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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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架勢,分明是此次科舉有了變故,舉子中有家族長輩在朝中為官的放出話來,道是,“有言官參主考官程敏振泄露試題,那幾個被抓去的舉子便是程敏振私泄之人?!?/br> 此言一出,舉子之間當真是如同炸開了鍋一般。 程敏振乃是南地有名的大儒,在南方舉子中頗受敬仰,便是那被抓進順天府中的沈思齊,也是會稽有名的才子,鄉(xiāng)試得了解元,便是此次不利,也放不著如此這般。 對于這次的科舉弊案,眾多舉子議論紛紛,有人相信當真是他們所為,也有人道程公素來清正,沈解元前程遠大,自然不是會做出這種事的人。 眾多說法議論紛紛,尤其是那些自認為落榜的舉子更是活躍,大周朝雖也有不談國事的話語流傳。但對于,這些未出仕的舉子來說,這國事才是最喜歡談論的。 在這萬眾矚目中, 禮部對于此次弊案的查探很快便堆在了林墨的案頭。 “日前給事中華昹劾學士程敏振,私漏題目一事,禮部移文,臣等重加翻閱去取,其時考校已定,按彌封號,籍三卷除沈思齊之外,俱不在取中正榜之數(shù),有同考官批語可驗。而沈思齊乃是臣下所點。” 林墨將禮部尚書的折子遞給站立在他身邊的蘇長風,道:“蘇卿,你以為如何?!?/br> 蘇長風仔細看了看奏折所言,道:“若程敏振有意私漏試題,為何三人中不取一人,若說無意,此次試題泄露者又是何人?臣也看的不甚分明。” 林墨道:“那蘇長風認為接下來當如何?” “如今朝中上下議論紛紛,便是坊間舉子同樣喧嘩不已,臣以為可以著錦衣衛(wèi)暗中查訪,肅清此事,還整個朝野一個清正?!?/br> 見林墨依舊在沉思,蘇長風便道,“此間事,程敏振雖有失察之罪,但應該無鬻題之事,戶部給事中所道舉子自然無礙,但此事已然在朝野中議論紛紛,不若,請程敏振于午門外自辯,著大理寺以及刑部,禮部會審,至于私底下則用錦衣衛(wèi)查訪。既然此事已經(jīng)在朝野中引起紛亂,不若大而化之,以正視聽,也防止有無端小人借此生事?!?/br> 林墨仔細打量了下蘇長風道:“便依蘇長風所言,此事壓是壓不下去的,既然這樣不若將之疏導。只是禮部尚書也被牽連其中,還是著大理寺與刑部會審吧,至于程敏振則讓他于午門自辯?!闭f道這里,林墨一嘆,“可惜了程敏振……” 京城很大,但是消息卻傳的很快,很快林墨的旨意便被眾人所知曉。 “會審?”郭攸之道,“陛下怎會讓刑部和大理寺會審,還容許程敏振自辯,他辯的清一身污名嗎?” “慌什么,便是他從此次弊案中脫身,他也是秋后的螞蚱,蹦跶不遠了,至于你的尚書一職自然是十拿九穩(wěn)。” 郭攸之乃是工部左侍郎,工部中除了尚書便是這郭侍郎了,恰巧,工部尚書以年老請辭,因而這尚書一職便缺了出來。 郭攸之跑了無數(shù)門路,才在內閣中得了一言半語,道是內閣屬意于他,只是還未等他做起升官的美夢,林墨話里話外的意思,竟然是屬意于程敏振這個禮部的侍郎。 郭攸之滿腔滿腹的不愿,但程敏振除了為人有些清高,除此之外竟無一暇處。郭攸之便是想攻擊他,也尋不到錯處。 正當郭攸之苦惱不堪的時候,卻聽人道,程敏振很是欣賞幾位舉子,在閱卷中更是叫出了那人名字。傅司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將此事著人悄悄告知于戶部給事中,便硬生生掀起這林墨在位期間最大的弊案。 只是這件弊案的始作俑者卻諂媚的對著坐在椅子上的人道:“先生所言甚是,這程敏振自然是落不了什么好下場的?!?/br> 只見椅子上坐著一位風流俊朗的人物,身上明明著著的是一身布衣,卻分毫沒有掩蓋其身的風華,當真算的上是風華無雙。