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節(jié)
邵景鈺其實也沒有十足把握,不過是出其不意一詐,沒想到卻詐出了效果。看著此刻父親心虛的眼神,還有什么猜不到的?不用證據(jù)了。 父子對峙,空氣里的氣氛一觸即發(fā)。 “真是放肆!”邵元亨一甩袖子,出門而去。 但是經(jīng)過一夜的思考,次日,他最終還是妥協(xié)了。 畢竟家早晚都是要分的,他又急著回去京城做國公爺,因此叫上兩個兒子去了官府,按照嫡長和庶次的關(guān)系,把邵家給一分為二。 然而分家順利,邵元亨上京的事情卻不順利。 他剛要走,京城里頭就傳來圣旨。皇帝冊封邵元亨為江都鹽運使,――這對普通官員來說是一個肥差,可是對于女兒做了皇后娘娘,已經(jīng)是梁國公的邵元亨來說,可就不是什么好事兒了。 他心里清楚,皇帝這是不想讓自己再會京城了。 不,應(yīng)該是沈氏母女幾人的意思。 邵元亨忍不住忿忿然,這群……,這群捂不熱的冰疙瘩!狼心狗肺的女人!他卻忘了,當(dāng)初如此停妻另娶,如何逼迫女兒進宮選秀,如何害得女兒幾番差點慘死,――今生今世注定得不到原諒。 然而讓他郁悶懊惱的事,還不止如此。 現(xiàn)如今,邵家已經(jīng)分給了兩個兒子。邵元亨就是一個空頭掌柜,雖說不至于餓著凍著,但卻再也不想以前花錢自由。做了半輩子的江都第一富商,最后竟然要看兒子們的臉色,從他們手里要銀子花,如何能夠不氣? 邵景燁還罷了,去了京城,并沒有平時慪氣的機會。 而邵景鈺本來就對榮氏的死有疑惑,看穿了父親的涼薄毒辣,如何會給他好臉色?東院和西院一墻之隔,邵景鈺整天罵罵咧咧的不說,還摔東摔西的。然后就是拿著大把大把的銀子,出去花天酒地,銀子花得更淌水一樣。 把邵元亨給氣得,差點沒有一口氣提不上來,背過氣去。 廖氏只是尋常良家子,如何管得住丈夫?不過一、兩年功夫,邵景鈺屋里進添了五個妾室,平時還捧捧這個名角兒,親香親香哪個頭牌。他自己又不會做生意,只會花錢,不過幾年工夫就把家業(yè)敗光了。 邵元亨被兒子氣了幾年,給氣得心痛、肝痛,最終在十年后郁郁寡歡去世了。 而邵景鈺在敗光自己那份家業(yè)之后,迫不得已,只得把妾買了,把房子買了,最后連吃住都是問題。只得死皮賴臉的住在東院,靠著邵景燁每月接濟二十兩銀子,滿勉強強混吃等死罷了。 這還是為了仙蕙的皇后美名,才勉強打發(fā)他的。 不過這些,都已經(jīng)是多年后的后話了。 眼下只說邵景燁處理完了江都的事,便領(lǐng)著妻兒上京,到了京城,入了皇宮見到meimei仙蕙的時候,仙蕙的肚子已經(jīng)滾圓了。 這讓她有些不好意思,頗為尷尬。 邵景燁笑道:“小姑娘,一轉(zhuǎn)眼就要做娘了。”說著,發(fā)覺有宮人看了過來,這才想起meimei現(xiàn)在是皇后,忙道:“看我,一高興說話就……” “哥哥。”仙蕙嗔怪道:“你還跟我講禮不成?你要客套,就不是我哥哥了?!?/br> 邵景燁笑了,“是是,不跟你客氣?!币驗閙eimei即將臨盆,并沒有說江都的煩心事兒,這也是高宸提前囑咐過的,因而只道:“來的時候,先去前面見了皇上,千叮嚀、萬囑咐讓別累著你,說是以后在京城里見面機會多,不急于一時?!?/br> 仙蕙抿嘴一笑,“他呀,最近變得婆婆mama的?!笨此票г梗凵窭锏臍g喜卻是掩都掩不住,神態(tài)間,更有一種如魚得水的豐盈滋潤。 