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后來國家改制,取締了寧川市供銷社的生豬專業(yè)合作社。我爸從中嗅到了商機,把屠宰場變成了食品廠,生產(chǎn)和加工冷鮮豬rou。再后來,食品廠經(jīng)營得風(fēng)生水起,我爸抓住秀川市舊城改造的契機,順利進入房地產(chǎn)行業(yè)。 就這樣,他從一個暴發(fā)戶變成了寧川市的商業(yè)巨頭,而我也從普通人家的孩子變成了千金小姐。乃至于嫁到張家后,婆婆總是嗤之以鼻的說我是暴發(fā)戶的女兒,劣根性太強。也經(jīng)常有意無意的說,張南應(yīng)該要么娶個正宗的千金小姐,知書達理守規(guī)矩;要么娶個普通老百姓家的孩子,思想不頑固也好調(diào)教。 其實我很委屈,從到了張家后,我都遵守張家的各種規(guī)矩,小心翼翼的盡孝盡量不惹怒婆婆。無奈她本就心有芥蒂,對我的看法永遠(yuǎn)沒法改變。 外面天微微亮的時候,我聽到對面石小單家里又傳來聲音。不過聽不太清楚,大致應(yīng)該是他被他爸找回來了,正在大聲的爭吵。 014、婆婆的警告 后來聲音小了些,我才迷糊的睡了過去。夢中窗戶變成了一扇門,石小單穿著白天那身衣服拿著滑板走了進來,二話不說拉著我的手就往外跑。我也沒多想就跟著他跑,不知道跑了多久,他才停下來扔掉滑板,把我摟緊懷里:“柯安,我?guī)闾影??!?/br> 我莫名就點了頭:“好。” 石小單的唇蠻橫的蓋了上來,周圍的環(huán)境變得特別模糊,好像整個世界就剩下了我們兩個人。我在他年輕身體的召喚下脫掉所有,和他翻滾交織在一起… “柯安姐,起床吃飯了?!痹S安芷的聲音如惡魔般響起,把我從夢境中拉回。起身坐起來,依然抑制不住我跳動的心。我想不過是太久沒有男人闖入過我的世界,太久沒有享受過男人帶來的溫存才會做這樣的夢吧?但到我吃完早飯,這夢都像是真實發(fā)生過一樣清晰。 渾渾噩噩的打算回房間,一來可以躲避掉許安芷,二來精神確實不好想再休息下。路過沙發(fā)邊兒上,婆婆叫住了我:“柯安你等等?!?/br> 我止住腳步,目光呆滯的盯著她:“媽,有事嗎?” “你過來媽有話說。” 旁邊的許安芷躺在張南懷里正吃著水果,我走到她的身邊拘謹(jǐn)?shù)淖?。婆婆斷過許安芷面前的水果盤放到我面前,轉(zhuǎn)頭說:“張南你們先上樓,我和柯安說點事?!?/br> “媽,那我們先上去。”許安芷撇撇嘴,起身挽著張南往樓上走。 客廳只剩下我和婆婆兩個人,她一反常態(tài)的指著水果盤:“這是你爸早上才從美國帶回來的,你現(xiàn)在懷著身孕要多吃水果。” 我小心翼翼的挑了兩顆最便宜的車?yán)遄?,捏在手上也不敢吃?!爸x謝媽?!?/br> “你現(xiàn)在是母憑子貴,營養(yǎng)什么都要跟上,想吃什么你就盡管開口?!逼牌耪f話很刻薄也很利索。 “嗯,好。” “小許和你一樣,也懷的也是張家的孫子?!逼牌呸D(zhuǎn)頭盯著我,肯定的說:“她現(xiàn)在是我的干女兒,你記清楚了?!?/br> 婆婆她和張南最大的區(qū)別在于,張南是一把利劍隨時可能刺向我,而婆婆卻是尖針無形的插入我心底。這話不輕不重卻是句句扎心,意思再明確不過,雖然你是張家明媒正娶的兒媳婦,但你不能對許安芷動什么手腳。 我在心里苦笑,難道還需要婆婆來提醒我?我現(xiàn)在有什么資格去動許安芷?但嘴上還是答應(yīng)下來:“我知道的媽?!?/br> “你爸的病好些了吧?” 我爸從被范叔控制起來以后,對外都是宣傳突發(fā)腦溢血住院。在我爸生死消息沒傳出來之前,銀行和債主暫時在法律上拿他沒辦法。只不過好些債主也多少知道點實情,個個都虎視眈眈的盯著。這件事我瞞了下來,所以婆婆也這樣以為。 否則就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即使我拖著不離婚,張南也早就對外公布了實情,哪兒能讓我以此來保全呢?張南他多少還是有些怯我爸的,畢竟當(dāng)年要不是我爸,張南也瀟灑不到今天。 015、奇怪的一切 想起我爸,心里又在隱隱作痛。我這樣兩頭騙,到底能不能得以保全?不過我清楚,現(xiàn)在是萬萬不能讓婆婆和張南知道實情的,只是點點頭說:“穩(wěn)定些了?!?