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絕世仙君、論金丹的正確食用姿勢、重生之頂級魔術(shù)師、邵家有女、浮沉劫之纏戀、婚后愛情故事、博弈、大師兄、靈劍尊、逃
胖乎乎rou墩墩,就哭了那么兩聲,連一口奶都沒喝到嘴里,就去了。她當(dāng)時也幾乎想跟著去了,是她的夫君抱著她,一聲聲的叫她的名字,對她說再也不會這樣了,絕對不會再這樣了。 從那以后她的夫君就變了,他仍然做事,卻更圓滑。他還會修繕縣學(xué),卻再不會是獨自出銀子了。他在外面忙碌著,他們的日子慢慢也好過了。過去他們每個月都吃不了幾次rou,后來卻是隨時吃隨時有。她再不用出嫁時的料子做衣服,外面的松江布、四川貢緞也能買來一些了。然后那一天,她夫君帶了個通房進(jìn)家,她幾乎要瘋了。 “你相信我?!彼姆蚓粗澳阆嘈盼医^對不會與你添堵?!?/br> 她的夫君這么說了,也是這么做的。后來家中又來了許多女子,但不管多么嬌媚多么漂亮,也動搖不了她的地位。而隨著他們的生活好轉(zhuǎn),她終于又懷孕了,這次,是一個健康的男孩!而之后四年,她連生了三個男孩,都站住了。他們也離開了那個下等縣到了一個中等縣,她的夫君還成了那里的縣令。真正的父母官。她想,這也算是否極泰來了吧。她對這日子已經(jīng)滿意了,但她的夫君卻越來越不開心。 她不能理解。 “夫人,我可能一輩子就要這樣了?!?/br> “老爺,這樣已經(jīng)很好了。” “好嗎?這樣就算好嗎?” “老爺想如何?” “夫人,也許你不懂,但我讀書不是為了這些了。我想真正的做點事情你明白嗎?就像早先咱們在那林縣,我雖然連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卻是真的在做事情。而現(xiàn)在,我又算什么?” “外面人都說老爺是個好官呢。” “可我一身才學(xué),不是就做個縣官的!夫人你看,看看這滿縣的官員,看看他們在做什么??纯次夷穷^上的知府,看看他又再做什么!他還沒我大,可已經(jīng)是知府了!為什么?因為他是翰林,而我,只是一個同進(jìn)士!他年紀(jì)輕輕就能高居官位,我爬一輩子,可能也上不去!夫人,我不服?。∥也环?!憑什么他們什么本事沒有,卻能坐在我頭上?要是他們真能做事也就罷了,可不過是尸位素餐!” “老爺已經(jīng)做的很好了?!彼荒苓@么說。 “夫人,我怎么辦?我怎么辦?難道我要去了官位,重新再考一次嗎?可怎么來得及?”這么說著,他的夫君紅了眼圈。過去那么難的時候,她的夫君都是一副不在乎的樣子,而這一次,卻是真正的傷心了。那時候她就想,要做點什么幫助他,只要能令他開心,她做什么都愿意。 跟著壽王,她一開始也是擔(dān)心的。可她的夫君那么興奮那么高興,她已經(jīng)很多年沒見過他那么開懷了。她本想把幾個孩子給送出去,但最后老大老二還是一起陷了進(jìn)來。總算老三一早就被送到了日本,若是有個萬一,家中也算有個根了。 想到這里,周夫人也釋懷了,若是成了,她夫君也算是得償所愿,若是敗了,也不過是全家一起死。 “只是,若早些把穎姐也送到日本就好了?!毕氲竭@里她又有些后悔。 第91章 第五十二章 此時后悔的,還有張氏。她不是稍微的后悔,而是悔斷了腸子。 一聽到東海艦隊封江,她就知道事情不好了,回過神立刻就要收拾東西,想著不管怎樣先離開上海再說。但他們這邊東西還沒收拾好,那邊錢氏就帶著媽子家人到了。話說的客氣,說現(xiàn)在不太平,張氏一行住在客棧實在不安全,還是跟她回衙門里的好。張氏試探著說要離開,錢氏立刻就笑:“好meimei,你看咱倆一見如故,又有四jiejie的關(guān)系在,我又怎么能讓你冒這個險。我都親自來接你了,你還不給我這個面子嗎?我知道你們張家的家丁不俗,但這漫天遍野的鬧倭寇,縱使你帶了些家丁又有何用?何況我看你這次帶來的張家人并不多啊?!?/br> 這話聽這柔和,卻是帶著刺的,也表明了他們的態(tài)度。錢氏親來,與其說是給她面子,不如說是給張家面子,但她要是不識抬舉,那人家也不是太在意張家。這種情況下她只有跟著錢氏回到知府衙門。 在這衙門后院里,她們倒是被當(dāng)做貴賓招待的。好吃好喝,錢氏還每日找她們母女過去談話,言辭間多有試探張家的意思,她只有裝作聽不懂??慑X氏又豈是好打發(fā)的?往往說笑著,就來了一句,弄的她每次和錢氏見面就如同上刑法。而這兩日錢氏不再叫她過去,她的心則更提了上來。 