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jié)
親祖母賢妃待他十分的好,每次去她殿里,都會讓宮女拿果子給他與jiejie武敏吃??墒呛芸焖纳眢w就毫無指望的壞了下去,每次去她的殿里,都是一股藥味兒,她就安靜的躺在床上,完全沒力氣來招待這個大孫子了。 武小貝表示很遺憾。 其實(shí)親祖母殿里的果子點(diǎn)心還是非常好吃的,宮女jiejie也和善親切,不似嫡祖母的坤福宮里的宮女jiejie們,總是透著疏離。 最讓他嘖嘖稱奇的還是他的外祖母王夫人的眼淚簡直多到出奇,武小貝都要懷疑她身體里是不是藏著一眼永不枯竭的泉水,眼淚能瞬間噴涌而出。十次里有九次看到他都要哭一場,并不是說對他不好,只是婦人的眼淚對小孩子的情緒還是有影響的,次數(shù)一多武小貝就不想去了,還悄悄跟寧王殿下求救:“外祖母哭的可厲害了……要怎么哄她才會不哭呢?” 他小小年紀(jì),已經(jīng)發(fā)出了“女人哭起來簡直沒完沒了讓人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慨嘆了。又疑惑:哥哥為啥咱娘就不哭? 似乎胡嬌從來沒在他們這幫孩子們面前流過眼淚。 引的武小貝不得不深入思考一個問題:以妞妞愛哭的個性,是不是年紀(jì)越大哭的越厲害,最后就一路發(fā)展成了我家外祖母這種了?這也太可怕了!必須及早糾正! 作為一個稱職的哥哥,武小貝為許胖妞未來的發(fā)展趨勢產(chǎn)生了深深的擔(dān)憂,生怕她長成個小哭包,還特意叮囑許小寶:一定一定要教育小胖妞少哭一點(diǎn)。女人的眼淚太多了真是災(zāi)難啊! 王家外祖父母待他也十分不錯,就是有一點(diǎn)十分惱人,外祖父喜歡考校人功課,尤其他對武小貝的功課進(jìn)度完全不了解,而且武小貝停課這么久,覺得將以前的功課都還了一半給老師了,總覺得外祖父的這個屬性不太討人喜歡。 還有舅父舅母,表兄弟姐妹們,大家目前都處于彼此熟悉的狀況。扳著指頭數(shù)一數(shù),武小貝在給哥哥的信里這么寫道:親愛的小寶哥哥,我認(rèn)識了很多親人,大家都說我們是一家人,不知道什么緣故,我并不覺得有多親切。難道是因?yàn)槲覐男〔辉陂L安長大?我現(xiàn)在還是最喜歡我們一起長大的地方。唉,長大了真的是很煩惱?。?/br> 這孩子近來也學(xué)會嘆氣了。 寧王殿下素來孝順,賢妃病重,眼瞧著不行了,他也沒什么心思哄孩子了,多是將心思放到了宮里,又見寧王妃待武小貝也十分的客氣周到,而且武小貝身邊除了永祿,還跟著寧王書房里面的一名小廝,便將他放到了寧王妃給收拾出來的院子里。 為此,武小貝就更惆悵了。 但是一直在庶長子的問題上屈辱且難堪的提著一口氣的寧王妃終于松了一口氣,適時的展現(xiàn)嫡母的溫柔,在武小貝的吃喝拉撒上也很是關(guān)注。只不過身為王妃,她的關(guān)心方式與胡嬌的親力親為完全不同??倸w沒辦法讓這個孩子跟她親近起來。 這也是武小貝長大了的緣故。 自從點(diǎn)亮了寫信這個新技能,武小貝終于在生活之中找到了傾訴的地方。第一封信才寄出去沒幾天,他就寫了第二封信給許小寶,急欲訴說他生活的巨大變化。 親愛的哥哥,我現(xiàn)在一個人分到了一個大院子,里面擺的富麗堂皇,我數(shù)了數(shù),丫頭婆子足有十八個,都是侍候我的,走一步就有幾十雙眼睛盯著。以前父王還會陪著我睡覺,不過最近他都沒空陪我了。