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西廠的人像是完全不知情,他們慌里慌張地防備,然后就被趙懷安順利地從牢里救出了凌雁秋!凌雁秋的腳傷還未好,幾乎是被趙懷安扶著走的。他們見了面,趙懷安只說了句——“我來晚了?!?/br> 凌雁秋卻是說——“你是來找死的嗎?我不用你救!” 素慧容在一旁沉默地看了一會兒,催促道:“救你的人已經(jīng)來了,你快點離開這里!” “走!”趙懷安只有一個字。素慧容仍在原地看著凌雁秋,她的眼神很是豐富,她看著凌雁秋的時候就能讓凌雁秋感受到她的情緒——此刻是不安,還有不舍,最多的居然是慶幸!凌雁秋抓著趙懷安的袖子:“你先帶她走!” “我是來救你的!”趙懷安扶著凌雁秋的時候,順勢摸了一把她的脈象,她竟是被人廢了武功,手腳筋都被挑了!這些傷痛本該是自己來承受的!他又怎么能拋下她不管,去救另外的人? “要不是她,我早就死在這里了?!苯?jīng)過這幾日的相處,凌雁秋已經(jīng)不可能獨自拋下素慧容逃生。即便她并不喜歡她的柔弱,但不可否認,她說的每一句關切的話、每一個關懷的眼神,都讓她不能忘卻。她不想讓自己某一日后悔。趙懷安心道這女子被關在西廠私牢,必也是身世可憐之人。他道:“那就大家一起走!” 正進來一個西廠錦衣衛(wèi),被其一劍殺死。 令國洲和雷崇正很快和他匯合。見他抱著一個女子,后面還跟著一個,心中有些奇怪。但眼下不是廢話的時候,他們在西廠的文檔庫放了一把火,現(xiàn)在西廠一半的人去救火了,自然給了他們可乘之機。他們很快就突破了西廠的重重包圍,但在最后關頭,一只冷箭朝趙懷安的背后射去,彼時,雷崇正兩人都在對敵,凌雁秋眼看著叫出聲音已來不及……可那冷箭并未刺中趙懷安,而是刺進了素慧容的胸口! 西廠閣樓一角,雨化田正放下弓,嘴角微微一彎。 “大人,如此大好良機,為何要放他們走?”馬進良在一旁看的摩拳擦掌。顯然讓他們就這么跑掉,他實在心有不甘。 雨化田道:“你知道那個女人是誰嗎?” 馬進良一愣,恍然大悟:“原來那日督主說的派去‘照顧’凌雁秋的人就是她?大人這是……苦rou計?” “還有放長線釣大魚。”雨化田放下茶盞,果然有宮中侍衛(wèi)迅速來請他進宮。 看起來十分不安并且焦躁的皇帝重復了一遍雨化田的話:“放長線釣大魚?幾個亂黨,難道背后還有一個巨大的組織?雨愛卿,此事非同小可,前幾天東廠的人還在宮里抓到亂黨,現(xiàn)在的亂黨窮兇極惡,無所不為,你今天放了他們,明天他們刺殺朕怎么辦?!” 那日小貴帶人意圖抓拿那小男孩,因在宮中行事,便稟報皇帝是抓拿亂黨。最后因小男孩早早就被雨化田帶走,小貴為了回復皇命,就隨意抓了幾個太監(jiān)宮女頂罪……雖說是這么荒唐的事情,但是不可否認,朱見深被嚇到了,而且嚇壞了……京中有亂黨不足為奇,可是,出現(xiàn)在皇宮里,這就可怕了…… “皇上?!庇昊锏亻_口,“微臣剛剛得到消息,那些亂黨勾搭了韃靼人,他們正要去龍門挖黃金,意圖……謀反?!?/br> “謀、謀反?!”朱見深臉色一白,差點從龍椅上摔下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那些黃金也應該是皇上的。” “那你殺了他們,自己去尋寶就是,為何還要、還要放他們離開?” “回皇上的話,他們手里有寶藏地圖,如果殺了他們,地圖就不見天日了,那些黃金也只能長眠地下……微臣也是為皇上考慮?!?