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緒激動，易躁易怒，喝下去的藥成效都不大，心平氣和的病才好得快?！?/br>
    “不用你假好心?！睂O玉蓉打斷了她的話，柳青蕪看著她，忽然嘆了一聲，“讓表妹替我承了這無妄之災(zāi)，我心里也過意不去，表妹若是喜歡我那琉璃燈，我就把它送給你，當(dāng)是表姐賠禮?！?/br>
    孫玉蓉眼神閃了閃，心動著呢，可轉(zhuǎn)眸一想，她喜歡的東西怎么可能這么大方的就送給自己了，捏著被子問，“這琉璃燈，是不是也是別人送你的。”

    “是呢，我平日里出去的時間少，也沒什么機(jī)會見這樣的，表妹真聰明，確實(shí)是別人送的，夜里點(diǎn)著，比一般的燈可漂亮呢。”柳青蕪笑看著她，孫玉蓉咬著牙忖思，又是別人送的，該不會也有問題吧。

    想到這兒孫玉蓉的臉頰處就一陣疼傳來，疼的她嘴角微抽，即刻就回絕了柳青蕪的贈送，“我不要，你自己留著吧?！?/br>
    “那梳妝臺上的玉屏呢，也是別人贈的，我瞧你那天也挺喜歡。”

    “不要不要，你的東西我都不要?！睂O玉蓉發(fā)著脾氣忽然大喊的打斷了她，說話時嘴巴張?zhí)?，又是一陣的難受，她看著柳青蕪眼底里滿是哀怨。

    “那好吧?！绷嗍徍Φ皖^喝了一口茶，應(yīng)了她的話。

    孫玉蓉怎么會不要呢，柳青蕪說的每一樣?xùn)|西她都想要，可一想到這些東西也是別人送給表姐的，她臉上的傷就會不斷的提醒她，她有些怕了，她怕柳青蕪的東西有問題，怕她還會不舒服。

    浮腫幾天的感覺太難受了，孫玉蓉一下就長了記性，柳青蕪的東西她以后即便是眼饞著，有了這一次教訓(xùn)，她是不敢再要了...

    柳靜言一家住到了二十三，孫玉蓉的情況好了許多，盡管臉還腫著，比起來的時候已經(jīng)好了很多。

    二十四這天楊大夫過來看了一趟，二十五一早柳靜言一家回儀都去了。

    此時柳尚義帶著許氏回去已經(jīng)有十來天，平姐兒養(yǎng)到了柳老夫人這邊，含芳院這里就剩下柳思霖一個人，許氏離開的頭幾天還哭鬧過幾回，還跑到柳老夫人這邊來要娘，后來也知道這樣沒用，便對所有人都壞著脾氣，也不知道許氏離開時和他說了什么，柳思霖看誰都帶著些敵意。

    這幾天柳府上下都忙著，含芳院里不缺照顧的人，柳思霖再鬧騰也還有奶娘看著，等到二八二九，漯城這邊不分白天黑夜的開始放煙火，柳思霖玩心也重，轉(zhuǎn)移了一些注意力，終于沒有再一直喊著要娘。

    二九作三十，團(tuán)圓飯。

    柳尚榮在家中吃了一些后很快就入宮去了，柳尚義不在，三房的人也在儀都，除了一群的孩子在院子里玩鬧，柳家的新年過的不如往年那般熱鬧。

    李氏扶著柳老夫人出了前廳，漯城里的大家大戶更多，也不心疼那點(diǎn)煙火銀子，尋常人家年三十點(diǎn)了一兩支已經(jīng)是奢侈，漯城這兒，年三十的天就沒黑過，一直被煙火點(diǎn)的晝亮。

    柳尚榮回來的很晚，回了家還要守歲，嬙嫵閣這邊柳思煜和柳思城都在，四歲的柳思城成了柳思煜的新跟班，最初幾年胡姨娘管他管的緊，除了請安外幾乎是不讓他獨(dú)自出門，如今柳尚義帶著許氏回去，這仿佛是有了共識，胡姨娘也就放心的讓兒子跟著三少爺在一塊兒親近。

