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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千金裘在線閱讀 - 第56節(jié)

第56節(jié)

    木老太太道:“翻了年是親家母的六十大壽,本來就該來的,我又想著珠珠兒這會兒不是要及笄了么,索性就年前動身。再說……”木老太太瞧了羅氏一眼笑道:“再說你侄兒致哥兒也該說親了,杭州城的姑娘雖然多,可我都瞧不上眼,想著若是能在京里尋一個就好了?!?/br>
    何氏笑道:“我就說呢,你怎么肯過來,往年一直寫信給你,你都懶得動身。放心吧,致哥兒的事情包在我身上了,一定尋一門你們都滿意的親事?!?/br>
    “那我就先謝過姑奶奶了。”羅氏笑道。

    “那蔓姐兒和芝姐兒呢,也是想在京里說人家么?”何氏又問。

    “蔓姐兒訂了親了,這次帶她來主要是漲漲見識的,咱們家的姑娘可不能沒見識,芝姐兒的親事,如果京里有合適的最好,不成的話就嫁在杭州也不錯?!崩咸馈?/br>
    何氏點點頭,“我知道了。”看來重點還是何致的親事。

    ☆、第62章 恩情重

    十二月里面,衛(wèi)蘅滿十五歲,女孩子的及笄禮總是要格外隆重的,不過老太太的意思是越是這樣的時候,就越是該低調(diào),不然別人會以為靖寧侯府因為世子立了大功,就忍不住開始蹦跶了。

    衛(wèi)蘅的及笄禮雖然沒有請?zhí)噘e客觀禮,但請來的正賓和贊者都是上京城里有名的德才兼?zhèn)溆钟懈獾姆蛉恕?/br>
    所以衛(wèi)蘅的及笄禮辦得既低調(diào)又風光,這才是世家女的派頭。

    在衛(wèi)蘅的及笄禮上,還爆出了一個極為讓人詫異的消息,那就是周月娥定親了,對方卻不是陸湛。

    周月娥是今年女學結(jié)業(yè)禮的第一人,一時才名簡直到了頂點,比衛(wèi)萱也不遑多讓,眾人都以為她會和陸湛定親,好幾次眾人問到,周夫人都是一笑而過,并沒有否認,卻想不到悄無聲息地就訂了另一家。

    周月娥定親的對象正是錢閣老家的嫡長孫錢秀。這錢秀是京城有名的紈绔子弟,成日里就知道走馬章臺,京城的琴臺胡同里的姑娘都是他相好。誰也沒料到周月娥會被訂給這樣一個人。

    衛(wèi)蘅和衛(wèi)萱聽了,心下都一陣唏噓,還好他們家的大人,不是那用兒女的親事拉幫結(jié)派的人。

    不過周月娥的事情,衛(wèi)蘅聽過也就算了,她和周月娥本來就不親近,便是春雪社開社的日子,她們也幾乎不說話的。

    衛(wèi)蘅的這個新年過得可實在是太快樂了。何蔓和何芝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處處都跟著衛(wèi)蘅,加上彼此身份的差異,兩個小姑娘都捧著衛(wèi)蘅,饒是衛(wèi)蘅心里頭通透也忍不住有些飄飄然。

    不過這些都不是衛(wèi)蘅最高興的地方,她最高興的是何致來了。衛(wèi)蘅的兩個哥哥,衛(wèi)櫟只顧著讀書和葛氏還有權(quán)哥兒了,衛(wèi)楊即使在家也是個三天兩頭往外跑的家伙,他們這兩個哥哥說實話,都沒有陪衛(wèi)蘅玩過。

    反而是何致,更像衛(wèi)蘅的胞兄一般,大過年的他除了跟著何斌出去應(yīng)酬之外,其他的時間都用來陪衛(wèi)蘅了。

    何致生得高大,又有些武藝,有他護著衛(wèi)蘅,衛(wèi)蘅去哪兒都不怕了。又是給衛(wèi)蘅做燈籠,又是給她扎春天用的風箏,還領(lǐng)著衛(wèi)蘅去郊外的別莊騎馬射箭,甚至還偷偷地給衛(wèi)蘅喝酒,喝最烈的酒。

