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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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天氣因為這場大風而變得格外的冷,鐘揚的脖子上還戴著黎初夏裝系統(tǒng)賺的五十塊錢買回來的圍巾,可是李曉的脖子卻光溜溜的,冷風直往里灌,偏偏她還將大衣敞著雖然挺有風度,可也是溫度全無。 “我訂了位子,我知道你現(xiàn)在很忙,可是我一個人在w市打工,過生日也不知道該找誰……”李曉凄楚可憐的站在他面前,說完這話的時候,還打了個噴嚏。 風實在是有點大,鐘揚皺著眉頭,脫下了外套搭在了她的身上:“祝你生日快樂,不過今天已經有點晚了,你一個女孩子,還是早點回家。算作特殊情況,下次我叫上吳海他們幾個,再一起給你過生日。” “可是下一次就不是我的生日了?!崩顣灾敝钡目粗姄P,語氣堅定,“我把一個月的工資都拿去定位子了,你現(xiàn)在跟我說不吃,不是很浪費嗎?” 她的語氣變得輕快起來,可是輕快之中,又透這些心酸??粗@個故作堅強輕松的女孩子,鐘揚沉默片刻,點點頭:“吃完我送你回去?!?/br> 李曉的臉上綻出了笑容,她的手伸了出來,可是在挽上鐘揚以前,又像是想到什么,局促的收回了手。 鐘揚目不斜視的跟著她往前走,一直到了她訂位子的餐廳。 等到這里的時候,鐘揚忍不住皺了皺眉。 的確,是個很奢侈的地方。 鐘揚掃了一眼菜單,微微抬眼看了看對面的李曉。她的動作優(yōu)雅而大方,盡管菜單都不是中文,可是她依然從容的很,好像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自然,她點完菜,對著鐘揚淺淺一笑:“點好了嗎?” 鐘揚隨意的直了一個牛排,一旁的侍者接過了菜單禮貌的退下,沒多久之后,又有人送上了一瓶紅酒。 年份已經顯示了它的價格,鐘揚終于皺了皺眉:“李曉……” “先吃完,你不餓我都餓了?!崩顣郧纹ひ恍?,打斷鐘揚的話之后,她開始說起了自己到w市之后找工作的心酸。 發(fā)過傳單,做過促銷,也去做過各種忙碌而辛苦的銷售工作。到了最后,是朋友介紹她到了店里做導購員。雖然工資在這個城市里面頂多算是溫飽階層,但是這是她帶過的最有活力,最開心的團隊。 吳海的樂觀開朗和有干勁,因為她是一個女生而得到的其他人的照顧,最最重要的,是她認識了鐘揚,一個讓她愛慘了的男人。 在李曉看來,鐘揚是她見過的最肯吃苦最厲害的男人,他沒有顯赫的背景,他的父親只是一個縣城里面的普通教職工,可是他考上了w大,幫著吳海他們順利開了店,他自學的計算機卻比真正專業(yè)的人更厲害,最重要的是,他進了別人找關系都不一定進得去的設計院,就算只是為教授幫忙,以他的專業(yè)水平,以后一定是業(yè)內的頂尖。 如果說從前去拼搏努力是為了在這個遠離偏遠家鄉(xiāng)努力生活下去,那么現(xiàn)在,她只是為了鐘揚,她想讓他看到,他們是同一類人,他走在了前面,而她為了他,愿意拼盡一切的追趕! 鐘揚從來都是一個憑借著自己的努力去獲得他所需的人,偏偏他每一次都得到了,等李曉發(fā)現(xiàn)他對黎初夏格外的不一樣的時候,她第一次有了惶恐,害怕。 惶恐他的心究竟給了誰,害怕以后連追著他一路努力的機會都沒有。 上餐完畢,李曉用她有生以來買的最貴的一次酒給兩個人都倒了一杯,周圍沒什么人,她舉著兩只杯子,遞給鐘揚一杯:“不敬壽星公一杯嗎?” 鐘揚接了過來,和她輕輕一碰杯:“生日快樂。” 李曉笑了,她喝下了一大杯,好像真的很開心:“你知道嗎,這個場景,我幻想了很久。” 鐘揚的眉頭又緊了幾分,他正準備開口,李曉卻像是知道他要說話,再次打斷他:“先吃完吧?!?