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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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仰堂皺了眉:“你在這里做什么?” 白喚梅生怕父女二人吵起來,連忙道:“是陛下召阿檀入宮的,叔父不要怪阿檀?!?/br> 白仰堂臉色愈發(fā)不好了,眼神在四周一掃。 白喚梅知道他用意,擺手遣退了左右,扶著后腰起身,請他入內(nèi)殿敘話。 白檀料想父親又是要說什么家族利益之類的破事,懶得攙和,拿了火鉗百無聊賴地戳那燒的火紅的木炭。 不多時白喚梅便出來了,也不知道白仰堂與她說了什么,她臉都白了。 白檀連忙丟下火鉗去扶她,卻被她避開了手,彼此都是一愣。 白仰堂跟在后面走出來,看了看白檀,眉心緊鎖,舉步出門去了。 “阿姊到底怎么了?” 白喚梅緩緩坐回了榻上,看著她:“阿檀,你真的一點也不喜歡陛下么?” 白檀一愣:“阿姊怎么又問這話了?” “叔父說陛下有意立后,但無意立我,他這時候?qū)⒛憬尤雽m中來,是想立你吧?”白喚梅臉上白寥寥的:“他這么多年不愿立后,原來是在等你,你就一點都不動心么?” 白檀看她這模樣,心里也不好受:“阿姊知道我心里有誰,若我動心了,豈會住到你這里來?干脆就獨占一座宮殿風(fēng)風(fēng)光光等著冊封好了?!?/br> 白喚梅當(dāng)然懂她的意思,她是為了避開與陛下獨處才來這里,當(dāng)著自己的面,陛下總不能對她怎么樣。 她拖住白檀的手,苦笑了一下:“我果然是自作多情?!?/br> 白檀見不得她這樣,蹲下身握緊她的手:“都怪我,當(dāng)初還勸你將他視作良人,沒想到他并非如我想的那般?!?/br> 白喚梅怔了怔,聽到外面腳步聲攢動,便沒有問下去。 天已經(jīng)黑了,宮宴開始了,白喚梅因為懷孕不能參加,宮人們奉旨準(zhǔn)備了許多佳肴送來了寢宮。 白喚梅看著內(nèi)侍一道一道地從食盒里端出來擺在面前,清楚地認(rèn)出其中好些都是白檀鐘愛的口味。 司馬玹原來也不冷情,全看他愿不愿意用心罷了。 白檀卻沒有胃口,內(nèi)侍傳菜的時候她便趁機鉆出門去了。 穹窿灰藍(lán)陰沉,大雪紛紛揚揚地往下落,她攏了一下身上的披風(fēng)走入風(fēng)雪,四下亂轉(zhuǎn),反正此刻宮中繁忙,不會有人注意到她。 結(jié)果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又轉(zhuǎn)到了司馬瑨以前住過的宮殿外。 去年除夕還是與他一同守歲的,如今他是在豫州還是已經(jīng)到弋陽了呢? 她在臺階下徘徊,時而看一眼上方的殿門,腳下在積雪里踩出一個一個印記來,一邊想象著以前司馬瑨是不是也無數(shù)次在這里徘徊過,心里竟然生出酸澀來,最后搓了搓臉狠狠呼出口白氣來,才算緩過去。 從未想過自己會這般惦記一個人,惦記到看到誰都會想到他,做什么都會想告訴他,一個人獨處便會分外難過…… 旁邊有個瘦小的內(nèi)侍經(jīng)過,一路小跑,不小心撞到了她,白檀險些被帶著摔倒,那內(nèi)侍忙不迭過來扶她,口中不斷告罪。 白檀道了聲“無妨”,轉(zhuǎn)身回貴妃寢殿,故意挑偏僻處行走,直到左右無人,才看了一眼手心里被塞的紙團(tuán)。 ☆、第58章 希望 白檀怕白喚梅那里人多眼雜,也沒急著回去。好在這除夕之夜宮中到處都掌滿了燈火。 她逛到之前去過的那游賞河邊,裝作在欣賞夜景,悄悄將紙上的內(nèi)容看了。 是郗清寫來的,讓她找機會與他見一面。 白檀將紙團(tuán)丟入了河中,一時沒有辦法,只能等待機會。 