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胡嬌揪著兩只猴兒泡澡的功夫,奶娘們得著信兒跑了來,此刻還在院子里候著呢。許清嘉夫婦待下人寬厚,這倆奶娘總覺得胡嬌好說話,因此倒也沒怎么害怕,只當最多被訓(xùn)兩句就完事了。 許清嘉聞言,面色便嚴厲了起來,將孩子交給一旁的奶娘抱著,上前去訓(xùn)這倆小子:“你們太胡鬧了!也不是一歲兩歲,淘氣些不要緊,可是做出讓父母擔憂的事情來,便是不孝!我只問你們,今日若是你倆陷進荷塘的淤泥里,家里無人知道,會有什么后果?!這不是生生剜你們母親的心嗎?” 他這幾句話正正擊中了胡嬌心里的擔憂,她狠狠咬了一口糕點,頗有幾分咬牙切齒之意:“下次……但凡有下次,我先將你們的腿打斷了再說,也省得你們整日闖禍讓我擔心!” 還不快去給你們母親保證,以后不再以身涉險?”許清嘉背對著胡嬌訓(xùn)倆小子,卻不住朝許小寶與武小貝使眼色。倆小子也是人精,立刻便跑到了胡嬌身邊,跪在她腳下去認錯,還扯著她的裙子擦眼淚,“娘,我跟小貝以后一定不再做壞事,不再讓你擔心了!娘我們錯了……” 胡嬌從他們手里將自己的白羅裙扯出來:“行了,少在那裝哭!起來洗洗吃東西吧!” 過幾日韓夫人請客賞菊,她在席間與段功曹的夫人訴苦:“……家里倆淘小子,真是日日讓人cao心,沒一刻能閑下來的。” 段夫人是個爽利的性子,不然也不會做出將段功曹打破腦袋原事情來。韓夫人嫌棄段夫人潑辣,每有宴請便將段夫人與胡嬌安排坐在一處,這二人倒?jié)u漸熟了起來。 “我家也有倆小子,也是個潑皮猴兒一般的性子,管也管不住,請了個武師傅教著習(xí)武,一個五歲一個六歲,許夫人若是不嫌棄,改日將他們哥倆帶到我家里來玩?!?/br> “那感情好!”胡嬌覺得,段家內(nèi)宅里除了刀劍分明了些,旁的都好。反正她只是客,又是段夫人請來的,沒道理會被段夫人拿著硯臺砸。 錄事劉遠道的夫人是個性子綿軟的,聽說生了五朵金花,至今膝下無子,如今養(yǎng)在自己房里的卻是小妾所出的庶長子。那孩子畏畏縮縮,劉夫人總覺得男孩子性子太過畏怯不好,亦道:“我家那小子也五歲了,許夫人若是有空,不妨帶著令郎也來我家玩一玩?!?/br> 段夫人笑道:“那就索性將這幫孩子們都帶到我家里來玩?!?/br> 劉夫人其實對段夫人的作法向來不能茍同,又有州府司馬樓玉堂的夫人湊趣,另有司戶司法司兵等人座中女眷,家中有小孩子的,便都約了過幾日去段家。 韓夫人年長,身邊帶著的唯有韓小娘子,倒是韓南盛的妾侍上半年剛生了個小郎君,可惜如今還在襁褓,她也懶怠cao心,便讓妾侍自己養(yǎng)著。 妾侍倒是想勞動夫人親自養(yǎng)這孩子,將來說出去也是夫人親自養(yǎng)的,無論社會地位還是教養(yǎng)見識都更好,在韓南盛面前求了好幾次,都被韓夫人拒絕了。 她如今兒女業(yè)已長成,哪里再耐煩cao那閑心。 段夫人倒是邀請了韓夫人,只是她哪里愿意屈尊前往段府,便以身體不適為由拒絕了。直等出來之時,段夫人搖頭輕笑,“我們這位夫人……”她也不是那等缺心眼的人,明知人家不待見她,卻還要上趕著去巴結(jié)。 胡嬌便拿別話岔開了:“……我家那倆小子有些淘,到時候去段jiejie府上,jiejie可別嫌棄!”