只是此時他卻懶懶道,“林墨的意思,自然是將這件事放到眾目睽睽之中,求個公正,以便堵住悠悠之口,只是京中落榜舉子如同過江之鯽,他們若是喧鬧起來……” 郭攸之嘿嘿一笑道:“先生所言自然,想來這程敏振定然難逃?!?/br> 暗唾道,當真是世俗蠢物。 那人一笑,卻不接話,只是眉目流轉間隱約有絲厭惡,看著郭攸之喜不自勝的臉。郭攸之本是崔尚書門下,而此郭攸之面前坐著的這人,卻不是崔尚書門下。 一身儒生打扮,似乎是沒有官職的布衣。只是一個書生又怎么跑到侍郎府中,甚至侍郎還對他尊敬不已?? =================================================================== 前朝建元十年,京都國子監(jiān)始建,初稱為北平郡學,后經(jīng)太祖改名為國子監(jiān)。經(jīng)三百十一余年依舊長勝不衰,雖無前朝那般入監(jiān)學生,不必參加科舉便可去地方任職,但是國子監(jiān)依舊是讀書人心目中的圣地。 國子監(jiān)極盛之時,規(guī)模宏大,延袤十里,燈火相輝,盛況空前,海內外使者爭相請之入內,莫不以入監(jiān)為榮,而今日雖然略顯勢弱,但任何人都不會對入監(jiān)之人小視之。 家事國事天下事,自然是這些國子監(jiān)學生們關心的對象,更別說牽涉到天下讀書人晉身的科舉了。 “聽說禮部尚書上了道折子,言,戶部給事中所奏三人皆不在程公取中之列,其中一人還是禮部尚書取的?!?/br> “若是程公將試題販以私利,怎三人無一人被他取中?” “莫不若是障眼法?程公私泄試題,可那三人文才不堪?以至不被取用?” “其中一人被禮部尚書所取,文才不說其他,應當不到不堪的地步?!?/br> “既然程公并未徇私,蠅營狗茍之人為何說程公私泄試題!”“怕是朝中有人暗中謀劃……” …… 雖只有幾日,此番言論卻在國子監(jiān),貢院之類的地方傳之甚廣。人人言之程公,多有惋惜,嘆朝政jian人當?shù)溃钋逭苏垩?,世道如此,為之奈何?/br> 便是茶坊畫樓也有閑言傳出,只是他們沒有那些讀書人議論的理直氣壯,偶爾談論此事,便以眼神會意,接著便談起昔日名士屢遭貶謫的事情,言語間竟有將程敏振與東坡居士,于謙于公類比之事。 “荒唐!真是荒唐!”吏部左侍郎張彩大氣,“且不說此次便是程敏振冤枉,他也有失察之罪,而今之人卻將他與于公類比,莫不是說朝廷昏庸,竟然使忠臣受難!” 員外郎曾明道:“大人即知此事,可知閣老們的態(tài)度?” 張彩一聽聞這話,臉上憤怒的表情便收了下去道:“曾明,你我有同鄉(xiāng)之誼,有朋友之義,便是在這吏部,你我也相處得宜,在此,我奉勸一句,不要在這次弊案中摻和,幫了程敏振說話,便是某些人中的眼中釘,貶低程敏振便會被一伙人纏上,若想清凈度日,便不要去管這些事了……” 張彩見曾明點頭稱是,心下暗道:誰讓程敏振支持開海禁,終究惹了禍事上身,這海是這么好開的嗎? 這是在殺雞儆猴啊…… 張彩在叮囑自己的屬官,林墨也在和蘇長風說話,只是這被訓斥的人,確是高高在上的林墨。 蘇長風看著眼前俏生生站在自己面前林墨,一副心虛認錯的樣子,心下不經(jīng)好笑起來,面上卻不顯露半分,這樣子跟他小時候逃了功課時候的樣子簡直一模一樣。 “陛下,張宗去國子監(jiān)散步謠言一事?可應該治他個誹謗朝廷之罪?”說道這里蘇長風看著原本表情嚴肅的林墨有些無措,眸光直閃,一副子心虛的表現(xiàn)。 國子監(jiān)歷來是朝廷培養(yǎng)人才之地,雖如今有敗落之相,但是朝廷依舊很重視國子監(jiān)。天子腳下,圣人門生,居然在此地散步起謠言來,若不是蘇長風見不對,急急查了過來,便是自己還不清楚這幕后之人竟是這天下之主呢。 聽到這話,林墨轉頭看著鋪滿地面的地毯,一副老老實實挨訓的樣子。