親祖母病的越來越重,聽說都快不認(rèn)識人了,他整日整夜守在宮里,就只能讓我回自己的院子里住了,我覺得侍候的人多了,就連永祿最近也沒有講故事的興致了。我讓他講故事給我聽,他說自己在寧王府后院快枯死了。 難道他當(dāng)自己是花了嗎? 我沒覺得永祿長的有花漂亮呢! 哥哥你說呢?! 信的末位他就永祿是植物還是動物討論了半頁,胡嬌看到這封信的時候,一個人在院子里坐了很久,等到許小寶放學(xué)回來,才將拆開的信交給他。 許小寶除了埋怨親娘拆了自己的信,對永祿的屬性也非常感興趣,立刻腦洞大開,腦補(bǔ)了一番永祿是個發(fā)了芽的土豆妖或者是新結(jié)的豆角妖,總之就是來報(bào)恩的,無論如何 ,沒辦法將他與花妖聯(lián)系到一起。 他寫回信叮囑武小貝記得給永祿澆水,別讓他枯死了,結(jié)果當(dāng)夜永祿睡著了,武小貝就將半壺茶水全澆到了永祿腦袋上,將永祿徹底的澆醒了。 所幸天氣已經(jīng)熱了,永祿也沒受寒,不然他還得挪出去,暫時不能侍候武小貝了。事后他抱著傻氣的武小貝再三保證,自己真的不需要澆水就能活,又得知許小寶的腦補(bǔ),十分誠懇的表明自己真的是人,而不是什么嬌精變的,而且他的干旱癥狀已經(jīng)緩解,夜間的睡前故事會可以重新開始了。 武小貝聽了,長出了一口氣。 他今年的文武課程都暫時徹底的停了下來,也不知寧王做何打算,沒有了課業(yè)的拘束,他都有點(diǎn)不習(xí)慣了。 遙遠(yuǎn)的云南郡,胡嬌想了很久,都沒辦法確定武小貝在長安好還是在云南好。 這就像一個硬幣的正反兩面,是一個無解的答案。 可是顯而易見,武小貝需要與長安城中的親人們聯(lián)絡(luò)聯(lián)絡(luò)感情,比如宮中的人,比如外家,至少要讓他在這些人面前留下印象,知道有這么一位小郡王,將來在他長大之后的路途之上,才會走的更平坦些。 雖然心里依然放不下,可是胡嬌也漸漸想明白了,有時候偷偷觀察許小寶,見這孩子經(jīng)過初期的“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狀態(tài)中解脫了出來,情緒也漸漸的趨于正常,她終于放下心來。 成長,總是伴隨著分離與舍棄,這是誰也避免不了的。 她一面暗暗慶幸著倆孩子也許經(jīng)過了此次分離,于他們的性格之上,也許更添堅(jiān)強(qiáng),一面又暗暗的遺憾,似乎孩子越來越懂事,就離童年越遠(yuǎn)了。 反倒是許胖妞子目前還是傻吃酣睡的階段,對家里人事之上的變化都沒什么強(qiáng)烈的情緒變化。她心里慨嘆著,再這樣下去,等同知大人從外面巡守完畢回來,說不定他這傻閨女連他都不認(rèn)識了。 四月中,鄭樂生帶著鄭舅父與鄭舅母來到了云南郡,直接到了許府。 許府守門的小廝永安一瞧見鄭樂生,就知道沒好事,飛奔去告訴胡嬌,胡嬌便吩咐他們將人安頓到前院客房去住,就是鄭樂生曾經(jīng)住過的院子。 原本女眷是應(yīng)該住到后院里去的,但胡嬌實(shí)在不耐煩與鄭舅母同住在后院,便直接讓他們一家人住一起了。 鄭舅母身邊還跟著倆丫環(huán),鄭家如今生意做的不錯,鄭舅母也成了個富家太太,十分的刻薄難侍候。 負(fù)責(zé)接待工作的是穩(wěn)重的臘月,自從上次因?yàn)檎{(diào)戲臘月被揍之后,鄭樂生對臘月都有心理陰影了,看到她都不敢說什么。