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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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幾天,戰(zhàn)事如預(yù)料般順利地進(jìn)行著。淞西就像一朵搖搖欲墜的殘花,在風(fēng)雨飄搖的亂世中顯得不堪一擊,很快就被攻下。 北曜四十多萬大軍,幾乎是毫不費力地進(jìn)入郯國,行進(jìn)速度雖緩,卻是戰(zhàn)果豐碩。不過短短一個月,已經(jīng)拿下郯國邊境的七座城池。 而夏如安也在這一個月中體會到行軍打仗的艱辛,在這冷兵器時代,枕戈待旦的生活不是用“艱難”二字就能簡單形容的。而戰(zhàn)場上不論是指揮還是行動,都容不得絲毫的差錯。 可不論有多艱難,多危險,她都承受下來了。只要是為了他,一切都值得。 然而,當(dāng)一件事情進(jìn)行得順利的時候,總會有其他不如意的事情發(fā)生。 比如這天,大軍駐扎在吉羿邊境,芊素火急火燎地策馬趕來,似是有什么萬分緊急的事情。 夏如安見到她的時候,心中浮上一層不好的預(yù)感。 “你怎么來了?是不是皇上出事了?” “不是,也不是……”芊素第一次說話有些吞吞吐吐,似乎有些為難,“皇上他很好,傷口已經(jīng)慢慢愈合了。只是前幾天……他曾無故昏迷數(shù)日,軍醫(yī)也診不出原因。醒來后卻……” “卻怎么?” 芊素吞吞口水,小心翼翼地說道:“不記得……您了?!?/br> “不記得我了?”夏如安疑惑多余驚訝,“怎么個不記得法?” “皇上記得所有事,唯獨不記得與您有關(guān)的所有事?!?/br> 夏如安聞言有片刻的征仲,隨即眸光深了深,黑沉如夜譚。 “還有一件事……”芊素猶豫地說道,“上回從天明來了一批來郯國的援軍,與皇上在雙濟(jì)那邊匯合了,可在一批新招募的女兵當(dāng)中,有沙嵐姑娘?!?/br> “她?她從軍了?”夏如安心中一頓,一想到他們倆現(xiàn)在可能在一起相處,心中泛起一陣酸意和悶氣。 “主子放心,屬下觀察了一段時間,沙嵐姑娘對皇上并沒有什么越矩的舉動?!?/br> 夏如安聞言稍安心了些,喚近芊素:“我接下來要交待你一些事,你記清楚了……” 誰也不曾想,接下來那一個月,從北曜到郯國再到褚國,險些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不過還好,只是險些。 …… 半個月后,褚國,太子?xùn)|宮。 天氣已值酷暑,烈日當(dāng)頭的午后,帶著熱浪的微風(fēng)將空氣越吹越悶熱。御花園一個不起眼的涼亭內(nèi),一男一女正坐在一起對弈,絲毫不為這炎熱的天氣所動。 褚凌江手執(zhí)一枚黑色棋子隨手落下,笑意盈盈地望著與自己對坐的女子:“再過半月我們大婚,你便是我正式的太子妃了……夏兒?!?/br> 而那面對面坐著的,不正是半個月前還在郯國吉羿營地忙于戰(zhàn)爭的夏如安。 只見她秀眉蹙起,似有什么苦惱:“可是這些天我還是一直想不起我們的許多事情,我只記得我們在樨云山相識,后來一起游歷各國??晌覟槭裁磿ラ卦粕健彼贿吙嗨家贿吥剜?,說著落下一顆白子。 半個月前,她在這里醒過來,褚凌江告訴她,她原是他即將成婚的太子妃,卻因一場病忘卻了他們之間的許多事。 “想不起就別想了……”褚凌遠(yuǎn)急忙打斷她的回憶,那些過往本就是他的杜撰。而她真正刻骨銘心愛著的人,此刻正同她一樣,中了他提前放在凌霄丸內(nèi)的忘情蠱,什么都記得卻唯獨不記得心中所愛。 他早知她會因提防自己而將那凌霄丸一分為二,因此提前在那凌霄丸中加了一種罕見又難解的蠱——忘情蠱——那是三年前在祁蒼禁地的石壁上看到的。