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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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依皇上的意思是……會是郯國或是西琉國所為?” 他再度搖了搖頭:“那人安排這一出,無非只有兩個目的?!?/br> 一是試探自己值不值得作為對手,二是讓自己趕巧撞上如安動手。 弈楓不明所以地皺了皺眉,又一臉認(rèn)真道:“皇上,屬下有些話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br> “你何時竟也這般吞吞吐吐了起來……”他緩緩合上眸道,“你是想說,她的事?” “是。”弈楓頷首,“恕屬下直言,剛剛在林中,皇后娘娘的身手乃是眾人親眼所見。坦言說,那般熟練精巧的動作與流程,非一朝一夕所能練成。此等身手,天資再聰穎之人,也需經(jīng)多年不分日夜的刻苦訓(xùn)練方能達(dá)到。屬下自幼習(xí)武追隨皇上,自詡武功不若??蓪傧赂抑v,若我與皇后娘娘動起手來,恐怕連她三招都過不了?!?/br> 皇祐景辰默不作聲。 以前的時候,她聰慧狡黠,他可以說是她天賦異稟,或者說身后有高人指點(diǎn)。她冷靜異常,他可以說是她天性冷淡,心智較他人成熟??涩F(xiàn)在呢,剛剛那一幕分明是他親眼所見,他又能如何再能自欺欺人? 他何嘗看不出來,他何嘗不明白,那樣凍結(jié)血液的冰冷、那樣寒氣逼人的厲狠,若非是在死人堆里摸爬滾打多年的人,又如何能夠擁有。他曾上過戰(zhàn)場,他也曾殺過人、見證過死亡,所以他明白。 而正是這種明白,才讓他愈發(fā)的心疼。 他曾不知多少次地懷疑她,又不知多少次地為她心疼,直至心軟。 沒錯,在別人看來,她大概是冷血無情,是強(qiáng)勢獨(dú)斷的。但在他的眼中,她就只是一個孩子,一個落寞而又凄涼的孩子。一個在打雷的晚上,會沉淪在噩夢中不能自拔的孩子;一個沒有同齡人的快樂、在各方勢力的波濤洶涌下,用滿身的針刺來防御一切的孩子;一個為了父母親人,在險(xiǎn)象環(huán)生的深宮中步步為營的孩子。 現(xiàn)在,是一個為了活命,在刀劍下浴血奮戰(zhàn)的孩子。 他永遠(yuǎn)不會忘記,兩年多以前那個夜晚,她為了保護(hù)自己和家里人除去崔婕妤的時候,那月下的背影是怎樣的一派說不出的孤寂和清冷。 她不喜歡爭斗,不喜歡□□,他知道,她從來都不喜歡。 皇宮這個地方,本不該是屬于她生長的環(huán)境…… 門外的夏如安屏住呼吸,心被稍稍提起了些許,等待著他會說些什么。 這近三年的時間,她看不透他,也從沒有真心地相信過他。那他呢?他對自己…… 良久,她聽見從門內(nèi)隱隱約約傳來一句——“可她是朕的棋子啊。” 聲音忽遠(yuǎn)忽近,飄渺不定,卻又鏗鏘有力、不容人忽視。 夏如安心中一滯,有些窒悶。就連思緒也停頓了片刻,不是忘記了去思考,而是仿佛忘記了該怎么去思考。 甚至有那么一瞬間,她差點(diǎn)就下意識地想推門進(jìn)去。最后終是捏緊了拳頭,眼眸緊了緊,繼而扭頭轉(zhuǎn)身,決絕地離開。 里面的人絲毫未注意到大門外離去的身影。 與此同時,東褚行館。 