/br> “那、那此事,就交由你們西廠去做了!”朱見深是怕死,但是也不會放過那金燦燦的金子!至于京畿安全,不是還有東廠嗎? 雨化田心中冷笑,皇帝向來耳根子軟,聽信寵臣。他西廠辛辛苦苦地去挖黃金,東廠在他耳邊吹吹風,屆時他們回歸,等來的怕不是榮耀封賞,而是解散西廠的命令。不過,這樣的事情永遠不會發(fā)生,而他……也要從白上國的故宮得到一些他想要的東西。龍門——非去不可。 他出宮之后,先回了一趟廠督府的書房。 很快,書房外傳來一聲嘈雜,原是那湘荷拿了一樣東西求見雨化田,卻被門外守著的侍衛(wèi)攔下。湘荷知道雨化田的脾氣,若是再鬧下去,只怕話沒說出來,就先被他一聲令下弄死了事。 她也知道雨化田武功高強,她但凡說的響一點,屋里的他都能聽到。 “大人,您不在的這兩日,有一名號稱是夫人表兄的男子屢次來找夫人,奴婢考慮到夫人清譽,攔著不讓他進門,他卻說自己與夫人兩情相悅,并有一張手帕作為定情信物?!?/br> 第57章 湘荷一語驚人,兩個侍衛(wèi)同是被震驚到,不敢妄動,只等候雨化田的命令。 此時,清蓮和馬進良一前一后地來了。清蓮來此是為阻止湘荷,她知道這事一旦暴露,不管雨化田會如何處置鴛鴦,但一定會借機除去她們二人。她知道,如今的雨化田已經(jīng)和萬貴妃鬧翻,反倒是和東廠站到了一個立場。他再也不必留她們二人性命。正愁著沒機會處置她們,這個湘荷倒是好,自己湊上去。 可是,她終究來晚了一步。 她前腳剛來,馬進良后腳便至。 他經(jīng)過清蓮身邊的時候,便被清蓮抓住了衣角。馬進良微微蹙眉,低下頭去看——他自然是認識清蓮的,不僅僅是因為來廠督府留宿客房,是清蓮伺候的,更重要的是清蓮這四個丫鬟都是萬貴妃派來廠督府的人,他全部都記得。 “……馬大人……”清蓮欲說還休,兩眼蒙上一層淚光。馬進良略略退開一步,那衣角便從清蓮手中滑出。馬進良這兩日常來廠督府,為雨化田處理一些私事的同時,也與錦繡說上一些話。雖處的時間不宜太長,但仿佛經(jīng)過那晚之后,一個眼神也能知道彼此的心思。前兩日雨化田計劃著抓拿趙懷安,他并未有機會向雨化田討人,今日……今日他是來求雨化田給恩典,將錦繡嫁給他的。 故而,被清蓮攔下,他心中是有些不耐煩。 “清蓮姑娘有何事?” 清蓮只顧楚楚可憐地看著馬進良,也不開口。馬進良哪里有功夫猜她的心思?略略等了一會兒,便邁開步子進屋去了。 湘荷見了,眼底露出一絲嘲諷,湊近清蓮,道:“誒,我聽說這幾日你的馬大人和錦繡那個臭丫頭走的很近呢。” 清蓮眼底一閃而過一絲恨意,冷斥湘荷:“你給我閉嘴!” 湘荷被她這么一罵,差點要跳起來。但一迎上清蓮那陰冷的目光,登時想起來這清蓮祖上原是行醫(yī)的,她本身就會些醫(yī)術,在宮中沒少為萬貴妃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要不是因為在廠督府的這些日子,清蓮行事低調,而她卻成了四婢之首,作威作福有段時間了,她是不敢這么和清蓮說話的。她裝腔作勢地哼了一聲,不與清蓮說話了。 清蓮靜靜地看著書房緊閉的門。自打她被萬貴妃賞給了廠督府,她便知道自己不能一味地聽從萬貴妃的話。她伺候萬貴妃多年,清楚地知道任何人在她的眼底都是棋子,若非出自無奈,她又怎么甘心為她賣命?來到廠督府,也不失為一個逃離萬貴妃的機會——她知道湘荷早早就勾搭上了趙通,但是趙通那個人,她也見過,不是什么正經(jīng)可以依靠的人。