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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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消息出來,袁鹿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萬歲,繆家本來就水深,本來繆長勝還在,護(hù)著犢子,萬歲在里面還算安穩(wěn),礙于繆長勝的面子,都不會明面上去責(zé)難他。 現(xiàn)在繆長勝死了,死的這么突然,不知道萬歲何去何從。 連盛驍都沒想到,這人會死的那么突然。 以繆長勝的實力,身邊的安保力度,若不是身邊的人出現(xiàn)問題,就算是暗殺,也沒那么容易。 袁鹿:“怎么突然就死了,這人死了,萬歲會怎么樣?那些人都吃人不吐骨頭,他在里面才多久,根基不穩(wěn),就他那身份,現(xiàn)在這個時間肯定很多人要弄他?!?/br> “不用擔(dān)心,繆家的情況,他比我們清楚。我到覺得他能應(yīng)付的游刃有余,繆長勝死了,他名正言順可以繼承他的衣缽?!?/br> 袁鹿仔細(xì)想了想,“按照你這個想法,我真怕他們會冤枉他,把繆長勝死的這件事賴到萬歲的身上。說到底,他們內(nèi)核是黑的,就不能跟他們講德行,做事也不可能有底線。” “我就怕會出人命。” 盛驍輕拍她的手背,“看看吧?!?/br> 袁鹿給萬歲發(fā)信息,問他喪禮是否需要幫忙,不過沒有得到回應(yīng)。 他大概是很忙。 盛驍讓人送了花圈過去,順便打聽了一下大概情況,到現(xiàn)在為止,繆家內(nèi)部還算和諧,沒有任何動亂,葬禮的事兒也安排的有條不紊。 萬歲作為獨子,一手cao辦一切,姜濱作為干兒子,全力幫忙。. 兩人看起來還挺和諧。 不關(guān)于繆長勝的死,明面上沒人說,背地里是議論紛紛,說是被毒死的,也有說是槍殺。 更重要的是,沒幾個人見過繆長勝的遺體,這樣一來,更讓人懷疑他的死因。 繆長勝的身體一直保持的不錯,每年要體檢三次,沒聽說有什么病痛。就 就在大家以為,這個秘密要隨著繆長勝一起入土的時候。 一周以后,內(nèi)部就爆發(fā)了斗爭。 晚上,萬歲請了不少人來家里吃飯,都是繆長勝生前,身邊的一些老人,大家各司其職,一直以來各方都十分和諧。如今繆長勝去世,他需要整頓立威。 然而,這頓飯吃到一半,氣氛就變了。 姜濱的口氣與姿態(tài),都十分的強硬,儼然是沒有把萬歲放在眼里。 其實姜濱本想以和為貴,不想這樣的大動干戈,畢竟萬歲根基不穩(wěn),現(xiàn)在老繆不在了,他等于什么靠山都沒有了。 老繆的遺囑還是將大部分的資產(chǎn)都給了萬歲,小部分給了姜濱,但決策上是要兩人一起管理,并且還是以姜濱輔佐萬歲為主。 這個結(jié)果,姜濱并不滿意。 如果萬歲是個可以控制的人,那么他可以挾天子以令諸侯,但很顯然,萬歲并不想與他和平相處。 他安插在萬歲身邊的人發(fā)現(xiàn),萬歲懷疑他跟外人聯(lián)合害死老繆,據(jù)說手里還有什么證據(jù)。 如此一來,激起了姜濱的怒火,很明顯,萬歲是要除了他。 如此,姜濱自然不能坐以待斃,要先發(fā)制人。 他自信自己在這里扎下的根基,還有這么些年所立下的威信。 他謀劃了一番,加上外援,準(zhǔn)備把萬歲拉下來,或者說,讓他永遠(yuǎn)消失。 姜濱喝完最后一口湯,抽了兩張紙巾擦了擦嘴,抬眼看了萬歲一眼,笑道:“這頓飯的時機剛剛好,我剛準(zhǔn)備要弄,你就打電話過來,咱兩還真是想到一塊去了?!?/br> “干爸過世,我心里實在難過,前幾天一直都沒什么經(jīng)歷打理公司和社團(tuán),還好有你在,幫我分擔(dān)了不少,我打從心里感謝你。