褚凌遠(yuǎn)一臉陰鶩地望著手中所謂的“北曜贈予的禮物”,見木盒中只放有一支帶血的斷箭,眼眸隨之危險(xiǎn)地瞇起,射出陰狠狠的光來。 警告!這是□□裸的威脅和警告! 怎么,他是知曉昨夜的事了么?呵,對他的小皇后倒是護(hù)得很。 緩緩地將盒蓋蓋上,纖長的手指上的玉扳指透著隱約的綠光,與他的人一樣帶著些許陰寒。 冷冷地哼了一聲,臉色與眼神陰狠至極,手中狠狠一捏。 他也好,她也好,礙了他路的人,一個也留不得,一個也留不得! 清凌凌的湖邊,一抹小巧的身影倒映在水上,周身被朦朧的月光包裹著,留人一道孤獨(dú)的背影。眉頭微蹙,心中五味雜陳,說不清道不明的復(fù)雜萬般。腦海中一直盤旋著那句“可她是朕的棋子”,揮之不去。 她原本以為,她終于遇到一個可以讓自己嘗試去相信的人,可她還沒有開始選擇相信,他的一句話,又讓他們的關(guān)系回到原點(diǎn)。 平生最痛恨,就是被人當(dāng)作棋子擺布。前世的她聽任國家的指使,終抵不過一句“一切以國家的利益為重”。尤其那么多的子彈,穿透自己身體的一瞬,那短暫而刻骨的痛楚,是她無論如何也無法忘卻的。 不知是不是上天垂憐,竟讓她莫名其妙地來到這里,借著夏如安這個身份重生一次。甚至還成為高高在上的一國之后??勺约?,竟終又被人當(dāng)成一枚棋子,一枚無法主宰自己人生的棋子! 棋子?好,好。眸中帶上幾分傲氣與逼人的深度,冷然如面前的湖水。 既然他將她當(dāng)作棋子,那就讓這枚“棋子”,毀了整盤棋局…… “在想什么這么入神?”隨著身后一道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她肩上一暖,被披上一件袍子。 眼睛棱睜了一下。是她想事情想得太過入神,還是他的武功修為遠(yuǎn)遠(yuǎn)超乎自己的想象?自己從不會犯這樣的錯誤,今天這是怎么了?若剛剛來的是敵人,她現(xiàn)在恐怕…… “若朕是要?dú)⒛愕娜?,憑你剛剛那般走神,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法活命了?!?/br> 她抬起頭,只見皇祐景辰眼神深得叫人不敢直視,隨即又添上一臉微怒的樣子:“不是叫你在床上好好躺著,跑出來吹什么風(fēng)?現(xiàn)在露氣這么重,再著涼了可如何好?!币贿B串關(guān)切的話語堵得夏如安內(nèi)心更多了幾分嘲諷。 演得真不錯,他就是用這種方式迷惑了自己兩三年。更可笑的是自己還差一點(diǎn)就陷進(jìn)去。 她早就明白,在這個地方,真心都是不可信的,她能夠信任的只有自己。 就因?yàn)橐辉缇兔靼?,所以現(xiàn)在不算太晚,還沒有到一發(fā)不可收拾的地步。 剛才親眼見到她殺人,現(xiàn)在一句話也不問她,就像什么事都不曾發(fā)生一樣。不就是因?yàn)樗@枚“棋子”還足有用武之地嗎。那么利用完之后,他是打算將她逐出皇宮,還是悄無聲息地除去? 思及此,不由得心底冷笑一聲,面上表情依舊不變地講了一句:“不勞皇上掛心。” 皇祐景辰聞言俊眉一豎,直接將她撈起抱走。身上本就有傷口,竟只穿了件單薄的里衣就坐在那么冷的地方,倘若再感染了風(fēng)寒?自己關(guān)心她幾句,她倒好,不勞他掛心? 不勞他掛心,勞誰掛心? 這一刻莫名地想起那已被自己貶為了庶民的大皇子,心中一頓。