    何氏每日見到衛(wèi)蘅,都忍不住嘆道:“這孩子最近就跟撿著銀子似的,那臉上的笑就沒停過?!?/br>
    劉華家的笑道:“這多好啊,愛笑的人才有福氣。珠珠兒笑起來又甜又美,就是咱們看著她笑,心里也愉快?!?/br>
    何氏點了點頭,“可不是么,我也沒什么好求的,只再求能給她尋一門好親事就行了?!?/br>
    翻過年就到了永和十二年的正月里,衛(wèi)蘅的大伯父也回到了上京城,永和帝命兵部尚書親自到郊外迎接,這可是極大的榮耀。靖寧侯府是襲五世,這一次靖寧侯世子衛(wèi)嶠立了大功,永和帝特賜將爵位再延兩代,賞金千兩,并百匹上用緞。

    一時間靖寧侯府的地位在上京城的勛貴里頭又算是上升了一截兒。

    只不過這些榮耀都是大房那邊的,何氏每日里看著靖寧侯府的門檻險些被踩斷,可來人去的都是大房那邊,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兒,一想起她大伯都回京了,可是自己夫婿卻還要在四川受苦,孤零零的一個人,也不知道有沒有人伺候,大過年的又是怎么過的,何氏這就更難受了。

    衛(wèi)蘅倒是沒有何氏這樣的感觸,她每天的日子實在是過得太充實了,她得負責帶著何蔓和何芝在京城的貴女圈里交際,另外她還喜歡去金陵巷的何家老宅跟著木老太太一起用飯,老太太上京來連廚子都帶了,那可是衛(wèi)蘅最喜歡的。

    這日衛(wèi)蘅下午又到了何宅,下了馬車卻正好看到柳mama送魏雅欣出來。

    柳mama是羅氏跟前伺候的最有臉面的,衛(wèi)蘅不由眉頭一皺,她實在看不出魏雅欣有什么地方值得讓柳mama親自送出門的。

    而且自從兩年前衛(wèi)蘅因為魏雅欣給自己使絆子,壞自己名聲給木老太太去了信之后,何家就斷了魏雅欣的供給,彼此再無瓜葛,柳mama就更沒有道理送魏雅欣出門了。

    衛(wèi)蘅心里藏著無數(shù)的疑問,在見到木老太太之后就問了出來。

    木老太太驚訝地道:“咦,那魏家丫頭來過?”木老太太顯然不知道這件事,她讓吳嬤嬤去打聽。

    那頭羅氏得了消息,便趕了過來,笑道:“我也是今日在街上無意間碰到魏家丫頭的,她上前來打招呼,我也總不好不理,她也是個可憐的,她娘親也病了,又沒有盤纏回家,我瞧著她可憐,就叫她過來送了她點兒東西。我知道老太太不喜歡她,也就沒讓她過來打擾老太太。”

    木老太太道:“你呀,那個白眼狼你對她那么好做什么,你就是心太善了,我說了你好多次,你還是這樣。咱們家白白養(yǎng)她,不說她今后要為咱們好,可也絕不能反過來害我們珠珠兒啊?”

    羅氏忙地點頭,“都是媳婦糊涂了,我這不是一時可憐她么?”

    衛(wèi)蘅也知道自己這個舅母最是個心軟沒主意的,不過魏雅欣衛(wèi)蘅也沒放在心上,最近兩年來魏雅欣再也沒弄出什么幺蛾子來,只在女學里潛心學習。魏雅欣如果靠她自己的努力上位,衛(wèi)蘅只有佩服她的份兒。