    到子時柳思城先困了，歪頭靠在柳思煜身上，柳思煜本來昏昏沉沉的一下被他撞醒，門口那兒張mama拎著食盒進(jìn)來，柳思煜眼前一亮，推了推柳思城，“吃餃子了?！?/br>
    翠屏幫著把碗端出來，知綠走了進(jìn)來，“小姐，五少爺來了?！?/br>
    柳思煜抬頭眉頭一蹙，“他來干什么?！?/br>
    柳青蕪拍了他一下，下了坐榻到屋外，嬙嫵閣那邊，柳思霖站在那兒，身后跟著奶娘和丫鬟。

    翠玲給柳青蕪拿了一身的披風(fēng)，踩著雪柳青蕪走到柳思霖面前，看著他臉上滿是糾結(jié)的樣子，“一塊兒進(jìn)來吧?！?/br>
    柳思霖猶猶豫豫的不肯邁步子，但其實(shí)他都已經(jīng)走到嬙嫵閣門口了，他是羨慕這邊的熱鬧。

    偌大的含芳院里就他一個人，從前廳吃飯回來之后他就覺得很無聊了，就算是奶娘給他準(zhǔn)備了好多吃的他還是覺得沒意思。

    “剛剛送來了餃子，走，jiejie帶你進(jìn)去一起吃。”柳青蕪伸手笑看著他，柳思霖看了她一眼，聽聞屋子里柳思煜和柳思城的笑聲，臉上一抹羨慕。

    他又看向柳青蕪，娘說不能和哥哥jiejie們親近。

    最終是對一起玩的渴望戰(zhàn)勝了許氏的囑咐，身后的奶娘又不好當(dāng)著柳青蕪的面說什么，柳思霖伸出了手，柳青蕪拉著他一起進(jìn)了屋子。

    柳思煜一看jiejie帶他進(jìn)來了，眉頭一豎，拿著筷子夾起一個餃子往嘴里塞，雖然看起來不太情愿，但也沒說什么。

    翠玲多盛了一碗過來，柳思霖這會兒乖了，坐在柳青蕪旁邊，安靜的吃著餃子，臉上的神情開心了許多。

    總還是孩子，年紀(jì)還小，對善惡的分辨只是最直觀的覺得好就好，不好就不好，改變起來也快，前一刻吵的不可開交的，過了一會兒又能玩在一塊兒。

    柳思霖這是第一次來嬙嫵閣，一開始安安靜靜的坐在那兒，等吃完了餃子就放開了許多，胖墩墩的坐在那兒，柳青蕪拿來了一本詩集說上句讓他們背下句，他也能搶著說上幾句，伴隨著屋外徹夜的煙火聲，氣氛顯得和樂。

    最后等各自的奶娘把人抱回去，都已經(jīng)睡的迷迷糊糊了，柳青蕪送他們到屋外，知葉打著燈在前面帶路，屋檐下的光亮把院子里的一地白雪照的透亮。

    折回屋子柳青蕪也困了，張mama跟在后面隨她進(jìn)來，“二夫人這么待小姐，小姐還能如此待五少爺，小姐心善?！?/br>
    “她是她，五弟是五弟。”柳青蕪坐在梳妝臺前張mama替她梳著發(fā)，“連六弟都在我這兒?！毕胂攵贾酪粋€人會有多孤單。

    “怕是二夫人并不想五少爺親近您?！睆坢ama這兩年和桑mama相處著，氣勢被打壓了不少，論能干她沒有桑mama利落，論年紀(jì)也沒有翠玲她們年輕，小姐身邊的人只會越來越多，張mama有時候也會擔(dān)心小姐以后用不到她。

    “我若是把他拒之門外，將來他和思煜之間的關(guān)系就更好不了了。”她總有嫁人的一天，但思煜和思霖再一個屋檐下還要住很多年，即便是關(guān)系不咸不淡也總比兩個人仇視的好。

    梳好了頭發(fā)柳青蕪很快躺下睡了，張mama替她拉下了帷帳，翠玲走了進(jìn)來，“mama您去休息吧，這兒我來?！?/br>
    張mama從柜子里取出了被鋪，擺擺手，“都值了這么多夜了，晚上我來，你去休息?！碑?dāng)初到沉香院時張mama替柳青蕪守夜的次數(shù)就少了很多，如今忽然要守，翠玲也不好拒絕，幫著她一起鋪好了床退了出去，外頭冬雪見她出來，低聲道，“怎么是你出來？”

    “張mama要替小姐值呢。”翠玲擺擺手把她拉到了一邊，“我穿得厚，也沒幾個時辰了，你去睡吧，我守在外頭。”

    “怎么一會兒她要替小姐守了?！倍┟嗣男渥?，笑罵她，“你這也叫穿得厚，趕緊去歇著吧，明兒一早來替我就成了?！?/br>
    “估摸著是覺得小姐不親近她了?！贝淞崂氖峙伺?，“那我走了啊，張mama睡性沉，小姐若是夜里起來要喝水，你聽著點(diǎn)?！?/br>
    “行了，快去吧?！倍┩浦?，“再不去天都該亮了?！?..

