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那也比你大。”榮淺回一句,然后昏昏入睡。 期間,她感覺到有人給她喂了水,喂了粥,還吃了次藥。 被困的第三天。 電話那頭的霍少弦?guī)子偪?,厲景呈這次沒有掐斷電話,“她可能玩得太累,在哪個地方休息吧?!?/br> “厲景呈,別他媽給我?;樱 ?/br> 男人淺笑出聲,“我承認,榮淺是跟我在一起,第三天了,搜救隊應該快上來了吧?!?/br> “你們在哪?” 厲景呈俊眸盯著山底下郁郁蔥蔥的翠色,那一抹壯闊,越發(fā)襯得他整個人猶如王者般高人一等,“榮淺說,她被人糟蹋過,我是對她有意思,也不在乎……” “她,連這件事都跟你說了?”霍少弦握住電話的手不由收攏。 厲景呈展顏,“是?!?/br> “厲景呈——”榮淺在別墅內(nèi)沒看到他的人,找了出來。 聲音傳到話筒內(nèi),也落入霍少弦的耳中,厲景呈斂起笑意,“我們應該今天就能下山,三天,真是段令人難忘的旅程?!?/br> 他掐斷通話,然后將手機塞進兜內(nèi)。 榮淺小跑著過來,厲景呈轉(zhuǎn)過身,“不難受了?” “嗯,好多了?!?/br> “不出意外的話,我們今天應該能下山。”厲景呈率先往別墅的方向走,“去吃點東西,儲存體力。” 直到傍晚時分,榮淺才得已回到山下。 榮安深和顧新竹一直守在那,榮淺強忍眼眶內(nèi)的酸澀撲過去,“爸?!?/br> “沒事了,別怕?!睒s安深嗓子嘶啞,精神也不好,抱住榮淺后懸著的心總算能落地。 顧新竹目光復雜地盯向厲景呈,“你們,這幾天都在一起?” 榮淺松開抱著榮安深的手,“幸虧他帶我走出了深山,而且我生病的時候,是他在照顧我。” “原來是這樣,多謝厲少,”顧新竹不住地說著好話,“不然的話,我家淺淺這會還不知道在哪呢?!?/br> 這一幕,融洽得不容任何人插足。 霍少弦坐在駕駛座內(nèi),榮淺好好地站在那有說有笑,還不住說著要答謝厲景呈的話,他胸口的鈍痛在這幾天的煎熬中已成麻木,把著方向盤的左手手背上,一排細小的針孔那樣明顯。 他倒了車,看見榮淺的身影在他眼眶中一點點縮小,雙手繃緊,針孔留下的傷口那樣小,卻那樣疼。 榮安深讓榮淺和厲景呈都上了自己的車。 顧新竹坐在副駕駛座內(nèi),她透過內(nèi)后視鏡觀察著兩人,“淺淺,你要不跟少弦打個電話?” 她蹙眉,一聲不吭地別向窗外。 顧新竹又說道,“他也挺擔心你的。” 擔心? 那他人在哪? 榮淺這時候什么話都聽不進去,“你煩不煩?” 榮安深朝顧新竹遞個眼色,也算安慰了她。 回到榮家,榮淺和顧新竹先下了車,榮安深正著手安排將厲景呈送回家,厲景呈見榮淺不住朝大門口張望,他落下車窗,“你現(xiàn)在去找他還來得及,向他解釋下出了意外,也別提到我。” 榮淺聞言,一個轉(zhuǎn)身直接進了屋。 憑什么她一定要解釋? 顧新竹瞅著她大步走進去的背影,目光收回后重新落到厲景呈的臉上,爾后,露出抹了然的笑意。 榮淺關掉手機足足在家待了一天一夜,直到吃晚飯時才下來。 她沒精打采地咀嚼著,想了一晚上,最后還是決定去找霍少弦,不能總這樣僵著。 這個時候,她只能去霍少弦的住處等。 到了大門口,發(fā)現(xiàn)二樓房間的燈是亮著的,榮淺拿出鑰匙開門,霍少弦自在慣了,負責打掃的傭人一般不留在主別墅內(nèi)。 榮淺推開客廳的門,里頭黑漆漆的一片,腳踢到什么東西,她絆了一下,摸索著將燈打開,這才發(fā)現(xiàn)絆到她的是一雙女式皮鞋。 不遠處,還有件女人的外套。 ☆、17厭棄自己 榮淺的心涼去大半。 除了她,她敢說霍少弦從沒帶過女人回來。 榮淺往二樓走,心被一雙大手給揉捏得窒悶、疼痛,她腳步變得急促起來,最后甚至跑著來到霍少弦的房間門口。 心早已躍到嗓子眼,榮淺擰向門把,卻發(fā)現(xiàn)門是反鎖的。 她驚慌到手腳冰涼,手拍向門板,“霍少弦,霍少弦!” 里面,開著一盞明亮的燈,偌大的床上,不見絲毫凌亂,可想而知先前并沒有情不自禁地糾纏,霍少弦雙手撐在女人的兩側(cè),被單底下,兩具并不熟悉的身體,彼此也是陌生的。 得不到回應,可明知里面有人,榮淺雙手握成拳捶打,“霍少弦,你出來,出來——” 他想到她說過的那句話:如果我不是你的第一個女人,我們能不能一起把以前的事情忘了? 