州郡官員從韓夫人往下算起,就數(shù)她最年輕,只不過許清嘉的品級不低,眾人倒也不敢小瞧了她去。 段夫人笑的十分開朗,似乎方才她的笑嘆也只是隨意而發(fā),并不是對韓夫人有什么意見:“我就喜歡淘氣的小子。小子若是養(yǎng)的跟閨女似的,將來還能有什么大出息?” 胡嬌目光在身后掃一掃,見劉夫人與樓夫人離了她們約若莫有十來步,聽說劉夫人身邊養(yǎng)的那庶子十分文靜,她心道,虧得離的遠,不然劉夫人真是躺著也中槍。 許小寶與武小貝聽得要帶他們出門會客,又不用練武習(xí)字,頓時跟前跟后,就跟胡嬌忽然之間多長了兩條尾巴似的,足足跟了她三天,殷勤的不得了。 偏偏許小寶與武小貝身后還跟著另外兩條尾巴,花貓與大牛,這四條尾巴綴在胡嬌身后,她多走兩步都要考慮會不會踩到了尾巴們,好幾次要發(fā)火,看到這倆淘小子討好的笑臉,只能作罷。 他們的奶娘被解雇了,拿了銀子走人。 許府發(fā)的月銀不少,而且伙食上又從來不克扣她們的。平日吃的水果點心,奶娘都是隨著許小寶與武小貝吃的,主家又和氣,倆奶娘聽到主母要她們走人的消息,都驚呆了。跑來向胡嬌磕頭認錯,胡嬌倒是一臉和氣,她覺得自己如今的涵養(yǎng)功夫很好,居然一句也未曾數(shù)落這兩人,親自拉了她們坐下來。 “小寶與小貝如今也長大了,腿腳又快,奶娘們要追他們,哪里能追得動。他們身邊理應(yīng)跟著小廝才對,是我疏忽了。只是家里都是靠著大人的俸祿,就不留你們了,也多謝你們這幾年盡心照顧這倆孩子?!彼€叫了許小寶與武小貝來與奶娘道別 許小寶與武小貝從出生奶娘就在身邊,乍聞奶娘要回家去,都變了臉色,“娘,奶娘不能留下來嗎?” 倆奶娘大喜,正欲跟倆小主子求求情,胡嬌卻道:“奶娘家里也有小孩子,年紀跟你們一般大,平日都沒見過親娘,她們要回家去照顧自己的孩子,小寶與小貝還要留下奶娘嗎?” 許小寶與武小貝想一想,似乎與娘分離是很嚴重的事情,立刻齊齊搖頭,又一邊一個偎到了胡嬌身邊:“娘,還是讓奶娘回家去吧,她們家孩子見不到親娘,會很傷心的?!?/br> 為了彌補倆孩子,胡嬌便讓永壽在街上多尋了些小玩意兒,買回來給倆小子玩。又想帶他們出去,不過考慮到小廝一時沒有合適的人選,便將永祿喚進了內(nèi)院,先跟著許小寶與武小貝侍候。 永祿是在外面吃過苦的,于市井傳聞所知甚多,沒兩日許小寶與武小貝就將奶娘忘到了腦后。每天起床講故事,臨睡前還有睡前故事,倆小子得到了極大的滿足,看到永祿就跟看到說書先生一般,恨不得給他扔銅錢。 胡嬌冷眼看著,永祿是個實心眼的,腿腳又勤快,跟著侍候倆小主子,一點也不偷懶,便漸漸放下心來,晚間也讓永祿在廂房外間睡著值夜,防著孩子們小解或者喝口茶,踢了被子什么的。 等到與段夫人約定的日子,許小寶與武小貝一早便被永祿從被窩里給拖了出來,又有臘月小寒給穿好了衣服,凈好了面,帶著他們進正房去用過了早點,便準備往段府去作客。 禮物胡嬌是一早就準備好的,除了小孩子的玩具吃食,還有胡厚福運來的蘇錦杭繡,長安城中運來的最新的口脂,據(jù)說與云南郡的全然不同,乃是從宮里流出來的方子,也不知是噱頭還是真的。 花貓與大牛被留在家里看家,臘月與乳娘看著許胖妞,依舊是小寒跟著胡嬌出門見客,永祿就坐在車轅上,胡嬌囑咐了他好幾次:“到時候你就跟緊了小寶與小貝,省得這倆小子惹禍?!?