妝乃是女子嫁入夫家后,自己唯一自由分配的私房錢了,并且嫁妝的多少在一定程度上也關(guān)系到女子在夫家人眼底的地位??墒?,對于鴛鴦來說,這些問題都不是問題??墒牵鹄系麄兯阑钭尠顺傻钠付Y都歸到了嫁妝之中,另有一些床被褥子卻是自己添的。鴛鴦攔著不讓,金大娘便道:“我們又不指望靠這聘禮發(fā)財。咱家就囡囡一個姑娘家,出嫁自然要風風光光的……” 可是說著說著,金大娘就哭起來了。 這女兒嫁了,往后就是別人家的人了,要回家再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可要是閨女兒嫁的好人家,父母再是傷心也算是有慰藉了,偏偏她這女兒嫁的……嫁的是一個太監(jiān)!即便狗蛋告訴他們,鴛鴦自己也是歡喜那什么大人的。金大娘他們也有自己的主張——鴛鴦這話騙騙狗蛋這小孩兒也就罷了,他們是過來人,哪里能看不出鴛鴦的真實心思? 偏偏這事兒真實無可挽回的,你強顏歡笑,我也強顏歡笑,大家心底雪亮雪亮的,唯自欺欺人罷。 嫁妝一事,鴛鴦拗不過父母,原那聘禮也不是給她的,是給金家爹娘的,他們怎么安排那都是他們說了算。 鴛鴦全無新嫁娘的緊張和忐忑。也許是對此事已經(jīng)麻木了。不過,嫁衣仍是要新娘子自己繡的。鴛鴦繡工了得,又因夜里睡不著,索性挑燈連夜做嫁衣,左右是趕在大婚之前做好了。 要說太監(jiān)對食古已有之,可像雨化田這樣光明正大地娶妻,還是圣旨賜婚的,就僅他一個,想當初萬喻樓娶萬夫人也沒有這么聲勢浩大的。是以,原沒有太監(jiān)命婦的。不過雨化田正當榮寵,連帶著鴛鴦嫁他也要穿個四品命婦的嫁衣。她這嫁衣說尋??刹粚こ?。 成婚那日,是金家人第一次見到雨化田。他穿了一身大紅喜服,面白如玉,風姿卓絕!西廠雖是聲名在外,老幼婦孺皆知,可誰都沒見過西廠的廠督生了一副如何的模樣。今日見了,方知世間還有這等貌美的男子! 金家父母都忍不住懷疑,莫不是鴛鴦所言卻是事實? 當然,等雨化田走近,只是往他們跟前一站,他們便感到了一股子無形的壓力。因也暗暗察覺此人不好相與。此刻,金小弟也背著鴛鴦出門來了。他年紀尚小,背起鴛鴦很是吃力。鴛鴦本不要他背的,偏他就是要堅持。到門口的時候,金小弟抬眼看了看雨化田,眼底閃過一絲驚艷,但很快他就低下頭,仔細地背著自己的jiejie,慢慢地走向花轎。 與此同時,金大娘又開始掉眼淚了。整個場景無人說話,只有鞭炮噼里啪啦地打著,現(xiàn)在還夾雜了金大娘的哭聲、金小弟跌跌撞撞送鴛鴦入花轎時碰到轎子的聲音——哪里像是迎親的隊伍。 最后,雨化田對金老爹二老稍稍點頭作揖,其余俗禮全部都免了! “姑爺留步……” 鴛鴦坐在轎子內(nèi),忍著淚意,此時此刻方有出嫁的感受。又聽外面金老爹叫住了雨化田,她心中難免不安,畢竟雨化田那樣的人,別指望他會給別人留幾分情面。鴛鴦又是不能出轎子了,光在轎子里瞎著急。 過了好一會兒,轎子被人抬起來了。鴛鴦身子微微一顫——她真的是嫁給雨化田了。 之后的跨火盆、拜堂,一干事宜下來,鴛鴦已是累的夠嗆。好在洞房便是主屋,她以往就是在這里休息的,此刻也不陌生。何況,她進了主屋后,錦繡便來她身邊陪著了。