可另外,我又想提醒你,真的不知道怎么做決定的時候,能不能給我打個電話?我作為有資歷的大哥,你問我任何問題,都不會丟人,否則的話,要我去給你擦屁股,那不是更丟人?而且還浪費時間和資源?!薄?/br> 萬歲喝了口酒,面上的笑容不變。 “還有,我昨天收到了一個消息?!彼f著,突然紅了眼眶,“我是真的沒有想到,沒有想到,你根本就不是干爸的親兒子!” 最后一句話,他說的極大聲,語氣里帶著憤怒,并用力的拍了桌子,而后指著他的鼻子,質(zhì)問:“你說,你到底是誰?!干爸的死,是不是跟你有關(guān)系?” 萬歲低低一笑,身子往后,靠在了椅背上,手里握著酒杯,掃了一眼在座各位。 這個節(jié)點,原本應(yīng)該是大家奮起,可現(xiàn)在只有姜濱一個人憤怒,似乎顯得有點薄弱。 周圍的安靜,讓姜濱一下沒反應(yīng)過來,隨即招呼了人過來,把重新做的親子鑒定拿了過來,摔在了桌子上,“你說吧,到底是誰安排你進(jìn)來的?!?/br> 萬歲伸手將那份親子鑒定拿過來看了看,然后傳給旁邊的人,讓他們依次傳閱。 氣氛與姜濱想的有些不一樣,他側(cè)頭看了一樣旁邊的人,“陸老,您倒是說話。您可是干爸身邊最得力和信任的人,您跟著干爸那么久,對于他的事兒,一定了如指掌。您之前跟我聊天,不也覺得他奇怪么?說他跟干爸長得不像。” 陸老笑道:“就是隨便說說的話,你怎么好當(dāng)真事兒聽,繆爺認(rèn)定的兒子,絕對是不能會錯。那開始繆爺,若不是做了親子鑒定,再三調(diào)查,怎么可能冒然把人領(lǐng)回來。你也跟著繆爺不少時候,怎么還不了解繆爺做事的風(fēng)格。” “那我這份報告怎么說呢?總不至于是假的吧?” 萬歲掐準(zhǔn)了點,“說的不錯,說不定就真是假的呢?” 姜濱嗤笑一聲,“你當(dāng)然會這么說,我還真想知道,你這背后的人究竟是什么來頭……” “這話應(yīng)該是我來問你,爸爸到底是哪里對不起你,你要做這種事兒來害他!就因為他認(rèn)了我這個兒子?有野心是好事兒,可你用這種手段,你對得起他對你的養(yǎng)育之恩?你串通外面的人,來對付自己人,你覺得最后獲勝的會是誰呢?我爸原本可以不用死,他死就死在,信任你這個干兒子!”他冷笑,親子鑒定又回到他手里,下一秒,他直接將這親子鑒定拍在了他的臉上,手勁極大。 不過姜濱反應(yīng)很快,一把甩開后,猛然起身,“嗬,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想做的事兒,我一清二楚,你不就是想除掉我?想把老爺子的死嫁禍到我的身上,我一旦倒了,你就沒有后顧之憂了!可你實在高看你自己,我為了這個家,這個社團(tuán)付出了多少,做了多少貢獻(xiàn)!是你幾句話就能夠絆倒的么?” “我原本想跟你和平共處,可你的行為,實在令人無法理解?!?/br> 萬歲:“第一個發(fā)現(xiàn)爸爸去世的人是你,但你沒有立刻通知我,還是管家偷偷給我打電話,我才趕回來。我就覺得很奇怪,爸爸的身體一直都很好,檢查報告也從未發(fā)現(xiàn)過心臟問題,更何況一個月前他才剛剛做了全身檢查,所有指標(biāo)都正常,什么毛病都沒有。可你卻告訴我,這是心肌梗塞死,發(fā)現(xiàn)不及時,就沒救回來。我心中的有疑慮,但我想著,你是我大哥,爸爸生前如此信任你,我也就不懷疑什么?!?/br> “誰能想到,才一個星期,你就露出了真面目。幸好你百密一疏,也幸好,爸爸在你身邊安插了親信,在葬禮結(jié)束的第三天,他把事情都告訴了我,還給了我許多證據(jù)。爸爸根本就不是心肌梗塞死,他是被人毒死的,家里的傭人你買通了兩個,每天在爸爸用的茶水里下毒,每天一點,而他做身體檢查的那個醫(yī)生,你也早就買通,并拿捏了人家的把柄,所以替你做了假的報告?!?