/br> 段府位于州府城西,五進的小宅子,比之許府要闊朗許多。 許家馬車進了段府,一路駛到了二門處,段夫人正候在二門處,卻是樓夫人與劉夫人也已經(jīng)到了,正在二門處寒喧,聞聽胡嬌到了,索性候她一候。 小寒先下了車,將小寶與小貝抱了下來,胡嬌最后一個下來。 今日許小寶與武小貝倒甚是規(guī)矩,被胡嬌牽著手上前去與眾夫人見禮。樓夫人手里牽著獨子,已經(jīng)七八歲大了,看到這么小的小豆丁便是他今日的玩伴,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默默的垂下了腦袋。 劉夫人身邊的奶娘抱著庶子,那孩子似有弱癥,雖然比許家倆孩子大了一歲,但看著卻不及許小寶與武小貝高壯結(jié)實。看到許小寶與武小貝也只是眸光亮了亮又乖巧的偎到了奶娘懷里。唯有段夫人身后冒出來倆健壯的小子,分別牽住了許小寶與武小貝的小手,哈哈大樂:“娘,這就是許叔父家里的一對寶貝?” 概因段夫人問起胡嬌孩子的名字,武小貝是至今沒有名字的,為免麻煩,胡嬌索性只道孩子們一個叫小寶,一個喚小貝,暫且先叫著。 許多富人家里,孩子們的大名都起的晚,多是乳名。段夫人也不以為異,回來還跟自家倆兒子提起許大人家里的一對寶貝,段家一對小子盼了數(shù)日,才見到了這倆小子。 見這倆小子長的跟年畫上的娃娃似的,眉眼生的尤其好,就算是打扮成女娃娃也有人信,二人一見之下便伸手去捏許小寶與武小貝的臉蛋……真是太可愛了。 不過,很快他們就會發(fā)現(xiàn),這倆長的看起來很可愛的許大人家里的一對寶貝,其實性格一點也不可愛。 段家大郎二郎手伸過來,還沒捏到許小寶與武小貝的臉上,這哥倆扭臉避過的同時,卻一口叨住了段家大郎二郎的手指。 許小寶只咬住了段大郎的拇指,武小貝更貪心點,將人家拇指與食指全都咬住了,小人牙齒鋒利,段家大郎二郎瞬間爆發(fā)出齊齊慘叫…… 胡嬌額頭的冷汗都要滴下來了,忙去扯倆孩子:“你倆屬狗的啊?快放開段哥哥的手指!” 樓大郎垂頭偷笑,劉家的庶子卻被段大郎與段二郎的慘叫聲驚嚇,立刻放聲哭了起來。 段夫人在倆兒子的腦門上各拍了一巴掌,“該!誰讓你們上來就想捏人家臉的?”眼看著倆兒子從許小寶與武小貝嘴里抽出濕漉漉的手指,上面還有兩排深深的牙印,頓時笑出聲來,“就該有人治治你們!”摸摸許小寶與武小貝的腦袋,極力夸贊:“就該給哥哥們一些教訓(xùn),別怕!他們?nèi)羰瞧圬撃?,回頭我給你們做主!”順手從腦袋上禿嚕下來,在倆小人的臉蛋上捏了一把,只覺觸手滑膩,忍不住又摸了一把,然后才看見倆小人張開齊齊的小白牙,似乎正在考慮要不要咬她。 她一下子就笑出聲來,眼淚幾乎都要下來了,連忙向倆小子道歉:“好了好了,我不抱還不行嘛!” 胡嬌已經(jīng)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她家這倆小子現(xiàn)在最討厭被人捏臉了,似乎覺得他們已經(jīng)長大,捏臉這種對待小嬰兒的行為用到他們身上,本身就是對他們的一種侮辱。不過這倆小子卻熱衷于捏許胖妞的臉蛋,并且心安理得的覺得,啥事兒都不懂只知吃睡的許胖妞就應(yīng)該得到這種待遇。 