    這一夜短暫，很快就到天明，大年初一到綴錦院先拜年，之后去了大房那邊，初二初三這幾天漯城內(nèi)外來來往往的馬車不少。

    大房這邊今年沒回李家拜年，柳尚榮大過年的幾天也不得空，除了值守之外避不開要與幾個同僚一塊兒相聚，到了初五這天，柳尚義回來了。

    柳尚義是獨(dú)自一人回來的，不知他用什么法子勸服了許氏留在那兒，回來的柳尚義神情里顯著一抹憔悴。

    既然人留在那兒了，柳老夫人也不問他，柳尚義回來后的第三天，初八早上，柳尚榮和柳尚義都出門上朝去了，許家人忽然找了上門。

    柳老夫人料的到許家人會來一場，之前許氏想派人去許家時攔住了，之后府里進(jìn)進(jìn)出出的，早晚得知道的事，柳老夫人也沒刻意攔著。

    許家那兒年前肯定是已經(jīng)知道了，挨到現(xiàn)在才來不過是因?yàn)閮鹤踊貋砹?，兒媳婦沒回來，什么事嚴(yán)重到要送回儀都祖宅去。

    許老夫人帶著兒媳婦一塊兒來的，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許氏派去的人已經(jīng)和她說清楚了，然自己女兒做過些什么，許老夫人也是清楚一些的，只是她沒料到的是女兒對那妾室下手不說，還對繼女也下手了。

    “兩個孩子都還小，二房那兒總是需要個女主人，親家，這送回儀都可太嚴(yán)厲?！痹S老夫人思了半響說道，一旁的許大夫人陳氏則是悶不啃聲，她是不愿意來的，婆婆非要拉著一塊來，她也只能跟來。

    “正 是因?yàn)閮蓚€孩子還小才要送回去，等孩子被她教養(yǎng)大了，家里還不知道會鬧騰成什么樣，她容不下丈夫前妻所出的兩個孩子，這般加害，我們柳家也就容不下如此的 毒婦。”柳老夫人就等著他們來，把這原委說了一遍，末了看著許老夫人，近似嘆息著說道，“你家大郎如今也是剛到漯城沒多久，到處需要打點(diǎn)，當(dāng)今圣上最看不 慣的就是滿門子污點(diǎn)的人家，若是尚義媳婦做的這些事傳了出去，于你家我家都不利啊。”

    一旁的陳氏聽著臉色一變，出嫁的小姑子是自己人沒錯，但絕不能拿丈夫的仕途去賭，柳老夫人說的也不是假話，小姑子這種謀害繼女的行為傳了出去，柳家的臉面丟的還不算大，許家的臉面才丟盡了，小姑子是許家出嫁的女兒，今后許家的姑娘說親時別人都會議論紛紛。

    “娘，回儀都也不是受罰，就是清凈了些罷了。”陳氏拉了拉許老夫人，兒子才是最要緊的。

    “兒 媳婦替柳家盡孝，我們柳家也是感恩著她，兩個孩子自然會好好照顧，我家大郎媳婦掌這中饋，二房的大小事務(wù)還是能料理妥當(dāng)?shù)?，忙一些也就忙過去了，沒有打理 不好的事情?！绷戏蛉苏f的十分和氣，意思也足夠明了，柳家不想和許家撕破臉皮的來，大家臉上都不好看，說得好聽些回去盡孝，讓大家面子上都過得去，外頭 說起來也好聽些。

    “你也得為你家大郎他們想想，也為兩個外孫想想，如今在漯城可不比儀都，凡是更得謹(jǐn)言慎行，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親家不會不明白的，是不是?！?/br>
    柳老夫人緩緩的在最后用了個親家，這一喊，讓許老夫人覺得兩家人距離近了不少，可這距離再近她撈不回女兒是事實(shí)，她要鐵了心拿捏柳家證據(jù)不足這件事，鬧大了鬧到官府去查，誰的臉面好看，這珍寶閣的工匠師傅只是不在漯城又不是消失不見。