倒是鄭舅母不客氣,見外甥媳婦只派了個丫頭來招待他們,自己連面兒都沒露,就心生不滿:“外甥媳婦怎的不出來?” 臘月笑的十分客氣:“我家夫人這些日子在外面宴飲喝多了酒,這幾日不舒服,就在家好生歇著呢。舅太太若是想拜見我家夫人,待得夫人身體好了之后,奴婢再帶夫人去拜見!” 鄭舅母的禮儀范疇里,無論如何,婆家長輩到了,做晚輩媳婦的做不到掃榻以待,最其碼也得親自出面接待,噓寒問暖罷? 沒想到這侄媳婦倒說什么讓她等著拜見一個晚輩? 這丫頭莫不是瘋了?! 鄭舅母當(dāng)場便要發(fā)作,她身邊的一個紫色衫子的丫環(huán)悄悄的扯了扯她的袖子,她這才忍了忍,“那你家大人呢?” “大人巡視全郡去了,都出去小三個月了,到現(xiàn)在都沒回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回來?!?/br> 鄭樂生只能在心里哀嘆,來的真不是時候。那位潑辣的表弟媳婦他是見識過的,表弟在了尚且怕她,如今表弟不在,他是更不敢上前去招惹了。只鄭舅母不信邪,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當(dāng)日住下來,收拾停當(dāng)就要直接往后院里闖。 后院里雇的粗使灑掃的婆子們都是得了臘月囑咐的,攔在二門上死活不讓她進(jìn)去。鄭舅母這幾年比較重視口腹之欲,吃下去的食物以最直觀的形勢表現(xiàn)出來,就是整個人都胖了好幾圈,圓滾滾的十分喜慶,倒將早些年面上的尖瘦刻薄相給掩藏了一二。 “我去外甥后院里逛逛怎么了?這么大的宅子,我是你家大人的舅母,你們這些刁婆子也敢攔我?等外甥回來,看不打斷你們的腿,將你們趕出去?!” 此次除了見識一番許清嘉嫁的屠戶女,鄭舅母還想瞧瞧許清嘉這幾年當(dāng)官,攢了多少家底子。他們夫妻倆萬萬沒想到,許清嘉竟然能有今日之成就。說實(shí)話,看到許家的宅子,又聽得許清嘉如今的官級,鄭大舅與鄭舅母還是隱隱后悔了。 試想,如果當(dāng)日籠絡(luò)住了這小子,再讓他跟她娘家侄女成了親,如今這偌大的許家又豈會落到那屠戶女的手里?! 當(dāng)真是悔不當(dāng)初! 不過聽得鄭樂生說起來那外甥媳婦,是個十分霸道蠻橫的潑婦,想來他們作舅父舅母的好心出面將這潑婦趕走,許清嘉應(yīng)該會感激他們做長輩的,解救自己于水火吧? 鄭舅母與許家粗使的婆子爭吵了幾句,最后還是沒能突破防線進(jìn)入后院,心里都要竄起火來。得虧得她此次帶的人好,跟著的那紫色衫子的丫環(huán)小聲勸她:“太太,待得許大人回來,還怕進(jìn)不了這后院?何必急于一時!” 鄭舅母想想,是這個理兒。索性不再跟粗使婆子爭吵,徑自回客院去了。途中碰上才下了學(xué)的許小寶,見這小孩子生的唇紅齒白,頗有幾分許清嘉小時候的模樣,立刻便湊上前去要跟他說話。 許小寶傻呆呆對著眼前突然冒出來的胖婦人不知道說什么才好。永喜倒是個機(jī)靈的,立刻將他往自己身后一攔,以一個防護(hù)的姿勢站在了鄭舅母與許小寶的中間。 鄭舅母試圖越過永喜與許小寶對話,“乖乖,我是你舅奶啊!” 許小寶想起上次的“登叔叔”,立刻默默將鄭舅母劃入了壞份子的行列。 ——能養(yǎng)出“登叔叔”那種兒子的婦人,想來她也不會好到哪里去。 鄭舅母還當(dāng)這孩子怕生,肥掌將永喜一巴掌撥開,直接低頭與許小寶說話:“乖乖,你不認(rèn)識我不要緊,以后就認(rèn)識了。我真的是你的舅奶?。 ?