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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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海那邊 王柯是這京中的首富,雖說士農(nóng)工商,商賈最賤,本朝先祖還有制了律例,商人不得穿絲綢,房舍建造皆有規(guī)制等。但是商賈最有錢也是不能否認的。 就算是朝廷規(guī)定了商人不能穿絲綢,但是現(xiàn)如今,穿絲綢的商人數(shù)不勝數(shù),便是再謹慎的,也只將麻布衣服穿在外面,內(nèi)里還是絲綢服飾。 比起在地中終日刨食還不一定能溫飽的農(nóng)民,比起和人千軍萬馬擠科舉的士子,商賈的錢來的又快又多,也端的招人惦記了。 王柯這個京中首富便是頭上有明燈的,告訴眾人,這是商人當中最大的肥羊,只不過這肥羊沒人敢動?!捌萍铱h令”,“滅門令尹”,這破的便是商賈,滅的也是商賈,誰讓他們有財,背后卻沒人護持,財帛動人心,緊接著便會被人盯上,后來的事情,便是熟悉的套路了。 因而做到王柯這份兒上的商賈,身后都站著人,只是和其他人不同,王柯身后站著的便是御馬監(jiān)掌印太監(jiān)董亮。 這董亮便是和魏公公自小照料陛下起居的,交情著實不錯,后來陛下登基,這魏峰便在林墨身邊伺候著,董亮卻掌著御馬監(jiān)。 林墨和蘇長風商議著開海運一事,只是這畢竟是商賈之事,蘇長風和林墨也只是提出了解決的法子,具體cao作還是要精明能干的商賈來施行的。 魏峰知道董亮有著王柯這么一個人,每年節(jié)禮冰敬炭敬的孝敬,在京中也算的上小有名聲,于是便囑托了董亮這事。 加上董亮的干兒子又掌管著運河的事物,弄船也方便,同時也想著帶一帶老兄弟的想法。 魏峰不是個爭權的人,董亮也和他一貫的親近,兩人相處倒是親親熱熱的,這差事也是提前和董亮打了個招呼。 董亮對王柯的映像便是,每年獻上了大筆孝敬,但是本人還是蠻知禮的,基本沒求過自己什么事情,是個老實本分的,大概只求董亮的庇護,董亮也樂的清閑。 只是魏峰突然問自己要人,讓董亮吃了一驚而已,后來魏峰又遮遮掩掩,董亮思忖最近蘇尚書和崔尚書斗法,其余倒是沒發(fā)生什么事情,也不知道魏峰的謀算,只是聽魏峰說是陛下和蘇首輔的意思,也歇了打探的心思。反正左右只是一個商賈,左右礙不到什么事情。 魏峰從董亮處將王柯弄了過來,便是要見王柯。 =========================== 王柯雖然有著首富之名,但是為人卻樂善好施,也算的上積善之家了。只不過前幾日自家的不孝兒子打傷了寧王府的人,王柯正為這事發(fā)愁呢。 雖然寧王如今只是一個賦閑的王爺,并無實權在自己手中,但是王柯本身也不是權貴,只是一個托身于閹黨的商賈,便是寧王府隨便一個門子,打殺了自己兒子,也沒處說理去。 如今自己兒子和寧王府的人打起架來著,聽說還傷到了一個人,王柯便急著不知怎的好了。 董亮雖然是御馬監(jiān)掌印太監(jiān),端的是位高權重,但是也不會因為自己這個商人和寧王府對上啊……只盼著自家兒子打傷的寧王府人,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吧。 王柯想著,寧王府一般是派著管事來管理府上的物事的,加上過了這么些日子,寧王府也沒什么人打發(fā)過來,糾緊的心,終究放了下來。只是見到自家兒子王順還是有些不痛快。 見王順進來,一副子浪蕩子的模樣,身上還帶著一股子酒味,王柯不由得怒上心頭,“整日里游街串巷,和一群狐朋狗友吃花酒,你今天又是從哪來!??!