藍夢二人雖沒什么表現(xiàn),但清蓮知道,像她們這種享受過富貴的人,也不會甘心將來嫁給一個平庸的男人。最好的法子,便是借著廠督府接近雨化田身邊的那幾個檔頭,或是手下的眾番子。 雨化田的四個檔頭,趙通不可靠,繼學勇粗魯莽撞,譚魯子最是美貌,也極為聰慧——可是這樣的人不會看上年紀已經(jīng)大了的自家。她思來想去,將目標定在馬進良身上。馬進良被毀容了,從相貌上配不上她,如此一來,倒是有些機會。 然后這一年來,不管她明著暗示地示意,也不見馬進良有何意思。適才……適才還讓清蓮看了笑話,如果他真的看上了錦繡那個死丫頭……清蓮緊緊地握著雙手——她不甘心!她瞥了一眼湘荷,知道她這個傻子已經(jīng)將事情說出來了,她是不會跟著趟這渾水的。她冷哼一聲,起身離開。湘荷“誒”了一句,見她不理自己,撇撇嘴巴,暗暗罵了她一句。 而此刻,書房內。馬進良正將西廠一些政務與雨化田商議了。最后,頓了許久,雨化田見他面有猶豫,便道:“進良還有事?” 馬進良難得臉一紅,但是戴著面具看不出來。不過雨化田通過他的眼神看出來了。 “大人,屬下……屬下心悅府上錦繡姑娘……望大人將錦繡姑娘許配于屬下……”說完,馬進良便跪下了。 雨化田饒有興致地看了一眼馬進良,他這個屬下最是忠心耿耿,前世直到在龍門埋骨黃沙也未曾娶妻,置辦家室。 馬進良低著頭,雖然說他是一個老大爺們,但是,他是第一次開口說這種事情,還被雨化田這樣打量著,他難免會有些……嗯,靦腆。 雨化田勾唇,道:“進良既然開口了,我自然允了你?!?/br> 馬進良喜上眉梢,道:“屬下多謝大人!” 雨化田又道:“進良成婚,須得好好cao辦,你府上只有一個姜叔,怕是不夠周全,那錦繡又與夫人交好,你們二人的婚事不如交由夫人去辦?!?/br> 馬進良聽雨化田考慮的如此周全,心中很是感激,但又未免有些為難,道:“大人,如此怕是會辛苦夫人……” 雨化田略略挑眉,道:“她怕是巴不得cao辦你家錦繡的婚事……進良,你讓那個叫湘荷的把帕子給本督拿進來。” 聽到“你家錦繡”,馬進良心中立即涌上難以言喻的喜悅,眼下立即領命出門去宣那湘荷。 湘荷跪了大半日,身子有些吃不消。聽說雨化田要讓她拿著帕子進屋,頓時眼睛一亮,她想,雨化田雖然是個太監(jiān),但也不會容許自己的女人紅杏出墻,再加上雨化田的性子,怕是帕子上交之后,就只有死路一條了。等鴛鴦死了,自己就不用提心吊膽地過日子……這么一想,她渾身都充滿了力量,迅速站起來,即便踉蹌了一下,也不曾停頓,直接往屋里去。 馬進良接過帕子,見上面繡了“鴛鴦”二字,心中微微吃驚。 雨化田瞥了一眼放在書案上的手帕,問那湘荷:“這是怎么一回事?” 湘荷臉上一喜,也不加掩飾,興沖沖地道:“大人!這是鴛……是夫人和她家表哥私相授受的證據(jù)呀!” 馬進良一怔,立即去看那湘荷,眼底帶著怒意。 雨化田倒是沒什么反應,淡淡地道:“哦?是嗎?” “是呀大人!您不在府中的時候,有一名自稱是夫人表兄的男子來尋夫人。正巧被奴婢遇見了。奴婢自然不能讓一個外男入府的?!毕婧裳壑樽右晦D,“豈料夫人的表兄死皮賴臉的一定要見到夫人為止!奴婢不讓,他偏拉扯奴婢,奴婢不得已之下,只得聽他說了來由,原他二人早有陰私,并有夫人親手繡的手帕物件為定情信物。奴婢本不是長舌之人,然奴婢想著也不能將此事隱瞞了督主大人,否則豈不是背叛了大人?” 馬進良走到湘荷身邊,對雨化田道:“大人,事有蹊蹺……” 雨化田一抬手,示意他別說話,又輕哦了一聲,對湘荷道:“如此說來,你對本督倒是忠心的很?!?