/br> 許小寶恨不得立刻回去寫信給武小貝:親愛的弟弟,我現(xiàn)在知道了,碰上討厭的親戚是什么感覺了! ☆、第91章 第九十一章 許清嘉覺得,自己從去年到今年,每次出公差回來,家里就有個“驚喜”等著他,他都要考慮考慮,自己是不是在風(fēng)水上犯了什么忌諱,不能出公差了。 上次出公差回來,鄭樂生尋上門來。 這次出公差回來,鄭樂生帶著舅父舅母尋上門來。 總之都不是什么愉快的經(jīng)歷。 他家兒子十分生動形象的向他形容了一番自己被鄭舅母攔路劫住之時的驚怕:“……她拉著我的手非要將我往她懷里拖,她都快胖成個蒸餅了,要是將我摟在懷里不知道會不會被捂死?”那么多的肥rou,想想就要喘不上氣來。 胡嬌在旁淡淡幫腔:“如果不是永喜機(jī)靈,喊了一嗓子,院子里的粗使婆子們都跑了來將小寶搶回來,我家兒子就要被你家舅母給嚇?biāo)懒?!”其?shí)她家兒子沒那么膽小,只是她不喜歡舅太太,自然要夸張點(diǎn)了。 事發(fā)距今半個月,而且此后鄭舅母好幾次試圖突破后院粗使婆子們的防線,直闖到后院里來,都未能成功,站在二門上惱羞成怒破口大罵好幾次,胡嬌不為所動,豎持不見她。 “你……當(dāng)真沒見她?”許清嘉這次出公差回來,因?yàn)橐宦纷R車,而且并不似上次那般是視察災(zāi)區(qū),而是對全州郡做最全面的深入了解,行程慢且細(xì),各縣的縣令們見到代郡守許同知,安排食宿都十分用心,比之上次食宿條件大大提高,這次同知大人回來竟然沒有變丑,真是太不容易了。 胡嬌去逗許胖妞,搶她手里最后一塊紅豆糕吃,聞言做出個驚怕的表情,縮著肩膀抖了一下,故意將聲音放的嬌細(xì):“聽說夫君家里舅太太十分厲害,奴家膽小,所以就不敢見她老人家!”說完了自己也覺得受不了,立刻翻了個白眼,實(shí)話實(shí)說:“其實(shí)上次我揍了鄭樂生也是迫不得已,如果不是他欺負(fù)我的人,我是懶得揍他的。這一次我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氣,萬一把你家舅母給揍了……傳出去就成了你舅家來一次我揍一次。”又反問許清嘉:“夫君,我這樣是不是不夠賢惠???!” 她問的無辜極了,明知道許清嘉肯定不會責(zé)難她,可是她眸中含著篤定的笑意,微微側(cè)過頭來,怎么瞧都是個淘氣的丫頭,哪里是倆孩子的母親。 許清嘉被她逗樂了,立刻切換到“怕老婆”狀態(tài),“夫人說什么都是對的!我全聽夫人的,都由夫人作主!” 胡嬌正叨住了許胖妞小胖手里的紅豆糕,高興之下忘了這是最后一塊,笑著嚼了兩口便咽了下去,正要與許清嘉好生配合,只聽得許胖妞驚天動地的哭聲:“糕糕……豆豆糕……” 夫妻倆立刻將注意力全都投到了閨女身上,一個傻傻問:“我……我吃了?”她方才一高興似乎真嚼了什么東西;一個抱起閨女好生安慰:“妞妞不哭,現(xiàn)在就讓廚娘去做,一會妞妞就能吃到軟軟的豆豆糕了!” 雖然親娘比較可惡,吃光了許胖妞的紅豆糕,但是……這個爹數(shù)月沒見,許胖妞立刻從他懷里掙扎著下來,哭著撲進(jìn)了胡嬌的懷里大哭。 許清嘉愕然:似乎這閨女不是他惹哭的吧? 胡嬌大笑著將閨女抱在懷里哄,過了一會兒她就乖了,只抽抽噎噎的小聲哭,情緒看來平復(fù)了。 乳娘上前來,抱許胖妞去洗臉,許小寶跟著去哄meimei。他最近比較關(guān)心meimei的心理成長,有了王老夫人的前車之鑒,許小寶正在學(xué)著防患于未然。 