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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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shù)十名身穿僧袍、袈裟的僧人越過百姓走上前來,圍著刑臺輕敲木魚,低誦著經(jīng)文,準(zhǔn)備超度惡毒魂魄。 沐雨棠看著他們頭頂上數(shù)量不同,顏色深淺不一的戒印,眨眨眼睛:他們是真正的僧人,不是侍衛(wèi)或暗衛(wèi)假扮的,但沐云城請他們來,絕不止是超度魂魄這么簡單。 蕭清宇看著沐雨棠微皺的眉頭,眼瞳里暗芒閃掠,聲音淡淡:“你在擔(dān)心?” 沐雨棠點點頭:“我總覺得,沐云城有陰謀!” 沐云城只有十五歲,還是個孩子,如果他真的孝順,見母親要被斬首,眼里心里都會滿是傷心、痛苦,而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面色痛苦,眼睛里一片平靜,就像所有的事情都在掌握之中。 僧人們敲完了木魚,拿出一柄搖鈴,輕輕搖晃著,繼續(xù)誦經(jīng),高深的經(jīng)文傳入耳中,讓人心神寧靜,沐雨棠腦海突然閃過一道靈光,清冷的眸子里閃掠一抹輕嘲,轉(zhuǎn)身看向蕭清宇,笑的高深莫測:“我知道沐云城想耍什么花樣了,你借我兩名雪衣衛(wèi),我有妙用?!?/br> 蕭清宇看著她眼睛里閃爍著璀璨光芒,墨色眼瞳里浮現(xiàn)不易察覺的笑,淡淡道:“好!” 沐雨棠下了馬車,帶著雪衣衛(wèi)離開。 蕭清宇坐在車廂里,輕品著清茶,看太陽移至正中,刑臺上的儈子手大步走上前,摘下了陳靜后背上的木牌,高高舉起了屠刀。 刑臺下的沐云城不著痕跡的對僧人們使了個眼色,僧人們心神領(lǐng)會,誦經(jīng)的聲音陡然高了起來,手中的搖玲搖的又快又急,燦爛的陽光照到搖玲上,折射出璀璨奪目的光芒,耀的人睜不開眼睛。 在這一瞬間,監(jiān)斬的楊大人,侍衛(wèi),以及圍觀的百姓們目光全都轉(zhuǎn)向了別處,并抬手遮擋那抹燦爛光線,殊不知,刑臺上的一片地面突的凹了下去,將陳靜帶入地底,另一名穿著囚服的人浮了上來,取代了陳靜的位置。 一切發(fā)生在電光之石之間,快的讓人來不及反應(yīng),蕭清宇卻看了個清清楚楚,慢悠悠的品著杯中清茶,他黑曜石般的眼瞳里浮現(xiàn)淡淡的嘲諷:果然如此! 假陳靜,也可以說是李姨娘,低垂著頭,凌亂的發(fā)垂在額前,遮去了面容,和真陳靜的儀容相差不多,她被灌了藥,不能說話,不能動,不能大聲宣布真相,目光越過看熱鬧的人群,死死的瞪著沐云城,嘴角揚起一抹冷嘲,仿佛在說:“我先去陰間給你們占個位置,等著你們這群渣人快點下來!” 沐云城感覺到了她nongnong的恨意,眉頭緊緊皺起,期盼劊子手快些落刀,劊子手沒讓他失望,短暫的停頓后,干脆利落的手起刀落:‘咔嚓’一聲,砍斷了李姨娘的脖頸。 圓圓的頭顱咕咕嚕嚕滾落一邊,沐云城急步走上前,飛身撲到了頭顱上,緊抱著頭顱哭的聲嘶力竭:“娘,一路走好啊,娘……” 別人看不到的地方,他用白布緊緊蓋住了頭顱,眸子里閃爍著與實際年齡不附的冰冷與陰沉:只要別人看不到頭顱的相貌,就會認為死的是母親,密道里有舅舅的兩位暗衛(wèi)接應(yīng),母親應(yīng)該已經(jīng)得救了。 