胡嬌現(xiàn)在也只能一邊默默懷念他們極小時候被她搓扁捏圓隨意欺負的樣子,一邊拿許胖妞來填補這種惆悵。 眾人進去之后,陸續(xù)又有司倉司戶司兵等家眷帶著孩子們前來,這幫孩子們最大的八九歲,最小的三四歲,又各自都跟著丫環(huán)小廝,鬧哄哄一堆,段夫人便派婆子將這幫孩子們帶到了后花園子去玩,跟著還有給拿手爐的,提著點心盒子的,據(jù)說還在亭子間設(shè)置了烤爐,準備給他們烤一只全羊來吃。 等到安頓好了孩子們,她們這邊請來的女先兒也到了,眾婦人圍坐一處,喝茶聊天,聽女先兒講書,倒也不錯。 胡嬌算是后來的,與州府諸人都不甚熟,多是聽她們聊天,偶爾插一句話。 眾婦人議論的卻是,這幾日聽到風聲,從京里派來的通判似乎很快就要到任了,到時候這云南郡的地界上,就不是韓南盛一方獨大了。 聽說這是今上為防知州職權(quán)過重,專擅作大,特意從中央委派的官吏,輔佐郡政。由皇帝直接委派,不經(jīng)過六部,可視為知州副職,但有直接向皇帝上報的權(quán)力。這樣一來,許清嘉的同知一職就有些尷尬了,職權(quán)之上,也會與通判有沖突,而且地位低于通判。 因聽說韓府君已經(jīng)接到了旨意,以后但心府君向下屬發(fā)布的命令仁政,必須要通判一起署名方能生效。通判之掌除監(jiān)州外,凡兵民、錢谷、戶口、賦役、獄訟聽斷之事,皆可裁決,但須與知州通簽文書施行。通判是兼行政與監(jiān)察于一身的中央官吏,等于是給韓府君與整個云南郡的官員頭頂上坐了一尊大佛。 如今云南郡官員皆在心中揣測這位長安派來的通判也不知好不好相與? 段家今日請來的皆是云南郡守轄下官眷,這件事情與每一家的利益都切身相關(guān),此刻眾婦人便有些同氣連枝的意思。段夫人是個膽大的,便率先議論起來:“府君夫人出身大家,又向來瞧不上我,也不知這通判夫人出身如何?” 假若也是個出身大家的倒還好說,如果出身不如人,也不知韓夫人如何自處。 她這未盡之言眾婦人都心知肚明,樓夫人立刻便笑著接口:“府君夫人向來在禮儀之上是不錯的,必然是待如上賓。” 劉夫人立刻附和。 胡嬌默默在心中將事過了一遍,暗自思慮:到時候若是府君與通判和諧相處便好,若是兩方神仙打架,難道要下面這些屬官遭殃? 她如今的社交圈子已經(jīng)算是擴大許多,再加上個新來的通判夫人,也不知往后這圈子里會不會掀起風浪? 難道到時候還要站隊不成? 不過想到她家里的學(xué)霸先生,她便略覺心安。似乎多難的事情在他眼里都不是問題。 正沉思著,段家的小廝卻跑了進來,一頭磕下去喊:“夫人,打起來了打起來了!” 驚的女先兒也住了口,又看不清眼前發(fā)生了何事,便閉著她那雙盲目只將腦袋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一眾夫人們也站了起來,段夫人性子急,立刻便道:“吐蕃又打起來了?”這才安生了多久??? 那小廝跑的一頭的汗,忙道:“回夫人,不是吐蕃與我軍打起來了,是后園子里小郎君們打起來了!” 胡嬌直覺不好,心道:別是這倆小禍胎頭一次出門見客,就給她惹禍了吧?! 其余夫人也坐不住了,紛紛道:“這幫皮猴子,咱們快過去看看吧,恐是下人勸不住也是有的?!?