15年來,遇到最大的阻礙不是感情中的第三者,而是那一晚之后隱藏在內(nèi)心深處的傷害。 “霍少弦——” 榮淺顫抖的嗓音戛然而止,她臉靠著門,手無意識地去敲打。 一下一下捶著,將她的心也捶成了四分五裂。 他們總是這樣撕扯著,糾纏著,掙扎著,卻陷在一個漩渦里面怎么都拔不出來。 榮淺甚至能聽到里面?zhèn)鱽淼膭屿o,她啞著嗓子哭,但一點聲音都哭不出來。 許久后,房間的門才被人從里面打開,霍少弦穿著浴袍出來,看到榮淺癱坐在墻邊,她抬頭木然地望向他,爬起身后,推開霍少弦往里沖,霍少弦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別進去?!?/br> “為什么?為什么不讓我進去?”她撕開嗓門怒吼,身體被圈緊在男人結(jié)實的懷里,榮淺聽到浴室內(nèi)傳來的水聲。“霍少弦,你怎么能這樣?” 他的身體,沒有些毫地快慰,方才也只是完成了第一步,卻沒再多的動作。 然而,心卻并沒像他原以為的那樣,會好受些,反而越來越痛。 榮淺像瘋子似地掙開,然后跑到床前,大床中央,一抹血跡雖小,卻是那樣明顯。 她哭得彎下了腰,那是她早就沒有了的。 “霍少弦,你是不是一定要用這種方式讓我看到自己有多臟?” 她舍不得罵他,卻徹底厭棄了自己。 “淺小二,我給過我們時間,我原本以為你死里逃生后會第一時間來找我,厲景呈,他在你心里究竟占了多少分量?” “那你呢,你有找過我嗎?”榮淺反問,“霍少弦,你怎么能真和別的女人……?” 霍少弦聞言,冷笑掩過心頭的苦澀,“是,我是沒找過你?!?/br> 榮淺垂在身側(cè)的手緊握,她想揚起手,可她卻不舍得打他。 這個房間里,還有她放在這的不少東西,可這會,都已成多余了。 榮淺擦著眼淚跑出房間,越擦,淚水便淌得越兇,她一口氣跑出別墅,蹲在路邊大哭了起來。 那種痛,就和失去mama的時候一樣。 榮淺拖動腳步往前走,到了大馬路上,她看也沒看,徑自朝南。 一輛車忽然貼近她身側(cè)開,厲景呈落下車窗,“榮淺,這么晚了你去哪?” 厲景呈見她不理睬,索性將車橫在她跟前,他下車后強勢地將她塞進副駕駛座,“我送你回去。” 她蜷在副駕駛座內(nèi)一個勁哭,半晌后,她似乎是自言自語地說道,“我只有自己站在那個立場之后,才知道會有多痛,我以為,只要我們擁有彼此的第二次也是幸福,可是,我真的受不了……” 厲景呈從她話里的意思,大致猜出了些信息。 他沒有搭話,任她哭,內(nèi)后視鏡內(nèi),襯出男人一雙染上了笑意的眼睛。 厲景呈將她送回榮家,榮淺推開車門徑自往里走,也沒說別的話。 榮安深坐在客廳內(nèi)看報紙,見到寶貝女兒回來,笑著抬抬眼皮,“跟那臭小子見面了?他人呢,沒來?” 打小,霍榮兩家就見證了這對小冤家地吵吵鬧鬧,榮淺雙眼紅腫,哭著喊了聲,“爸?!?/br> “怎么了?臭小子還別扭著呢?” 榮淺跑過去抱住榮安深,“爸,霍少弦有別的女人了?!?/br> “什么?”榮安深吃了一大驚,“怎么回事?” 她哽咽不止,“我剛從他那里回來,我親眼看到的……” 榮安深氣得太陽xue處青筋直繃,“我非去扒掉他的皮不可!” 顧新竹從外面回來,“扒誰的皮呢?” “爸,我先上樓?!?/br> 顧新竹走到榮安深跟前,瞅著榮淺上樓的背影,“怎么了?” 榮安深將方才的話告訴她,顧新竹嘆口氣,“八成是因為淺淺之前被人糟蹋的事,少弦肯定是這關過不去?!?/br> “啪——”榮安深抄起水杯摜到地上,“要真是這個原因,我死也不會把女兒交給他!” 顧新竹安慰了他幾句,上樓經(jīng)過榮淺的房間,聽到里面?zhèn)鱽砜蘼暋?/br> 她推門進去,見榮淺趴在床上,“淺淺啊,你失蹤的那幾天,少弦找你都快找瘋了。” “誰說他找過我?”榮淺擦著眼淚,不想給顧新竹看見。 “我和你爸可都看在眼里啊,他急得還要上山去,還調(diào)了不少人過來找你,整整幾天幾夜沒合眼,后來撐不住了,被送進醫(yī)院,一邊輸液一邊還在擔心你。我們看得出來,他是生怕再遇上幾年前那種事,那天傍晚,他聽到可能有你的消息,自己拔了針管又趕過去,就在你和厲景呈下山的時候,他前一刻還在呢……” 榮淺耳朵里嗡嗡作響,“為,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