/br> 他說著,叫人把人證都帶過來。 醫(yī)生和兩個傭人,還有繆長勝身前放在姜濱身邊的親信。 這四個人,齊刷刷的站在餐桌邊上。 萬歲說:“你是自己說,還是讓他們說?” 姜濱抿著唇,瞧著那四個人,而后將目光落在萬歲的身上,眸中閃著冷光,“你很厲害?!?/br> 萬歲搖頭,“我不厲害。只是應(yīng)了一句話,人在做天在看。或者說,是爸爸在天之靈,并不想讓你得逞!你真的該好好的想一想,當(dāng)初爸爸是怎么對你,而你又是怎么對他。其實我很愿意跟你一起管理繆家,我也把你當(dāng)成是大哥。很可惜,我往后要失去一個大哥了?!?/br> 在座的其他人,顯然都已經(jīng)相信了萬歲的話。 姜濱此時百口莫辯,他原本的計劃全部泡湯,就在這時,他猛然清醒過來。 他笑起來,開始鼓掌,“厲害啊,你是真厲害。我原以為這是給你準(zhǔn)備的鴻門宴,現(xiàn)在看來,這是給我準(zhǔn)備的鴻門宴?!?/br> “我不懂你在說什么,我只知道,你這樣的人,我們繆家留不得。當(dāng)然,一命換一命,你今天可能是走不出這個門了?!?/br> 姜濱瞧著眼前這些滿眼質(zhì)疑他的人,他們與他共事并非一天兩天,可他們竟然毫不猶豫的相信了萬歲。 他覺得可笑之極。 “你們就真的相信他?相信他說的這些個狗屁證據(jù)?我怎么可能會殺干爸?!你們難道是第一天認(rèn)識我?”他氣的之間掀桌,“你們是嗑藥了,竟然相信這個外人的話!” “我他媽在繆長勝身邊多少年了!我做了多少事兒,你們都他媽瞎?。 ?/br> 其他人神色嚴(yán)肅,陸老說:“就是因為了解你的性子,所以我一點都不意外你會做出這種事兒,自從繆廷回來以后,你看看你自己變成什么樣了!你為了讓繆爺對自己的親兒子失望,你在背后做了多少見不得人的事兒,我不說出來,是因為我算是看著你長大,我不想你被趕出去。我現(xiàn)在真的很后悔,我放縱你!如果我當(dāng)時就跟繆爺說清楚,說不定他就不用死!” 姜濱:“去你媽的!我做的那些事兒,我自己最后都補救好了!有什么問題么?我就是不相信這個來歷不明的人是繆長勝的兒子!就算是他兒子又怎么樣?!他會什么?他就是個白癡!繆長勝還對他寄予厚望,他有病!” 姜濱眼紅,心里的憤懣在這一刻達(dá)到了頂點,“你們說,你們說,這公平么?對我公平么?!就因為沒有那層血緣,我就什么都不是了?我的能力,我所做的一切,都成了泡影了?” “馬勒戈壁!”他顯然是怒及攻心,突然拔槍,對準(zhǔn)了萬歲,“你他媽給我去死吧!” 萬歲的反應(yīng)很快,躲的很快,但他連著開了數(shù)槍,其中一顆子彈,打中了他的手臂,手下?lián)踉谒?,掩護(hù)著他到邊上。緊跟著,屋外進(jìn)來一批人。 但并不是姜濱安插好的,全是萬歲的人。 他幾乎沒有反抗的可能性,下一秒,人就被摁在了地上。在看到進(jìn)來人的瞬間,姜濱已經(jīng)沒什么反抗的心思,顯然他的全盤計劃,被萬歲事先知道,所以他安排好的所有人,包括外援,都已經(jīng)被拿下。 他坐在這里,就他媽是甕中之鱉! 人被扣下,關(guān)進(jìn)了繆宅內(nèi)的私人禁閉室。 一切塵埃落定,萬歲這個位置,更加穩(wěn)當(dāng)。 …… 潘遠(yuǎn)咬著煙,接完電話后,將煙頭摁滅在煙灰缸,緩緩?fù)鲁鲆豢跓?,冷笑一聲,說:“輸了?!?/br> 景頤坐在旁邊,“從繆長勝去世,我就知道輸了?!?/br> 潘遠(yuǎn)將手機丟在桌上。 景頤說:“不過你不覺得讓萬歲上位更好么?” “什么意思?他也可以拉攏?可很顯然他現(xiàn)在是跟齊辛炎他們是一伙的,說不定我踢掉你和你弟弟,我還能跟他談?wù)劇!?/br> 景頤不慌不忙,“踢掉我跟我弟弟,那么您就永遠(yuǎn)只能當(dāng)一個見不得光的混子。