/br> 這里的東西真是貴的肝疼,李曉動作嫻熟優(yōu)雅,好像根本不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她偷偷地去打量鐘揚,卻意外的發(fā)現(xiàn),他的動作也是嫻熟而有氣度,就像他做每一件事一樣,成竹在胸,從來不會出丑。 東西很快就吃完了,貴的肝顫的東西,卻不怎么能飽肚子。 李曉按照自己學到的,優(yōu)雅的擦了嘴巴,而那邊,鐘揚一直很有禮貌的跟著她的節(jié)奏,基本上她吃完的時候,他也吃完了。 李曉看著鐘揚沉靜的神色,一如既往的露出了一個已經維持一個晚上的微笑:“好吃嗎?” 鐘揚給出一個很誠懇的答案:“吃不慣。” 李曉好像更開心了,“一盤這么貴的餐,你吃不慣。那那么一個嬌滴滴的人,你真的也愛的了嗎?” 鐘揚一直知道今晚的李曉有話要說,可是他沒想到,她兜了一個晚上的圈子,最后說出自己的話卻這么的讓人不設防。鐘揚抿著唇看著她,一言不發(fā)。 這個氣氛和她設想的一樣,她很滿意鐘揚的表情,繼續(xù)說了下去。 “鐘揚,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明白,像黎初夏那樣的女孩子,大概你們每個男人都想弄到一個,滿足自己的虛榮心??墒悄侵竽??你真的能一直這樣美下去嗎?是個人都看得出來黎初夏那樣的女孩子是長得漂亮家境也優(yōu)越,可是這樣的女孩子不適合你!”李曉言之鑿鑿,她幾乎是拿出了自己所有的堅定和氣場,誓要將鐘揚罵醒! 鐘揚卻是笑了:“不適合我?” “對,不適合你!”李曉篤定道,“我記得你說過,你的家境并不優(yōu)越,說句你會覺得好笑的話,在我看來,我才是和你同一個世界的人!對,黎初夏是漂亮是可愛是女神,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她只是一個需要發(fā)傳單來維持生計的人,很有可能被拒絕一次都得哭的天崩地裂!鐘揚,你知道我喜歡你,我也知道你可能根本對我沒感覺,但是即便這樣,我也不希望看到你為了黎初夏那樣的女孩子讓自己有一點點的偏差!” “你現(xiàn)在努力的一切,應該需要一個人來幫著你一起維持,和你并肩而行繼續(xù)走下去,不是娶一個公主回來把你所有的努力得到的一切都耗費給她!這不值得,你也一定會后悔!你知道每年有多少男人選擇和漂亮的老婆離婚嗎?安全感不是女人才有,男人也有,你真的能保證就算黎初夏現(xiàn)在喜歡你,以后不會因為有更加優(yōu)秀的人而變心嗎???” 一直以來,鐘揚都是沉默不語的聽著李曉說的話,如果李曉真的能感受到心境,那么她就會知道自己現(xiàn)在說的一切都多么的無力。 然而,鐘揚所有的無動于衷都在李曉最后一句話話音未落之時分崩離析! 她剛才說……黎初夏……喜歡他? 鐘揚的眼中有波瀾翻涌,整個人的情緒都起了變化。 而這一切在李曉看來,只是因為她的話終于讓他有了反應,讓他明白了自己現(xiàn)在對黎初夏的特殊對待有多么的愚蠢。 “鐘揚,我知道,被一個人人都喜歡都追著跑的女孩子喜歡,是一件很能滿足男人虛榮的事情??墒悄悴粦撌悄菢拥娜?!”她看了看這周圍的一切,笑了起來:“就像這個地方,多么富麗堂皇,多么高貴優(yōu)雅。可是也是這么一個地方,它會用掉一個低階層的人賴以生計的一個月工資。不,不只是錢的問題,在這個地方,你一舉一動有什么不好的,都可能會被笑話。鐘揚,你和黎初夏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的人,只是這么一個地方你都沒辦法適應,你都不習慣,你怎么去和她在一起?” 鐘揚滿腔的情緒終于被他強制著壓了下來,他現(xiàn)在想做的,就是馬上回去,可是看著還在諄諄勸說的李曉,他終于決定不再讓她這樣單方面的評判下去。 “李曉,你今天為什么要訂這個位置?”鐘揚淡定的看著她,出語犀利,“如果真的像是你說的那樣,只是為了讓我了解到自己和這個地方有什么格格不入,你就不應該努力的把自己打扮成黎初夏的風格,來到這個地方,把一切演繹的完美至極。