邵景燁不由感慨,小妹這是苦盡甘來熬出頭,往后都是富貴榮華的好日子了。 ****** 晚上高宸過來,安寢前閑話笑問:“見著你哥哥了?撒嬌了沒?” “撒嬌了?!毕赊サ闪怂谎郏叭绾??” “不敢,不敢?!备咤愤@一年來和她關(guān)系漸好,說話隨意,小兩口沒事就耍個花槍,倒也不失為一種閨閣樂趣。他做了一個揖,“皇后娘娘盡管撒嬌,無有不可?!?/br> “行了吧?!毕赊バχ匪澳阊?,越來越貧嘴了?!?/br> 高宸摟了她,想起這一年來的點點滴滴,好似春雨無聲,漸漸緩和了彼此的關(guān)系。越是得來不易的感情,才越讓人珍惜。因而想到這一年來,那些讓自己納后妃的話,便覺得好似蚊子嗡嗡一般煩人了。 “想什么呢?”仙蕙問道。 “今兒孩子鬧你了沒有?”高宸不愿意讓她煩心,轉(zhuǎn)移了話題。 “沒鬧,就是覺得肚子好重。”仙蕙嘟噥道:“站著不舒服,坐著也不舒服,就連躺久了都不舒服,哎……,小家伙快點出來罷?!?/br> “朕摸摸?!备咤飞焓?,不一會兒就感受到胎動,于是笑道:“多半是個小子,這么不消停,經(jīng)常都能摸到他動來動去?!?/br> 仙蕙不滿,為孩子辯護,“那是跟你打招呼呢?!?/br> “好,打招呼?!备咤吩诔蒙鲜钦f一不二,冷面無情,面對妻兒卻冷不起來,神色溫和的打量著她。今兒穿了一身粉色的褻衣,許是懷孕后滋補的好,上衣顯得鼓鼓的,比起早幾年多了幾分曲線,忍不住摸了上去,“怎么……,感覺好像長rou了?!?/br> “呸!”仙蕙本來還溫情脈脈的,此刻挪開他的魔爪,羞赧啐道:“你也不害臊,什么長rou不長rou的?!?/br> “是真的?!备咤氛J(rèn)真道:“你剛嫁給我那會兒,我一只手握得住,現(xiàn)在感覺只能握住大半個了?!弊チ怂氖郑安恍?,你自己摸摸?!?/br> “我不摸!”仙蕙又是羞澀,又是情意綿綿,過了好一會兒,才紅紅臉小聲道:“這事兒我問過jiejie了,這是懷孕女子都有的現(xiàn)象,是會、會……,大一點點?!眿陕曕恋溃骸皠e大驚小怪的。” “是嗎?”高宸有點好奇寶寶,“那生完以后呢?還是這樣?” “你什么意思啊?!毕赊ニ敉舻拇笱劬ν?,轉(zhuǎn)了轉(zhuǎn),“哦,我明白了,你是嫌我以前小了,巴不得我生完以后還這樣,對不對?” “沒有,沒有?!?/br> “肯定有……” 兩人嬉笑拉扯間,倒是把仙蕙的小衣給扯松了。她那烏黑的青絲好似黑緞一般鋪撒開來,落在紫菀花的軟枕上,越發(fā)襯得她的肌膚瑩白潤澤,好似最最上等的美玉一般細膩光滑,叫人愛不釋手。 “哎哎。”仙蕙急了,抓住那只越摸越放肆的手,“非禮勿動?!?/br> 高宸笑了笑,低頭,封印住了那柔軟的唇。 兩人彼此唇舌纏綿,潮濕、熾熱,氣氛漸漸曖昧濃烈。他喘息道:“什么非禮?朕對別的女人才是非禮,對你……,那是天經(jīng)地義的?!?/br> 其實仙蕙懷孕期間,高宸倒也不是像外界傳言的那么和尚,太醫(yī)吩咐除了頭三個月和最后三個月,中間還是可以適度房事的,只是不能太激烈。不過對于高宸這種二十出頭的年紀(jì)來說,三個月的時間也挺長了。 畢竟佳人就在眼前,不是在外頭行軍打仗的男人日子。 眼下越纏綿,越是難舍難分。 “好了?!毕赊サ淖於急凰奔t了,抱怨道:“少來啊,我可管不了兒子,還要管老子的,你自己去旁邊找五姑娘罷。”因為懷孕多有不便,只好委屈皇帝大人偶爾指間解乏,這大半年看的多了,也就沒那么不好意思了。 “小沒良心的?!