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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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調曖昧地朝上一揚,帶著無限令人遐想的空間。 那士兵狐疑地瞟了她一眼,今日晏恣唇紅齒白,眉清目秀,雖然一身小廝服,也遮掩不了那身喜人的靈氣。 難道……將軍……居然有幾分不同常人的癖好…… 士兵的腦子里閃過了一個念頭。他猶豫了片刻,放緩了語調:“將軍說過了,不能隨意放家眷入營,違令者打五個大板。” 晏恣咬了咬牙,什么破規(guī)矩,家眷怎么了,要是沒家眷有你們這些當兵的大老爺們嗎? 她眨了眨眼睛,軟語央求道:“小哥,我不是家眷,我……只是個……我替將軍來送個點心,而且已經(jīng)和將軍報備過了,他答應我了,不信你去問問?!?/br> 那士兵見她眼眶都有點泛紅,不由得慌了:“好好好,我……去替你問問……錢校尉!” 剛好有人從前方經(jīng)過,那士兵一邊叫一邊幾步跑了過去,不一會兒就回來沖著晏恣點頭道:“錢校尉讓你進去。” 錢校尉生得十分精神,疾步如飛,晏恣跟在后面,一路東張西望,連綿的營房,寬敞的校場,還有正訓練得熱火朝天的步兵和騎兵,秩序井然。 拐了好幾個彎,晏恣忽然停住了腳步,只見一白一黑倆隊人馬在校場里快速移動著,一只暗紅色的鞠在黑白兩色中上下翻飛,煞是好看。 白隊為首的一個一馬當先,鞠在他的身側劃出了一道道優(yōu)美的弧線,他的速度奇快,兩下便把鞠踢到了球門附近,卻沒有起腳射門,而是調整了一下方向,背對球門,從容地朝著追趕過來的大部隊看了一眼,一抬腿,一個漂亮的倒掛金鉤…… 晏恣看得瞠目結舌,這不是霍言祁嗎?他這站位完全不適合踢這個倒掛金鉤啊…… ☆、第二十五章 果不其然,那鞠撞到了網(wǎng)上,卻沒有進風流眼,直接被倒飛了出來。 錢校尉在旁邊自豪地開了口:“我們將軍厲害吧?” 晏恣揉了揉眼睛,幾乎以為是自己看岔了,吶吶地問:“這……是沒中吧?厲害在哪里?” 錢校尉鄙夷地看了她一眼:“這都看不出來,這蹴鞠是將軍為了訓練我們的配合和耐力想出來的妙招,剛才那一腳他為了鼓舞我們的士氣故意不踢中的,要是直接射風流眼早就中了?!?/br> 那倒也是。 晏恣有些糊涂了,還有這樣鼓舞士氣的?那倒掛金鉤……不是她的獨門秘技嗎?霍言祁這是在學她? 晏恣琢磨了半天也沒弄明白霍言祁這是在弄什么玄虛,索性不想了,沖著校場中間揮手致意:“霍小哥,我來了!” 這一聲霍小哥聲音清脆動聽,場中的霍言祁頓時怔了一下,僵在當場,而對陣的將士們也齊刷刷地朝著這里看了過來。 霍言祁回過神來,沖著手下耳語幾句,旋即大步朝著他們走來。 “胡鬧。”霍言祁看著她的肩膀,臉沉得像發(fā)黑的鍋底。 一旁的錢校尉心里直打鼓,張嘴想要分辨:“將軍……他說他是……” 晏恣吃吃地笑了,歪著腦袋,一幅俏皮天真的模樣,軟語道:“言祁,我來看你你不高興嗎?人家一個人呆在家里好生無聊,都快想死你了。” 霍言祁的臉上閃過一絲緋色,眉宇間的厲色一下子化了開來,一張薄唇卻依然抿著,好一會兒才淡淡地道:“好了,既然來了,我就帶你四處逛逛,可你給我站正了好好說話?!?/br> 晏恣立刻站好挺胸,雄赳赳地應了一聲:“得令!” 一旁的錢校尉簡直呆了,他跟了霍言祁三年多,弟兄們對這個冷面將軍敬畏有加,說話都不敢放肆,從來沒想到霍言祁的臉上也會出現(xiàn)這樣豐富的表情,一時之間,他對眼前這個少年敬佩莫名。 晏恣跟在霍言祁身后在大營里溜達了一圈,看著什么都新鮮,特別是步入兵器庫的時候,要不是她肩膀受傷未愈,她非得掄起刀槍一個個試上一試不可。 