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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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曜皇宮某處,一個身著龍袍的男子打了個噴嚏,攏了攏身上的錦裘。 夏如安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抬頭一口猛然灌下,喝完還眉頭微皺地咂了咂嘴。 苦,真苦。來這古代喝茶葉茶是最不能適應(yīng)的事情之一,氣味倒是醇香濃郁的很,可惜那味道,將近十年了她也還是不能完全適應(yīng),一直是用花茶或者果茶代替。 “王爺?shù)挂舱嫔岬孟率?,自己的人,說殺就殺?!闭f完,她找了根凳子坐下。 “你既要躲,我必然不會叫別人泄露了風(fēng)聲。”郯逸飛說著,在她旁邊坐下,為自己斟了一杯茶。不似夏如安般牛飲,而是慢慢品飲。“況且……她也并不是我的人?!?/br> 夏如安微微側(cè)頭看著他,那眼神仿佛是在說:那不是你的人,難道還能是我的人? “你可記得三年前,我三姐被送給了你們北曜?” “郯蝶瑛?”夏如安點(diǎn)點(diǎn)頭,她可不會忘,她和軒王的婚事還是她的“功勞”。 “之后我大姐無故失蹤,期間母皇又一直臥病在床,儲君之位便自然而然地落到了二姐的頭上。直到半年前母皇駕崩,我二姐登基,立刻就將我封為淞西王,遠(yuǎn)離了都城?!彼D一頓,抿一口茶,“一起送來的……還有這七個侍妾?!?/br> 夏如安聽完后恍然大悟:“你是覺得這其中有你二姐安排來監(jiān)視你的細(xì)作?” “是,而且我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 夏如安略思索一陣,“你是覺得你大姐的失蹤和先皇的病都和她有關(guān)系?”雖然是猜測,語氣當(dāng)中卻透著幾分肯定和自信。 郯逸飛聽到這話愣了愣,她好聰明,真的只有九歲半嗎?雖然之前他在四國的宴會上也見識過她的才華,可是聽見這話他還是驚訝了一下。 他點(diǎn)了一下頭:“沒錯,我一直在尋找我大姐的下落,和那時母皇得病的真相。但這七人無疑是最大的障礙,所以我一直想找機(jī)會除掉,今日總歸是解決了一個。” 夏如安勾起嘴角,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對他說道:“既然王爺這樣幫我,作為回報,我便幫王爺善后,順帶……買一送六?!?/br> 郯逸飛微微一笑:“只要你喜歡,我這王府,隨你鬧騰?!?/br> …… 隔日,一個房間門口擠滿了人,膽小些的拿手遮擋著雙眼。 “姐妹們,你們說,紫瑩meimei好端端的,為何拔劍自盡了?” “該不是……與侍衛(wèi)偷情被人發(fā)現(xiàn)了?” “別胡說,許是長久不受王爺?shù)拇姡睦锵氩婚_。” “我覺得最有可能的是——她舊日的情郎命喪黃泉,她殉情了?!?/br> 夏如安帶著芊素躲在暗處,暗自搖頭。可惜了這么一群如花似玉、能說會道、想象力又特別豐富的女子,就要……命喪她手了。 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涌上心頭。 三年前,在北曜,剛進(jìn)宮時。 她為求自保,和皇祐景辰做了那個交易,一手幫他除去邵惠妃。 她還清楚地記得,那日,妃嬪進(jìn)宮,細(xì)雨蒙蒙,熱鬧繁忙。她從那些女子臉上,看出對未知生活的憧憬,看出對皇宮奢華生活的渴盼,也看出對未來前途未果的迷茫,和對自己的姐妹脆弱而搖擺不定的友好。而她,正可笑地盤算著怎么保住自己皇后的位置,怎么用最簡單的方式扼殺掉一顆又一顆充滿希冀的懵懂或深沉的心。 如果知道會有這么一天,那皇后之位一早就給別人坐便也是了。 “主子,”芊素打斷了她飄渺的思緒,“我問過府上的家丁了,與紫瑩生前相交最好的是青恬,兩人自小相識,就是那個?!闭f完她指指一個身著碧色衣裙,正掩面低泣的女子。 夏如安目光深沉地看著她,是真情,還是假意,一探便知。 腦中一盤算,一臉壞笑:“芊素,今晚就讓你看一出《自掛東南枝》。” 是夜,王府里的人皆早早睡下,氣氛似乎并沒有因為白天的事有什么不同。 