    過了正月,應(yīng)酬就少了許多,羅氏這日上門來尋何氏,衛(wèi)蘅進門的時候只聽見“玉壘山”、“算得最準”幾個詞。

    何氏和羅氏兩個人見到衛(wèi)蘅,臉色都有些怪怪的,衛(wèi)蘅就知道自己不能開口問。

    倒是何氏自己替衛(wèi)蘅解了謎,“你小舅母說,想去玉壘山的南泉庵吃齋飯,聽說那里的主持凈云師太看相最準?!?/br>
    南泉庵的名聲衛(wèi)蘅倒是聽過,算不得多出名的地方,不過玉壘山的風光極好,衛(wèi)蘅也不介意去逛一逛。只是何氏特地提到“算卦”,難免不讓衛(wèi)蘅聯(lián)想到她是不是要去給自己算姻緣。在經(jīng)歷了陸湛這個變數(shù)之后,衛(wèi)蘅也很想知道自己這輩子的姻緣在哪里。

    “可是這幾日太陽大,就怕山上融雪漲水,而且今年又有雪災(zāi),聽說京郊受災(zāi)嚴重,已經(jīng)有流民滋事了?!毙l(wèi)蘅道。

    “別怕,有你表哥護送我們呢,你要是害怕,我從咱們在上京城的鋪子再挑幾個力氣壯的小伙子護送?!绷_氏道。

    何氏見羅氏這樣熱情,又想著她很少來上京城,等給老侯爺祝了壽,就要啟程回杭州了,也不好推卻羅氏,便道:“不用麻煩,到時候我讓府里多派幾個家丁就是了?!?/br>
    羅氏笑道:“那好,就這么說定了?!?/br>
    趁著女學還沒開學的時候,何氏稟了老太太,就領(lǐng)了衛(wèi)蘅,同衛(wèi)蘅的小舅母一起去了玉壘山。

    二月初的玉壘山,樹才剛剛反青,到處都是枯枝落葉,景色有些蒼涼,有些地方還有積雪,前幾天山上剛下過一場大雪,這幾日出太陽,路又滑又濕,馬車行得十分艱難。

    南泉庵建立在玉壘山的埡口上,要順著澗水一路上行,衛(wèi)蘅她們一行好容易才到了南泉庵。

    南泉庵里遍植白梅,這時候開得正盛,整個寺廟仿佛置身在云層里一樣,飄渺有仙氣。庵主是一個四十歲出頭的尼姑,法號凈云。凈云生得白凈凈一張臉,雖然已經(jīng)四十出頭,但瞧上去卻只有三十開外,氣質(zhì)清和出塵,很有世外高人的味道。

    何氏和羅氏是貴客,凈云讓小尼姑上了茶,衛(wèi)蘅嘗了嘗那茶,據(jù)說是玉壘山上野生的,凈云自己炒制的,泉水用的是南泉庵后的南泉,煮出來的茶居然十分清香。

    衛(wèi)蘅對凈云就添了幾分好感。

    喝了茶,何氏就迫不及待地讓凈云給衛(wèi)蘅起一卦。

    凈云凈了手,在佛祖跟前上了一炷香,這才重新坐下。

    “不知施主求什么?”凈云問道。

    何氏看了一眼衛(wèi)蘅,衛(wèi)蘅不愿意回避,她當然也想知道自己的事情,所以不管何氏怎么瞪她,她都不走。

    何氏沒奈何,只得道:“這孩子要議親了,請師太幫她算一算姻緣。”

    凈云點點頭,“那就看看面相吧?!?/br>
    凈云仔細端詳了一會兒衛(wèi)蘅,又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骨,“把手伸出來我看看?!?/br>
    衛(wèi)蘅依言伸出手去。

    凈云仔細看了看衛(wèi)蘅的掌紋,用銅錢起了一卦,然后閉上眼睛,許久都沒睜開。

    “師太?”何氏有些焦急地喚道。

    凈云師太的額頭開始冒汗,仿佛很用力的模樣,又過了一會兒才睜開眼睛,緩緩道:“從面相上看,小施主是個福緣深厚之人,一輩子榮華富貴不缺。從起的卦來看,小施主的姻緣不利北方,向南尋,一輩子才能夫妻和美?!?/br>
    衛(wèi)蘅半信半疑地道:“師太,這是怎么說?”

