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jié)
陸湛低頭含住衛(wèi)蘅的唇瓣道:“你不是我搶來的女人嗎?俺們山賊都是爽快人、急性子,咱們先行了洞房,等回了山寨再補禮?!?/br> 衛(wèi)蘅被陸湛的話給惹得哈哈大笑,一邊笑一邊搖頭道:“你一點兒也不像山賊,太斯文了?!?/br> “有野蠻的,還在后頭?!标懻繂问挚仨\,空出一只手探入衛(wèi)蘅的衣襟。 衛(wèi)蘅開始“噯、噯”地叫喚,“陸湛,快放手,這可是在路上,你不是來真的吧?” 陸湛抵著衛(wèi)蘅的額頭低聲道:“咱們試試好不好?” 衛(wèi)蘅拼命搖頭,“不,不,這樣不行。” 陸湛低聲哄著衛(wèi)蘅道:“怎么不行,路上又沒有人,我拿披風擋著你,保證一根頭發(fā)也不露出來行不行?” 衛(wèi)蘅還是不允,“不,不,這怎么可以,你不正經!”衛(wèi)蘅說不出理由來,只覺得太難為情了,又覺得陸湛太不正經了。 “哪個做夫妻的私下是一本正經的?珠珠,這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你不是也喜歡嗎?”陸湛道。 “誰喜歡了?每次都是你逼我的?!毙l(wèi)蘅惱羞成怒地道。 “那昨天晚上,是誰主動鉆到我被窩里來的?我一時沒顧上吃這小東西,又是誰自己送到我嘴邊的?”陸湛的手下一用力,痛得衛(wèi)蘅忍不住叫出聲。 衛(wèi)蘅抬腿想去踢陸湛,“你胡說八道,顛倒黑白,明明是你逼我的,你說我要是主動,一次就放過我,我才……”后面的話衛(wèi)蘅臉燒得都沒法兒說了。 陸 湛抽回手,掐住衛(wèi)蘅的腰道:“好,既然你提起這個,咱們就理論理論。為夫正值壯年,平日又是習武之身,正值新婚燕爾,少奶自己不肯給我一口飽飯吃就算了, 稍微用點兒力氣就嚶嚶哼疼,這也算了,偏偏又連我身邊一個母蚊子都容不下,叫我陽氣亢盛,陰陽失衡。你說這是什么道理?” 衛(wèi)蘅才知道原來陸湛對自己還有這許多怨氣的,忍不住辯解道:“這怎么能怪我,是你自己,自己太……勇武了些,我身子算是好的了,若是換個人來只怕更受不住,早累暈了。” 陸湛笑著咬了衛(wèi)蘅的耳朵道:“那你昨夜總沒有再累暈吧?我是不是信守了承諾?”陸湛見衛(wèi)蘅耍賴捂住耳朵不想聽,他拉下衛(wèi)蘅的手道:“你別耍賴,我不是非要行事,只是咱們夫妻之間總要開誠布公?!?/br> “我不聽。”衛(wèi)蘅嬌蠻地道。 陸湛道:“你不是不喜歡我身邊有其他女人嗎,如今我教你個法子,你聽不聽?” 衛(wèi)蘅眨巴眨巴眼睛,總覺得陸湛是調笑自己,不過不聽吧,又生怕真錯過什么法子,衛(wèi)蘅掙扎了再三,才傲嬌地抬了抬下巴,“你說吧?!?/br> 陸湛看見衛(wèi)蘅那副驕模樣就想笑,低頭在她唇上使力咬了一口,這才道:“你說男人家里有了如花似玉的妻子,為何還要另納妾室,或添置外室,那些女人瞧模樣只怕給家中妻子提鞋也不配?” 衛(wèi)蘅其實也是納悶兒的,她就問:“那你說是為什么?” 陸湛也沒有吊衛(wèi)蘅的胃口,直言道:“不就是圖個新鮮么?這八抬花轎抬回來的妻子,總嫌私下太正經,偏偏你們也難做,不正經又如何立威,是不是?” 衛(wèi)蘅點點頭。 “可是人都有劣根性,都有自己的欲、望,比如你,就是個天生的醋壇子。所以男人在妻子那里得不到的東西就只能去外邊尋了。