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節(jié)
這就是男人和女人做事方式的不同吧。 榮淺雙手枕在腦后,“要找到證據(jù),比大海里撈針還要難,景呈,你信不信我有最好最省力的法子?” 厲景呈笑了下,沒有說話,而是專注地替她捏著腿。 榮淺心里明白,厲景呈是覺得她一個女人,調(diào)動不了千軍萬馬,也沒有一夫當(dāng)關(guān)的能力,還能做些什么? 可她就是執(zhí)著,她覺得,她的男人,她比誰都有資格去好好幫助他。 鞏卿接到榮淺的電話時,想了半天,還是打算出門。 來到約好的地方,榮淺一早就在等她了。 鞏卿穿了身墨綠色的旗袍,頭發(fā)盤在腦后,盡管上了年紀(jì),可一頭烏絲仍舊稠亮,可見年輕時候也是個美人。 “你找我什么事?” 榮淺躺在按摩床上,示意鞏卿也躺下來,“二媽,您別緊張啊,放松下。” “有什么話直說吧?!?/br> “我那天找到的針頭,送去化驗后,報告出來了?!?/br> 鞏卿放下包,干脆在另一張小床上躺了下來。有人過來給她按摩,榮淺笑著看向她,“放心吧,聾啞人,不會聽到我們對話的?!?/br> “報告出來,關(guān)我什么事?” “其實,我已經(jīng)見過小媽了?!?/br> 鞏卿想到那天的事,可鞏裕卻瞞得這么好。 “那又怎樣?” 榮淺的手摸向旁邊的手機,放了一段錄音出來。 鞏卿豎起耳朵,許久后,聽到最后的一句:“那如果我問您,您和二媽之間誰最有可能,您能給我個答案嗎?” “反正,我是一點點可能性都沒有的?!?/br> 鞏卿閉著雙眼,心里多少是有氣的,她不能生孩子,為了鞏裕母子這么多年也cao累不少,可真正遇上事了,她卻一句話都不肯為她說,反而將自己先撇得干干凈凈。 鞏卿胸口起伏了幾下,最后,口氣仍然維持鎮(zhèn)定,“那又能說明什么呢?找到個針頭就想往我們身上按事嗎?榮淺,你未免也太嫩了吧?!?/br> “二媽,我找您,只是想跟您交交心?!?/br> 按摩師碰了碰鞏卿的手臂,她睜開眼,對方給她遞杯水,她正好想要掩飾自己的心慌,便接過去一飲而盡。 “我不需要跟您交心,”鞏卿干脆再度閉起眼睛,“我睡一覺就回去,今天出來也是給你面子。” 接下來,不論榮淺說什么,她果然都不搭話。 沈靜曼說過,鞏卿雖然看上去比鞏裕安靜些,可心思最毒辣,鞏裕就是會蹦跶,腦子遠(yuǎn)遠(yuǎn)沒有鞏卿好使。 看來,果然是這樣。 榮淺躺了會,見時間差不多了,“二媽,您就不想看看那個針頭嗎?我?guī)砹?。?/br> 鞏卿眼簾微動,卻還是沒睜開,“跟我無關(guān)的東西,我不感興趣。” “進來吧?!睒s淺喊了聲,緊接著,門被推開。 “二媽,我要是將這東西送給你呢?” 鞏卿聞言,眼睛緩緩睜開。 她看到一個女人走過來,來到自己跟前后,握緊的手掌在她頭頂上方一松。 一條鏈子,尾端綁著一個銹跡斑斑的針頭。 當(dāng)年的記憶全部洶涌襲來,鞏卿覺得渾身有種無力感,女人手掌微微擺動,那根針頭牽引著她的目光,銀質(zhì)的鏈子也有些刺眼,給人一種視覺疲勞。 “一、二、三!” 女人手掌扶住鞏卿,讓她躺到了床上。 榮淺坐起身,沖屋內(nèi)的另外兩人道,“出去吧?!?/br> 女人點燃了一盞精油,沖榮淺笑道,“能讓人放松的,不會影響胎兒。” 鞏卿仿若進入了一個夢中,可卻伸手不見五指,這時,有道聲音開始指引她,“在你的前面有扇門,你使勁將它打開?!?/br> 榮淺聽到鞏卿有了回應(yīng),“我,我打不開。” “你用力?!?/br> 她頭一次感受到,催眠居然真有這樣的奇效,榮淺屏息凝神,生怕打擾到她們。 “你看到了什么?” 鞏卿緩緩開口,“樓梯,我在慢慢往上走,這兒好熟悉。” 她來到閣樓,手里攥著個針管,小心翼翼推開房門,看到個小小的身影躺在床上。 今天,東苑的傭人都不在屋內(nèi),厲景呈生病有好幾日了,始終不見好轉(zhuǎn),老太太便不讓他們留在主屋內(nèi)。 鞏卿走了進去,厲景呈頭上放了塊濕毛巾,她來到床邊,將小被子掀開。 “你mama害得我這輩子都沒法生育,我就讓你也不得好死?!?/br> 榮淺聽到這句話時,渾身泛著冰冷,沈靜曼被關(guān)到冷庫中后,肯定也給鞏卿做了什么事。 尖細(xì)的針頭扎進厲景呈白嫩的臂膀內(nèi),他燒得一塌糊涂,只是悶哼聲,眼睛都沒睜開。鞏卿面目猙獰,將藥水使勁往里推,而恰在此時,房間的門卻被人徹底推開。 “你在做什么?!”一道女聲從背后傳來。 