不出所料,陳靜成功和李姨娘調(diào)換了位置后,那兩名暗衛(wèi)扶著她慢慢走出了密道。 密道是他們昨晚挖的,時間很緊迫,來不及挖大,中間窄窄的,僅容一人通過,陣陣霉味夾雜著腐臭味縈繞鼻尖,陳靜惡心的想吐,都強忍了下來。 爬出密道后,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炎熱的陽光照在身上,火辣辣的,陳靜沒感到熱,看著湛藍的天空,明媚的陽光,她只感到了劫后余生的喜悅:她還活著,真好! 沐雨棠那個賤人,肯定以為她已經(jīng)死了,不會再對她有所防備,等她心脈休養(yǎng)的差不多了,定要將沐雨棠碎尸萬段,以解心頭之恨。 “沐夫人,咱們又見面了?!鼻屐`的聲音突如其來的響在耳邊,一道窈窕的雪青色身影慢悠悠的走進了小院,美麗,明媚的小臉,清冷的目光,正是沐雨棠。 “沐雨棠……你……你怎么會在這里?”陳靜銳利的眼瞳里充滿了震驚,云城偷梁換柱救她性命一事,只有她,云城和幾名心腹知道,沐雨棠是怎么會知道,還找到了這里? “楊大人判了您午時問斬,您就要午時上路,夫人不肯乖乖受罰,我只好親來送夫人去閻王殿!”沐雨棠笑意盈盈的說著,周身的氣勢瞬間變的凌厲起來,目光一寒,足尖一點,纖細的身影徑直沖向陳靜。 她看到僧人手里的搖鈴時,就猜出了沐云城的計策,挖地道通刑場,當(dāng)著眾人的面,光明正大的偷梁換柱,沐云城夠大膽,也夠心細,可惜,他的敵人是她,他的計劃注定要失??! 勁風(fēng)襲來,兩名暗衛(wèi)冰寒著目光,拔劍阻攔沐雨棠。 沐雨棠身體彎出不可思議的角度,巧妙的越過了暗衛(wèi)的攔截,閃爍著寒光的長劍狠狠砍到了陳靜的脖頸上,剎那間,鮮血噴射而出,在半空揚起猩紅色的曲線,她的頭顱失了支柱,撲通一下掉落在地,咕咕嚕嚕向前翻滾。 停穩(wěn)后,沐雨棠看到,她臉上,眸中滿是驚駭,她怎么都沒料到,剛剛逃出生天,就被沐雨棠抓到,砍了頭顱,周密的計劃,辛苦的cao縱,只讓她多活了一刻。 兩名暗衛(wèi)見陳靜在他們眼前被殺,眼眸猛的睜大,還未反應(yīng)過來,沐雨棠的長劍已到了兩人面前,利刃從最脆弱的脖頸劃過,纖細的血線流出,漸漸擴大,兩具尸體砰然倒地! 沐雨棠飄落于地,收劍回鞘,抬頭望望天空,午時一刻! 清冷的目光掃過地上的三具尸體,落到了土坯房屋,破爛木門,干枯水井上:位置夠偏僻,藏的夠嚴(yán)密,難怪雪衣衛(wèi)用了一刻鐘才找出他們的蹤跡,陳靜身首異處,從此世間再無此人,蘇雪晴的仇是真真正正的報了。 沐雨棠長長的松了口氣,雙足一點,躍出土墻,飛身離開,走出小巷后,看到沐云城正坐著兩人抬的小竹椅,慢騰騰的趕來,身旁跟著兩名小廝,一名背著只大袋子,一名抱著個盒子。 “少爺,這具尸體,要怎么處理?”小廝是沐云城的心腹,知道被斬的是李姨娘,小心翼翼的詢問著尸體的處理方法。 沐云城漫不經(jīng)心的瞟了袋子和盒子一眼:“先當(dāng)著眾人的面,浩浩蕩蕩的帶回府,等到了晚上,你找個機會,把尸體扔到亂墳崗上去!” 