    凈云道:“卦象顯示,你若是嫁在北方,不利子嗣,將來在子嗣上可能會艱難?!?/br>
    衛(wèi)蘅聽到這兒,對凈云師太已經(jīng)信了一大半,她上輩子嫁給范用,可不就是子嗣艱難么。

    凈云又道:“這卦象還顯示,今年小施主不利水,待會兒下山時,盡量避開澗邊走才好。”

    凈云給衛(wèi)蘅算過卦之后,羅氏又請她給何致起一卦。凈云又另起一卦,說何致是財神下凡,一輩子富貴至極。羅氏聽了嘴巴險些沒咧到耳根上。

    一行人在南泉庵用了齋飯,衛(wèi)蘅嘗了嘗,雖然及不上慧空和尚的齋菜,但是比法慧寺的齋菜又好吃上不少。畢竟南泉庵是小庵,做菜要精致些,法慧寺一天接待那么多香客,齋菜自然不可能做得太精致。

    用過午飯,凈云領(lǐng)著何氏和衛(wèi)蘅等人將南泉庵附近的景色看了個遍,夕陽西下時,一行人這才開始下山。

    哪知道馬車走了一小半路,天色就變了,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就下起了雨來,好在雨不大,還能繼續(xù)趕路。

    玉壘山上有些上山挖野菜的災(zāi)民,藏在在石頭巖下躲雨。衛(wèi)蘅她們的馬車繼續(xù)趕路,過了石頭橋,必須沿著一段山澗趕路。

    恰這時候,從旁邊的另一條山路上涌來了十幾個衣衫襤褸的人,有老人,有婦孺,還有孩子,他們一看到侯府的馬車,就涌了過來,圍著馬車不走,“求貴人行行好,賞我們點兒飯吃。”

    被這些人圍著,馬車寸步難行,何氏掀開簾子,讓冬雪扔了幾個碎銀子給那些人,可是那些人不見走,反而引來了更多的災(zāi)民。

    馬車本就行在山澗邊,邊上就是懸崖,那些災(zāi)民想搶銀子,一時擠擠鬧鬧的,也不知怎么就驚了馬,那拉車的馬瘋了似地往前沖,迎面就是一株大樹,車夫躲不及只能側(cè)身一跳,滾到了路邊。

    車廂撞上大樹,往懸崖一側(cè)傾倒,先是冬雪一聲慘叫,滾出了車廂,落入那山澗里,繼而是衛(wèi)蘅,好在衛(wèi)蘅身子靈活,她在撲出車廂那一瞬,往旁邊一條,抓住了一個樹枝,可是小樹枝哪里受得住一個人的力道。

    更何況,何氏也因為車廂的撞擊力而跌了出來,衛(wèi)蘅一手拉著樹枝,又一手抓過去想拉何氏。

    幸虧這時候何致也撲了過來,在支撐衛(wèi)蘅的那個樹枝斷裂的瞬間,捉住了衛(wèi)蘅的手,將她往后一拉,可那時衛(wèi)蘅正好要拉住何氏,這下就只能看著何氏往下跌了。

    衛(wèi)蘅已經(jīng)嚇得不知道該如何反應(yīng)了,還是何致,說時遲那時快,向前一撲,反身將何氏往上一推,他自己卻跌下了山間。

    接下來就是無窮無盡的尖叫和哭泣,羅氏拼了命地也要跳下山澗,何致可是她唯一的兒子,她這輩子就只生了何致一個人。

    周圍亂糟糟的,那些難民看到這一幕,居然還有趁機來搶錢的。

    幸虧還有雪竹,雪竹坐在后一輛馬車上,這會兒已經(jīng)護到了衛(wèi)蘅的身邊,那些人見她一個小姑娘,三拳兩拳的就撂倒了六尺高的漢子,也都嚇得不敢上前。此時那些家丁也穩(wěn)住了神,將那些難民打的打,趕的趕,好容易穩(wěn)住了場面。

    衛(wèi)蘅趕緊讓所有的家丁都順著山澗下去找何致和冬雪,另一頭羅氏已經(jīng)暈厥了過去,也不能就放在路邊,天色看著已經(jīng)晚了,山里是留不得的,衛(wèi)蘅只好讓人重新套上馬,自己和何氏并幾個丫頭將羅氏抬入了后面的馬車,擠在一輛車里回了金陵巷。