鞏卿嚇得忙抽回針管,但由于著急,針頭還留在厲景呈的手背上,她忙又將它拔掉。 “媽?我,我……” 厲老太太看了眼,立馬明白過來,“你給景呈打了什么針?” “沒,沒有啊,我看他發(fā)燒……” 老太太二話不說,轉(zhuǎn)身往外走,她來到樓梯口,“來人?。 ?/br> 一想到主屋內(nèi)沒人,她著急要下去。 鞏卿追了出去,手里的針頭不慎掉落,她管不了這么多,她跑出房間后伸手拽住老太太的手臂,“媽,您別告訴青云,我真的只是給她打了退燒的針,您相信我?” “既然不怕,你拉著我做什么?” “媽,您答應(yīng)我好嗎?” “鞏卿,你松開!” “我不,青云要知道的話,非打死我不可?!?/br> 厲老太太甩開鞏卿的手,鞏卿再度推向她,“我不能讓青云知道,媽,媽——” 鞏卿的聲音忽然變成尖叫,她看到老太太順著樓梯往下栽,“媽,我不是故意的,怎么辦,怎么辦?我殺人了,不行,我不能喊,這件事跟我沒關(guān)系,是她自己摔下去的。” 鞏卿搖著腦袋,雙手緊揪住領(lǐng)口,她猛地睜眼,匆忙看向四周,卻發(fā)現(xiàn)屋內(nèi)只有榮淺。 鞏卿大口喘著粗氣,榮淺躺在另一張床上,好像才醒來,揉著眼角,“二媽,你怎么了?嚇我一跳?!?/br> “你對我做了什么?” “我能做什么???”榮淺指了指她手里的鏈子,“我把東西都給你了,剛睡了會,就被你吵醒。” 鞏卿將信將疑,她舉起手掌,“這不是你的證據(jù)嗎?為什么給我?” “這哪能做得了證據(jù),誰能說明是您的啊?我現(xiàn)在將它給您,以后,我媽要是再對我百般挑剔的時候,我希望二媽您能替我說句話行嗎?” 鞏卿神色微松,擦了把冷汗,原來是示弱討好來的。 也是,光這一根破針頭,說出去的話誰信??? 鞏卿穿上鞋子,拿了東西起身往外走。 關(guān)上門的瞬間,她嘴角不由輕揚,從今往后,她就能睡個安穩(wěn)覺了。 榮淺拿過旁邊的包,從里面拿出個錄音器,這一招,真是屢試不爽。 當(dāng)晚,榮淺站在試衣鏡前,看著對面的自己出神,她就像是要去打一場仗,且是必須要贏的仗。 跟厲景呈來到厲家時,他們正在用餐,沈靜曼見到二人,“還沒吃吧?我讓傭人準(zhǔn)備下。” “媽,不用了?!睒s淺挽著厲景呈的胳膊,另一手拿了個枚紅色的鏈條小包。 厲青云率先吃好后走向客廳,兩人則跟了過去。 厲景呈事先并不知道榮淺今晚要做的事,直到她向厲青云開口,男人神色不由變得嚴(yán)肅,一把握住榮淺的手。 她回握住他,將整件事有條不紊地告訴給厲青云聽。 飯桌上的人逐一起身,眼見都要上樓,厲青云硬著嗓門開口,“都給我過來?!?/br> 鞏卿心里咯噔下,跟了他們過去。 榮淺將錄音筆拿出來,按響開關(guān)。 里面都是鞏卿的聲音,還有個女人在問道,“你為什么要推她下樓?”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讓其他的人知道,青云要是查出那藥是什么,非要了我的命不可。” 沈靜曼聽到這,幾乎要崩潰了,這是鐵一般的事實,“鞏卿,你好狠的心啊!” 鞏裕驚恐不安朝自己的jiejie看眼,鞏卿面色發(fā)白,嘴唇顫抖,到了這個時候,她只能否認(rèn),“不是我,真的不是我,錄音可以偽造,這分明是陷害,老爺,您相信我啊,我跟了你這么多年,您最了解我?!?/br> 她伸手抱住厲青云的腿,沈靜曼見狀,走過去將她推開,“原來媽真是被你害死的,鞏卿,你個禽獸不如的東西。” 錄音筆內(nèi)的內(nèi)容還在繼續(xù),鞏??囱?,跟著跪了下去,“老爺,姐不會是這樣的人,現(xiàn)在科技那么發(fā)達(dá),聲音都能偽造,那是榮淺他們陷害啊?!?/br> 厲青云太陽xue處的青筋直繃,榮淺用一張照片就試探出了他的態(tài)度。 這個男人,擺在古代,可能會是昏庸的帝王,他凡事可以無底線,但自己親生母親的死是他心里的結(jié),況且又是死在自己娶進來的女人身上,榮淺不信,這件事他還能不了了之。 鞏卿沒有孩子,這一點上,又足夠厲青云能下手了。 他蹭地站起身,也不聽鞏卿的解釋,她使勁抱住他的腿,“老爺,您聽我說啊,老太太的死真跟我無關(guān)?!?/br> 厲青云一把提著鞏卿的領(lǐng)子將她拽起來,他推了把她,然后一巴掌狠狠扇過去,硬是讓鞏卿飛滾到了地上。 ☆、53榮淺的磨牙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