那時并不知情,現(xiàn)在細(xì)細(xì)想來,她既有此等身手,那么那夜劫牢的人,或許并不如當(dāng)初自己所想,是那個會武的丫頭那么簡單。 莫非……她現(xiàn)在還是放不下那人嗎?一想到這種可能性,心中又竄上一股無名之火,又堵又悶。同時也有些隱隱的擔(dān)心和害怕。 這樣的感覺很怪,他明知她只是個孩子,根本不可能懂情愛之事??煽倳缀鯚o意識地認(rèn)為她是懂的,總會將她與成年人聯(lián)系在一起。 哪怕是那身量、那嗓音、以及那年紀(jì),都確確實(shí)實(shí)只是個孩子罷了。 “如安……”皇祐景辰將她輕輕放到床上,接上她的視線,眼眸如一汪深水,使人挪不開視線。 也是時候,該同她好好交交心了。 “這兩三年來,朕對你的寵、對你的好,你當(dāng)辨得清楚。而你對朕總是一副不冷不熱的樣子,你當(dāng)真……對朕就沒有一絲一毫的動容嗎?你嫁給了朕,朕就是你的丈夫了?!彼D一頓,無比認(rèn)真地盯著她的小臉,“朕知道你聽得明白,所以今日才同你說這番話。朕若是有哪里做得還不好,還不夠,你就說出來。起碼讓朕知曉,你究竟是因著什么,才遲遲不肯全心全意地接受朕。” 一直以來,他能夠感受到她在一點(diǎn)一點(diǎn)嘗試著慢慢接受,哪怕態(tài)度是忽冷忽熱的??山袢?,他又突然覺得,她對自己的態(tài)度又回到了最初的冷淡,甚至更甚。 “皇上多慮了,皇上沒有不好,臣妾只是今日太累了?!闭f完,便裝出一副疲倦的樣子,合上了眼簾。 皇祐景辰眸中的顏色黯淡下去幾分,抬手撫了撫她的眉眼,替她將被褥蓋好。久久望著那張?zhí)耢o的睡顏,心中淡淡惆悵。 要到何時,要到何時……你才能完完全全地將朕放到你心里去。 ☆、出宮 又一個晴朗天,風(fēng)和日麗,清風(fēng)拂面。 皇宮一角,樹木茂密,幽靜偏僻,鮮少有宮人經(jīng)過。 著了一身男裝的夏如安避開宮人,私自來到這相對偏僻的宮墻邊徘徊。最終選定一處,往上拋出一只連了繩的鐵鉤。正欲使力,突然臉色一沉,眼神鋒利地射向一旁茂密的草叢。 “出來!”她厲喝一聲,右手扣上左手腕的袖箭,正準(zhǔn)備動手。 在寧靜中,只聽見一陣樹葉沙沙摩擦的聲響過,一顆腦袋從里面鉆出來,頭上還粘著幾片稀稀拉拉的樹葉。 同樣是一身男裝的晚晴,就像偷腥的貓兒被人當(dāng)場抓獲一般,連連朝現(xiàn)在表情看起來有點(diǎn)讓人害怕的人擺手搖頭;“小皇嫂,我不是有意躲在這里看的!我……我……” 夏如安的臉黑了黑。以往翻墻出宮都無人察覺,偏偏這次被這丫頭撞見。 要壞事,肯定要壞事。 晚晴眼珠咕嚕一轉(zhuǎn),像是想到了什么,“小皇嫂,你是不是……想溜出宮???” “不想?!毕娜绨财砝淅涞?。她現(xiàn)在只想快些擺脫這條尾巴,好出宮辦事。 “小皇嫂,我知道你想出宮……”晚晴對她眨巴眨巴眼睛,一臉的算計(jì),“多一個人好辦事,不如就……帶上我一起吧……” 夏如安的臉又黑了幾分,多一個人好辦事?要將這丫頭帶了去,不壞事就怪了。想到這兒,果斷地扔了句“休想”便欲轉(zhuǎn)身。 “等等,等……”晚晴見狀趕忙拉住她的胳膊,撇撇嘴,清了清嗓子道:“咳咳,小皇嫂你要不帶我出去,等我一個人在宮里實(shí)在悶得不行了,去找皇兄喝喝茶聊聊天什么的。