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氣的不是臨青溪拒絕了原先那個提議，而是衛(wèi)玄竟然早就猜到臨青溪不會要這么多的分成，還在給他的口信中說，臨青溪要二成也答應(yīng)，如果強硬給她四成，這件事情怕是就沒法成功了。

    契約文書簽好之后，寒霄替辛漠陽收了起來，做生意這種事情，由他來負(fù)責(zé)就可以了。

    “臨姑娘，這布鞋我什么時候能往吳國運？還有，吳國人不太喜歡自己做鞋穿，要是多做一些可以直接穿的鞋子就好了，還有，吳國比較流行給心愛的人送鞋子，不知這一點對您有沒有幫助？”寒霄說道。

    “真不知道為什么有人喜歡給心愛的人送鞋子，你們難道不清楚，鞋子是穿上用來走路的，而送給喜歡的人鞋子，不就是要把這個人送走，這是分手的意思?！迸R青溪說這些純粹是為了逗一下寒霄，古代人愛送鞋子給心愛的人，她也是有所耳聞的，而且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好。

    只不過，聽到這句話的景修和去而復(fù)返的辛漠陽，卻下了一個決定，以后臨青溪要是送他們鞋子，他們是絕對不會要的。

    臨青溪簽完文書之后就去找了葉氏和穆氏她們兩個，并且把辛漠陽、衛(wèi)玄合伙在吳國做生意的事情告訴了她們。

    “溪丫頭，現(xiàn)在制袼褙的人手變得很緊張，納園的人納鞋底太快，這邊院子都有點兒跟不上了，而且冬天太陽少，袼褙也不容易曬干?！毙踪u得好是好事，但穆氏擔(dān)心鞋子做不出來。

    “娘，現(xiàn)在納園那邊都人滿為患了，說不定明天人會更多，這次我打算招收女工多一些，原來的女工你和阿奶還有孫嬸子、馬大娘她們考核一下，也讓大嫂選幾個有刺繡天分的教一下，讓她們別納鞋底了，開始學(xué)習(xí)刺繡、制袼褙等，到時候我會給你們寫一份契約文書，以約束那些女工。”臨氏一族的人雖然不少，可在臨家村的并不多，再說現(xiàn)在村里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做，擴(kuò)大生產(chǎn)的話，肯定要用外邊的人。

    “納園的人倒是都不錯，畢竟她們都是精挑細(xì)選出來的，可她們會和咱們一條心嗎？”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葉氏不想把別人想太壞，但是世道如此，她也不得不多一個心眼。

    “阿奶，這千層底的鞋底制作方法，以后肯定會有人學(xué)了去的，就是不偷學(xué)，她們買了咱們的鞋子，把鞋底一次次拆開來，也是能仿制出來的，以后臨家村的布鞋，除了要抓鞋底的質(zhì)量，最重要是在鞋面上下功夫?！?/br>
    “娘，溪丫頭說的沒錯，這打袼褙也沒有什么巧方法，再說這賣酒的有千家，可誰家的酒香還是能分得出來的，就算日后有人會了這千層底的手藝，咱們的鞋子也不會沒人買?！?/br>
    葉氏聽臨青溪和穆氏這樣說，心里也想開一些，只是臨家村一下子進(jìn)來這么多外人，要怎么安排他們呢？