從她們受到的招待上來看,錢氏應(yīng)該還是看重她們的。可這突然不叫,又代表了什么? 這幾日張氏日思夜慮,每每看到心姐就悔恨不已。反而心姐看得開,總是安慰她,說這經(jīng)歷一般人是不會有的,待她回了京城,靜姐不知要多羨慕她呢。 張氏聽了,只是更為痛悔。她雖沒經(jīng)歷也知道,錢氏敢走這一步,那是上海知府鐵了心要謀逆了。而拘著她,卻并不是看重她張家女兒的身份——她不過是一個庶女,張家會給她豐厚的嫁妝,會給她找一個還過得去的夫君,會做她的靠山。卻絕不會為了她改變整個家族的立場。她最大的作用,還是因為她是高老爺?shù)钠拮樱?/br> 而高老爺,是江寧知州。 張氏知道,她若想和心姐安然無恙,唯一的辦法就是高老爺投敵,可這投敵,就是謀逆! 這幾日她不僅讓孫媽子等人打聽,自己也放下身段與下面的媽子丫頭結(jié)交,她倒不奢望能就此逃出,可哪怕能向外面透出些只言片語呢,也許、也許就有希望了? 但這院里的人雖對她們非常恭敬,卻從不交談。錢氏把整個知府后院打理的水泄不通,圍在他們附近的又是心腹中的心腹。所以她使出了渾身解數(shù),卻毫無進(jìn)展。 “母親也不要太過憂慮了?!边@一天心姐一邊幫她梳著頭,一邊道,“看看就這幾日,母親就多了多少白發(fā)?” “若你能出去,我就算頭發(fā)全白了又如何?” “我知道母親最主要還是擔(dān)心我,但我真的很慶幸與母親一起出來了。”心姐蹲在她身邊,抬著頭看她,少女的眼眸明媚而純凈,還帶著細(xì)碎茸毛的年輕面孔上沒有絲毫懼怕,“若母親一人現(xiàn)在又成什么樣子。” “我若只有一個,就真沒什么好顧慮的了。” “母親是這樣想的,但女兒不是。女兒想跟母親一起呢。”她說著,把頭靠在張氏的膝上,“這段日子,女兒真的很高興很快活,看到了過去從沒看過的景色,見識到了過去想都想不到的東西。女兒真的覺得足夠了。這十幾年,我有母親疼著寵著,從未缺衣少食,從未受氣挨打,已比很多人要強上百倍了?!?/br> 張氏的手,顫抖著摸上她的頭發(fā),她想這怎么夠?這怎么夠?你還有很多很美好的日子,你還有很多很多東西沒見過,還有很多很多事情沒經(jīng)歷過。 “二meimei在嗎?”就在這時,外面?zhèn)鱽礤X氏的聲音,張氏的身體一顫,心姐抬起頭,“母親?” “無事?!睆埵厦銖姅D了下嘴角,“你在屋里,我出去看看。” 她說著,整理一下自己的頭發(fā),帶笑走出來:“原來是錢jiejie?!?/br> 今天錢氏穿了身黑色的明花褙子,頭發(fā)梳到后面,依然是樸素裝扮,身邊只帶了兩個媽子,卻沒有丫頭。 “我正說要找錢jiejie呢?!?/br> “哦,二meimei可是有什么事?” “倒也沒有什么,不過這兩日沒見錢jiejie,怪想呢?!?/br> 錢氏看著她,慢慢的笑了,“我就說與meimei一見如故吧,這不咱們就想到一起了?我看找個時間,咱們不如結(jié)為異性姐妹,以后就真是一家人了?!?/br> 張氏自然應(yīng)允,錢氏道:“這兩日,我事情繁多,就是今天也忙得很,也就不與meimei繞圈子了。今日來找meimei,卻是要有一件事要請meimei幫忙了?!?/br> “jiejie請說。” “就是要麻煩meimei與心姐到江寧走一趟,到江寧勸勸高大人。meimei知道的,蔣王、壽王素有大才,又一心愛民,此次舉旗完全是為百姓計、天下計,卻是沒有一點私心的。不過有些人不能理解兩位王爺,也不過是一些誤會。就比如高大人。” 說到這里,她停了停,看了一眼張氏。雖然早有猜測,但真從錢氏從里聽到,張氏還是變了臉,見錢氏看過來,她才反應(yīng)過來,連忙擠出一絲微笑。對她這個反應(yīng)錢氏還是滿意的。這代表著張氏就算驚訝、震撼,卻沒想過反抗。其實她也不覺得張氏會反抗。名門勛貴家養(yǎng)出的閨女,從小錦衣玉食,嫁的又是要靠著自己娘家才能出頭的夫君,婚后兩女一子,雖子嗣單薄了些,早先卻是獨一份的,現(xiàn)在雖多了個庶子,現(xiàn)在卻只是個嬰兒,可以說完全沒有競爭力,這張氏的命,真是只有一個好字來形容了。 這樣的女子,除了為點雞毛蒜皮的小事斗斗氣,就沒吃過什么苦頭,更不要說冒險了。所以她立刻一笑,拉著張氏的手:“一會兒呢,meimei就與心姐上路到江寧去勸勸高大人,我相信高大人還是能明白過來的。你要知道壽王不是打不下來江寧,不過是覺得這么做沒意義,高大人也是為了大明,不過見識淺薄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