李姨娘雖然是代母親而死,但她是死有余辜,賤婢一名,不配進沐家祖墳,讓她暴尸荒野,死無葬身之地。 “是!”小廝應(yīng)聲退下,竹椅也來到了破敗的小院落前。 淡淡血腥味撲面而來,沐云城看到兩名黑衣暗衛(wèi)倒在枯井旁,旁邊還有一具穿著囚衣,身體和頭分了家的尸體,看著頭顱上熟悉的臉龐,他震驚的瞪大了眼睛,驚聲高呼:“娘!” 喝停侍衛(wèi),快速步出小竹椅子,他在侍衛(wèi)的攙扶下急步走到陳靜面前,看著死無全尸的母親,眼框通紅,身體輕輕顫抖: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他明明將母親從劊子手的刀下救出來了,母親怎么又身首異處了? “少爺,您看!”一名侍衛(wèi)托起暗衛(wèi)的脖頸,手指著那細如線的致命傷口道:“殺他們的,定是高手!” 沐云城的眼眸猛的瞇了起來,這種傷口,他很熟悉,他派去殺沐雨棠的人,幾乎都是死在這種傷口下! 沐雨棠!一定是她識破了自己的計策,將計就計殺了自己母親!母親是死刑犯,在青龍國百姓們的見證下已被斬首示眾,她殺了自己母親,自己也無法告她報仇,可惡的賤人,真是聰明! 沐云城氣的咬牙切齒,猛然揮拳向后打去,不偏不倚,剛好打在了盛頭顱的盒子上,盒子翻滾幾下,里面的頭顱掉了出來,李姨娘的臉剛好正對著沐云城。 她眼睛睜的大大的,滿眼憤恨,死不瞑目,嘴角揚起的詭異笑容仿佛在嘲諷:“我的詛咒靈驗了,有人下地獄陪我了,哈哈哈!” 沐云城怒火中燒,一拳揮去將李姨娘的頭打出四五米遠,看著延王府的方向怒吼:“沐雨棠,我要將你碎尸萬段!” 沐雨棠離的遠,聽不到他的怒吼,墨色的眼瞳清清冷冷:察覺到沐云城的計劃時,她曾考慮過當(dāng)眾拆穿,但沐云城身為沐國公府嫡子,陳將軍府的外甥,擁有一批忠心的屬下。 在密道里接應(yīng)陳靜的,都是他的心腹,就算被人抓到,也不會將他供出來,最多將陳靜重新押上刑場斬首,動不了沐云城半分。 于是,沐雨棠不動聲色,悄悄讓雪衣衛(wèi)們查出了密道出口,將陳靜斬殺,沐云城見自己辛苦救來的母親,逃離了劊子手的魔爪,卻沒有逃脫被斬的命運,一定會受重創(chuàng),對自己的能力,也會有幾分的懷疑,不用她動手,他都敗了一大半。 “小野貓!”清雅的聲音傳入耳中,沐雨棠頓下腳步,柳眉輕挑,在青龍國稱呼她為小野貓的,只有一個人。 慢慢轉(zhuǎn)過身,看到了一名熟悉男子,寬松的淺紫色長袍穿在身上,欣長優(yōu)雅,英俊的容顏如妖如月,俊美的讓人神暈?zāi)垦?,墨錦般的長發(fā)徐徐披散于身后,瀟灑、隨意中更添幾分魅惑,正是安墨楓:“安世子!” 安墨楓走到沐雨棠面前,看著她清冷的面容,墨玉般的眸子里浮現(xiàn)淡淡的關(guān)切,輕聲道:“死者已逝,別太傷心了!” 沐雨棠眨眨眼睛,安墨楓什么時候?qū)W會這么一本正經(jīng)的關(guān)心人了? 蘇雪晴大仇得報,是件值得高興的事,她根本沒在傷心,不過,蘇雪晴年紀(jì)輕輕,被毒害的香消玉殞,真叫人扼腕嘆息:“安世子找我有事?” 安墨楓聞言,面色微沉,非常不贊同的道:“你還叫我安世子?咱們認識那么久,又那么熟了,你直接叫我墨楓,我叫你雨棠!” 