/br> 旋即他輕叩三下桌案。那湘荷還來不及高興,一個人影一閃而入,轉眼間,已見到一個蒙著面的人站到了書房之中。湘荷被他嚇了一跳,整個人往后面退了一小步。蒙面人對雨化田行禮,然后道:“督主有何吩咐?” “前兩日,府上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湘荷臉色一變,幾乎驚恐地看著那蒙面人。蒙面人目不斜視,道:“稟大人,初九午時,夫人的表兄葉長生來府中求見夫人,門子回絕,葉長生不去,滯留后門,府中丫鬟湘荷到后街買甜食,葉長生攔下她說‘這位jiejie好,我是貴府夫人的表兄,有急事要尋她,還忘jiejie通報一聲’。湘荷問道‘夫人?你是她的表兄?你找她何事’,葉長生面露難色,支吾不語,湘荷又道‘你且說來與我聽聽,你家表妹還未成為這府上的夫人之時,本與我同是府中丫鬟,共事一處,我們二人處的極好,你若有事,我能為你傳達’。葉長生這才道‘你曉得我表妹原是府中丫鬟,果然是識得她的。我冒昧來此,只是想與她說一聲,家中匆匆為我定下親事,不日我便要迎娶她人’。湘荷道‘奇了怪了,你要娶妻,來和你嫁為人婦的表妹說什么’,葉長生臉紅,表示見不到夫人他是不會離開的。湘荷便說‘我瞧你也是一片癡情,你曉得,我們夫人是嫁給了……你且給我一樣信物,讓她瞧了,便知道是你來尋她的,我給你捎了去,三日后,你還來這里,到時候有什么話卻趁早說了’。葉長生聞言,就將一張淺紫色繡鴛鴦手帕交給了湘荷,并再三謝過湘荷。除卻這件事情,余者一切正常。” “手帕又是怎么回事?” “稟大人,二月初十,夫人身體抱恙,在娘家靜養(yǎng),將原本繡給大人的帕子落在院子里,正巧葉長生在院子念書,拾去了帕子。夫人事后見帕子不見,又連夜給大人趕了一條。葉長生交給湘荷的手帕便是那日在金家院子拾到的?!?/br> 雨化田瞥了他一眼,示意他退下。蒙面人一閃身便離開了。門窗紋絲未動。 可是,他剛剛模仿二人聲音的話卻還在耳邊響起一般。 湘荷面無血色,癱在地上——即便趙通一再提醒她,雨化田在廠督府里里外外都安插了眼線,但是她從未放在心上。直到今天,那個蒙面人用她的語氣將她說過的那些話一字不差地說出來……她才真正地意識到雨化田的可怕…… 雨化田道:“你說自己不是長舌之人,本督以為,你的舌頭留著也是沒有用?!?/br> 湘荷渾身哆嗦,如置冰窖,求道:“大人,奴婢知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大人看在貴妃娘娘的面子上,饒過奴婢吧!” 雨化田面淡如水,馬進良看出他的神色,吩咐外面的人:“來人,把她押下去,聽候大人發(fā)落!” 湘荷猛地意識到,清蓮之前私下勸過她讓她安分一點,說是貴妃娘娘的名頭往后在廠督府可不好使了。她心中一急,叫道:“大人饒命!求大人看在四檔頭的份上,饒了奴婢這一次!” “趙通?”雨化田挑眉,“看在趙通的份上?你是他什么人?” 湘荷已經(jīng)顧不得臉面,索性破罐子破摔,道:“大人,奴婢早就是四檔頭的人了!四檔頭曾經(jīng)許諾奴婢要向大人求了恩典娶奴婢過門的!奴婢真的知錯了,求大人饒過我!” 看她哭的眼淚汪汪,將一臉胭脂都哭化了,雨化田心生厭惡,冷聲道:“本督府上的丫鬟和本督的手下私通?哼……” “將湘荷交給趙通處置?!庇昊飳︸R進良吩咐,再不看湘荷一眼。 雨化田回到別苑已是深夜,鴛鴦早已歇下。