錢校尉陪著跟了大半路,十分熱情地介紹著,從中軍大帳一直到后營房,末了終于接到了霍言祁的一記眼刀,這才摸了摸鼻子明白了,訕訕地退到了一旁。 旁邊傳來了咴咴的馬鳴聲,晏恣一看,正是霍言祁的那匹白馬,一見主人來了,白馬興奮莫名,不停地甩著尾巴。 晏恣跑了過去,羨慕地摸了摸它的鬃毛,白馬警惕地看了她一眼,鼻腔不耐煩地噴著氣。 霍言祁眼疾手快,一下子拉過晏恣:“小心,雪騅認生?!?/br> 雪騅傲然昂起頭來,抬了抬前蹄。 晏恣悻然沖著它做了個鬼臉:“雪騅太文雅了,我給它取個順口點的小名,小白……小白菜!” 霍言祁哭笑不得:“這是上古名駒……” 晏恣朝著雪騅伸了伸手,誘惑地道:“小白菜好不好聽?好聽就打個響鼻,待會兒給你吃糖哦?!?/br> 那雙手白皙柔美,在霍言祁眼前晃悠著,雪騅不屑地打了個響鼻。 “它說好聽!”晏恣咯咯地笑了起來,一蹦老高,哧溜一下鉆進了后營房,好一會兒才跑了出來,拿了一小碗的糖放在了雪騅的嘴旁。 主人就在身旁,雪騅左右看了看,終于沒能抵抗住那香甜的味道,舌頭一卷,愉快地吃了起來。 “小白菜以后記住,不要踢我,”晏恣苦口婆心地道,“你主人會給你吃糖嗎?只會給你吃草吧,我才是對你最好的……” 她絮絮叨叨地勸雪騅“棄暗投明”,表情鮮活而生動。 霍言祁靜靜地站在旁邊,一種莫名的感覺在心頭浮起。眼前這個人,沒有絕世的美貌,也沒有驚人的才華,卻好像春日的細雨,不經(jīng)意間便滲入肌膚。 他好像有滿腹的話要說,可話到嘴邊,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這二十年來,他習武從文,樁樁件件都出挑萬分,此時卻弄不明白,心底里涌動的是什么。 還沒等他弄明白,晏恣忽地仰起臉來,笑容燦爛:“對了,你剛才是不是在學我的倒掛金鉤?這是獨家秘技,你偷學要付銀子的?!?/br> 一絲狼狽浮上霍言祁的眼底。 “我……只是……隨便試試……”他頭一次結巴了起來。 晏恣瞟了他一眼,嘲笑道:“你說謊,太沒用了,說謊居然還會結巴?!?/br> “霍將軍!”錢校尉從遠處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 霍言祁暗自長出了一口氣,佯作不經(jīng)意地緊走兩步迎向錢校尉:“什么事?” “陛下召見,請將軍速速回京?!?/br> 雖然已經(jīng)是暮春了,御花園仍是里一片姹紫嫣紅。只是霍言祁無心欣賞這美景,跟隨著內侍總管榮公公穿過游廊,往宣華殿而去。 宣華殿內,燕伯宏的貼身內侍正站在書房門口,一見到榮公公便上來耳語了幾句,榮公公停住了腳步,小聲道:“霍將軍,勞煩你在此處稍候片刻,容奴才進去稟告陛下?!?/br> 霍言祁候了約莫半柱香的時間,便見燕成璋和另一個皇子燕允彧走了出來。燕成璋一見霍言祁,立刻親切地迎了上去:“言祁,你來得正好,父皇為臺武和嶺南的事情煩惱,我正恨不能為父皇分憂?!?/br> 霍言祁行禮道:“大殿下,跳梁小丑,不足為懼?!?/br> 燕成璋朗聲笑了起來:“有言祁這句話,我就放心了?!?/br> 一旁的二皇子燕允彧卻只是沖著霍言祁點了點頭,打了個呵欠迫不及待地朝外走去:“皇兄真是勞神,我就樂得逍遙了,小秦子替我找來了兩只八哥,正等著我去剪舌頭呢,失陪了先。” 燕成璋看著他的背影搖了搖頭,無奈地道:“霍將軍勿怪,二弟就是這樣貪玩?!?/br> 兩個人又寒暄了幾句,燕成璋這才離開。 又等了片刻,榮公公從里面出來示意,霍言祁往里走去,燕伯弘正坐在龍案旁看一本他的奏折。 “言祁,你的念頭不錯,”燕伯弘贊道,“引蛇出洞,一網(wǎng)成擒。” “陛下謬贊,”霍言祁沉聲道,“前朝余孽一直在嶺南蠢蠢欲動,上回剿匪時臣便發(fā)現(xiàn)了蛛絲馬跡。” 