/br> 你也不要太擔(dān)心,盡人事聽天命,老天自有定數(shù),你現(xiàn)在的任務(wù)就是好吃好睡,養(yǎng)好肚子里的孩子?!?/br> 見聊天的氛圍還算好,我鼓足勇氣問:“媽,毛毛怎么不在家?” “現(xiàn)在家里兩個孕婦,哪兒能照顧得過來呀?她去姑姑家了?!逼牌诺恼f。 不用問也知道,婆婆是刻意阻斷我和毛毛的聯(lián)系,所以我也沒再說話。婆婆從茶幾上拿過她看的雜志繼續(xù)看起來,似乎沒有再和我說話的意思。被警告完畢,我再次被冷落。 過了一會兒,茶幾旁邊的電話響起,婆婆放下雜志接了起來。只見她臉色越來越凝重,最后沉悶的怒喊了一聲:“現(xiàn)在還不行。”就掛了電話。然后匆忙的起身,叫上劉媽就往外趕。我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也不大想去過問。 只是婆婆走了,我心里開始慌亂,躲進臥室反鎖了門。不過出人意料的是,婆婆離開后許安芷并沒有下樓。到了中午,劉媽打來電話叮囑我她們中午不回家,讓我準(zhǔn)備午飯。我這才出門,畢竟肚子也有些餓,不管是為了許安芷還是我自己,做飯也是有必要的。 婆婆和劉媽這匆忙的出門,過了好幾天都沒回來,公公平時在公司忙,一月回家的次數(shù)也是屈指可數(shù)。而且在張家呆了這些年,多少也清楚他們倆的關(guān)系不怎么好,估計公公的家外家還不止一個。 讓人不可思議的是,這幾天許安芷出乎人意外的安靜。每天和張南早出晚歸,偶爾在家也是我做好飯就下樓吃,更不會和我針尖對麥芒麥芒的吵架。這讓我漸漸放寬了心,想著也許是婆婆那天警告我之前,也應(yīng)該警告過許安芷,畢竟在她那兒,孫子是大過一切的。 到了第六天早上,張南和許安芷早飯都沒吃就出了門,家里又剩下我一個人。這些天已經(jīng)養(yǎng)成了習(xí)慣,每天空下來的時候就撥下葉一丁的電話看能不能接通。張南他們出門后,我肚子坐在沙發(fā)上又撥了他號碼。原本已經(jīng)沒報希望他會開機,哪知電話接通后對方就傳來葉一丁的聲音:“有事嗎?“ 就這么簡單的三個字,甚至都不叫我的名字,讓我心涼了半截。我清楚的記得上次打他電話的時候,他那種驚喜和興奮,而現(xiàn)在明顯是一種不耐煩。我有些擔(dān)心的說:“這幾天你手機怎么關(guān)機呢?” “這兩天手機壞了,剛修好?!比~一丁不冷不熱的說。 這讓我心里更加疑惑,他怎么會變成這樣?不過轉(zhuǎn)念一想,我都已經(jīng)嫁為人婦4年,他有什么理由不這樣?于是就淡淡的說:“那沒事了?!?/br> “嗯,再見?!?/br> 掛了電話我愣在沙發(fā)上,心里久久也不能平靜。許安芷和張南忽然回來,張南手里還拎著從超市買回來的一堆食物,擺在餐桌上他破天荒的開口說:“柯安,快來幫忙。” 016、喝光薏米粥 我雖很疑惑,但張南難得陰轉(zhuǎn)多云我還是走了過去,利落的從袋子里取出食材問:“怎么買這么多?” “媽早上打來電話,爸和jiejie他們中午要回家吃飯?!睆埬险f話的間隙,許安芷已經(jīng)拿了一些東西進廚房。 中午全家人要大團圓?如果真如婆婆所說毛毛在姑姑家,那是不是我等會兒就能看到她?想到要見毛毛,心情瞬間變得好了起來,擔(dān)心等會婆婆回家看許安芷挺著大肚子在廚房忙活責(zé)備我,我拿著另外的東西走進去,對她冷冷的說:“我來,你去休息吧?!?/br> 許安芷倒也沒有客套,丟下手里的東西就出了門,聽他小聲和張南說著什么,我也沒去理會,只想著等會兒有可能就會見到毛毛。中午張南的三個jiejie較婆婆更早先回來。聽到門外傳來她們說話的聲音,我放下手里的活兒沖出去,“大姐二姐三姐...”說話的同時眼睛往四周看了一圈。很遺憾,只有她們?nèi)齻€人,并沒有毛毛的影子。 大姐張欣家住的不算太遠(yuǎn),我們見面的次數(shù)要稍微多一些,也比較熟悉,她先主動笑著和我打了招呼。二姐張蕓和三姐張落平時都在國外很少回來,所以也就見過1、2次面,她們倆完全無視我,只是在關(guān)心許安芷肚子里的孩子。 我轉(zhuǎn)身回到廚房,張欣跟著進來幫忙,神色凝重的問:“柯安,聽說你爸出事了?” “嗯,他住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