到時候他要問起我見著你沒有,這……”她眼神四處亂瞥,“你也知道我嘴笨啊,若一個不當(dāng)心說漏了嘴……” 夏如安一臉無所謂地抬起手,揚(yáng)了揚(yáng)手里的一封書信,“你若解釋得清楚這信是怎么一回事,便大方地去和他說吧。” 晚晴大驚失色地摸了摸懷中,訝異了一下。她是什么時候動的手,自己竟渾然不知?! 夏如安展開信紙瞧了瞧,抬頭瞥她一眼:“當(dāng)朝公主與人私通,若傳出去,這罪名恐怕……” “你……你……”晚晴氣得舌頭打結(jié)。 趁晚晴失神,她正想去抓繩子,誰知那身后的人跺了跺腳,扯開嗓子大喊:“來人吶!皇后……”話到一半,便被緊緊捂住了嘴巴,半天只能發(fā)出“嗚嗚”的聲音。 夏如安忿忿地瞪著她,這丫頭到底是像誰,這么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聽著,我不管你出宮去做什么,只要不壞我的事。” 晚晴一聽她這是答應(yīng)了,立即如小雞啄米一般點(diǎn)點(diǎn)頭,生怕她會反悔。 兩人才翻出墻,迎面便碰上一等候著的小廝。 “奴才奉命來給公主傳話,今日府中突有急事,少爺來不了了?!?/br> 晚晴露出滿臉失望,琢磨了一會兒,扯扯夏如安的袖子,笑笑道:“小皇嫂,反正你要去玩兒,干脆帶上我一起吧?!?/br> 夏如安不回答她,只顧走自己的。 晚晴見她默認(rèn),忙跟上,也不多問她要去什么地方。直至跟著她來到一家賭坊門口,才急急忙忙扯了扯她的衣袖。 “這里……不好進(jìn)!” 夏如安頭也不回:“要回去還是和我進(jìn)去,隨你的便?!?/br> 晚晴見她真的進(jìn)去了,癟癟嘴也悶著頭進(jìn)了去。 賭場很大,格局并不特別,樓上雅間,樓下大廳,什么人都有。參賭的大多數(shù)是男子,上至五六十歲,下至……夏如安這樣的。 “下注!下注!一注定輸贏!”中央最大的賭桌上,一個光膀子的胖男人賣力的吆喝著。一圈兒濃密的黑胡子,小眼睛,左肩胛骨上還留著一道顯眼的刀疤。一眼便看出,定在這種地方混了許久。 桌上是最簡單的一盅三骰,沒什么特別的花樣。想來也是,這個朝代既沒有撲克也沒有麻將,能玩的也就這些玩意。 夏如安附在晚晴耳邊輕輕幾句什么,讓她的臉色變幻莫測,不放心地看看她:“開什么玩笑你……你確定你能行嗎?”她也見識過她的本事,可這種地方…… 夏如安隨意地挑挑眉,歡快地拉著她跑過去,用十足童真的語調(diào)喊道:“哥哥,哥哥!我要玩他手里的家伙!” 晚晴刻意將聲音壓低道:“這家伙你可玩不來,哥哥帶你去別處玩?!闭f著順勢要將她拉走。 那胖男人一看他們的著裝和年紀(jì),便知是金主來了,哪里那么輕易就讓她們走。于是一把攔住她們的去路:“這位小兄弟,既然你家兄弟想坐莊玩,何不讓他試一次?”只見他笑得臉上的肌rou抖動,從骨子里由內(nèi)而外散發(fā)出一直猥瑣的氣質(zhì)。 “是啊,哥哥……”夏如安扯扯她的一角,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就一次,一次……” “這……”晚晴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好吧,就一次,回家可千萬別讓爹娘知道?!闭f著,從懷中掏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