    “溪丫頭，你這次打算招收多少女工？工錢還是原來那樣嗎？”葉氏想著，她和自己的幾個老姐妹又有事情忙了。

    “阿奶，這次我打算招收一千個女工，再招收二百個十二歲以下的女學(xué)徒工?！迸R青溪想起剛才那位老婦人和她的孫女，也許納園有學(xué)徒工并不是一件壞事。

    “不行，溪丫頭，這人太多了，你別說一千個女工，就是三百個，納園也裝不下。”葉氏嚇了一跳，臨青溪要招的人也太多了吧。

    “阿奶，我知道，所以我打算將納園拆掉，重新蓋一個大點的納園，足夠把這些人都容納下去?！迸R青溪在來的路上就想好了，既然招收的人要增多，那么地方也要變大一些。

    “現(xiàn)在可是大冬天，你這時候蓋房子，人可不好找。還有，你說要招學(xué)徒，還都是十二歲以下的，她們都是些孩子能幫上什么忙？”葉氏搖搖頭說道。

    “阿奶，人有一技之長就不怕養(yǎng)活不了自己，這些來納園的女孩子，她們都是拋棄掉了害羞、名聲，為了能活下去才來到咱們這里的。我不知道自己一次能幫助多少人，但我想給她們一個改變自己人生的機(jī)會，再說，并不是每個人我都要的，我需要阿奶、娘、大嫂你們幫我一起挑選出那些或勤勞肯干或很有天分的人，而且值得咱們幫助的人，無論以后她們會不會回報咱們，至少這一刻我覺得幫助她們會讓自己心里很踏實。”

    一下子要招收這么多的人，臨青溪心里多少有些沒底，但她就是想要這么做，因為當(dāng)年自己的刺繡師父就是這樣對自己的，而且改變了自己的一生。

    “溪丫頭，你這樣心善，希望那些人能懂得你這份赤子之心，阿奶會幫你好好把關(guān)，給你挑出一千個像槐花、雪兒她們那樣能干的人出來?！比~氏笑著說道。

    “阿奶，謝謝您！您是世上最好的阿奶！”臨青溪依偎在了葉氏的懷里。

    臨青溪連夜畫出了新納園的設(shè)計圖，然后找到了臨遠(yuǎn)山和臨忠國。

    “阿爺，爹，這是我畫出來的納園設(shè)計圖，這是三層的四合院式的結(jié)構(gòu)，一共是前后兩個院，后院是專門用來住人的，前院是大的工作間，每個工作間至少能容納兩百人。旁邊這兩個是倉庫?！迸R青溪將設(shè)計圖給臨遠(yuǎn)山和臨忠國一一講明。

    “溪丫頭，你真得要一下子招收這么多人，還有兩百個女孩子？”臨遠(yuǎn)山也是昨天晚上聽葉氏說的。

    “嗯，這件事情我已經(jīng)決定了，而且剛剛我讓白樺把告示都貼在了納園門口，不過所有人要等來年春天的時候再來上工，所以這個冬天，要把新納園建好。”臨青溪說道。

    “溪丫頭，咱們這鄉(xiāng)下小地方，從來沒見誰家蓋過這樣的房子，要想把房子建的牢固一些，怕是要找一個好的工匠師父才可以?！迸R遠(yuǎn)山看著臨青溪拿過來的圖紙說道。

    “讓我來幫忙吧！”景修從門外走了進(jìn)來。

    “景修，你還認(rèn)識建房子的工匠？”臨青溪驚奇地問道。

    “認(rèn)識一個！”景修笑著回答。

    接下來，臨青溪又給景修詳細(xì)說了一下房子的結(jié)構(gòu)，然后她問他那個認(rèn)識的人能不能做到，景修說沒問題。

    于是，蓋房子的事情，臨青溪就全部交給了景修、臨遠(yuǎn)山他們。

    葉氏和村里的幾個阿奶開始每天考核要來納園上工的人，而臨青溪則負(fù)責(zé)招收女學(xué)徒。

    一開始，臨青溪以為女學(xué)徒不會有太多，可老臨家的祖宅大門還沒開，外邊就站滿了女孩子，雖然納園的女學(xué)徒是沒有工錢的，但是卻管吃管住，而且考核之后，她們就可以在臨家村留下來。