除夕之后有半個多月的時間免朝,司馬玹因此有大把的時間在后宮逗留。 如往常一樣,他每日都會到白喚梅的宮中來,只不過現(xiàn)在逗留的時間愈發(fā)的長了而已。 白喚梅心里有數(shù),司馬玹這樣不清不楚地將白檀留在宮中,又時常往這里跑,意圖已經(jīng)很明顯,其實已經(jīng)在告訴她想納白檀的心了,只等著她自己發(fā)話而已。 可是無論是白仰堂的意思,還是她私心里,都不希望他能如愿。 白仰堂那日說的很清楚,若白檀也要入宮,還不如背負(fù)個不好聽的名聲跟了凌都王?;蕶?quán)雖然是中心卻不是全部,又受士族之勢遏制,白家絕不能只依靠帝王。 晚上司馬玹又過來之前,先派人傳了膳食過來,點明了請白檀一起來用。 白檀推說昨夜沒有睡好,今日實在犯困,所以早早自己用了飯就睡了,沒有現(xiàn)身。 司馬玹聽說了此事,特地?fù)芰俗约旱凝埾严愠鰜?,叫人送去給她寧神。 于是就連內(nèi)侍都開始揣測圣心是不是對白檀有意了。 白喚梅入宮這么多年,總不可能連個眼線都沒有,這事一盞茶的功夫都沒有便傳入了她耳中。 她撫著小腹攬鏡自照,懷孕后自己胖了許多,氣色也不見好,莫非這就是色衰愛弛? 然而殿外傳來陛下駕到的通傳時,這點哀愁便又壓了下去。 天已經(jīng)黑了,挑燈引路的內(nèi)侍退開,司馬玹進(jìn)殿門前朝偏殿瞥了一眼,門窗緊閉,白檀想必是真睡了,算起來,足足好幾日都沒見到她人了。 他走入正殿,白喚梅已迎了出來,屈身見禮。 司馬玹伸手扶住了她,帶她入席用膳,神色溫和,和平常一樣,瞧不出情緒有無變化。 用完膳后傳人伺候洗漱,今晚要在此留宿了。 白喚梅遣退了左右,親自侍候司馬玹寬衣,壓了許久的話終于可以說了:“臣妾斗膽,敢問陛下,為何將阿檀接入宮中來?此時接她入宮,是有意納她入宮么?” 司馬玹的發(fā)髻放了下來,散在肩頭,燈火里沖她笑了一下,慵懶優(yōu)雅:“怎么,愛妃不愿意?” 白喚梅心中一涼,垂下頭去:“陛下以前不是說過,臣妾不喜歡的人,是不會納入宮中來的。” 司馬玹托起她的臉來,似有些疑惑:“難道愛妃不喜歡白檀?” 白喚梅一怔,吶吶道:“臣妾自然喜歡阿檀……” 司馬玹溫文爾雅地笑了笑,“愛妃性子溫柔,向來最好說話,對自家姊妹自然沒話說,朕這話算是多問了?!彼鲋讍久烦策呑撸骸皭坼蒙B(yǎng)胎,其他事情不用多想,也免得朕擔(dān)心?!?/br> 白喚梅稱了聲是,猶如夢囈。 原來不是什么色衰愛弛,是根本就不曾愛過,全都是她會錯了意罷了。 因為此事輾轉(zhuǎn)難眠,這一夜白喚梅就沒合過眼。 第二日一早司馬玹便起身去御書房處理政務(wù)了,白喚梅假裝還在睡著沒有伺候,聽到他出門的腳步聲從窗邊經(jīng)過,應(yīng)當(dāng)是去偏殿探望白檀了。 沒多久白檀就來了,在外面詢問貴妃醒了沒有。 白喚梅開口應(yīng)了一聲:“進(jìn)來吧。” 白檀很快就走了進(jìn)來,立在床邊沖她笑了笑:“阿姊,你能不能借機幫我探探陛下的口風(fēng),看什么時候能準(zhǔn)我出宮?我在宮中實在是悶壞了?!?/br> 白喚梅見到她卻是一愣。白檀這幾日大約是嫌悶,臉色不大好,又故意沒有打扮,只用發(fā)帶綁著長發(fā),穿著樸素地白緞襖裙,唯有高束的腰肢能看出窈窕有致的身段來,可在這聘婷美人穿梭不息的宮廷里瞧著就還是不算顯眼的。 白喚梅暗自慚愧,看到司馬玹對白檀好竟還隱隱地對她生出了嫌隙來,可怎么看白檀都是有意回避司馬玹恩寵的,是她太小心眼了。 “只怕你出不去了?!卑讍久纷鹕韥?,本想與她好好說話,可大約是這一晚沒休息好,竟頭暈了一下便要摔倒回去。 白檀眼疾手快地沖上來扶住了她:“阿姊怎么了?要不要叫個御醫(yī)來瞧瞧?” 白喚梅搖搖頭:“沒睡好而已,不是什么大事?!?