說是不考科舉,專心經(jīng)商,本來讓你入了族中的籍,也是能參加科舉的,偏偏你不曉事,偏說要行商,行商和人打起來了,這是行商的樣子嗎?。?!” 說到這里,王柯順手將手中握著的鼻煙壺丟了過去,反正這東西也不值幾個錢,只是看著顏色新鮮而已,王柯也不心疼這些個。 見王柯氣急敗壞,王順倒是沒說什么,側(cè)過身子,直接避開了丟過來的鼻煙壺,那鼻煙壺差點丟到了另一個人身上。 這人確是董公公手下的人孫公公,本來是按照董公公的意思來見王柯的,沒想到一進門王柯便丟了一個鼻煙壺過來。 孫公公看著落在地上四分五裂的鼻煙壺,笑道:“老王啊,你這手勁蠻大的??!果然不服老啊!” 見孫公公進來,王柯連忙從起身,丟給自家兒子一個白眼,嫌自家兒子沒有告訴自己這件事情。便直接走到孫公公身邊,將孫公公引到上座,道:“公公今日怎么有此閑暇登門?我家小兔崽子不經(jīng)事,居然也沒告知于我公公來了,真真怠慢了公公?!?/br> 孫公公一笑卻是沒了別的什么言語,只是說道是奉董公公之命前來,尋王柯去別府一去。 王柯一頭霧水,雖然自己托身于董公公門下,但是平素,董公公并沒有召見過自己,即便是自己送禮,也是自己親自送到董公公府上管家處,董公公這等人物卻是見不著面的。 孫公公這意思便是董公公打算見自己了,聽到這話,王柯便感覺有點擔心了,別不是寧王府有人找到董公公頭上吧,想到這里,王柯給了自家兒子狠狠的一個白眼,然后小心翼翼的向?qū)O公公探問,“董公公可是天大的忙人啊,怎么想起小民來著?莫不是自家出了什么差錯?” 聽到這話,孫公公笑道:”董公公的想法,我們下面人怎么清楚呢?不過想來應該是好事,董公公心情似乎不錯?!?/br> 王柯經(jīng)常給孫公公使銀子,因而孫公公對王柯映像不錯,反正橫豎不是什么大事,董公公心情看上去也不錯,孫公公也就樂的做人情了。 王柯聽見這話,心下稍稍定下,想著若是董公公問責自己,孫公公自然不會這樣子和顏悅色。便隨了孫公公打算去見董公公。 臨走前還給了自己家兒子一個白眼,讓他安分守家不得生事端,見王順有氣無力的應了,方才隨著孫公公出去。 只是不論王順做了如何準備,聽到那事的時候還是吃了一驚。 “公公的意思是陛下想要開海運,所以打算先悄悄派遣船只前去???” 便是知道王柯定會驚訝異常,魏公公也被他那一嗓子嚇得差點打翻茶杯。 魏公公將手中茶杯放好,然后對著王柯道:“確是你想的那般。” 王柯心中狂喜,便是他如今再怎么不動聲色,也被這個消息弄的滿面喜色。 “這可是天大的好事來著!”王柯喃喃自語,竟然有些癡了。 海運自古以來便是最賺錢的行當,外邦人對大夏朝的瓷器,茶葉推崇備至,甚至連在這里的棉布在那邊也能得個好價錢。 看到王柯心動不已的樣子,魏峰和董亮相視一笑。 魏公公在辦著海運的事情,蘇長風卻要忙的多。 快到二月中旬了,禮部舉行的會試也即將拉開序幕,這雖是禮部的事情,但是作為首輔,蘇長風也經(jīng)手一些事情。 這次會試的主考官是禮部左侍郎程敏振振,為人清高,目前無塵,倒是得罪了不少人,不過蘇長風蠻欣賞此人有才干,曾經(jīng)被點為山東學正。雖然覺得他在官場上走不遠,蘇長風對程敏振振還是頗有欣賞,畢竟這位不結黨不營私的官員越來越少了,為人清正,雖有點迂腐,瑕不掩瑜。 大夏朝科舉分三場,首先便是鄉(xiāng)試接著便是會試,然后便是殿試了,鄉(xiāng)試是確定舉人資格,會試是確定進士資格,等殿試之時,便能確定名次,便是我們熟悉的狀元榜眼探花了。 大夏朝的會試一般在二月初九、十二、十五日舉行,因為這是春天,也被稱之為春闈。 只是今年這春闈卻出了件大事。 “魏伴伴,過來將這份折子念下。”