這恍惚間,又覺得是什么事情也沒發(fā)生過,又回到以前的模樣。 錦繡打量著略施薄粉的鴛鴦,感嘆道:“今兒一看,jiejie真是天仙兒下凡似得?!?/br> 鴛鴦卻無力和她說笑,只道:“好姑娘,勞你給我打盆熱水來。大人不喜胭脂味兒,別到時候又惹惱了他?!?/br> 鴛鴦話音剛落,便聽屋外傳來腳步聲。因為雨化田個人潔癖,那些個媒婆丫鬟都是不允許進屋的,全數(shù)站在外頭?,F(xiàn)在齊聲向雨化田行禮。鴛鴦因知是雨化田來了,心里納悶,雨化田怎么回來的這么早?轉(zhuǎn)念一想,雨化田也沒甚么親人朋友,來婚宴的人大概大部分都是他西廠的下屬。想想能將大好喜事辦的這么凄涼,也是雨化田的本事。不過,他大概不會在意。 她放下蓋頭,端坐在床緣。 聽身邊錦繡行禮、然后是遲疑著告退的聲音,她心里忍不住還是有些緊張。 第40章 雨化田的洞房還沒有什么人敢來鬧,一干丫鬟和媒婆自雨化田來了主屋后就被遣散了。錦繡在外頭呆了好一會兒,最后被小貴拉走。房內(nèi),雨化田掀了鴛鴦的蓋頭,略略抬起她的臉,打量了一會兒。 鴛鴦道:“大人,奴婢先去洗漱?!?/br> 雨化田用手指劃過鴛鴦的臉,然后帶下一些胭脂。鴛鴦心道,莫不是他只討厭那種胭脂的味道? “嗯?!庇昊镉檬峙敛亮耸?。 鴛鴦洗漱之后,便服侍雨化田沐浴。兩人都脫去了喜服,除了鴛鴦不穿以往的丫鬟服飾,其余倒是沒有什么不同。待雨化田泡完腳,鴛鴦便道:“大人安寢,奴婢告退了。” “你去哪里?”雨化田淡淡地開口。鴛鴦臉上一紅,心道,雖說是洞房花燭,可到底雨化田是個太監(jiān),又不會真的洞房。何況,雨化田此人生性潔癖,應(yīng)該不會讓自己和他同床共枕。她垂著腦袋,道:“奴婢去早先睡覺的地方?!?/br> 雨化田漫不經(jīng)心地道:“就在這里睡吧?!?/br> 鴛鴦驚詫地抬頭,但很快又底下腦袋。她兩手揪著衣角,仿佛不安。與此同時,她的肚子里傳來一陣動靜,原是一整天沒吃東西給鬧的。這樣一來,她的臉就更紅了。雨化田瞥了她一眼,道:“去吃些東西。” 鴛鴦趕緊應(yīng)了一聲,到了外間低聲囑咐外面的人送些吃食來。 若是尋常人成婚,不說在床上撒些棗子、花生之類的,還會給新娘子吃個生的餃子。不過雨化田情況特殊,對于這些敏感的東西,都是務(wù)必回避的。故而,廚房只給鴛鴦送來一些軟綿消化的熱食。 鴛鴦在外間細嚼慢咽地吃著,心中難免忐忑——因為她根本沒做好和雨化田一床睡覺的準備。她是吃的格外慢,等她進屋的時候,雨化田都已經(jīng)躺在床上了,闔著眼似乎已經(jīng)睡著。鴛鴦躊躇地站了好一會兒,但見雨化田睡在外側(cè),里面的那個空位應(yīng)該是留給她的。鴛鴦原地立了大概半個時辰,之后才慢慢地走像那張鋪著紅床單、蓋著紅被子的大床。 雨化田呼吸平穩(wěn),神色安詳,大抵是真的睡著了。鴛鴦這么想著,倒是暗暗松了一口氣。她輕輕地脫掉鞋襪和外衣,然后從床尾小心翼翼地越過雨化田的雙腿,到了床內(nèi)側(cè)。這些簡單的動作,讓鴛鴦做的滿頭大汗。 她躺到床上的時候方微微松了一口氣。床上只有一條被子,此刻大半的都蓋在雨化田身上。鴛鴦輕輕地捏起背角,然后扯了一小半過來。