    “木槿，外邊很多人嗎？”臨青溪在自家院子里擺了一個桌子，她坐在桌子后邊，就像現(xiàn)代的面試官一樣。

    “姑娘，少說有二三百人，讓幾個人先進(jìn)來？”木槿問道。

    “讓十二歲至五歲的女孩子單獨進(jìn)來，跟她們來的人都在門外等著，不要說話?！迸R青溪說道。

    “知道了，姑娘！”木槿按照臨青溪的吩咐，將門外的女孩子都叫了進(jìn)來，一共是三百二十二名符合條件的女孩子。

    這些女孩子都有些怯生生地走進(jìn)院子里，看著臨青溪她們也是又好奇又不安，有的女孩子牽著另外一個女孩子的手，看樣子應(yīng)該是同村或者相識的人。

    “你們別害怕，我這里有一些在鎮(zhèn)上買來的很好吃的糕點，你們可以馬上吃掉，也可以等我回來再吃，能等到我回來的人，我會再獎勵給她一塊糕點?！闭f完，臨青溪就讓薔薇和鈴蘭給院子里的孩子每人發(fā)了一塊香噴噴的糕點，之后她們就離開了。

    不過，臨青溪幾人并沒有真得離開，而是在暗處觀察這些孩子的反應(yīng)。

    臨青溪之所以想起這樣一個主意，是她曾經(jīng)在報紙上看過一個關(guān)于孩子的著名心理測試——“糖果實驗”，只不過她把測試?yán)锏奶枪麚Q成了點心。

    她還記得這個心理實驗的結(jié)論是，那些能夠延遲滿足的孩子自控力會更強，更能抑制沖動和抵制誘惑，而且更能忍耐的他們會堅持不懈地完成目標(biāo)。

    院子里的這些孩子本身就處在饑餓的邊緣，如果此時的她們能夠?qū)W會延遲自己對點心的欲望，那就可能是她想要找的學(xué)徒。

    三刻鐘后，臨青溪再次出現(xiàn)了，她兌現(xiàn)了自己先前的承諾，那些手里還拿著糕點的女孩子又得到了另外一塊糕點，而那些吃掉糕點的孩子，也“吃掉”了她們在納園做學(xué)徒的機(jī)會。

    最后，臨青溪讓薔薇和鈴蘭清點了一下孩子的人數(shù)，總共是二百一十二名，這個數(shù)字讓臨青溪驚嘆的同時，也讓她明白一個道理，古代的孩子真是太能忍耐了。

    之后，臨青溪就給這些孩子登了記，讓薔薇她們把這些孩子的基本情況都寫在空白冊子里，比如姓名、年齡、家庭成員、家庭住址、擅長什么等等。

    忙完這些之后，臨青溪就讓她們暫時回家準(zhǔn)備一些衣物和被褥，三日后再來臨家村，以后每個月只能回家一次，但是她們的家人可以來看她們。

    只是，其他人都走了之后，臨青溪卻發(fā)現(xiàn)有三個女孩子還站在院子里沒有離開。

    “你們?yōu)槭裁床换丶?？”門外已經(jīng)沒有在等候的人，看起來她們的家人并沒有陪她們一起來。

    “我們沒有家！”三個七八歲的小女孩都低下了頭。

    “沒有家？你們叫什么名字？”臨青溪讓薔薇拿出了剛才的登記名冊。

    “我叫笑笑！”個頭稍高一些的女孩子低聲說道。

    “我叫小冰！”最瘦的一個女孩說道。

    “我叫春兒！”這次說話的女孩看起來十分柔弱。

    臨青溪在名冊上找到了三個人，發(fā)現(xiàn)她們來自不同的地方，但是父親和母親的名字都是一模一樣的，而且上面寫得地址也沒聽說過。

    “你們?nèi)齻€是姐妹？”臨青溪問道。

    三個人搖搖頭，笑笑說道：“我們?nèi)齻€是從牙婆那里逃出來的，她要把我們都賣到妓院去，我們都是孤兒?！?/br>
    “牙婆？哪里的牙婆？”臨青溪問道。

    三個人一起搖搖頭，她們是從前往京城的馬車上跳下來，然后逃跑出來的，不知道跑了多遠(yuǎn)，然后到了福安縣，后來討飯的時候，無意中聽人說起過臨家村招收女學(xué)徒的事情，于是三個人用冷河水洗了臉，就來這里了。