啪,這份折子便摔到魏伴伴面前,魏峰雖然有些疑惑還是接了過來,魏伴伴定下心來,朗聲道:“國家開科舉以求賢,然今有無端小人竟以此販于市井,金科會試,士子未進場便有答題傳頌于外?!?/br> 聽到這里,蘇長風已經(jīng)明白大概是此次春闈,有了問題,這件折子便是由一個戶部給事中的上奏的。 蘇長風嘆口氣,雖然自己蠻欣賞程敏振振的,但是自己卻絕對沒有想要攪進去的想法。況且此次事情也不知道背后行動的究竟是何許人。 “余姚縣舉人史健,徐江,沈思齊,天奪其魄,或先以此題驕于眾,或以其問于人,或以其題作策文廣為流傳。” 沈思齊?林墨聽到這個名字,大吃一驚,張口欲言,但最終還是默不作聲,由著魏公公繼續(xù)念下去。 沈思齊?余姚縣的沈思齊?那定是他了!林墨眉頭緊皺,卻不知道如何是好。媽蛋,他是作者給寧王弄的謀士,寧王作為男主的金手指便是他了,不僅忠心耿耿而且身為文官但是卻精通軍事,是個難得的將帥之才,甚至連韃靼都打退過。 “翰林學士程敏振政假手文場,甘心市井。臣言職有此風聞,場中朱卷,凡經(jīng)程敏振看者,還望諸君重新批閱,以示公正!以正試聽!” 魏公公念完了奏折,恭敬的退到旁邊。林墨皺著眉道:“科舉乃是國家取士之道,斷不可讓旁人謀之以私利!” “此案著蘇長風和禮部查辦吧,若是有齷齪,定然不饒?!?/br> 還有那個沈思齊,媽蛋,書里可沒說他被卷入了科舉弊案之中啊,還要將他留給豬腳的,要是現(xiàn)在就定罪了怎么辦?? =================================== 魏峰看著眼前的林墨,正在懸腕練字。自己看著林墨從一個牙牙學語的稚子到如今已是翩翩少年。 魏峰可以肯定,自己很了解林墨。 見林墨將筆放到筆架上,端詳著自己所練的字,魏峰連忙湊了過去道:“殿下最近習字勤勉,可謂是大有長進啊,奴婢看著這字就像上次陛下賜的那幅叫什么蘭亭的什么序……” 林墨白了他一眼,“那是父皇臨摹的王羲之的《蘭亭序》,我這字勉強還能說有點風骨,你這老奴,居然拿圣人的字作比,簡直是辱沒了圣人。” 魏峰嬉笑一聲道:“殿下您是知道的,老奴我大字不識幾個,只是看著殿下的字分外像而已?!?/br> 林墨沒有做聲,看了一會兒道:“這幅字給燒了吧!” “燒了,殿下這多可惜,多好的字啊……”見林墨直直盯著自己,魏峰下面的話也說不出去口,連忙應聲稱是。等到林墨轉(zhuǎn)過頭不在看向自己,魏峰才暗自嘀咕,殿下最近的氣勢好足啊,威嚴十足,這便是天子之相嗎? 林墨讓魏峰又鋪了一張紙,打算繼續(xù)練字。 魏峰鋪好紙后便開始研墨,林墨思索著,下了第一筆,邊問道:“最近那起弊案如何?” 魏峰還未來的及思索林墨為何問這事,便把自己所知道的說了出來,畢竟是科舉弊案,京師上上下下都傳遍了,魏峰自然也略知一二,內(nèi)侍們最愛看的便是文官的熱鬧,尤其是這種狗咬狗的熱鬧,便是林墨不吩咐,魏峰也會探聽個仔細,“皇上著蘇尚書調(diào)查,工部侍郎郭攸之倒是上奏說,言官有聞風而奏,恐有不實之處,況且現(xiàn)在并未開榜,給事中所奏舉子取中如否并不清楚,已經(jīng)調(diào)取朱卷,打算重新翻閱了。放榜日期也延至三月初二,陛下圣明,怕是這兩天案子就能水落石出了?!?/br> 禮部除了祭祀的事宜之外,科舉也是他們的職權所在范圍,只是這禮部尚書郭攸之是內(nèi)閣次輔崔萬之的學生,這事情倒要值得思量了。 怕是不會這么快平息,林墨心下暗道,幕后之人不把程敏振拉下水,是不會死心的。 “程大人如何?” 魏峰應道,“程大人上了道奏疏,言自己問心無愧,希望早日查個明白,還他一個清白?!?/br> 林墨一笑,“程大人倒還是那個性子?!?/br> 魏峰暗自嘀咕,自然還是那個軟硬不吃的性子,要說這個程大人還參過自己一本,雖說最后沒有對自己造成什么影響,但是魏峰對他可沒啥好感,他被查辦了,那對于魏峰來說,可是大大的好事啊。 