如果要讓我醒悟,最好的辦法應該是從一開始我們就被擋在外面,受盡尷尬,不是嗎?” “另外,如果你真的是想要讓我明白我們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的打扮和言行舉止卻和平常相差這么多,真的合適嗎?李曉,其實你才是犯糊涂的那個人。”鐘揚雙手交叉放在身前,身體閑閑的靠在椅背上,看著臉色漸漸蒼白的李曉。 “我……”李曉咬著唇,一時間竟然語塞。 鐘揚現(xiàn)在滿心滿腦的都是李曉的那一句話,可是他依舊要將李曉的心思處理完,他不希望在他和黎初夏之間,有他的原因造成的困擾。 “李曉,我承認,你這樣一打扮,和平常完全不一樣,你也可以是一個受人矚目的女孩子。的確,人的出生不能自己決定,可是最后誰站得高,確實可以自己努力。你既然知道這一點,就應該明白你現(xiàn)在這樣做根本毫無意義。你有自己的魅力,也應該去尋找那個忠于你的魅力的人。今天是你的生日,我誠心的祝你生日快樂,也希望今天過后,你能真的明白,以后的目標和生活。走吧,已經很晚了,我送你回去?!?/br> 其實鐘揚還想問一句,她為什么會說那一句“就算黎初夏現(xiàn)在喜歡你……”,可是看到李曉落寞的神色,他忽然覺得沒有必要了。 出門的時候,李曉已經恢復過來了,也許是希望兩個人之間最后的分別是瀟灑的,她把衣服脫下來還給他:“天氣很冷,你自己搭著吧,我不用你送?!?/br> 多處也是尷尬,鐘揚不勉強,看了看外面呼嘯的狂風:“你穿著吧,我回去比較快。” 李曉抓著他的外套,久久沒有說話,就在鐘揚轉身離開的時候,她忽然在身后說道:“你說的沒錯。為了讓你看到我也可以很完美,我練習了好久,我也怕被人笑話。鐘揚,你還是那么喜歡黎初夏。我真心希望下一次她帶著你來這個地方的時候,你會比現(xiàn)在更不習慣!” 鐘揚勾了勾唇角,飛快的趕回了學校,讓她來這里吃飯,也許她只會說一句“再好吃也吃不飽”吧。 李曉如何如何,他已經不放在心上。他知道她最近經常往店里跑,更知道她整天和吳海呆在一起,當吳海把圍巾給他的時候,他甚至有些擔心黎初夏其實是因為看上了吳海所以才天天粘著吳海。 可是現(xiàn)在不是了,李曉的那句話,讓鐘揚下了車一路狂奔會宿舍,開門的時候力道大的讓整個宿舍的人都震了一震:“吳海呢?” 孫元俊嚇了一跳,抖著手指著廁所:“洗……洗澡啊?!?/br> 下一刻,廁所里傳來了吳海的尖叫:“老大……你終于要來搶奪我的少男之身了嗎!” 夜深人靜之時,吳海瑟縮在被窩里,心中無限的愧疚:小夏夏,不是哥哥不想幫你,實在是敵人消息太過靈通……你……自求多福! 而在宿舍的走廊,鐘揚拿出手機,幾乎是抖著手給黎初夏發(fā)了消息。 【睡了?】 等了好久都沒回應,就在鐘揚要回宿舍的時候,消息來了。 【嗷嗚……】 鐘揚笑了笑,手指飛快點著。 【聽吳海說你最近很努力。】 以前給她發(fā)消息,她都回的快,可是這一次不知道為什么好像總是慢半拍。 【哦,是很努力呢?!?/br> 已經從吳海那里探得了所有的真相,可是在這樣毫無波瀾的回復里,鐘揚又有點拿不準了,最后轉念一想,她睡覺不愛關手機,估計是把她吵醒了,他選擇結束了話題。 【快睡吧,我也要睡了。你這么努力,下次帶你去年華國際吃好吃的?!?/br> 花樣年華是他們今天吃飯的地方,又等了很久,黎初夏的消息才來。 【我媽說,要遠離奢侈地,再貴也填不飽肚子,還不如吃你做的?!?/br> ☆、第四十五章 發(fā)燒 黎初夏信息回得慢,不是因為太困,而是頭疼疼得。 她白天往店里跑,晚上又回來,就算身上裹得再緊,腦袋還是有些不禁吹。加上她白天還跑了一趟w大,又是打印又是整理,來來回回一跑,身上一回汗,等到晚上回來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了。 黎初夏從小到大,在w市讀書算是第一次正式的離開黎永新和阮君的管轄范圍內。而身為父母的兩個人,最擔心的就是黎初夏一個人在沒有人照顧的w市有個什么發(fā)燒頭疼。大概每個人在生病的時候都會有那么些脆弱,而對于每次生病身邊一定有人守著的黎初夏來說,這種脆弱一瞬間就放大了好多倍。 