暗廊里,芊素一臉無奈地打量著自己的打扮。一身白裙,胸口特地染上一攤血跡,臉上涂了厚厚的一層□□,幾乎辨認(rèn)不出原來的樣貌。 “當(dāng)真要我去?”她偷偷覷了夏如安一眼。 “就我這身量,難道要我去?” 芊素嘆了一聲氣,“若秋魚在便好了,這檔子活兒她再適合不過了。” “就她那膽兒?不嚇得哭死!?”夏如安雙手抱胸,挑了挑眉梢,將一條白綾交到她手里?!昂昧?,快去,有情況我給你傳信號?!?/br> 走廊上并不很明亮,一輪下弦月被云層遮住,只露出幾絲微弱的亮光。幾株高大的槐樹像巨大的鬼影一般,倒映在青灰色的磚石上。偶爾涼風(fēng)撫過,地上的樹影便不斷地變換著姿勢。一旁的灌木叢中,僅剩的幾只秋蟲低低地鳴叫著,像回光返照一般燃燒著生命的余暉。 屋里的青恬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不得入眠。 陣陣夜風(fēng)襲來,頂?shù)瞄T窗發(fā)出幾聲輕微的吱呀聲。 突然,外面的蟲鳴一瞬間平息了,靜得不可思議。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黑影從窗前幽幽飄過,叫人汗毛直豎。 青恬倒吸一口冷氣,一下從床上坐起,眼睛睜得銅鈴一般大,棱睜地看著方才影子飄過的方向。 不多時,黑影從另一個方向又緩緩飄過,嚇得床上的人低呼一聲。 “什……什么人?”她顫抖著問道。 霎那間,大門被一陣強(qiáng)風(fēng)吹開,一襲白色人影出現(xiàn)在門口。青恬看著這個身影,長長的黑發(fā)垂在臉前,遮住了整張面孔,嚇得眼睛睜得比剛才更大了。 “啊——”一聲凄慘的嚎叫響徹整個院子。 院子外的士兵你瞅瞅我,我瞅瞅你,最后還是一動不動。他們的王爺可是吩咐了,這幾天不論府里的女眷出了什么差錯都不必去管。 青恬驚恐地指著眼前的人,“你……你是誰……你要做什么?” “我是誰……jiejie還不知么……”芊素故意變了聲音,幽幽地說著,說完還低泣起來。 “啊!你……”青恬嚇出了一身冷汗,“你……你……”她斷斷續(xù)續(xù)吐出三個“你”字,指著對面的“鬼”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芊素繼續(xù)一下一下凄厲地哭著,“我死了之后才知道,原來王爺對我還是有感情的……我想要還魂,jiejie,把你的身子給我吧……”一邊嗚咽地說著,一邊抓緊了手中的白綾朝她走去。 “我不……你……我不要!你……你別過來……救命啊……救……呃……” 夏如安在角落里置若罔聞,聽著她的聲音由高至低,又又由清至啞。就像那臺上正唱著戲的戲子突然喉頭一塊雞骨頭卡住,怎么也摳不出。繼而又仿佛了一只公鴨被人一腳踩住了脖子,嘴巴一張一合地不斷發(fā)出難聽的叫聲。 此時,院里的幾只年邁的秋蟲cao著一把老骨頭,開始賣力地鳴叫。 至此,屋里的公鴨變成了一輛破舊的老木頭車,由黃牛拉著,車輪和車軸之間傳出“吱吱嘎嘎”的沙啞的聲音。最后,車輪一下陷在了泥潭里,什么聲音也沒了。 就連窗外蟲子那哭喪般的叫聲,也漸漸平息下來。 一切都?xì)w于寂靜,只有少許樹葉的摩擦聲“沙沙”、“沙沙”地作響。 夜色黑得就像被潑了墨一樣,已經(jīng)看不到丁點(diǎn)月光。 作者有話要說: 親,抱歉,存稿不多,你們先將就著看,下次放假我一定好好碼……謝謝大家的支持,我會加油的! ☆、亂府 青恬尸體被發(fā)現(xiàn)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日清晨了。 是一個掃地的丫鬟在打掃院子的時候,看見一個女人像根絲瓜似的拿白綾吊在樹枝上。霎那間嚇得目瞪口呆,大喊了一聲,將手中的掃帚都給攔腰折斷。 不久后,郯逸飛手中便多了一張仿造的“遺書”,是下人從從青恬房間里找出來的。想也知道是誰搞的鬼,于是在桌案前細(xì)看起來。 他見過青恬的字,不得不說,仿得頗為相似,已經(jīng)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 不過這信的內(nèi)容……他讀了之后,便一口將剛含進(jìn)去的茶水噴出。只見上面寫道: 遙憶稚年三兩事,如醉如夢心成癡。 未及共待清歡至,卻是落花別離時。 明月隨君須千里,蕭蕭長歌負(fù)相思。 