燕伯弘有些悵然:“朕自登基以來,案牘勞形,絲毫不敢松懈,對前朝賢臣禮敬有加,自問比起前朝的陳帝算得上勤政愛民,他們?yōu)楹芜€要復辟前朝?” 霍言祁斟酌了片刻道:“陛下,嶺南那邊……原來是前朝盛陽公主的封地,臣聽聞她曾平息過南蠻的紛擾,當年嶺南連著兩年大旱大澇,她也曾親臨封地救災,在當?shù)厣跤忻?,那些人正是拿著這些裹挾了一些愚民。” “盛陽公主……”燕伯弘低低地叫了一聲,忽然咳嗽了起來。 霍言祁急忙上前,遞過茶盞,燕伯弘就著他的手連喝了幾口,這才把喉中的躁動平息了下來。 “難道嶺南……那邊有她的消息?”燕伯弘定定地看著他。 霍言祁皺著眉頭道:“臣在嶺南的時候倒是時常聽聞,不過,查證后都是那些余孽放出來的假消息?!?/br> 燕伯弘一拍桌子,茶盞發(fā)出“哐”的一聲響:“人都不在了,就不能讓她安生一點嗎?無恥!” “陛下,臣倒是以為,這盛陽公主的確可能還在人世,世人傳言盛陽公主死于大安城破之日只怕有訛?!被粞云钏尖饬似痰?。 燕伯弘倏地抬起頭來,震驚地道:“你說什么?” “軼勒人也在找她,臣自奉陛下之命監(jiān)察軼勒使團動向后,屢次發(fā)現(xiàn)他們在京畿市井找人,聽他們的描述,應該就是在找盛陽公主?!被粞云畲y道。 燕伯弘的臉色有點發(fā)白,良久,他一下子站了起來,快步走到了壁柜旁按了一下,壁柜挪了開來,出現(xiàn)了一個暗格。 暗格里零零散散地放著一些物品,他從里面取出來了一個卷軸。 他盯著卷軸看了片刻,卻沒有打開,開口叫道:“言祁,你過來,把畫打開?!?/br> 霍言祁納悶地接過卷軸,打開一看,只見上面是一副女子蹴鞠圖,右邊的一個女子身穿白衣,凌空躍起,正在倒鉤一個白色的鞠。 衣袂翩翩,落英繽紛。 雖然只有一個背影,卻讓人遐想連篇。 “看到了吧,她……是蹴鞠的好手?!毖嗖氲吐暤馈?/br> 不知怎的,看著這幅畫,霍言祁的腦中忽然略過了晏恣的身影,不由得嘴角微微上揚:“女子擅于蹴鞠的倒是很少見。” “是啊,巾幗不讓須眉?!毖嗖氲纳袂橛行濄?/br> “臣的好友也和她一樣,雖然是名女子,可是一蹴起鞠來,分外帥氣,令人側目,尤其是一腳倒掛金鉤?!被粞云钊滩蛔”阆肟洫勱添拙洹?/br> 燕伯弘哂然一笑道:“怎么可能有人及她的風采?你去問問你父親,當初大安城中,提起盛陽公主誰人不知,滿城男子都為了一睹芳容思之若狂?!?/br> 霍言祁大感意外:“她就是盛陽公主?” 燕伯弘沉默了片刻,終于下定了決心:“言祁,朕將一件重任交托與你。這世上無人得知,盛陽公主當初便是在昭蘭宮中縱火身亡。朕當時曾抱著一線希望親自查訪,最終卻無功而返。如果她還未死……她還未死……” 燕伯弘的眼中閃動著駭人的光芒,語聲沉痛卻帶著幾分期盼,他向來沉斂威嚴,這樣的表情實在令人費解。 “如果她還未死,她現(xiàn)在何處?當年她又是如何逃出皇宮?你務必要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將她……完好無損地帶到朕的面前?!?/br> 一聲驚雷忽然炸響在半空。 霍言祁順著窗戶往外看去,剛才還明媚的天空一下子陰沉了起來,蜻蜓低飛在半空中,四周充盈著潮濕的水汽。 變天了。 ☆、第二十六章 已經(jīng)入秋了,只是一陣勝似一陣的蟬鳴隱約可聞,烈日的余暉依然蒸騰著大地。 洛安山莊里卻清涼宜人,遮天蔽日的綠蔭將暑意隔絕,仿佛步入了另一處天地。 一名少女正半靠在軟榻上休憩,一層薄紗似的輕綃蓋在她的身上,陽光透過樹蔭的微隙在她臉上留下了一小簇的光點。 樹林外傳來了腳步聲和說話聲,她的睫毛微翕,眼珠轉了轉,一下子睜開了眼睛,頓時,那滿林子的幽靜仿佛一下子遠去,重新生機勃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