只是蘇長風分明看見他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珠轉來轉去,分明是在想說辭,蘇長風哭笑不得的看著眼前的林墨,心下暗道,陛下如此大才之人,偏偏愛做一些讓人哭笑不得的舉動,當真讓人費思。 林墨將轉過來的頭偏了回來,然后問道:“朕請問,朕讓張宗所言,可都是禮部尚書查實的?” “這……”蘇長風還未說話,林墨便接著說下去了。 “所涉舉子三人皆不是程敏振取中!然否?三人有二人未進其榜,便是進榜之人也是程敏振屬官所取,然否?”林墨拉長了尾音,原本低下的頭也昂了起來,顯得分外得意。 聽到林墨這話,蘇長風真想直接敲上了林墨得意的小腦袋?!叭?,陛下說的是!” 但是蘇長風仍然說道:“陛下所說雖然屬實,但是陛下只將此弊案之中所有對程敏振有利的東西全部都散步出去,卻沒說,那舉子中有兩人曾經(jīng)去拜訪過程敏振,也沒說那舉子書童曾去買題?如此有失偏頗!” 林墨抬頭一笑,見蘇長風無可奈何的看著自己便道:“朕想留下程公和那三個舉子?!?/br> 蘇長風道:“便是陛下想助他們脫困,在國子監(jiān)散布謠言也是著實不妥?!?/br> 見林墨低頭一副虛心悔改的樣子,蘇長風接著道:“況且,程敏振之所以被卷進此案,源頭你可找到?” 源頭?林墨抬頭看向蘇長風,源頭不是因為程敏振清高,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嗎?怎么還有其他緣由嗎? “上個月,程敏振曾上了份奏折,言及開海一事,以打算填充國庫,只是內閣批了不準,便是我也將奏折放到一邊。大約陛下沒有注意到那份奏折吧?” 開海?林墨大吃一驚,沒想到程敏振曾有過這樣的想法,難怪會有這次弊案,林墨的話,如同流星劃過,將一切都串聯(lián)起來,難怪此次風波來的如此,看來這根源便是再這海運上! 這海自然是要開的,畢竟原著中是蘇長風的功勞,若是海禁還是開不了,恐怕劇情也會變化,想起上次,自己翻原著,卻發(fā)現(xiàn)蘇長風并未對女主一見衷情,就已經(jīng)讓劇情有點亂了,甚至連后面的劇情也稍稍有影響,還好蘇長風是配角,暫時的改變劇情的篇幅還不是很大。 “那為何不……”林墨一聽到這話,便想上前勸說蘇長風救助程敏振。畢竟這程敏振后面還帶著一位重要男配呢蘇長風將林墨的話打斷,“臣知道陛下要說何事,程敏振賣題之事雖然是冤枉,但是終究是因他而泄題,此事不可輕饒!” 一聽到這話,林墨有些著急,若是程敏振定罪,那沈思齊作為被牽連進去的三個舉子之一,一定也會受到責罰的!他們是舉子,無官可奪,最大的可能就是奪了他們的功名! “那被牽連進去的三個舉子呢?難道隨程公一起治罪?” 蘇長風看著林墨道:“無畏牽連與否,他們與程敏振走近,便要承擔親近程敏振的代價?!?/br> 林墨咬牙道:“蘇長風,朕可否給其中一位舉子討個前程!” 蘇長風挑眉道:“沈思齊?” 林墨沉聲應是,蘇長風開口道:“臣很好奇,為何陛下對此人分外關注!那張宗是沈思齊的師弟一事也沒有多少人知道,陛下卻知道了,沈思齊也不過是一個舉子,陛下也不用如此關照于他?” 林墨看向蘇長風,雖然清楚蘇長風是書中的聰明人,“朕一見他的文章便欣喜,這是一位治國之才?!?/br> 蘇長風沒有接話,會試文章一般都是有禮部官員審查的,一般都是糊掉名字,統(tǒng)一用館閣體謄抄,若不是親近之人,跟本分辨不出來,這些文章是誰所做。 陛下這方言論,明顯是是推辭。 蘇長風皺眉:“陛下定要保他?” 林墨應道:“這是自然” 看林墨直直看著自己,面上滿滿的是堅定不移的神色,蘇長風便知曉林墨已經(jīng)下定了主意,這孩子一向性子倔,說要保那個舉子定然會保他,如今已讓張宗在國子監(jiān)散步謠言了。 若是不許,恐怕還會多生事端,想到這里蘇長風分外頭疼,自己還是對他太過寵溺了。 “臣會想法子保住他的功名的!