    木老太太知道消息后,也暈厥了過去,金陵巷上上下下也亂了套了,何氏總算回過了一點兒神,吩咐人趕緊去請大夫,另外又派人去找何斌回來,衛(wèi)蘅則讓木魚兒回了靖寧侯府,把事情跟大夫人和蔣氏說,叫她們加派人手去玉壘山找何致和冬雪。

    羅氏畢竟年輕,又一直養(yǎng)尊處優(yōu),保養(yǎng)得極好,沒多久就蘇醒了過來,抬眼一看見何斌,頓時眼淚就跟瀑布一樣涌出來。

    “老爺,我的致哥兒,我的致哥兒……”羅氏心痛得抽搐,一直拿手捶胸。

    何斌的眼睛里也滿是淚花,任由羅氏抱著他的腰不說話,只拿手輕輕撫摸著羅氏的背,他們就這一個孩子,何斌常年在外面跑,哪有時間讓羅氏有孕,他連個庶子都沒有。

    何氏和衛(wèi)蘅站在一邊,就像兩個罪人一樣,何氏也早已滿臉是淚,心里愧疚得沒有辦法,如果不是她想去給衛(wèi)蘅算姻緣,又怎么會心急地這個天氣去了玉壘山,何氏是悔不當初,當初衛(wèi)蘅還勸她來著,說是京郊難民多,可她沒有經(jīng)歷過,以為增加了家丁就安全了。

    若不是家里羅氏和老太太都暈著,這怕何氏也要跟著哭暈了過去。

    老太太這會兒也醒了,杵了拐杖硬要趕過來,羅氏一見老太太,就松開了何斌,向前一撲跪倒在老太太的腳下,“娘啊,娘啊,我對不起你,我們家致哥兒,我們家致哥兒……”

    老太太眼睛一花,和羅氏婆媳兩個跌坐在了一起,抱頭痛哭。

    “娘,我的致哥兒怎么辦,他還那么年輕,連媳婦都還沒有娶啊——”羅氏哭得生氣不接下氣,“連個兒子都沒有,以后誰給他燒香???”

    何斌和何氏趕緊上前扶起兩個人,何斌道:“致哥兒他娘,已經(jīng)派人去找致哥兒了,致哥兒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

    羅氏掙扎道:“山澗那樣深,你沒有看我的致哥兒,就這樣撲下去的啊,撲下去的啊——”羅氏做了一個向前撲的動作,她當時就想跟著何致一起跳下去的。

    何斌去扶羅氏,沒想到他那樣的力氣都沒扶住,羅氏這是傷透了心,恨不能撲到柱子上撞死。

    “老爺,我們致哥兒怎么辦?”羅氏尖叫道,“他孤零零的一個人在路上,我舍不得,我舍不得啊,我要去陪他?!?/br>
    衛(wèi)蘅見羅氏這樣傷心欲絕,想著如果不是為了救自己和母親,何致也不會這樣。衛(wèi)蘅的腦子里閃現(xiàn)的全是何致平日待她的好,那樣奮不顧身地就她們,她自己也哭得肝腸寸斷,撲過去抱住羅氏道:“小舅母,如果表哥去了,我抱著他的牌位成親,一定不會叫他孤單的?!?/br>
    何氏雖然也傷心欲絕,內(nèi)疚欲死,可是聽見衛(wèi)蘅這樣說時,驚得連哭泣都忘記了,“珠珠兒!”何氏尖叫道。

    自己的孩子自己最心疼。衛(wèi)蘅沖動之下不經(jīng)大腦的話,將何氏更是震得幾欲昏死。

    可是在衛(wèi)蘅看來,若是何致真是這樣去了,她就是抱著何致的牌位成親,也報答不了他的救命之恩,最要緊的是何致救了她的母親,哪怕這時候就是讓衛(wèi)蘅一命換一命,她也是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