备咤方o她掖了掖被子,卻不經(jīng)意間,看到那粉色衣衫下面的玲瓏曲線,忍不住又是血脈賁張?!鞍ァ蔽⑽⒂袊@息,“不光你盼著孩子快點出來,朕也盼著,再這么下去,朕可真要憋出病來了?!?/br> 仙蕙“撲哧!”一笑,指著他的臉,“羞羞羞!說話真不知羞。” “哎?!备咤泛鋈混`機一動,“你躺著,讓朕看看就行?!?/br> “什么看看?”仙蕙還沒反應(yīng)過來,上衣就被他褪了個干凈,露出胸前明月山嵐一般的美好風(fēng)光,潔白如玉,嫣紅點綴,有著無限誘惑的味道。她這才明白皇帝大人的用意,竟然是要把自己當(dāng)做活的春.宮圖,不由又羞又臊,“不!你太壞了?!?/br> “就看看,朕不會動你的?!备咤泛逅?,趁機把褻衣給扔在了地上。 仙蕙羞窘的環(huán)抱住胸前,偏生如今風(fēng)光飽滿遮不住,反倒有一種欲迎還拒、楚楚動人的別樣蠱惑,甚至擠壓的更有曲線了。 高宸看著越發(fā)血脈賁張,柔聲道:“這樣就好,以前朕怎么沒有想到……”說著,已經(jīng)褪下了自己的褲子,一面撫摸她,望著她,一面自顧自開始起來。 仙蕙只覺得面如火燒,guntangguntang的,比正經(jīng)行房事還要羞澀尷尬。 可是母親的話又在耳朵跟前漂浮,“從古至今,只聽說女人為男人守身如玉的,男人能不拈花惹草的有幾人?更不用說,皇上還是可以作用三宮六院的天子。你懷孕不方便,他都沒有納嬪妃,算是癡情的,所以床幃之間一些小事,你也別太端著架子了?!?/br> 甚至就連jiejie,也紅著臉說,“夫妻間,還是床上和諧一些的好?!?/br> 仙蕙自己心里也明白,高宸為了自己做到了最好,因而這種事雖然羞人的很,可是羞澀中也有甜蜜。況且床幃之間,又沒有人看見,怎么可能不讓他如愿以償?因為干脆緩緩蒙住眼睛,捂著上面,自然就暴露出胸前的旖旎風(fēng)光。 高宸忍不住上前咬了一口,喘息道:“好嬌嬌,你待我真好……” 過了片刻,被子里,傳出一股如蘭如麝的味道。 ****** 第二天,厲嬤嬤領(lǐng)著進來收拾床鋪,發(fā)現(xiàn)床單上面有水跡,不由擔(dān)心道:“娘娘,你這可是馬上要臨盆了,且當(dāng)心一些。” “哎呀,不是?!毕赊バ呒t了臉,每次弄得自己還要再解釋一遍,再羞一回,就忍不住再心里罵高宸一次。她尷尬萬分,小聲道:“皇上沒把我怎么著,就是看了看,都是……,都是他自己弄的……”再細致的,實在是說不下去了。 “哦,那就好?!眳枊邒叻畔滦膩恚^而又是感慨,――這說出誰信啊?皇帝寧愿守著懷孕的皇后,自己用五姑娘解決那事兒??瓤取瑳]看出來,高家還出了一位癡情種子,還是天子呢。 而仙蕙的尷尬,直到吃了早飯,出去散了一圈兒心才好些。 到了晌午,李德慶親自過來,“皇上說,前頭有事要忙,讓娘娘自己先吃午膳。”沒辦法啊,皇帝專房獨寵的寵著皇后,所以跑腿的事也得親自來,方才顯得對皇后恭謹(jǐn),方才能夠順了皇帝的意。 仙蕙微笑,“行,記得讓皇上吃了飯歇一會兒?!庇謫柶鸾袢崭咤纷隽耸裁?。 李德慶正在答話,外頭忽然傳來一陣嘈雜聲,不由疑惑的看了出去。 玉籽腳步飛快進來,說道:“娘娘,太上皇今早起來身子抱恙,傳了太醫(yī)?!比缓笊锨案蕉吐?,“那邊傳出消息,說是太上皇……,陰陽失調(diào),太醫(yī)開了藥方子讓調(diào)養(yǎng)。惹得太后娘娘發(fā)了脾氣,把太上皇身邊的幾個小美人狠狠罵了一頓?!?/br> ???陰陽失調(diào)?