陛下也切不可如同此次一般胡鬧。” 林墨開心的應道:“這是自然。”只要不破壞劇情,自己才懶得管這么多事情呢。 第二十一章 狀元游街 熱熱鬧鬧的科舉弊案很快在蘇長風和林墨的干涉下,沒了尾聲。 況且,相比較于弊案,那些舉子,更熱衷于自己是否榜上有名。 放榜是三月初二,此案牽連的三個舉子自然不在這榜上。上榜之人自然是,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狀元游街是大夏朝的傳統(tǒng),皇帝在金鑾殿傳臚唱名,欽點狀元、榜眼、探花和進士以后,狀元帶領諸進士拜謝皇恩后,要到長安左門外觀看張?zhí)鸢?,等到觀榜完畢,各自歸家。 由狀元率領新進士看榜,隨即由順天府尹給狀元插花、披紅綢,新狀元騎上御賜的高頭大馬,走過天街,以顯示“皇恩浩蕩”。這就是被稱為“金殿傳臚”的儀式。由于參加科舉的讀書人一旦金榜題名,便如“鯉魚跳龍”,馬上成為一舉成名天下知的新權貴。因此,長安左門被稱作“龍門”。 因而每每到這個時候,京城的百姓便會出來看熱鬧,狀元游街之時,往往萬人空巷,都想目睹下狀元以及那些進士的風采,便是沾一沾狀元公的喜氣和才氣也是好的。 看著樓下,新科進士打馬游街,春風得意的模樣,張宗緊緊的看著自己的師兄,生怕他受刺激。這位子是沈思齊選的,正正對著游街的隊伍,那新科進士披紅掛彩的模樣,看的分明不已。 那隊伍漸行漸遠,眼見的沒影了,街上湊熱鬧的人要不散了,要不跟著去儀仗隊伍走遠了。茶樓里倒是清凈的很。 沈思齊見那隊伍走遠了,轉頭便見到張宗死死的盯著自己,心下又感動又好笑。伸手張宗眼前晃了一下,見張宗不好意思的朝自己笑笑,嘴角勾起一抹笑道:“這位子是我定的,要是我真的受不住這個,會定這個位子嗎?小師弟學問不錯,就是愛cao心了點?!?/br> 張宗看著自家?guī)熜帜樕系男θ?,覺得自己真是白cao了這心,簡直對自家?guī)熜譄o語了,翻了個白眼道:“我這不是怕師兄你觸景傷情嗎?不識好人心??!” 沈思齊一把抓過酒壺,酒液化作一條銀線落在了酒杯中,道:“此次,我能脫身便是大造化了,怎么還能妄求其他?” 說罷將斟好的酒遞給張宗,見張宗接了,便道:“比起程公因此事革職,我只是被免了此次科考成績,已經(jīng)算的上不錯了,大不了三年之后再考而已,橫豎我舉人功名沒被革除,倒是程公,怕是以后再難在官場有所作為了。” 張宗將酒接過,然后道:“程公此次雖然被革了禮部的差事,但是皇上對他也頗多看重,不管如何,總有個安身之處,程公向來對修書感興趣,想必陛下應該給他謀劃好了退路了?!?/br> 沈思齊看著張宗就著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問道:“說起來,為兄還有個疑惑,還望師弟能給我解惑。”說罷也將酒杯放到唇邊,只是沒有張宗豪放,只是微微抿了幾口。 張宗卻沒注意太多,只是將酒壺拿過來,給自己滿上了一杯道:“這醉仙樓的杏花釀著實不負盛名,額,師兄你有什么想問的嗎?” 沈思齊將酒杯放到桌上,盯著張宗道:“這次弊案鬧的很大,為什么后來會輕輕巧巧的放過?況且我只是一個小小的舉子,連程大人都被革職了,但是我卻沒什么損失,連功名都還是都沒動?師弟,你給我說實話?你究竟出了多少力,才讓我從那個泥潭里拉了出來??” “噗!”張宗剛咽下去的一口酒全都噴了出來。這酒樓因為大部分人都去看熱鬧去了,倒是顯得十分寥落,加上這酒樓二樓基本上都是非富即貴之人,便是平時,整個二樓也坐不滿,倒是不用擔心被其他人聽到談話。 張宗直接用袖子擦了擦自己唇邊的酒液,目光有些猶疑道:“非是我不愿告訴你,只是助你之人不愿透露而已。” 皇帝在背后幫忙呢,再說那些人要對付的是程公,至于這些舉子,自然不在他們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