    “理當(dāng)是要盡孝的，柳家這么一大家子搬了過來，家里的祖宗更是要好好守著，這一族都是要老祖宗們庇佑的?！标愂峡雌牌弄q豫，忙沖著柳老夫人笑道。

    “是啊，這些都是要靠二郎媳婦在那兒幫襯了?！绷戏蛉说拖骂^喝茶，不咸不淡道，“這邊尚義也會常常去看親家，當(dāng)是替二郎媳婦盡孝道?！?/br>
    “那自然是要的，親戚之間多多走動才是?！标愂宵c(diǎn)點(diǎn)頭，許老夫人嘆了一聲最終沒再說什么，盡孝是托詞，那這到底盡孝多久就沒個數(shù)了，看如今這柳家的意思，怕是沒底，與其在這兒和柳老夫人說這事，還不如到時候她親自回一趟儀都。

    許家無功而返，離開柳家時陳氏的臉色并不好看，上了馬車她便有些埋怨，“娘，小姑子這也真是的，容不下妾室怕她們生庶子出來也就罷了，怎么還容不下一個繼女?！?/br>
    別說陳氏了，這也是許老夫人想不透的地方，她早早勸過了女兒，容不下妾室容不下妾生的孩子，說到柳老夫人這邊還能有幾分話，可怎么就容不下將來要出嫁的一個繼女，還是用這等法子。

    “老爺如今正是要緊的關(guān)頭，娘，咱們可不能因?yàn)檫@件事和柳家起什么不愉快，您想，這面上說的盡孝也是應(yīng)當(dāng)，柳家不也是為了臉面好看?！标愂宪浿Z氣勸她，丈夫雖然聽她的話，但是個孝順兒子，就怕到時候婆婆這邊說了什么，讓丈夫又去辦什么事兒。

    “行了，鶴庭那里不會讓他幫的，我心里有數(shù)?！痹S老夫人不耐打斷了她，陳氏陪笑著，轉(zhuǎn)過身去眼底滿是不快...

    過完年后漯城的天又冷上了一陣子，一月底時才漸漸開始回暖。

    二月二，陽氣回升，大地解凍，春耕將始，農(nóng)忙時節(jié)到來，漯城也迎來了元宵后的大節(jié)日青龍節(jié)。

    俗話說二月二龍?zhí)ь^，皇娘送飯，御駕親耕，這一天也是皇上出宮，前往泰峰寺祈雨求福的日子。

    柳府這邊李氏帶著幾個孩子一早也出了門，泰峰寺的主寺賀宇峰是皇家祈福之地，禁止百姓出入，但泰峰寺內(nèi)其余的幾座峰寺百姓都能自由進(jìn)出，李氏帶著次子和柳青蕪他們前往祈愿，順便也讓幾個孩子瞧瞧這二月二的朝花會。

    他們出來的也算早，但還有比他們更早的，到了泰峰寺下馬車便進(jìn)不去了，前頭有衙門的官兵在維持秩序，下了馬車?yán)钍献屃己庹疹櫤胢eimei，一行人順著人潮往泰峰寺前行。

    路兩邊擺滿了花，朝花會就在泰峰寺下的御錦廟內(nèi)，本來往泰峰寺走時朝下看是能看到御錦廟的，但看今天的人潮，前后左右盡是來參拜祈福的百姓。

    “在咱們這兒朝花會是今天，有些地方是二月十二，還有二月十四的?！绷己鈳е嗍?fù)献撸昂蟠淞崴齻兏木o，也不怕擠散，他開始給她講起這朝花節(jié)來。

    民俗開放的地方，朝花節(jié)還是年輕人相會的日子，遇上喜歡的人，姑娘家的可以贈送花荷包，男的可以送花，柳思衡悄悄道，“去年的時候書院里好幾個人都送了花給他們喜歡的姑娘?！?/br>
    “二哥可送了？”柳青蕪抿嘴笑著，“乞巧節(jié)還有牛郎織女相會，更合適二哥向心意的姑娘贈禮物了?！?/br>
    “怎么可能?！币膊恢亲叩眉绷死鄣模€的被柳青蕪說了羞的，柳思衡臉頰微紅，伸手輕捏了一下柳青蕪的臉頰，“丫頭，你二哥我怎么會是那種人?！?/br>
    “向中意的姑娘表達(dá)二哥的心意怎么就是那種人?！绷嗍徴f的一本正經(jīng)，眼角的笑意卻泄露了她的情緒，柳思衡伸手敲了一下她的額頭，自己也跟著笑了。