原是她念著雨化田每晚都回府,昨兒愣是等了他大半宿,今日見他還不回來,以為他不方便來別苑,便自己歇了。忽然聽到了動靜,原本淺眠的她才悠悠轉醒,但見燭火映出個風姿綽約的人,他坐在軟榻上,身上的朝服尚未換下,一只腳擱在小杌上,他微微彎著身子,拿出一張淺紫色的帕子擦著錦緞鞋面…… 第58章 “……大人?您回來了?”鴛鴦趕緊從床上起來,一頭青絲披散在腦后。她有些擔憂地看著雨化田手中的帕子,慢慢走到雨化田身邊,道:“大人,您還未用膳吧?妾身這就去廚房給您做?!?/br> “不必了?!庇昊飳⑴磷油吷弦蝗樱澳憧勺R得這手帕?” 鴛鴦心中咯噔一下,不知為何這事情都過去了,雨化田還揭開。她微微張嘴,道:“這不是妾身原本繡好要給大人,結果不慎丟了的帕子嗎?” 雨化田輕輕挑眉,鴛鴦心道,雨化田看上去心情不算好,正巧這兩日自己閑著無事,倒是給金鱗和小男孩兒各自繡了一條,因還有布料剩下來,索性隨便給雨化田也繡了一條,就擱在床邊的小桌上,不如拿去討好討好他……因莞爾一笑,道:“大人,妾身給您繡了一條帕子,原是打算昨兒就給大人的?!?/br> 說著,她便走到小桌前,彎腰去拿。忽的身后一暖,鴛鴦嚇了一跳,整個人被擠在雨化田和那小桌之間,連轉身的余地都沒有。鴛鴦彎著腰,小臀正翹著對著雨化田,一時漲紅了臉,道:“大人,妾身起不來了。” 雨化田卻取走了她手上拿著的帕子,道:“……繡藝尚可?!?/br> “……多謝大人稱贊?!兵x鴦頗有些郁悶,眼瞅著雨化田雪白的手指夾著那帕子,忽然發(fā)出一聲輕笑,然后他將帕子打了個旋兒,隨即蒙上了鴛鴦的雙眼……鴛鴦的腦袋往后退著,可身后就是緊緊挨著的雨化田,哪里能躲開?她不相信雨化田大半夜的會和她玩什么抓迷藏的把戲,直覺雨化田要怎么對付自己…… “大人你做什么?” 雨化田給她綁好了手帕,便貼著她的耳朵,道:“你若是擅自拿下這帕子,本督便砍掉你的手。夫人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怎么做?” 鴛鴦感覺他不再貼著自己的后背,便稍稍站直了身子,但因蒙著眼睛什么都看不見,是以不敢妄動,沉默了一會兒,在原地道:“……那勞煩大人系的緊一點?!?/br> 身后忽然又傳來雨化田的輕笑,鴛鴦忽然覺得毛骨悚然。她看不見雨化田去做了什么,又要對她做什么,心中甚是惶恐。然而,她很快就知道了雨化田的意圖……她只穿了褻衣褻褲,很快雨化田的手就伸入褻衣內,將那繡了梅花的肚兜扯下來……鴛鴦驚呼一聲,幾乎要扯掉眼上的帕子。雨化田適時提醒:“夫人千萬記得本督說的話。你知道,本督不是一個出爾反爾的人?!?/br> …… 翌日,鴛鴦未能起得床來,進來服侍她的依舊是那個面若冰霜的侍女。鴛鴦沐浴之時,她就收拾著房中的床單等物件,臉上依舊沒有多余的表情。鴛鴦沐浴之后便打算回屋里呆著,只讓那侍女和金鱗二人說自己犯困,還要再歇一會兒。她這休息,便到了黃昏時分才悠悠轉醒,醒來后,侍女來報,說是金鱗和那小公子在屋外等了有一會兒。 鴛鴦略略點頭,穿戴整齊后便出去見了金鱗。金鱗不似初見時的病弱,一張小臉也有色澤。紅撲撲的很是可愛。不過,這孩子原本就老成,今天早膳和午膳都不見鴛鴦見,以為鴛鴦是病了,這不就一直在屋外等著。小男孩兒一直粘著金鱗,幾乎是金鱗在哪里,他就在哪里。 這時,見鴛鴦出來,神色也無異才稍稍放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