此去留人空白首,不如自掛東南枝。 他無奈地?fù)u搖頭,自唇邊流露出一抹好看的笑。那個小皇后,真是……讓他不知道該怎么形容才好,居然把人家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姐妹之情給活生生寫歪了。 他突然間很期待接下來她的所作所為…… 而此刻的王府里,一個黃袍道士正手執(zhí)拂塵和道符在院中作法,口中念念有詞。過了一會兒,將手中的道符燒盡,轉(zhuǎn)身看著那另外的五個女人:“那不干凈的東西已被貧道暫時困在后院的湖底下,只是還需從逝者生前交往的女子中,選出三位臘月出生之人,今夜子時到那湖邊去燒了這幾張符,今后便無礙了?!?/br> 五個女人都微愣,見他從衣袖中掏出一沓不知畫了些什么的黃紙問道:“你們當(dāng)中可有臘……” 未等他說完,五個女人齊齊搖頭,驚恐地后退一步。 道士捋著胡子搖搖頭嘆息道:“那貧道便不能保證各位夫人的安危了?!?/br> 話音剛落,兩名女子猶豫地舉起手。她們聽說那鬼在湖底下都很怕,但一聽那鬼會像纏上紫瑩和青恬一樣纏上自己,就更怕了。 “只有兩位?”道士皺皺眉頭,“罷了,罷了,心誠則靈。這符你們拿好了,切記一定要誠心誠意超度?!?/br> 兩個女人有些擔(dān)憂地接過符紙,他說心誠則靈,那若是少了一分誠意,是不是就……兩人對視一眼,眼中慌張不言自明。 …… 是夜,子時將近,一片朦朧微弱的月色下,兩名手提紙燈籠的女子正向湖邊挪著步子。踩在鞋底下的枯枝偶爾發(fā)出清脆的響聲,聽得人渾身發(fā)怵。跟在身后的丫鬟也沒能好到哪里去,小心翼翼地邁著步伐,生怕哪里會竄出什么不明不白的東西來。 東面方向的一個屋頂上,夏如安躺在屋脊上,雙手墊在腦后,一副等著好戲上演的樣子。轉(zhuǎn)頭見郯逸飛一躍而上,手里拿著兩個酒壺和兩個杯盞,便即刻說了句:“我不會喝酒?!?/br> 前世當(dāng)特工的時候,由于任務(wù)的需要,在多年的訓(xùn)練和藥物作用下,酒量是超出常人的。可是就在上回與楚臨江喝了一杯海棠釀,回到客棧發(fā)現(xiàn)自己有醉酒的癥狀時,她才知道這具身體的酒量很低,而且是出了奇地低。 “放心,”郯逸飛像早預(yù)料到一般,遞出一把酒壺,“這是梅子茶?!?/br> 夏如安接過,輕輕嗅了一口,疑惑地看著他:“你怎么知道我喜歡這個?” “那晚見你喝茶時皺眉,怕是不喜歡那茶的味道,想你年紀(jì)小,便猜到了?!?/br> 夏如安心里一驚,好細(xì)心的人。她本來還以為,他派人調(diào)查過自己。 “我的做法會不會很殘忍?”她一邊喝著手中的梅子茶,一邊抬頭望著如勾的下弦月,問身邊的人。 郯逸飛怔怔地望向她,還以為她是在自責(zé)。畢竟她只有十歲不到,就算有再深的城府,有再冷的心性,也終究是個孩子。讓她去做這些,好像的確是過了?!氨?,我不應(yīng)該讓你一個孩子幫我……” “我這個人,”夏如安打斷他,“不喜歡欠別人什么,恩仇必報。你既然救過我兩次,這次就算是還你些什么。” 郯逸飛看著月光輕柔地打在她周圍,精致的小臉沉靜如水,纖長的睫毛如蝶翼一般覆在眼瞼上,黑曜石一樣的眼睛散發(fā)著如月華般無與倫比的澈亮。隨著微風(fēng)輕輕吹過,衣袍一角靜靜飛揚(yáng),幾縷細(xì)散的發(fā)絲在耳邊拂動。雖是一身男裝,此刻卻掩飾不去那本該屬于女孩子的幾分俏麗姿色。 想想這段時間的相處,雖然讓府上有些不安寧,卻也著實(shí)熱鬧有趣得很。之前她未出宮的時候,聽聞她也是用各種手段對待后宮那些妃嬪的,但北曜的皇帝卻視若無睹,隨她鬧騰??偛恢劣凇妥约阂粯樱墙璧稓⑷??畢竟一個國家后宮的勢力與朝堂上的勢力總歸是息息相關(guān)的。 而她,這個孩子,若她從不是北曜的一國之后,只是路過此地;若她能一直呆在在自己府中,直到長大;若她長大之后…… “啊——”兩道女人的尖聲驚叫驟然打破了他的思緒,重重地將他拉回現(xiàn)實(shí)世界。 “聽見了?”夏如安望望西南方向,勾唇笑笑,“一次兩個?!?/br> 此刻,兩個方才還在湖邊燒紙的女子全在湖中撲騰,不過兩秒就沉入了湖底。岸上的丫鬟見到這一幕,皆落荒而逃。見鬼了,她們真的見到鬼了! 這一夜,府上許多人都徹夜難眠。 而第二日的問話,更是鬧得府中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