你這樣虧待我,現在咱們是情濃愛蜜,我能接受,可是將來,你自己是不是也怕我回頭來怨你?” 衛(wèi)蘅聽了陸湛的話,只覺得酸楚難挨,沉默著不說話。 陸湛嘆息一聲,“好珠珠,我現在說這些話,你不愛聽,但是將來你就會明白,我是把自己的心都在你面前剖開了,把一切都交在了你手上,只看你肯不肯用心?!?/br> 衛(wèi)蘅的眼圈都紅了,“我怎么不用心了,難道不陪你胡鬧,就是不用心?” 陸湛無奈地笑了笑,“你這牽驢子也總得掛個蘿卜在它跟前兒吧?是不是讓它舔上一口,它才能跟你走?。恳粡堃怀?,文武之道,這道理放哪兒都是一樣的?!?/br> 衛(wèi)蘅“哼”了一聲道:“你這是哄我?!?/br> 陸湛承認道:“我的確是想哄你,可也是想教你。你與其指望天生就喜歡偷腥的男人能潔身自好,還不如自己勾著他、逗著他是不是?只要你讓我被你迷得神魂顛倒的,那還不是什么都是你說了算?” 衛(wèi)蘅知道陸湛的意思,說白了還是得看女人自己的本事,若是光憑著一個正妻的身份就指手畫腳卻是不能夠的,還得自己有本事讓男人心甘情愿。 “不對,我還是覺得你是在哄我?!毙l(wèi)蘅皺了皺眉頭,“而且你的話也不對,讓我想想,我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毙l(wèi)蘅一時沒想明白的是,男人既然不能潔身自好,憑什么女人就該潔身自好呢?這話反過來說,男人也得迷得女人心甘情愿才行。 衛(wèi)蘅這樣說,就以為了了,結果陸湛卻伸手去撩她的裙子。衛(wèi)蘅嚇得趕緊壓住陸湛的手,惱怒道:“你做什么?” 陸湛理直氣壯地道:“自然是做我想做的事情?!?/br> 衛(wèi)蘅瞪大了眼睛道:“我可沒同意?!?/br> 陸湛看見衛(wèi)蘅那副趾高氣揚的模樣就來氣,他渴得不行,她卻沒事兒人一樣?!暗览碚f不通,咱們就比力氣,誰贏了就聽誰的。” “陸湛,你這個野蠻人?!毙l(wèi)蘅推了推陸湛。 “你可以借著我對你的憐惜和愛意來達到目的,這是你們女人天生的本事,難道就不許我靠力氣混口飯吃???只可惜沒有人體諒我、憐惜我則個?!标懻堪β晣@息。 衛(wèi)蘅真是被陸湛逗得哭笑不得,這個人為了達到目的,簡直是無所不用其極的??勺詈蟮降走€是被陸湛得逞了,還平白廢了衛(wèi)蘅的一條褻褲。 馬行下坡,腳程本就快些,偏偏陸湛還放開了馬來跑,衛(wèi)蘅就有些吃不消,捶打著陸湛叫道:“你控著馬,控著馬呀。” 陸湛只低頭親了親衛(wèi)蘅的臉蛋,“珠珠,你且忍一忍,這樣才爽利?!?/br> 只可憐衛(wèi)蘅一雙細腿顛得忽上忽下,承受不住陸湛的力道,身子就只能往后傾,如此一來小腹受力,更是累得厲害。 黃昏時分,倦鳥歸巢,山野間炊煙裊裊,遠處還能看到騎在牛背山的牧童橫笛于唇邊,近處有樵夫擔著柴禾從林子里走出來。 衛(wèi)蘅看見那短打褐衣的樵夫出現時,簡直沒嚇暈過去,猛地一下就撲到了陸湛的懷里,低呼道:“有人,有人。” 只聽得陸湛悶哼一聲,他就將衛(wèi)蘅整個罩在了披風之下。 其實那樵夫哪里及得上千里馬的腳程,不過是偶然從岔道走出來,就驚到了正在做壞事的衛(wèi)蘅。 衛(wèi)蘅都嚇呆了,不過無心插柳柳成蔭,這一驚一乍的,讓向來以“自控”為傲的陸湛,都提前到了。 陸湛將頭抵在衛(wèi)蘅的肩上喘著粗氣。 衛(wèi)蘅狠狠地掐了陸湛的腰一把,卻也不敢抬起頭來。 