婆婆又罵了公公身邊的小美人兒。 仙蕙只覺倍感尷尬,比早起厲嬤嬤問自己和高宸的房事還要尷尬,揮揮手,“行,我知道了。”細想想,倒也不奇怪。這一年時間,太上皇他老人家龍馬精神十足,把新添的六名秀女都給臨幸了。 就他那已經(jīng)過了半百的年紀(jì),自然有些乏力,后來聽說又吃了什么滋補的藥,想來便是滋補房事的藥,――估摸精神更好了,但是身體也給掏的更空了。 仙蕙想了想,對李德慶道:“你回去罷,順便問皇上一句,我要不要過去看望母后?你不必再親自過來,是與不是,派個小太監(jiān)來傳話就是了?!?/br> 這么沒頭沒腦的話,李德慶不明所以,但還是應(yīng)了,“是,奴才領(lǐng)命?!?/br> 等他去了上書房,從小太監(jiān)口中得知太上皇的病,太后的生氣,方才明白皇后娘娘的意思。按理說,婆婆生氣了是改過去探望,但是婆婆是為公公好色生氣的,做兒媳的去不去就得斟酌,實在是太尷尬了啊。 因而進殿,小心翼翼的回了皇帝。 高宸放下御筆,蹙眉道:“讓皇后好生歇著,她這幾日就要臨盆,哪里都別去?!备赣H也真是的,那些秀女不過是個玩意兒,解解悶也罷了,怎么能如此荒唐行徑?他老人家年紀(jì)一大把,比自己還要沉迷房事,還鬧出病來,真是也不覺得害臊。 不過罷了,隨得她去吧,自己管不了也不想管。 高宸心頭到底有點火氣,三口兩口,便把茶給喝完了。 明香趕忙上來續(xù)茶,因見皇帝臉色不太好,難免有些緊張,結(jié)果手一抖,遞茶的時候就灑出去了幾滴。“啊呀,奴婢錯了?!彼s忙掏出帕子擦拭,嘴里連連告罪,“皇上,都是奴婢不小心,都是……” 高宸由得她擦拭,心思飄浮,因為再剛才的一剎那,腦海里竟然劃過一個不孝的念頭。既然太上皇如此不珍惜身體,又處處和自己為難,或許……,病了也是好事。道理上是這樣沒有錯,但是卻違背孝道。 明香瞅著皇帝一直盯著袖子,任由自己動作,心里頭不由閃過一絲竊喜。 她試探著,輕輕的握住了皇帝的手,“皇上……”仰面抬眸,烏黑的眼睛里的寫著一抹嬌羞和緊張,然后跪下去,緩緩的把臉給貼了上去。帶動著皇帝的手,在自己年輕嬌嫩的臉上撫摸,心口猶如小鹿亂跳一般,“砰砰”不停。 高宸忽地發(fā)覺手感不對,低頭一看,看見一個羞澀萬分的面孔。 “皇上。”明香軟軟糯糯道:“奴婢剛才不小心,打翻了茶水,還望皇上勿怪?!彼笾懽油送?,然后低頭,在皇帝的掌心里輕輕吻了一下。然后便是口干舌燥,心口一陣亂跳,剩下的卻不知道該怎么繼續(xù),只能緊緊等待了。 時間好似過了一萬年,那么長,那么久。 上書房里靜謐的好似一潭池水。 “啪!”一聲清脆的耳光響聲,忽地響起,瞬間打破了上書房里的寧靜,那個纏著皇帝的嬌柔身影,當(dāng)即分開了。 “皇、皇上……”明香驚慌失措的軟坐在地上,捂著臉,一臉不明白。 皇帝這是怎么了?自己都已經(jīng)主動送上去了,他……,他竟然拒絕?若不是皇后娘娘成功懷孕,都要懷疑皇帝,是不是對女人沒興趣了。 高宸本來還只是有一點點生氣,繼而看著她的迷惑,不由更加上火。拂袖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冷笑道:“你以為,朕沒有見過女人?就憑你這點姿色,勾勾手指,朕就得如狼似虎得撲上去才對?簡直可笑!” “來人!”他喊了李德慶進來,然后招手,細細的耳語吩咐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