但在林墨面前,魏峰可不會說那種話,觸林墨的霉頭,見林墨話語中的意思似有維護程大人的意思,忙道,“程大人吉人天相,定然會洗清冤屈?!?/br> 洗清冤屈?林墨暗嘆,這可不一定,怕的還是惹了一身污名,落得了個丟官棄職的下場。要知道原著里這程敏振便是被這件弊案弄死的,這件事也就罷了,還只是在女主背景里輕輕巧巧的提了那么一嘴。若是不仔細,恐怕都找不到此事。 林墨放下筆,吩咐魏峰將自己的寫的東西收起來,林墨著了一身天青色的錦袍,帶著打扮成下仆的魏峰,身邊還有幾個力士,是魏峰不放心特意調(diào)過來的,悠悠然出了宮門。 然后直接奔到張翰林家。 張翰林家有一子,雖然現(xiàn)在才十五,但是未來卻很可觀。 林墨清楚的知道,這家伙可沒表面上看的那樣和善好欺,以后會考中二甲一十二名,授翰林庶吉士,后來官至戶部尚書,為人狡詐,后來當上了男主的戶部尚書,成功的掌握了天下的錢袋子。 見到張宗后,林墨只說了一句話,“想救沈思齊嗎?” 原先見到林墨進來打算行禮的張宗,聽到這話,大驚失色,“陛下此言當真,真有法子救沈師兄?” 林墨找張宗,是因為林墨清楚,張宗是沈思齊的同門,張宗曾經(jīng)去會稽求學,拜了心學大儒溫子亞為師,而沈思齊同樣也在他門下,只是這層關系,林墨也是看了原著后才知曉的。 畢竟一個是公爵世家,一個寒門士子,現(xiàn)在,任誰也不會將這兩個人聯(lián)系在一起的。 林墨看著張宗臉上激動的紅暈道,“這是自然?!?/br> 張宗臉上的暈紅稍退,有些疑惑道,“陛下怎么知道沈師兄之名,又為何打算救沈師兄?!?/br> “朕救你沈師兄自然是有理由的,只是這理由你不用知道?!绷帜叩綇堊诿媲暗?,“只是若朕不管你沈師兄,恐怕你沈師兄在劫難逃吧?!?/br> 廢話,沈思齊身上可沒這一遭,恐怕是被人誣告的,既然這樣,肯定要救他一救,不然的話,劇情歪了怎么辦?? 要知道后面沈思齊和張宗還有戲份呢,雖然現(xiàn)在一個在大牢里,一個還未曾科舉。 張宗面色發(fā)苦,林墨所言他自己自然是清楚的,雖說朝政清明,但是張宗也清楚,這件弊案分明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此次牽連的舉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舉子身后的程敏振,朝廷大佬的角力,自然輪不上張宗這樣的小蝦米。 想到至今還被羈押在順天府的沈思齊,張宗暗想,目前情況再壞也不過如此了,想到這里,張宗沉聲道:“愿聽陛下吩咐,還望陛下如前所言,救助我?guī)熜??!?/br> 林墨微笑的看著眼前緊張的少年道:“這是自然,附耳過來!” ============================================================================= 此次有些人鬧的實在有些過分了。 二月份的京城自然是冷透心扉的,只是對于已經(jīng)過了會試正在等著放榜的舉子來說,這京都的寒意根本無從畏懼,他們在焦急的等待著放榜的結果。 勝者跨馬游街,看盡京城美景,享受同鄉(xiāng)羨慕,在家鄉(xiāng)甚至還會為他建立進士牌坊,將這份榮耀永永遠遠的記住。 敗者自然是失意落魄,有人趁著年輕打算下次再拼搏,也有人失意離去,在窮鄉(xiāng)僻壤當一個小小的屬官。 只是今年的春闈,卻是讓人分外的看不透,先是順天府將會稽會館中的三位舉子帶走,接著禮部出告示道三月初二日放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