藥效發(fā)作后,他便趁著夏如安昏迷之時偷偷帶到了這里,順便編了那些謊話。 再半個月,木便成舟。 想到這里,他深沉一笑,將手中的棋子重重落下說道——你輸了。 說完他便站起身,“我還有些事情處理,晚上再來陪你,你若是無聊便隨意逛逛,興許能想起些什么?!?/br> 夏如安凝睇著他離去的背影,唇角含笑,眼眸深邃幽遠(yuǎn),信手拈起一顆白子替換了他方才落下的最后一顆黑子。隨即挑了挑眉梢,露出一個略顯狡黠的笑容。 而她也果真像他所說的,逛了一整個下午的太子?xùn)|宮。 直到傍晚時分,她在太zigong的偏僻一隅遇見了祁蒼月。 祁蒼月見到她時不可置信地張大了眼:“你果真在這,如安jiejie,你果真在這……他們說再過半個月你要和凌江哥哥成親,這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br> 祁蒼月聽到她承認(rèn)更是瞪大了雙眼:“這怎么可以呢?!你明明前不久才和……” “月兒!”褚凌江這時趕來堵住了她未說完的話,“我不是叫你呆在屋子里別出來嗎?” “月兒不是三年前當(dāng)了祁蒼的族長嗎?為什么會在這里?”這問題聽在褚凌江耳朵里無比欣喜,因為這證明她真的將與那個人有關(guān)的事忘得很干凈??傻搅似钌n月耳朵里卻變成了極其不可思議的事情,因此她的表情看起來比剛剛更為吃驚。 “我以后再同你解釋,你先回去,我馬上便來?!瘪伊杞瓕ο娜绨仓v道。 待她離開,祁蒼月急不可耐地道出自己的疑問:“凌江哥哥,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安jiejie為什么……” “這事你別管,我自有主張。”他沉著臉說道。若非剛才他及時趕到,這丫頭恐怕什么都告訴她了?!斑@段時間你別再見她,也別亂說些什么不該說的?!闭f完他吩咐了下人幾句,扭頭便離開。 “凌江哥哥?!逼钌n月的一聲淺淺呼喚,讓他離去的腳步停滯了一下。他臉上表情似是極力隱忍著什么,握了握拳隨即頭也不回的離開。而原本沉寂的眼眸中,卻閃過一絲極快的不易察覺的波光,似是慌亂,似是逃避。 遠(yuǎn)處隱藏得極好的夏如安將這一切盡收眼底,雖沒有聽到他們的對話,眼底卻像是捕捉到什么有用信息一般,明亮地閃了一閃。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距離婚期愈來愈近,來宮中送禮的地方官員往來不絕。 作為聯(lián)姻的北曜,此次也前來祝賀。但北曜沒有派來使臣,而是皇帝親臨。 夏如安聽到這消息的時候,正是一群宮女在議論北曜的皇帝如何如何英俊偉岸,如何如何雄才大略,見到她的到來才停下了議論,向她行禮問好。 她不由得便向太zigong的主殿而去,不想?yún)s在廊道上與兩人相遇。她與褚凌江身邊那風(fēng)華絕代的男子遙遙相望,半晌無言。 褚凌江見狀立即上前,以自己的身軀遮擋住兩人的視線。 “怎么出來了?”褚凌江親昵地?fù)崃藫崴念^,未曾發(fā)覺她有瞬間的僵直。 而身后的人見到這一幕眼眸瞬間瞇起,胸中無名之火隱隱跳動。又聽得前頭的人說了句“我?guī)慊厝ァ敝蟊阆蛩孓o,牽起她的手往回走,身后負(fù)著的手更不由自主地在袖中握緊。 那女子雖是絕色傾城,可美則美矣,總有一種似曾相識之感。剛剛自己的舉動似乎是條件反射性的,恨不得砍下褚太子的手,好在被理智壓制住。可那是即將成為褚國太子妃的人,和他又能有什么關(guān)系。想到這,他不由得皺眉。 “皇上,請由小的帶您去行宮。”一旁的宮人打斷他的思緒。 他沉悶地應(yīng)了一聲隨他離開,方才望著兩人遠(yuǎn)去而緊緊蹙起的眉頭卻始終沒有松開。而一旁的弈楓則若有所思,滿臉心虛,心驚膽戰(zhàn)地跟上。 