/br> 那小廝立刻頭前帶路,段夫人帶著一眾婦人往后園子過去,才過了垂花門,便聽得遠遠有哄哄鬧鬧的聲音,緊趕著過去,只見一幫孩子分作兩陣捉對兒撕打,劉夫人家的庶子被奶娘抱在懷里哭的氣噎難言,似乎被這壯觀的場面給嚇住了,只一個勁兒將小身子往奶娘懷里鉆。 今兒出門的時候,劉夫人早跟奶娘下了死令,一定要讓小郎君跟別家的小郎君們玩玩,頂好是結(jié)交倆個知心的玩伴,說不得時間久了,他這個怯懦的性子也就改了。因此哪怕嚇的放聲大哭,奶娘也不敢將這孩子抱到前院去。 胡嬌一眼看過去,就看到她家許小寶與武小貝正與段家兩兒子捉對兒廝殺,居然不見頢勢,還十分的興奮,不由頭疼。她過去揪著一手一個揪住了許小寶與武小貝,準備將這兩對兒撕開。哪知道兩對孩子打的正興起,互相纏在一處,她這一提不要緊,段家倆兒子與許小寶武小貝都不肯撒手,竟然一手兩只,就跟捆好的串兒似的,將四個孩子都提了起來。 段夫人:…… 一眾夫人:…… ☆、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回去的時候,胡嬌將整個腦袋都埋進馬車的坐墊里,心里一遍遍默念著“丟死人了丟死人了丟死人了……” 在場的都是嬌弱婦人,她就算不為自己想,為了許大人的官聲著想,讓人家一上來就吃驚于他家老婆一身蠻力,往后還怎么一起愉快玩耍??? 她都瞧見了別的夫人那吃驚到震驚的神色,似乎她兩只手提起四個小子是很嚇人的舉動,其實她當時還想說,一只手再加兩只小子,她也照樣提的起來。 許小寶與武小寶已經(jīng)收拾干凈了,臨出門的時候胡嬌還特意讓小寒給他倆帶了替換的衣裳,就為了怕這倆土匪吃飯或者玩的時候不小心弄臟了衣服,結(jié)果……他倆倒臟的挺徹底。 小寒將目光牢牢盯在車窗的窗簾之上,努力仔細的瞧著窗簾上錦緞的紋路,似乎要向一代織工發(fā)展,正在研究經(jīng)緯織法。對許小寶與武小貝投過來的求助目光通通無視。 許小寶與武小貝惶恐極了。 他們往日也掐架的,從小掐到大,只不過今日參與掐架的人數(shù)……略多了一點,這架就掐的頗有規(guī)模了。 倆小鬼心里還暗自得意呢。 能組織這么大規(guī)模的掐架,下次是不是就可以跟方師傅學(xué)習(xí)行軍打仗了?! 哪知道他家娘親自從上了馬車,就黑著一張臉直接將腦袋埋進了車上的坐墊,就跟傳說中他們兄弟倆曾經(jīng)聽過的沙漠中的一種大鳥一樣,叫什么來著?對了鴕鳥!聽說那大鳥就喜歡把腦袋埋進沙子里。 許小寶與武小貝蹭了過去,靠在胡嬌身上,戳一戳她的肩膀:“娘——” 將腦袋整個捂起來的人紋絲不動。 倆小子再繼續(xù),拖長了調(diào)子叫:“娘——” “臭小子,走開!別理我!”真是丟臉死了!這下回去都沒臉見許大哥了! 說不定沒過幾日,關(guān)于她的傳言就跟段夫人怒砸段功曹的傳言一樣,在云南郡官員中傳開了。到時候許大人就會成為同僚的笑話! 他是多么驕傲的人,跟段功曹那種沒臉沒皮的男人全然不同,怎么能被別人折損? 許小寶與武小寶戳了好幾次,都沒能將正常的娘親給戳回來,只能去求助小寒:“小寒jiejie,你瞧瞧娘親她怎么了?是不是頭暈?” 小寒心道:小祖宗們,你們的娘這是被你們氣到頭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