沐雨棠柳眉輕挑,據(jù)她所知,青龍國規(guī)距甚多,尤其是青年男女之間,有著非常明顯的戒線,沒有任何親緣關(guān)系的男女,就要客套的稱呼某公子,某小姐或某姑娘,只有夫妻之間才會相互稱呼名字…… 安墨楓看著她微沉的小臉,心中暗嘆,小野貓還沒開竅,他要徐徐圖之,不能cao之過急,手伸進衣袖,拿出幾件東西遞向沐雨棠:“我來給你送這個!” 如玉手指攤開,現(xiàn)出幾支細細的,顏色不一的毛筆,上面有的畫著枝枝葉葉,有的雕刻的詩句,下端是漂亮的淺灰色毛毛,沐雨棠不解的看著他:“你送我毛筆?” 安墨楓墨色眼瞳閃過一抹暗芒,神神秘秘的道:“這可不是普通的毛筆,而是狼毛筆!” 狼毛筆?沐雨棠一怔:“你哪來的狼毛?” 安墨楓看著她疑惑的目光,墨玉般的眼瞳里閃過一絲憂傷:“我不是打來一只小狼嘛,天換季,它換毛,我看那毛挺漂亮,就讓人梳理整齊做了狼毛筆!” 那只小狼,他是打來準(zhǔn)備送給她的,她居然不記得了。 沐雨棠恍然記起了皇室狩獵場的事,不自然的笑了笑:“我最近太忙了,一時沒想起來!” 她不是一時沒想起來,是一直看著那只白毛的笨笨貓,把其他寵物忘到九霄云外了。 她只見過小狼一面,沒養(yǎng)過它,也沒抱過它,時間長了,忘記也在所難免:“你現(xiàn)在無事吧,不如隨我一起回家看看小狼!”安墨楓已經(jīng)將小狼調(diào)教的差不多了,如果小野貓喜歡,隨時都能帶回去養(yǎng)。 “現(xiàn)在啊!”沐雨棠挑挑眉,目光看到祁王府那輛紫檀木馬車正緩緩朝她來…… ☆、第113章 咬你一口 一陣風(fēng)吹過,揚起華麗車簾,蕭清宇清雋高貴的身形在車廂里若隱若現(xiàn),高天孤月般的容顏如冰如霜,黑曜石般的眼瞳深若幽潭,璀璨的金色陽光透過車窗灑進車廂,拂落他一身清華光影。 沐雨棠看著賞心悅目的美男圖,心神微微恍惚,不自然的眨了眨眼睛,蕭清宇幫了她大忙,她要先向他致謝,小狼可以過幾天再看:“今天恐怕不行,我還要去雪塵樓上課!” 陳靜死亡的真相,她不告訴安墨楓不是不相信他,而是覺得目的已經(jīng)達到,沒必要嚷嚷的人盡皆知。 安墨楓不知她心中所想,不以為然的道:“蕭清宇只教你一人,課隨時都能講,不急在今天下午!” 蕭清宇優(yōu)雅的坐在車廂里,輕品淺酌著杯中清茶,幽深的眼瞳仿佛蘊涵著無窮無盡的深邃,任誰也無從窺伺他的真意。 沐雨棠心里突的涌上一絲戲謔:“蕭世子不等人的,如果我今天不去雪塵樓,他會將下午的課隔過去不講!” “不就是一堂課的琴棋書畫,他不教你,我教你?!卑材珬魃頌閴暨b書院副院長,也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雖然比蕭清宇遜色了小半籌,但教導(dǎo)沐雨棠絕對沒問題。 蕭清宇聽著兩人的談話,墨眉挑了挑,瞬間恢復(fù)如常,白玉手指輕輕摩挲著白瓷杯,深邃眼瞳里浮現(xiàn)的意味深長,看的沐雨棠心尖莫名的顫了顫,慢悠悠的道:“青龍國講究尊師重道,半路換師傅終是不妥,我先去雪塵樓上課,明天再去你家看小狼!” “明天???”安墨楓輕輕蹙眉,他還以為今天就能將小野貓帶回家,沒想到小野貓抽不出空閑,明天就明天吧,不差這幾個時辰:“好吧,明天辰時,我派車去接你!” 唯恐沐雨棠明天再出差子,安墨楓定下了具體時間。 “好!”沐雨棠輕輕點了點頭,那只小灰狼安墨楓打來快兩個月了,她也想看看,它長成了什么模樣。 “那我先去雪塵樓了!”說話間,沐雨棠走到紫檀木馬車前,撩開簾子上了馬車,淡淡冷氣撲面而來,消去了身上的熱暑氣息,讓人心曠神怡,沐雨棠吐出一口濁氣,坐在了蕭清宇對面。 “小野貓,你忘了拿狼毛筆!”垂下的車簾再次挑開,安墨楓妖孽的俊顏現(xiàn)了出來,拿著四五支上好狼毛筆,遞向沐雨棠。 “謝謝!”動物換季時都會褪很多毛,安墨楓肯定做了不下十支的狼毛筆,他送沐雨棠五支,沐雨棠就卻之不恭了。 蕭清宇見沐雨棠收下了狼毛筆,眉頭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神色淡淡,穩(wěn)如泰山。 “小野貓,咱們說好了,明天辰時,我派馬車去延王府!”安墨楓和沐雨棠說著話,目光卻頻頻看向蕭清宇,那得意的神色,傲然的語氣,怎么看都像是在挑釁。 沐雨棠感覺車廂里的溫度瞬間下降了幾分,不是寒冰散多了涼氣,而是蕭清宇散發(fā)了懾人寒意。 蕭清宇,安墨楓以前的關(guān)系很不錯的,從什么時候開始變的這么劍拔弩張了? 蕭清宇斜睨了安墨楓一眼,聲音淡淡:“趕車!” “是!”雪衣衛(wèi)應(yīng)聲,長鞭一甩,快馬撒開四蹄,急速向前飛奔,騰起一串淺淡的狼煙。 安墨楓翩然飄落到一邊,沒有受到狼煙的荼毒,看著漸漸跑遠的紫檀木馬車,嘴角揚起優(yōu)美的弧度:小野貓已經(jīng)答應(yīng)明天去他家,蕭清宇再生氣也沒用,他要回家仔細布置布置,給小野貓留個好印象。 悠然走遠的安墨楓沒注意到,不遠處的拐角停著一輛豪華馬車,將剛才的一幕盡收眼底,精明、美麗的女子輕靠著車壁,美眸微微瞇起:紈绔不化的安墨楓,居然邀請沐雨棠去家里,可是對她動了心? 馬車在大街上飛奔,車廂里平平穩(wěn)穩(wěn),沒有絲毫顛簸。 沐雨棠看著狼毛筆顏色清新,詩情畫意的描摹圖各個不同,精美絕倫,指腹輕輕摩挲著清涼的筆桿,嘴角揚起一抹淺淺的笑。 蕭清宇看著她明媚的笑容,幽深的眸子里閃掠一抹暗芒:“你很喜歡安墨楓送你的這份禮物?” “我喜歡精致的物件,與誰送的無關(guān)!”狼毛筆制作的細致,美觀,實用又具有收藏價值,只要不是討厭的人強塞的,沐雨棠都會喜歡。 “精致?”蕭清宇黑曜石般的眼瞳里光芒流轉(zhuǎn),從她手里抽出一支檀色的狼毛筆,看著筆桿上雕刻的字:“情長意長相思長,確實精致!” 清清淡淡的聲音帶著幾不可察的輕嘲,沐雨棠不由得輕輕蹙了蹙眉,她才細看了兩只狼毛筆,上面畫的是蘭花和竹葉,有詩的狼毛筆她還沒看,哪知道上面雕刻的竟是這種酸酸的詩句。 “咔擦!”蕭清宇手指輕輕一捻,精致的狼毛筆瞬間碎成了一條條的碎竹片,零零落落的散滿大半張小桌,再也無法復(fù)原。 沐雨棠的眉頭猛的皺了起來,怒道:“蕭清宇,你干什么?” “毛筆太脆弱,一不小心捏碎了!”蕭清宇說的輕描淡寫。 沐雨棠聽的怒火中燒,狠狠瞪著他,他寫字用的狼毫筆也是用這種竹子做成的,怎么沒見他不小心捏碎?他根本就是故意的:“我就剩下四支狼毛筆了,如果你再敢不小心捏碎,十倍賠償!” 另外四支筆上畫的是竹葉,蘭花,沒什么曖昧暗示,蕭清宇懶得理會,看著沐雨棠淡淡道:“陳靜已死,你的獎勵什么時候兌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