/br> 白檀難得有機會,豈能放過:“阿姊得為孩子著想,不要大意,我看還是請郗清來吧,穩(wěn)妥一些。” 提到孩子白喚梅就慎重了,便點了點頭答應(yīng)了。 郗清來的太迅速了,迅速地就跟一直等在宮門口似的。 外面天寒地凍,他卻穿得不多,寬大的竹青錦袍,若非背著藥箱,真的是瀟灑飄逸的很,只不過進(jìn)了殿就撲到炭盆邊烤了烤手,可見風(fēng)度全然都是死撐出來的。 殿中只留了白家安排的仆婦們,都是知根知底的,所以也不用忌諱什么,白檀便直接叫郗清進(jìn)內(nèi)殿去了。 白喚梅尚未起身,床帳嚴(yán)嚴(yán)實實地放了下來,只露出了手臂擱在床沿。 郗清坐在一旁,一本正經(jīng)地給她細(xì)細(xì)診斷了一下,抬頭道:“放心吧梅娘,沒什么事,只是你不要思慮太多,有了身孕要注意休息?!?/br> “嗯?!睅?nèi)的白喚梅輕輕應(yīng)了一聲,卻有些飄忽。 郗清瞄一眼白檀,料想是因為她的緣故,可這種事他又不好開口安慰,去旁邊開了副寧神養(yǎng)胎的方子便要告辭了,一邊悄悄給白檀遞了個眼色。 白喚梅喚了個宮人送郗清,白檀道:“我送他吧,反正我也沒什么事,剛好走一走?!?/br> 白喚梅答應(yīng)了:“也好?!?/br> 白檀隨郗清出了殿門,天上開始飄雪沫子,冷風(fēng)四處倒灌而來。兩人默默走路很安分,專挑僻靜處走。 經(jīng)過一間宮殿外,四下不見宮人來往,郗清湊近小聲道:“你沒什么事吧?” 白檀搖頭:“我能有什么事?!?/br> 郗清道:“陛下應(yīng)該是封了你的消息,我費了好大的勁才遞了消息給你,若陛下沒打壞主意,至于這樣么?” 一直停在一處會惹人懷疑,白檀示意他繼續(xù)朝前走,一邊道:“我沒什么事,倒是你,得趕緊趕去豫州才是?!?/br> 眼下除夕已過,很快便會入春,司馬瑨這次發(fā)病可能趕不及回來,沒有郗清在又會跟上次在吳郡一樣飽受折磨。 郗清一臉無奈:“你可真是不夠朋友,為了殿下要累死我啊。去是肯定要去的,只是臨行前我得親自來看你一眼,確保無事才安心,否則去見了殿下還不是得倒霉?!?/br> 前方就要出內(nèi)宮大門,三三兩兩的宮人往來,二人閉了嘴一本正經(jīng)地走路,直到再沒有旁人,白檀才道:“宮中我尚且可以應(yīng)付,你放心就是了,趕緊去豫州才是正經(jīng)?!?/br> 郗清仔仔細(xì)細(xì)將她看了個遍,確認(rèn)沒事這才點了點頭,攏手縮著脖子迎著瑟瑟寒風(fēng)往前走,身后忽然傳來了齊整的腳步聲,他又停了下來。 白檀轉(zhuǎn)身看去,后面走來了一隊內(nèi)侍,個個都抄著手垂著頭,中間幾個人抬著步輦,在幾丈之外停了,司馬玹從上面走了下來。 內(nèi)侍躬著身子要扶他前行,被他擺手遣退,他朝白檀走了過來,一面解了身上的披風(fēng)披在她身上,大概是剛從御書房里出來的,還帶著炭火的溫?zé)帷?/br> 白檀不敢接受,連忙脫下來要還回去,司馬玹接過去又給她罩上,這次直接將領(lǐng)口的帶子給系好了。 “從何處來?”手指扯緊了系帶,他含笑問了一句。 白檀渾身不自在,悄悄朝郗清瞥了一眼,他還沒走?!鞍㈡⒔袢丈碜硬淮蠛茫埩僳鍋碓\治,我來送他出宮?!?/br> 司馬玹這才看向郗清,語氣倒是很關(guān)心:“梅娘怎么了?” 郗清趨近幾步見禮:“回陛下,貴妃并無大礙?!?/br> 司馬玹笑了笑:“既然無大礙,又何須勞煩你這樣的神醫(yī)來醫(yī)治呢?” 白檀連忙解釋:“為了穩(wěn)妥些罷了,那可是陛下的皇嗣,馬虎不得?!?/br> 司馬玹偏頭沖她笑道:“你這般為朕著想,又待貴妃如此用心,朕選你為后果然沒選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