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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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密旨 建康城一入冬就跟落入了冰潭一樣,寒氣仿佛能鉆進(jìn)骨頭縫里來。 天色尚早,祁峰和顧呈搓著手跺著腳擠在一起,圍觀他們殿下在院中練武,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司馬瑨一身的汗,竟還脫了上衣,在這瑟瑟寒風(fēng)中動作卻絲毫不見滯緩。 “哎哎,你有沒有覺得最近殿下不大高興?”祁峰用手肘抵抵顧呈。 “殿下高興過嗎?”顧呈很認(rèn)真地問。 祁峰險(xiǎn)些被他噎死:“你不覺得自那晚宮宴之后殿下就很陰沉嗎?” “殿下不是一直都很陰沉嗎?” “……”祁峰要被氣死了,要不是嫌冷,非得跟他打一架不可,還能不能好好交流了! 司馬瑨練完了武,隨手將劍插在地上便回了房,不多時(shí)出來,已經(jīng)穿戴好衣裳,一邊系上大氅一邊朝外走。 顧呈這時(shí)候倒不遲鈍,伶俐地去備車了。 天氣雖冷,日頭卻好。 司馬瑨的車馬在秦淮河畔停下,踩著橫板入了河中的畫舫。 郗清正在就著煮茶的小爐取暖,看到他進(jìn)來笑得眼睛都要看不見了:“殿下,我沒滾遠(yuǎn),又回來了,您還生我的氣吶?” 司馬瑨沒理他,撿了靠窗的位置坐了。 “唉,至少殿下還肯來此相聚,不算恩斷義絕?!臂鍖⒁浑p手翻來翻去又搓了搓:“不過話說回來,殿下您到底何時(shí)對白檀動的心啊,不會十一年前就記掛著了吧?” 司馬瑨被他臉上的笑弄得心煩,張口問:“事情辦得如何了?” 郗清撇了撇嘴,這意思就是不想談唄。“我辦事殿下放心,世家之中,論拉關(guān)系,誰還能有我便利啊?” 正說著,有人矮身走進(jìn)了艙內(nèi),狐領(lǐng)藍(lán)袍,散發(fā)松襟,胸口那塊肌膚透著微紅,亮堂堂地恨不得泛出光來,一張眉清目秀的臉上全是笑。 郗清一看便道:“王公子這是剛服過五石散吧?” 來的是王煥之。他的視線落在司馬瑨身上,后者練完武不久,穿戴的隨便,也是微敞著衣襟,可胸膛的肌膚卻是一片雪白。 他“咦”了一聲:“凌都王服的是何種藥散?倒是說來與在下見識見識?!?/br> 司馬瑨唇角微勾:“你來做什么?” 王煥之哈哈笑了兩聲,抬了抬微僵的左臂:“來謝那日殿下手下留情啊?!?/br> “知道本王手下留情還敢再來,不怕真廢了?” “殿下怎么這么說呢,您手下留情不就是等著在下來見您么?”王煥之撩衣跪坐,笑盈盈地看著他:“我與殿下一樣不守禮教,隨性而為,早該結(jié)識了,何況我與家父不同,對殿下毫無成見?!?/br> 司馬瑨看一眼對面的郗清,后者對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 瑯琊王氏啊,的確是個難得的幫手。 王煥之確實(shí)是個沒規(guī)矩的,徑自提起茶爐給自己倒了盞茶,也不管司馬瑨和郗清,啜了一口道:“那晚在宮中見到的便是文才白檀吧?在下一直好奇究竟是什么樣的女子能做殿下的恩師,那日一見也不過如此嘛,真遺憾,竟不對在下口味?!?