兩個人走到莊子門口時,衛(wèi)蘅咬了陸湛的脖子一口,才開口道:“等會兒叫我怎么跟念珠兒她們解釋我的褻褲去哪里了啊?” “等會兒我服侍你沐浴,不用她們就是了?!标懻楷F在十分好說話。 衛(wèi)蘅將擦過東西的褻褲團成一團塞入陸湛的懷里,“等會兒你拿去燒掉,只能你親自燒哦,不許假手他人?!?/br> 陸湛低頭說好,抱了衛(wèi)蘅下馬,替她理了理裙子上的褶皺,兩個人這才又一派清冷高貴的模樣回了屋里。 衛(wèi)蘅和陸湛原本是打算在莊子上多住幾個晚上的,反正陸湛最近也不用你管當值,哪知道第二日上頭陸湛的侍衛(wèi)甘翼就到了莊子上,對他不知說了什么,陸湛就吩咐楊定和捧雪等人收拾行李回府。 馬車上,衛(wèi)蘅忍不住問陸湛道:“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陸湛道:“周閣老要將小孫女兒嫁給魏王為側妃,親事已經定下了?!?/br> “眉姐兒要嫁給魏王?”衛(wèi)蘅不由想起當初那魏王看自己的眼神,還有他的丑態(tài),“眉姐兒怎么肯屈居去當側妃???”衛(wèi)蘅皺了皺眉頭,“魏王可不是什么好人。” 陸湛不置可否。 衛(wèi)蘅又問:“眉姐兒的這件事,跟咱們提前回上京又有什么關系?。俊?/br> 陸湛看向衛(wèi)蘅,笑了笑,“你想想?!?/br> 衛(wèi)蘅眨巴眨巴眼睛,還真低頭沉思起來,然后才看向陸湛道:“我要是說錯了,你不許笑話我,也不許說我腦子笨?!?/br> 陸湛挑挑眉。 衛(wèi)蘅心里打著鼓,其實也害怕自己說錯了,陸湛今日能開口跟自己說這樣的事情,衛(wèi)蘅已經覺得倍受鼓舞了,至少陸湛沒有將她隔絕在“可議之人”的范圍外。 “按說周閣老這樣的重臣同皇子有來往,這是大忌,周閣老兩朝元老,絕不該犯這樣的錯誤。”衛(wèi)蘅試探性地道。 陸湛“唔”了一聲,這對衛(wèi)蘅就是最大的鼓勵了。 “魏王就番的事情我曾經聽老太太提過,可是都過了這么久,也沒有消息,肯定是皇爺將朝中主張魏王就番的折子留中不發(fā)了,太子憨弱,魏王又遲遲不就番,這就難免令投機之人心動了?!毙l(wèi)蘅接著道。 “可是不對啊,周閣老已經是首輔了,即使有從龍之功,百尺竿頭也無法再進一步,除非……”衛(wèi)蘅一下就想起了上輩子的事情,雖然上輩子周月眉沒有嫁給魏王當側妃,但是周閣老的確是近幾年倒臺的,只是具體的時間衛(wèi)蘅記不得了。 “除非什么?”陸湛問。 “除非周閣老自知在朝中留不久了,想埋下伏兵,等待將來東山再起。”衛(wèi)蘅道。太子一系早就有人在旁邊搖旗助威了,還輪不到周閣老如今來燒熱灶,而萬一賭對了魏王這一系,將來就可期了。 衛(wèi)蘅抬頭一副討賞的模樣看著陸湛,她自覺自己的分析很有道理?!拔艺f得對不對?” 陸湛笑著捏了捏衛(wèi)蘅的滑不留手的臉蛋道:“真是難為你什么也不知道,僅從一樁親事就推論出了這么多。結果雖不中,卻也相去不遠了?!?/br> 衛(wèi)蘅不服氣地道:“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陸湛傾身靠近衛(wèi)蘅了一些,“想知道?” 衛(wèi)蘅點頭。 “你給我寫一張‘以此為據’的條子,我就告訴你?!标懻枯p輕刷著衛(wèi)蘅的唇瓣。 衛(wèi)蘅真是心如貓爪,周家的事情本來不關她的事情的,可是偏偏魏雅欣實在叫人討厭,衛(wèi)蘅就急于想知道周家的事情。 