黎初夏的感冒四部曲通常是,喉嚨干痛,鼻塞鼻涕,感冒掛水,等到燒退了,就開始了無休無止的咳嗽。這樣的步驟極有規(guī)律,基本上回回都是這樣,可是今天這股子勁兒來得有點猛,等到她沖了熱水澡躺到床上的時候,身上的難受非但沒有被沖走,反倒有些愈演愈烈的,整個腦袋仿佛蒙住了一般,沉沉的,身上也沒什么力氣,似乎是直接跳過了前兩步,開始發(fā)燒。 十一放假之后,宿舍都改成了統(tǒng)一斷電斷網,十二點一到,整個宿舍陷入一片黑暗中。 “臥槽!來得太突然了?。∥疫€沒洗澡?。 标愭兼技饨兄鹕?,可是一片黑暗里,陳婕婕一轉身不知道撞上了什么,砰的一聲響。 “啊啊啊??!瓶子破了!” 緊接著,下面開始了一片兵荒馬亂。黎初夏只覺得下面嘰嘰喳喳吵得腦袋發(fā)疼,索性一擼被子把自己蓋得嚴嚴實實,隔絕了外面的聲音。等到下面偃旗息鼓了,陳婕婕借著手機光往床上爬。 剛才姜冉和許景竹都下來幫忙清理水漬,可對角線那個窩還真是睡的踏實,陳婕婕心里忍不住哼了一句:沒良心。 可是陳婕婕顯然低估了黎初夏的“冷漠”程度。一般熄燈之后,陳婕婕都會窩在被窩里看會兒小說,今天這一章節(jié)正好是兩個互相暗戀的男女要轉暗為明的關鍵了,她激動的都忍不住在被窩里顫抖了,可就在這時候,一陣哼哼聲傳了過來。 陳婕婕正準備嚎兩嗓子,忽然就聽到姜冉惶恐的聲音。 “唉唉唉……你別抓著我??!啊啊……好的好的……” 許景竹摸了電筒照過去,就見和許景竹臨床的姜冉跪在床頭,一只手在她捂著厚被子的背上一下一下的拍,一邊拍還一邊哄她似的,有節(jié)奏的哼唱“哦~哦~喂~”。 見到許景竹打過來的光,姜冉都快哭了:“快來幫我啊,黎初夏是不是瘋了啊,她又沒喝酒,怎么老說胡話啊,我好怕啊!” 說了什么胡話呢?黎初夏完全不知道啊。 她只是做了個夢。 也許是離開紅陽縣太久了,也許是因為這個夏天才剛剛過去。也許是因為今天生病了而那些熟悉的親人都不在身邊,也許,是因為她想念誰了。 她夢到從前小時候暑假背著一個包包跟著阮君去姥姥家住的日子。紅陽縣是和h市一江之隔的小縣城,縣城的道路都沒有修完,黎初夏的外婆就住在縣城里那一片片連綿著的山里,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村子。 如果說一個菜市場都能成為一個游樂園,那回到姥姥家,好玩的就更多了。黎初夏小時候就是這么跟著玩野的,把姥姥家的斗笠?guī)г陬^上,拿著一根撐衣桿就開始扮演女俠。可是山上的蚊子就不像家里哪種蚊子,都是小小的一丁點,在身上挨一下就是一個大包。黎初夏生的白白嫩嫩的,可也十分招蚊子,常常都是隨便跑上一圈,身上就一片一片的紅包包。 小時候黎初夏也有那么一點嬌氣,渾身上下都咬了包,癢癢難耐,阮君又不讓她抓爛。黎初夏就開始耍賴皮,在床上滾來滾去的哭起來,一邊哭一邊喊癢癢,就跟一只抓狂的小獸一般。 因為姥姥笑瞇瞇的攔著,阮君的脾氣也不好發(fā),黎初夏很小就懂得一物降一物,最后窩在姥姥的懷里抽抽搭搭,這時候,姥姥就會一邊用摘回來的藥草給她抹在身上,一邊伸手拍她的背哄她,哄的時候,嘴里就念叨著“哦~哦~喂~” 黎初夏燒的腦袋有點稀里糊涂的,聽到耳朵邊上有人說話,就把夢境和現(xiàn)實混淆了,抓著姜冉的手就要她哄,把姜冉嚇得還以為她發(fā)瘋了。 最后的最后,黎初夏還是沉沉的睡過去了。 等到她再次有意識的時候,耳邊好像有一個低沉的男聲。 她的意識半模糊半清醒,可是就是憑著那一般的清醒,她心里猛地一跳,遵循著心里的聲音冒出一個念頭——是鐘揚嗎?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她就精神一振的睜開眼。 可是,當她看著身穿白大褂的醫(yī)生和守在一邊的許景竹時,心里有兩個想法,第一個是:鐘揚怎么可能出現(xiàn)在女生宿舍呢;第二個想法是:這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