其實看似這繆廷是站在齊辛炎這邊,但并非如此,根據(jù)調(diào)查顯示,他一直以來所關(guān)注的人就只有一個,那就是袁鹿?!?/br> 潘遠(yuǎn)側(cè)目看了他一眼,“那又怎么樣?” “那就更好玩了?!本邦U落下黑子,瞧著棋盤,“這些人對齊辛炎來說都是棋子,但這些棋子,并不能完全的為他所用,很有可能稍稍動一動,這些棋子就能為我們所利用。你不覺得這件事很有趣么?” 潘遠(yuǎn):“那你覺得下一步要做什么?” 景頤瞧了一眼貼在窗戶上的那些照片,“自是要對著最關(guān)鍵的人物下手。” …… 萬歲上位以后,接手了繆長勝手里的所有業(yè)務(wù),還有他的人脈關(guān)系??婇L勝生前的三個得力助手全力輔佐萬歲。 齊辛炎在他上位之后,約過他一次,但被萬歲婉拒。 “這位小弟弟有點厲害啊,現(xiàn)在算是翻臉不認(rèn)人了?” 江韌坐在沙發(fā)上,瞧著齊辛炎將最后一顆黑球一桿進(jìn)洞,“放心,咱們的人已經(jīng)混進(jìn)去,并沒有被發(fā)現(xiàn)。到最后,這個繆家,一定是你的掌中之物。” “錯,不是到最后,是從來這繆家的一切就是我的。” 齊辛炎把球桿拋給孟正,坐在另一張沙發(fā)上,江韌把煙遞過去,他點上,抽了起來,“不過我覺得這繆廷的背后還有人?!?/br> “還有人?” “能這么不留情的把自己老父親干掉,你覺得這像一個真兒子能做的事兒?” 江韌:“未必不能,不是所有當(dāng)父親的,都有當(dāng)父親的樣子。有些父親跟畜牲沒什么區(qū)別,恨起來,該殺還是殺?!?/br> “你在說你自己?” “我沒這個福分,能親手殺了他。” 桌球又?jǐn)[好,江韌起身去開球。 齊辛炎翹起二郎腿,整個人舒服的窩在沙發(fā)里,“聽說顏嫚回來幫你了?” “是啊,可能對我不死心,就卷土重來,想繼續(xù)在我身邊刷好感?!?/br> “那也挺感人的。像這樣專一不變的女人,也很是難得啊。”他抖了下煙灰,“可惜了,你這塊茅坑里的石頭,實在是太難啃了。” 啪的一聲,球打散,江韌笑起來,說:“你這形容,味道真大?!?/br> 齊辛炎把抽了一半的煙擱在邊上,起身繼續(xù)打球。 正當(dāng)他附身要打的時候,突然有人喊了一聲趴下,他迅速蹲下,下一秒身后的窗戶破碎,一顆子彈,打在了球桌上,子彈深深嵌在里面。 齊辛炎迅速轉(zhuǎn)移到了安全位置,江韌與他蹲在一塊,“這也太明目張膽。” “你以為呢?估計是惱羞成怒,來干一波,看來我身邊的人要換一批了?!?/br> 江韌看著他,沒有繼續(xù)問下去,只道:“可能是我身邊需要換一批人?!?/br> 齊辛炎側(cè)頭與他對視一眼。 …… 江韌回到家,顏嫚正好從廚房出來,手里端著一碗面,看到他打了個招呼,“你回來了,我肚子餓,就起來煮了一碗面?!?/br> 江韌走過去,近了她才發(fā)現(xiàn)他身上有血跡。 不由的驚了一下,“你流血了?” “不是我的血,你放心?!?/br> 他拉開椅子坐下來,把她倒著的水拿過來,喝了一口。 顏嫚見他面色青白,吞了口口水,“怎么回事兒?不是跟炎哥出去吃飯么?怎么還會發(fā)生這種事兒?” “誰知道,突然就開槍,嚇了我一跳?!?/br> 她微微吸口氣,“開槍?這么明目張膽么?” “是啊。” “那怎么樣?都沒事兒吧?” 江韌沒有回答,目光落在她那碗面上,說:“要不把面讓給我?” “???”顏嫚恍惚了一下,立刻把面移過去,“你吃吧,我再去煮一碗就是了?!?/br> “謝謝?!?/br> 江韌拿過筷子,先吃了荷包蛋。 顏嫚雙手交握,“江韌?!?/br> “嗯?” “你可以跟炎哥斷了來往么?” 江韌垂著眼,自顧自的吃面,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