/br> 司馬瑨微微挑眉:“難不成你還希望她對你口味?” 王煥之笑道:“殿下貌美,在下心向往之,倒比白檀更對在下口味?” 司馬瑨輕輕一笑,手指點(diǎn)著桌案:“本王有段時(shí)日沒動殺心了,你想試試?” 王煥之哈哈大笑,前仰后合。 郗清摸了摸臉頰,真是平生第一次見識到比自己還沒節(jié)cao的,自愧弗如,自愧弗如啊,這么一比他還是有臉的。 王煥之笑完了道:“說來也巧,方才在下在來的路上還遇見了白檀,她好像被高平接進(jìn)宮中去了呢?!?/br> 司馬瑨的臉沉了下來。 上次還覺得她一副不樂意去宮中的模樣,如今陛下一叫她倒愿意去了。 這就是所謂的舊識之間的親近? 白檀其實(shí)一點(diǎn)也不情愿。 今日天氣太冷,才剛過午時(shí)她便結(jié)束了授課。沒想到學(xué)生們剛走,宮中就派了高平來,說是她堂姊想見她。 入宮端的架勢可比端著師表累多了,但白檀也不好拂了堂姊的面子,只好答應(yīng)。 臨走前她折了后園新開的一枝梅花帶在了身上,準(zhǔn)備入宮送給白喚梅。這株梅花培育的十分用心,當(dāng)年白喚梅還夸贊過,所以以此為禮也就不顯得那么寒酸了。 好吧,主要還是因?yàn)楦F。 高平領(lǐng)著白檀撿了側(cè)門入宮,一路走的近路,很快就進(jìn)了內(nèi)宮,在殿門前停下道:“女郎請進(jìn)吧。” 白檀抬頭看了看門額:“這是御書房啊。” 高平道:“沒錯,就是這里,女郎快請進(jìn)吧。” 白檀只好走進(jìn)去,殿中空無一人,正奇怪,就見案后高高的奏章后面抬起了司馬玹的臉。 “只有陛下在?”她太過詫異,問完才趕緊見了個禮。 司馬玹擱下筆,笑著朝她招了招手:“怎么,難道我一個人不能見你?” 白檀聽他自稱如此隨意,自己卻不敢大意,只接近了幾步,離他的坐席至少還有一丈遠(yuǎn)便不動了。 司馬玹干脆起身走到她面前來:“十年未見了,上次入宮也沒能好好與你說話,今日難得空閑,請你入宮來說些要事?!?/br> 白檀瞄瞄他的桌案,奏章堆得快三尺高了,這叫空閑? “陛下請說,白檀洗耳恭聽?!?/br> 司馬玹嘆氣:“你這么生分做什么?還和以往一樣叫我善修就是了。” 善修是他的表字,他可以客氣,白檀可不敢亂叫,萬一被別人聽到了怎么辦?她很愛惜自己小命的。 司馬玹見她不吭聲,無奈道:“罷了,我長話短說吧,今日請你來,是要傳你道密旨?!?/br> 白檀立即斂衽下拜。 司馬玹聲音嚴(yán)肅起來:“朕令你務(wù)必教導(dǎo)好凌都王,無論用何種方法,都要保證他改邪歸正?!?/br> 白檀抬起頭來:“陛下為何如此重視此事?”她早就覺得奇怪了,最早要不是他這么在意司馬瑨的品行,她也不會被擄去凌都王府。 司馬玹壓低聲音:“你知道我為何要賜他封號凌都么?” 白檀也很奇怪,因?yàn)橥ǔ7醵际且苑獾貫榉馓柕?,譬如他?dāng)年的封號豫章王,可凌都王卻不是。 “莫非是凌駕于都的意思?” 司馬玹點(diǎn)頭:“我早已認(rèn)定他是儲君。” 白檀睜大了雙眼。 不得了,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br> 司馬玹笑了笑:“不必吃驚,這皇位本就屬于他,我得蒙先帝和世家信任才坐上這個位置罷了。何況我至今無后,也該早作打算?!?/br> 白檀想起郗清說過這事,她當(dāng)時(shí)還追問了來著。