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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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敖說,軍區(qū)醫(yī)院,必須有軍銜,或者是軍人家屬才可以。 剛巧,羅熙是。 鄭敖不知道我為什么從剛到北京的渾身戾氣,一下子接受了他,他也不想知道。他天生好運氣,一切好事都輪得上他,多一兩件也不稀奇。 但是他沒有想過,一個人如果在醫(yī)院要呆很長的時間,又沒有事做,會去做什么呢? 我的選擇是去體檢。 孤兒院里的孩子,常有這樣那樣的缺陷,沒有缺陷的都被領(lǐng)走了。我小時候一直很正常,后來李家收養(yǎng)我之后,做過全面體檢,醫(yī)生說可能有過先心病,已經(jīng)基本自愈,不建議手術(shù)。 后來我也覺得身體尚好,沒有在意有時會覺得呼吸困難之類,反正深呼吸幾口就好了。 到南方之后情況加重,常常夢魘,有次半夜醒來,感覺整個人胸口壓著一塊大石頭,一點氣也喘不過來,只聽見睿睿在嬰兒床上哭。 其實在鄭家的時候就有征兆,只不過存心瞞著不說,后來到了南方,漸漸嚴(yán)重了一點,其實也還好,除了偶爾會有一陣子呼吸困難,都還好,睿睿大了我就很少抱他,也不擔(dān)心會摔著他。去診所看過,說可能是勞累導(dǎo)致的。 因為是羅熙親自電話過來關(guān)照的緣故,軍區(qū)醫(yī)院的醫(yī)生很是重視,有個瘦瘦的中年醫(yī)生帶著我在醫(yī)院里走來走去,到處做檢查,越檢查臉色越沉。最后大概醫(yī)生天性壓過羅熙的名頭,把我一頓好罵。 其實他開罵之前我就有預(yù)感,因為他先問過我有沒有家人陪著來,我說沒有,其實那時候心就沉了一沉。 他大概覺得我可憐,就收斂了幾分功力。大意是我年紀(jì)輕輕就不好好愛惜身體,心臟病都發(fā)展到三期了,肯定沒有定時體檢的習(xí)慣,又說什么心肌炎,又是什么擴張型心肌病,又責(zé)怪我不好好填家族病史,然后追問我這幾年來的感染歷史,有沒有過重感冒。他說可以治療,但聽起來似乎只是修補,心力衰竭就用強心藥,心律失常就用電療,猝死可能性45%。 人生真是輪回。 我因為先心病被拋棄,然后自愈,最后又回到心臟病上。 醫(yī)生問我有沒有重感冒,我能夠想起的,就只有那次在李家和鄭敖鬧翻之后,自己在租的房子里燒得昏死過去的那場重感冒而已。 因為我不肯留院治療,醫(yī)生把我罵個狗血淋頭,那時候我還沒決定和鄭敖在一起,我想我并不算軍人家屬,后來鄭敖來了,我靠在他的肩膀上,他的手機亮了,他只看了一眼,臉色就變了。 我并不知道那是誰的電話,我是看了他的臉色才知道的。 記得寧越電話號碼的人,是他。 那瞬間我忽然覺得很灰心。 我不是沒給過他機會,我也不是沒給過自己機會。 他仍然那個他,我也仍然是這個我。他今天不接,明天不接,總有一天會接。我今天不答應(yīng),明天不答應(yīng),總有一天會答應(yīng)和他在一起。 我不想等到那天了。 葉素素說,他以為我死了,也愿意找我一輩子。李祝融說,能攔住他們這種人的,只有死亡。 那就死好了。 就讓一切停在最好的時候。我很自私,我不想再玩下去了。我不要等到將來大家都意興闌珊那天。如今花開正好,酒意正酣,就停在這時候吧。沒有背叛,沒有后來的物是人非,就好像一切都是很好的樣子,連我自己都快被鄭敖騙過去。 我沒有很想要的東西了,也沒有很執(zhí)著的愛好,李家的錢還了,李祝融愿意放下權(quán)力陪著我爸去南方,這么多年看下來,我漸漸也相信了李祝融。 一直以來,支撐我往下走的,不過是責(zé)任而已。 睿睿大概會很傷心,但總會過去,他才三歲多,很快會發(fā)現(xiàn)許多新的好玩的東西,他會漸漸忘掉我,就好像忘掉了牛牛一樣。他知道我并不是他的父親,鄭敖才是。他們多么像,這世界有那么多好東西在等著他們。 醫(yī)生說保養(yǎng)得當(dāng)?shù)脑挘材軌蚧詈芏嗄?,但我并不想活很多年了,我只會慢慢被碾碎,我不想變成自己也不認(rèn)識的人,給出我一輩子也不愿意給的東西。 時間于我并無意義。 我沒有夏知非,也就做不成陸非夏。 讓我做鐘離吧,停在最好的那天,草長鶯飛春水暖,陌上花開油菜黃,都與我無關(guān)了。 注:鐘離是許君里李祝融朋友季野的情人,心理醫(yī)生,后來自殺了。 82憤怒 從羅家回來的時候,家里剛好在擺飯。剛剛沒在羅家吃飯,睿睿一直嚷著餓了,大概是怕我跑去別的地方,用這方法催著我回家。 管家最近見我都是一副見了救命稻草的樣子,這兩天還加上了投訴這一項——大概他受了鄭敖欺負(fù)也沒什么好傾訴的地方,要是找錯傾訴對象的話大概還會怪他事多,竟然敢挑鄭敖的錯。只有我這里會承認(rèn)鄭敖也是有錯的。 “許先生……”管家一副藏了一肚子話的樣子,我倒是想躲開,只怕他憋在心里要爆炸:“先生不肯吃飯。” 我抱著睿睿,走過下著雪的前院,還好鄭偃幫我打著傘。來的時候忘了帶睿睿的小斗篷,只能用自己的外套裹著他??垂芗覍嵲谑潜砬閼┣校突仡^問了句:“他怎么不肯吃飯了?” “一直在忙,說是不想吃,但現(xiàn)在都快一點了,總不吃飯怎么行……”管家絮絮叨叨的:“催了又嫌我煩,沒點好臉色給我。” 睿睿嫌他啰嗦,從我懷里鉆出來,朝他做個鬼臉。管家一副如遭重?fù)舻臉幼樱瑳]有再說了。 我把睿睿放在沙發(fā)上,用手暖著他臉蛋。睿睿笑起來,在沙發(fā)上爬來爬去,房間里暖和得很,我怕他感冒,不準(zhǔn)他把外套全脫了。 “今天有什么吃的?”我問管家。 “有剛到的石斑魚和海參,蘑菇也不錯,可以燉野雞?!惫芗乙桓绷巳挥谛牡臉幼?,倒是對我意圖不太確定:“要做什么菜給先生吃?” “不用叫他,我們吃就好。”我摸著睿睿的頭:“睿睿餓了,弄點快的菜,不用燉了?!?/br> 管家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不叫先生嗎?” “他不是不想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