    “薔薇，你先把她們?nèi)齻€帶到溪園去，讓她們先住下來?！比绻院笥醒榔胚^來，她大不了給牙婆幾個錢，把這三個孩子買下來，臨青溪心想。

    很快，景修說的工匠來到了臨家村，是一個看起來很普通的老頭，看起來就比臨遠(yuǎn)山小個兩三歲。不僅如此，這老頭還帶來了十個人，看起來都像是他的徒弟。

    這些人對景修很是恭敬，就是對臨遠(yuǎn)山和臨忠國也都是規(guī)矩的很，而且辦事認(rèn)真，效率也很快。

    臨青溪招收的那些女學(xué)徒很快就來到了臨家村，溪園的糧食大倉庫已經(jīng)空了，鈴蘭帶人打掃干凈之后，臨青溪又讓白樺他們?nèi)ユ?zhèn)上買了很多木板床和被褥之類的東西。

    女學(xué)徒們正式入住的第一天，臨青溪讓鈴蘭找裁縫給她們每人都量好了衣服尺寸，之后讓白楊去云州府城統(tǒng)一定制了兩套學(xué)徒服，上衣是罩衫，下衣是褲子。

    與葉氏教原先納園的女工納鞋底不同，這些女學(xué)徒由臨青溪親自教她們，而且還給她們制定了很嚴(yán)格的作息時間和工作時間。

    每天卯時起床，然后圍著溪園跑半個時辰，之后就是洗漱，自己洗菜、做飯，吃過飯之后，她們要把所有的布頭都分類撿出來放好，之后送去給穆氏她們。

    中午吃過飯之后，臨青溪開始教她們認(rèn)字，一個時辰之后，再教她們最普通的刺繡針法，晚飯過后，是這些女學(xué)徒的自由時間，她們可以選擇繼續(xù)認(rèn)字，或者刺繡、分布頭，臨青溪讓她們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不但那些女學(xué)徒想不明白臨青溪這樣做的理由，就是臨家村的人，包括老臨家的人都不知道臨青溪為什么又要教這些女孩子認(rèn)字，又要教她們刺繡。

    “溪丫頭，你這要是干什么呀？我聽說，繡園那邊的繡娘你大嫂已經(jīng)在教她們湘繡了，她們雖然是玄兒送給你的人，可畢竟不姓臨呀。”這天吃晚飯的時候，葉氏看著臨青溪不解地問道。

    “阿奶，學(xué)湘繡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而且要想一門技藝長久地傳承下去，就不能光靠幾個人，或者光靠一個族的人。再說，以后我還打算讓大嫂她們都各自多收一些徒弟，將湘繡發(fā)揚光大，姓不姓臨，并不重要?！迸R青溪一開始沒想通，她和葉氏的想法最初有些相同，覺得要把湘繡只留在臨家村人的手里。

    不過，后來，隨著納園和繡園的出現(xiàn)，她常常午夜夢回的時候，想起自己的刺繡師父對她說過的話：“心安，你和我無親無故，這蘇繡本是我家傳絕學(xué)，可我明白，比起傳給我那些兒孫，你才是最合適的人。拘泥于形式，便會忘了其神髓，刺繡如此，做人亦是如此?！?/br>
    葉氏沒想到臨青溪會是這樣豁達(dá)的想法，也許她說的沒錯，再者，湘繡歸根結(jié)底是臨青溪第一個繡出來的，臨氏一族也只有她最有資格決定湘繡的未來。

    兩個月后，新納園在臨家村有些壯觀地矗立起來了，站在新納園的屋頂，幾乎可以看到大眉山的后山一腳，還有遠(yuǎn)處連綿不絕地山脈。

    二百多名女學(xué)徒最先住進(jìn)了納園里，這兩個月來，她們在溪園吃得好、住得好，不但各個精神煥發(fā)，就是身體也越發(fā)強壯。

    臨青溪選在臘月二十這天給所有人放長達(dá)二十年的年假，讓她們都收拾東西回家過年。茉莉負(fù)責(zé)發(fā)繡園和納園女工的工錢和過年福利，而臨青溪負(fù)責(zé)發(fā)女學(xué)徒的。