等房里的丫環(huán)婆子們退下去了,胡嬌才苦笑道:“我發(fā)現(xiàn)這丫頭是個相當(dāng)執(zhí)拗的性子,誰惹了她,誰就必須將她哄乖。我上前還沒發(fā)現(xiàn),最近這幾個月才發(fā)現(xiàn)。小小年紀(jì)倒是個固執(zhí)的性子呢,也不知道跟了誰。”目中卻明明白白表示:這丫頭不討喜的性子真是跟了同知大人了! 她小時候乖巧的有時候都要讓胡厚福懷疑這孩子簡直就是個鬼靈精小大人了! 同知大人此刻還是“怕老婆”模式,唯妻命是從,自然滿口好話:“這丫頭的小倔脾氣跟我小時候一模一樣,肯定不是跟了阿嬌了。阿嬌小時候最乖了!”提刀的時候不算。 胡嬌在他的眼神里瞧見了戲謔,提起拳頭在他肩頭輕輕捶了一下,自己也繃不住笑了,被同知大人順勢握住了她的拳頭,親了又親,在外面清正威嚴(yán)的同知大人目光里都藏著火,連聲音都暗啞了下來:“阿嬌,為夫好想你!”大手已經(jīng)摟住了她的腰肢,不安分起來。 胡嬌推他:“青天白日,外面丫環(huán)婆子們都在呢,萬一孩子們闖進(jìn)來……” 同知大人懷抱嬌妻,輕咬了一下她玉白的耳珠,額頭抵著她的額頭,低低的笑:“你當(dāng)外面丫環(huán)婆子那么沒眼色?” 胡嬌的抗拒便不那么強(qiáng)烈了。 …… 院子里,乳娘帶著許胖妞洗干凈了手臉,小丫頭邁著小短腿蹬蹬蹬就要往正房里闖,臘月在正房門口攔住了她,又紅著臉朝乳娘使眼色:“嫂子帶哥兒與姐兒去廚下瞧瞧,紅豆糕做好了沒?!?/br> 乳娘也不是個傻的,帶著許小寶與許胖妞子去尋摸吃的了,還有丫環(huán)跟著,只留下小丫頭冬至與臘月在外面守著。 足足過了快一個時辰,里面叫水,冬至才跑到廚下去抬水,與小寒兩個抬了熱水進(jìn)去,將凈房里的浴桶裝了大半,這才悄悄退了出來,只等掩上門,才聽到臥房里有動靜了。 前院里,許清嘉回來的消息已經(jīng)傳開了,可惜等鄭家三口得到消息的時候,他已經(jīng)直接進(jìn)了后院了。被胡嬌扔在前院里,只讓廚房每日送了家常菜過去的鄭家三口早就按捺不住了。鄭樂生倒是還心存畏懼,鄭舅母是無知者無畏,已經(jīng)扯著鄭大舅嚷嚷著要去后院見外甥,“你們甥舅倆這都多少年沒見過了,也不知道清哥兒這些年過的如何了……想想我就替姑奶奶傷心,她若是多活些年,不定能看到清哥兒如今好大官威呢!”鄭大舅熟知她的性子,前面這些放聽著頗具長輩風(fēng)范,后面肯定還有下文。 “也讓她瞧一瞧,自己兒子出息了就苛待舅家,也不知道當(dāng)初吃的是誰家的飯?!還娶了個母夜叉!”導(dǎo)致她在這許府里連個稍微受尊重的客人都算不上,都是許清嘉老婆沒娶好?。?/br> 前來送飯的婆子擺好了飯,便要退下去,被鄭舅母揪著不松手:“說,這會兒你們許大人在做什么?是不是他要見我們,被你們夫人攔著不讓?” 婆子十分為難:“舅太太,我就是個灶上的婆子,只做廚下的事,主院里的事是一概不知的?!彼鰜碇畷r,主院里叫熱水,不用想也知道大人與夫人在做什么,只是這話她卻不想告訴這位舅太太。 那舅太太身邊有個丫環(huán)十分的有眼色,捏了個荷包塞到她手里:“奴婢替我家太太謝謝mama的照顧了,一點(diǎn)心意,請mama喝杯茶!” 婆子捏了捏那荷包,這次回答的就十分遲疑了:“這會兒……大人在正院里考校小郎的功課呢?!?/br> 鄭家三口便心中有數(shù)了,他這是重視兒子的前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