衛(wèi)蘅撒嬌道:“不用寫吧?昨天沒寫,你在馬上還不是一樣欺負我?!?/br> 陸湛道:“那怎么一樣,我向來不喜歡強迫別人。” 衛(wèi)蘅鄙夷地皺了皺鼻子,她怎么覺得她從頭到尾都是被陸湛強迫的? “可是現在不是沒有紙筆么,好哥哥,你先告訴我,我回去寫給你行不行?”衛(wèi)蘅癡纏著陸湛道。 陸湛點了點衛(wèi)蘅的鼻子,“求我的時候,就是好哥哥,平日里就趾高氣昂的喊我陸湛?!?/br> “快些說吧?!毙l(wèi)蘅簡直是急不可耐了。 陸湛見衛(wèi)蘅如此急躁,就有意磨一磨她的性子,故意岔開話題,哪知道衛(wèi)蘅完全不怵他,甚至還騎到他腰上來搖他的脖子。 “哎呀,你就告訴我吧,不然我今天晚上肯定睡不著的?!毙l(wèi)蘅其實早就想跟陸湛提魏雅欣的事情了,可是又怕陸湛覺得自己太記仇,不寬容,今日借著機會正好問問。 陸湛先是想磨衛(wèi)蘅,到最后才發(fā)現,反而是他拿她毫無辦法,“好了好了,我頭都被你搖暈了?!标懻颗牧伺男l(wèi)蘅的屁、股,示意她坐好。 衛(wèi)蘅乖乖坐好,還從茶桶里提起茶壺給陸湛斟了一杯茶。 陸湛沒伸手接,衛(wèi)蘅就乖乖地將茶杯送到陸湛的嘴邊,伺候他喝了。一時間,陸湛又覺得衛(wèi)蘅的性子急也不是什么壞事了。 “你也說了周閣老是兩朝元老,他就是再糊涂,也不會在這種時候,將親孫女兒嫁給魏王當側妃。不得不說,這里頭你那位死對頭周家五少奶奶魏氏出了不少力氣?!标懻康?。 又是魏雅欣?衛(wèi)蘅急急道:“她又做了什么???” “她這個人眼界太小,又瞧不得別人好,最喜歡用手段,還喜歡算計人心,反過來也就容易被人算計?!标懻康?。 衛(wèi)蘅含笑點頭,她就喜歡聽陸湛說魏雅欣的不好。 “周月眉就是她親自送到魏王床上去的。”陸湛有些輕蔑地道。 衛(wèi)蘅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沒想到這種事情都能發(fā)生,而周月眉還是魏雅欣的小姑子,“她做了這種事,以后還怎么在周家立足?” “說來說去,還是周月眉自己蠢,周家養(yǎng)狼反被狼噬。魏氏自以為這件事做得隱秘。不過我們能查出來,周閣老自然也查得出來,魏氏和周家已經翻了臉,如今她僅所能依仗的就是魏王的勢。周月眉就是她獻給魏王的投名狀?!标懻康?。 “周家已經富貴至極,魏雅欣為什么還要和周家反目啊?”衛(wèi)蘅不解。 “你 是不知道周五那個人。周家這位最小的少爺,大家也很少聽說,那是因為他被周夫人養(yǎng)壞了,十年前就送到了周閣老的老家養(yǎng)去了,去年才回到京城。周家為了掩藏 周五的事情,可費了不少心思。”陸湛道,“魏氏表面上瞧著光鮮,只怕也是受不了周五的虐待,這才一門心思巴結上魏王的?!?/br> “什么虐待???”衛(wèi)蘅不懂。 “你不必知道,聽了只是臟了你的耳朵?!标懻繑[擺手。 衛(wèi)蘅一陣唏噓,本來她還納悶兒魏雅欣怎么能巴結上周家嫡出的少爺的,而周家居然也肯娶她這個無權無勢的貧家女,如今衛(wèi)蘅才知道,周家是不敢禍害世家大戶的閨女,怕鬧出來影響周閣老的名聲。 “果然還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惡人自有老天收拾?!毙l(wèi)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