    臘月二十這天早上，所有的女學(xué)徒依然是卯時起床自發(fā)地圍著新納園開始跑步，之后就是洗漱，收拾包袱回家過年。

    快到中午的時候，她們在納園的后院整整齊齊地站好，臨青溪站在所有人的最前面，而且是面對著她們。

    “你們在這里已經(jīng)當(dāng)了二個多月的學(xué)徒，雖然事先說好的只管你們免費吃住，但這段時間你們每個人都表現(xiàn)的很好，所以我決定給你們額外的獎勵?！迸R青溪說完就對一旁的鈴蘭和木槿使了一個眼色。

    接著，海桐和海藍(lán)分別抱著一個大籮筐，鈴蘭和木槿從兩邊給這些女學(xué)徒發(fā)荷包，每個人的荷包里都是六百文錢。

    發(fā)完這些荷包之后，臨青溪又給每人發(fā)了一雙千層底的新鞋，還有一包點心。收到這些東西的女學(xué)徒各個開心不已，無論是銀子還是東西都是意外之喜。

    “記得初十的時候來納園，現(xiàn)在你們都回家吧，好好過年！”臨青溪也高興，她也終于可以休息幾天了。

    “多謝姑娘！”女學(xué)徒們統(tǒng)一給臨青溪福禮感激地說道。

    這些女學(xué)徒之中有臨青溪在納園那日見到的老婦人的孫女，也有賀雪兒的meimei賀珠兒，還有賀小花的meimei賀小云。

    賀雪兒和賀小花已經(jīng)在納園的前院等著自家的meimei，她們過年發(fā)的工錢和福利都比以往要高，此刻心里很是激動，終究全家可以過個好年了。

    “雪兒姐，怎么還不出來呢？”賀小花顯得有些著急。

    “你著什么急，肯定是姑娘有話要和她們說。珠兒她們哪是來當(dāng)學(xué)徒的，我看就是來享福的，世上哪有當(dāng)學(xué)徒的會這樣輕松，而且姑娘還教她們讀書、習(xí)字、刺繡，又免費管著她們吃穿，我都羨慕了！”賀雪兒一邊伸著頭朝后院的方向瞧，一邊對賀小花說道。

    “雪兒jiejie要是羨慕，可以到姑娘身邊去當(dāng)女學(xué)徒，我相信姑娘會收下你的?！辟R雪兒納鞋底又快又好，而且還會刺繡，賀小花想著臨青溪一定會很喜歡她。

    “我倒是想，可姑娘已經(jīng)把我分到繡園去了?！辟R雪兒笑著說道。

    “出來了，出來了！”

    正在這時，女學(xué)徒們拿著小包袱從后院一下子涌出來了。

    “珠兒，珠兒！”

    “小云，這里，這邊！”

    賀雪兒和賀小花大聲地沖人群喊道，看到各自jiejie的賀珠兒和賀小云拉著手跑到了她們面前。

    “jiejie！”兩個人異口同聲地對自己的jiejie喊道。

    “姑娘對你們說什么了？不是說，什么東西都不用拿嗎？你這包袱怎么鼓鼓的？”賀雪兒接過meimei賀珠兒的包袱問道。

    “姐，你慢點，里面有姑娘獎勵給我的一盒點心呢！”賀珠兒唯恐包袱里的點心被賀雪兒弄散了，有些緊張地說道。

    “點心？”賀雪兒隔著布摸了一下，里面的確有個硬一些的東西。

    “是啊，雪兒jiejie，我也有呢！每個女學(xué)徒都有，而且姑娘還獎勵給了我們每個人一個荷包，荷包里有六百文大錢呢，還有一雙新鞋?！辟R小云得意洋洋地說道。

    “你們怎么會有這么多東西？”賀小花也睜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