這畢竟事關(guān)隱私,她覺得有點(diǎn)尷尬:“陛下春秋正盛,總會有子嗣的,何況您還年輕,大可不必過早考慮立儲之事?!?/br> 司馬玹虛扶她起身:“他日就算有后也是這個決定,接旨吧?!?/br> 白檀垂眼:“白檀接旨?!?/br> 其實(shí)不用下密旨她也會盡心,畢竟如今知道了司馬瑨暴戾也有病患之因,能將他拉回正道,于己于他都是好事。 她欽佩司馬玹,坐在這樣俯瞰眾生的位置上卻沒有私心,不是誰都能做到的。這么多年了,他依然是當(dāng)年清風(fēng)雋永的豫章王。 司馬玹不是沉郁之人,很快又露出笑容:“這道密旨只有你我知曉,待他回歸正道,你想要什么賞賜我都答應(yīng)你?!?/br> 白檀為免他多心,也跟著爽朗地笑:“承蒙陛下信任,那我要向陛下在吳郡討一塊封地,屆時(shí)我在吳郡就可以衣食無憂了?!?/br> 司馬玹臉上的笑沒了:“你要去吳郡?” “是啊,我向往吳郡很久了?!?/br> “一定要走?”他皺了眉,伸手過來,手指碰到的卻是一截干硬的樹枝。 白檀看到他伸出的手,連忙后退一步,又驚覺失禮,干脆就勢將那枝梅花放在他手里:“陛下怎知我要將這花贈給阿姊?既然如此,就有勞陛下了?!闭f完見了一禮,匆匆轉(zhuǎn)身出門,竟有些像逃。 高平在她走后走了進(jìn)來,看見司馬玹手里的梅花,抱了抱拳:“陛下可要屬下派人將這花送去貴妃宮中?” 司馬玹搖了搖頭。 白檀一直跑到宮門口才覺得自己有點(diǎn)莽撞,司馬玹未必就有什么別的意思,她大概有點(diǎn)小題大做了。 不過于公這是皇帝,于私這是姐夫,保持點(diǎn)距離總是應(yīng)該的。 反正注定是沒有結(jié)果的。 高平派人相送,她回到東山,一進(jìn)宅院就看到司馬瑨立在廊下。 “殿下來的正好,為師正要找你呢?!比缃袼墙恿嗣苤嫉娜肆?,必然要拿出干勁來。 司馬瑨轉(zhuǎn)頭看過來,神色沉沉不見天日。 白檀一見他這副模樣就無語,自入宮那晚后就沒見他對自己有過好臉色。真是怪了,郗清得罪了他,怎么好像她也受牽連了。 她清了清嗓子,走去他面前站定:“為師以后可要為殿下傾盡全力了,殿下以后若難以壓制殺意,要及時(shí)告知為師,千萬不可藏匿情緒?!?/br> 她這也是好意,畢竟司馬瑨受病患之苦,難免會有無法克制的時(shí)候。如果她有準(zhǔn)備,就會好辦許多。瞧瞧他現(xiàn)在這模樣,說不定就在打什么壞主意呢。 司馬瑨冷笑:“本王現(xiàn)在就有殺意,恩師想聽么?” 白檀當(dāng)即正色:“說。” 司馬瑨摩挲著手指,他的心里蹙著一團(tuán)火,被牽引、燒旺,焦灼疼痛,難以化解。他習(xí)慣折磨別人,看別人受煎熬,可如今自己卻墮入了這魔道。 他俯身貼在白檀耳邊,吐氣森森,咬牙切齒:“本王真恨不得將恩師拆吃入腹才甘心?!?/br> 白檀嚇了一跳,捂著耳朵連退幾步,剛板起臉要展露一下師威,斜刺里忽然沖過來一道白影,嗖地竄了上來,擠在二人中間。 “阿姊別怕,我保護(hù)你!我就知道他對你圖謀不軌!”白棟暴跳如雷,他剛進(jìn)門就瞧見司馬瑨在跟他阿姊咬耳朵,這還得了,恨不得把白檀藏起來才好。 司馬瑨卻看也不看他,只盯著白檀:“敢問恩師,這要如何教導(dǎo)本王呢?” ☆、第18章 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