    花了比平日里多一倍的時間到了泰峰寺，柳青蕪看到了前面重兵把守的地方，在這正前方上去就是賀宇峰了。

    宮中的車駕還沒到，若是比他們早到，柳青蕪這會兒還上不來，要等皇家的人進(jìn)去后才可放行。

    李氏帶著他們往旁邊走上別的峰寺，人少了許多，在峰寺外參拜過后就要按著一個一個的大殿祈福參拜。

    饒是外面再熱鬧，進(jìn)了廟殿內(nèi)都安靜下來了，李氏去一旁的僧人處記字捐香火錢，柳青蕪跪在蒲團(tuán)上，閉著眼祈福。

    等到這幾座廟殿跪拜過后李氏帶著他們往上走，柳思衡看著上去的人潮，有些驚訝，“娘，這兒的人少，怎么上面小小的廟宇人就這么多人去。”

    “你懂什么，那是求簽的?！崩钍闲粗嗍?，拉起她往上走，“我們儀都有觀音山，這兒啊，就這里最靈驗(yàn)?！?/br>
    柳思衡嘟囔著不敢說太大聲，跟著上去，李氏帶柳青蕪進(jìn)了殿中，一旁的僧人把簽筒遞給她，柳青蕪跪了下來，先是祈愿，再求簽。

    很快一支簽掉了出來，撿起來后交給僧人，那僧人帶著她們到后殿，拉開遮一半的簾子，柳思衡在外面等，李氏帶著柳青蕪跟了進(jìn)去。

    屋子里偏暗，桌子上點(diǎn)了一盞燭火，桌前坐著一個老僧人，正看著柳青蕪求的這支簽，老僧人抬起頭看著柳青蕪，李氏輕輕把她推向前一些，老僧人只看了她幾眼，提筆在紅紙上寫下了兩行字：

    姻緣一對半，一嫁二娶

    福祿百歲康，百子千孫

    李氏拿到這一張紅紙時愣了愣，“大師，這。”

    老僧人指了指那紅紙，又搖了搖頭，揮手讓她們出去，之前帶她們進(jìn)來的僧人即刻就領(lǐng)她們出了屋子。

    李氏把紅紙折著收了起來，帶著柳青蕪到殿外，柳思衡還想問求的好不好，一看娘和meimei的神情，識趣的不再吭聲...

    “這后頭一句是大好的話，前頭這姻緣一對半是何意思，還有這一嫁二娶?！被氐搅?，李氏把這紅紙給柳老夫人一看，她也有些懵。

    后面的福祿百歲康，百子千孫是上好的簽解了，可這前面一句，李氏瞧著低聲猜測，“莫不是說有兩段姻緣?！?/br>
    柳老夫人臉色微凝，任誰聽到說兩段姻緣這種話都不會覺得是好事。

    “一嫁二娶，不論幾段姻緣，一樁婚事就行?！绷戏蛉税鸭t紙折了折，本來想著孫女如今也有十一了，過幾年也該議親，想著趁此機(jī)會給她求個簽回來，沒想到求了個疑惑。

    “要不再去求一趟?！?/br>
    柳老夫人搖搖頭，“再求就是不信了，既不信，又何須再求呢，求來的也不會靈驗(yàn)。”

    “娘，不論這前頭是什么意思，后頭這百思千孫終是好兆頭，能活的福祿百歲康的，姻緣豈會差?！绷戏蛉寺犓@反過來一說臉上的笑意也濃了不少，“你說的也是。”

    “再者我本欲問那大師，他就擺擺手讓咱們出來了，這是他親筆寫的，即便是前半句咱們看不明白，后半句真真切切的，前頭的事在人為呢?！备５摪贇q是看有沒有這福氣活到，姻緣選擇還不是由自己挑。

    “把這收起來，讓青蕪好好留著?！?/br>
    “哎?！崩钍闲χ鋈チ耍戏蛉蒜馑贾@兩句話，看來以后大丫頭這婚事得好好看，好好選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