也是她個子嬌小,這一小半足夠她蓋的了。隨后,她又悄悄看了一眼雨化田,見他還是睡著,這才徹底放了心。 當然,鴛鴦本就淺眠,今晚還躺在雨化田身邊,更是難以入睡??墒撬植桓译S意翻動身子,僵了好一會兒,她才盡可能不打攪雨化田地側(cè)了一個身。只是這一側(cè)身,就有一只大手從她背后伸過來環(huán)住她的腰。 鴛鴦嚇了一跳,好歹按捺住了,也不敢回頭,道:“大人,奴婢把你吵醒了?不若奴婢回去睡吧。” 雨化田卻不動聲色,慢慢解了鴛鴦的腰帶,然后大手伸入她的褻衣之內(nèi)。鴛鴦立即雪白了一張小臉,身子在雨化田的大手下輕輕地顫抖著。 以往雨化田也是有過類似的動作,但那都是一下子就把她的衣服給撕碎了,哪里是像現(xiàn)在這樣,慢慢地解了她的衣服,然后慢慢地摸索。鴛鴦害怕地全身發(fā)抖,一手抓住被子,一手按在雨化田的手上。 “……大人……你……”鴛鴦想說,雨化田不是太監(jiān)嗎?他……他干嘛這樣做…… 雨化田對鴛鴦的動作有些不滿,另外一只手便從鴛鴦的身子下探過去,拉開她的手,倒像是將整個人抱在懷里一般。 屋內(nèi)雖是燒著地龍,可最后一件遮身的肚兜被脫掉之后,鴛鴦還是感到了初春的寒意。雨化田從她身后抱著她,大手在她身前摸索,一個個細碎的吻落在她的背上。鴛鴦只覺得身上一陣熱,一陣冷。待他伸手去解她的褻褲之中,鴛鴦已忍不住驚呼:“大人不要!” “嗯?”雨化田的聲音沙啞極了,“今晚是你我洞房花燭,我以為你明白這意思?!?/br> “可是大人……” 雨化田自然知道鴛鴦要說什么,他冷哼一聲,因腦袋就在鴛鴦的后頭,呼出的氣便全數(shù)撲在鴛鴦的耳朵中。他道:“可是什么?那日萬夫人給你的玉勢還沒有還給她吧?可要本督讓人取來?” 鴛鴦仿佛明白了什么可怕的東西,她臉色發(fā)白,顫著聲音,道:“大人不要……”她說著便有些想哭,然后縮著顫抖的身子,道:“我害怕……” 雨化田沉聲道:“那你便乖乖的。本督就不用玉勢。嗯?”鴛鴦不曾應(yīng)聲,雨化田的一只大手已然褪了她的褻褲……她僵著身子不敢動,深怕雨化田真去拿玉勢來對付她。雨化田的手慢慢探到了私密之處,鴛鴦漲紅了臉,腦子里一片空白。 鴛鴦本就是清白的姑娘家,后因嫁給太監(jiān),又是極為倉促,金大娘也就忽略了這些事情,不曾告知鴛鴦。鴛鴦此刻不知如何是好,全憑雨化田動作了。 過了好一會兒,雨化田才放過鴛鴦,并用極為沙啞的聲音警告鴛鴦,往后一道睡覺的時候不許靠近他。鴛鴦此刻正發(fā)呆,剛剛那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太可怕了,又陌生又詭異。兩腿間的濕漉漉讓她很是難受,可渾身又疲憊的很,她連動都不想動。 雨化田那邊鬧出一會兒動靜,鴛鴦聽他發(fā)出一些奇怪的聲音,低聲地問道:“大人……” 雨化田慵懶地“嗯”了一聲。鴛鴦卻咬著唇?jīng)]有繼續(xù)說話。雨化田倒是出奇地沒有和她計較,就在要睡著的時候,卻聽鴛鴦開口道:“大人……奴婢若是懷孕了怎么辦?” 雨化田立即撐起身子,將鴛鴦的臉扳過來,眼中冰芒乍現(xiàn)。卻見鴛鴦忍著淚水,對上他的臉,她就低下頭去,支支吾吾地道:“……大人,奴婢從未聽說……有孩子的……可是……我們……” 雨化田登時明白了鴛鴦的想法,他勾了勾唇,輕撫鴛鴦如云的長發(fā)。 “若是懷孕了,便生下來?!庇昊锾上潞?,又摟住了鴛鴦的腰,大手放在她的小腹上,仿佛鴛鴦是真的懷孕了一般,他心道,這丫頭還真是……這樣可不會懷孕。往后她就知道了。 鴛鴦臉色煞白,一想到自己的清白之身就這么毀了,當真是悲從中來…… 當晚,鴛鴦夢見了原主,原主指責她將她的身子給一個太監(jiān)糟踐了。然后,她便解釋,她以為太監(jiān)是不會奪人清白的。可是雨化田卻……她總覺得昨天的洞房花燭很詭異,可她問雨化田會不會懷孕,雨化田又說真懷孕了,便把小孩生下來……雨化田不是那種開玩笑的人,所以她一定不清白了。她想,原主把身體交給她,她就給這么交出去了……這都怪她,雨化田從未說過這是假成婚,洞房花燭,他要做什么也是本分…… 鴛鴦在夢里一直給原主賠罪,醒來后真是渾身又痛又乏。低頭一看,自己的身子光著,雪白的肌膚上也布滿了青紫。再看到胸口的“雨”字,鴛鴦又是一陣發(fā)傻。桌上的兩只紅蠟燭也已燃盡,入目是一片喜慶的紅色。這熟悉的房間似乎又有些陌生。 這時,雨化田也醒來了。他看見傻愣愣的鴛鴦,便伸手在她臉上掐了一把,問道:“愣著做什么?” 鴛鴦昨日雖累壞了,可到底養(yǎng)成的習(xí)慣,這個時辰便醒了。她道:“奴婢這就起來服侍大人上朝。” 雨化田聽了鴛鴦的稱呼,眸色微微一沉,但卻是沒有說話。眼瞅著鴛鴦要起來,但是一瞧衣服都掉在地上了,又重新用被子捂住胸口坐回床上,雨化田勾了勾唇。鴛鴦看雨化田這副好整以暇的模樣,情知他不會幫助自己。她咬著唇,倒是見雨化田的喜服就掛在床頭的衣架上,她索性捂著胸口去拿了。 雨化田冷聲道:“你做什么?” 鴛鴦回以一笑:“大人,左右您就穿一次喜服,便是奴婢穿過,您嫌棄了,往后也用不到呀?!?/br> 這是鴛鴦從金家回來后第一次對雨化田展開笑顏。雨化田眸色越來越深,隨后冷哼一聲。鴛鴦此刻已下了床,喜服披在她的身上尤為寬大。她彎腰開嫁妝的箱子,打算拿一套衣服的時候,雨化田卻不知何時到了她身后。她轉(zhuǎn)身之時嚇了一跳,隨后就被雨化田一把壓在了箱子上。 “夫人膽子大了?!?/br> 鴛鴦聽他這突兀的一聲稱呼,真是被嚇了一跳,然后別開腦袋,道:“奴婢不敢。” 雨化田輕哼一聲,扯開喜服,大手又探入,道:“夫人還不把稱呼改過來嗎?若是旁人聽了,傳到皇上的耳朵里去,夫人是想頂個抗旨不尊的罪名?這身子,本督看也看了,摸也摸了,遮遮掩掩,違背本督的意思,夫人不見得能落到什么好處……” “……啊!不要,放開我……” 雨化田伸出那兩根手指,冷聲道:“這樣便痛了,往后還有更痛的。夫人可是長記性了?” “奴……”這時的雨化田全然沒有昨晚的溫柔,鴛鴦自然也沒昨晚的感受,反而是痛的緊。鴛鴦紅著臉,但很快就順從雨化田的意思,道:“妾身曉得了?!?/br> 她心道,不過是換個稱呼,她得罪不起雨化田這尊大佛,他既然要自己從他的意思,那便從了。左右沒有比之前的事情更糟糕了。 第4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