來到行宮之內(nèi),皇祐景辰的心緒始終不能平復(fù),滿腦子皆是方才見到的女子和兩人一起親密無間的畫面。想著想著,手中的有關(guān)戰(zhàn)事的折子也再沒有心情批閱。 想起早上消息傳到他耳邊,沈?qū)④姾驮瑢④娨呀?jīng)攻下了日飲和松川兩城。原本是多么好的消息,可他全然沒有預(yù)料中的欣喜??傆X得這些喜悅,不該自己一人知道;總覺得這些喜悅,該和什么人分享的。 什么人呢,哪里有什么人呢。 突然,他無意識地往胸口一攬,像是在做一個習(xí)慣性的動作。他怔怔地望著空空如也的手掌,愣了半晌。這個動作,這些天來他不是第一次做了。 有些東西,是刻在骨子里不能輕易忘掉的,比如習(xí)慣。 懷中……本來該有什么? 越想越悶,他索性出了行宮,來到空曠的草場上策馬奔騰。 風(fēng)從耳邊呼嘯而過,吹得他的衣袍翻飛,獵獵作響。他不停地奔馳,仿佛永遠(yuǎn)跑不到盡頭。馬蹄踏在草場上,濺起沙沙的細(xì)響和淺淺的黃土。烈日烤得草地散發(fā)出一種盛夏獨有的青草味和干燥的泥土味,也灼得他汗流浹背。 正當(dāng)他奔馳得愈來愈快、愈來愈烈之時,他眼前突然有一個小女孩策馬奔騰的畫面一閃而過,隨即又有兩個人同乘一騎的畫面閃過,速度極快。他急忙勒住韁繩,卻沒能捕捉到那瞬息的畫面。 方才是什么景象?他努力地想著,有什么東西似乎要呼之欲出時,卻突然頭痛欲裂,心中一陣悶痛。 他一只手撫上心口,另一只抓著韁繩的手覆在眼前,抬頭望向烈日,心中翻騰的空虛感和混亂感久久無法平息。 到底,他遺漏了什么…… 是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莫慌lt( ̄oo, ̄)/我不會讓男二得逞的,下一章楠竹和女主終于要圓房了哦~~羞( # ▽ # )不過我素xx無能啊~~明天中午十二點更新哦! ☆、解蠱 兩天后的夜里,夏如安去找褚凌江時,他正在太zigong的主殿內(nèi)獨自飲酒。 抬頭瞧見是她,褚凌江揚起一抹笑容道:“明日,我們便成婚了……” 夏如安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竟在那抹晃眼的笑容低下尋到幾分苦澀。 大約是她眼花了,即將娶到自己想娶的人,他開心都該來不及。 “夏……”他不知是醉了還是沒醉,手里抱著個酒壺念到,“你可知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什么時候?” “是樨云山腳下,木樨花林中?!彼J(rèn)真回答道,“那時半首琴曲,半杯海棠釀,你我便相識了。我記得,你也同我說過?!?/br> “不,不……”他執(zhí)著酒壺擺手,而后想起什么似的,“是啊,你怎么會記得,就算你記得,你也不知道……” 他無聲地笑起來,像個jian計得逞的孩子:“不是,不是那時候,其實也不是秋收大會上……是……是……你剛進(jìn)宮,那年你……七歲。”他努力地回憶著,“對,七歲,可又不像七歲……就是那時候,我開始注意到你……后來,就一直……想要得到你……”他模糊不清地講著,也不管面前的人是否聽懂。 “可是……可是……”他重復(fù)了兩邊“可是”,卻不知是有意識地還是無意識地,沒有再多說出一個字來。 夏如安見他有些醉意,便走近些,發(fā)現(xiàn)那酒壺中是極強的烈酒?!懊魅沾蠡?,你少喝些。”嘴上這樣說著,手上她卻口不對心地替他又倒了一杯酒。 此時想到他剛剛那番話話,她略微思考后眼中眨過一閃精光,試探性地問他:“明天我們成親,應(yīng)該開心的,你為什么喝酒?” “開心?”褚凌江條件反射性地反問,隨后又后知后覺地自言自語:“是該開心的,可我為什么喝酒……” 夏如安看著沉思的他,又順勢問道:“我聽宮人說,你剛剛從月兒那里回來,就一個人在這里喝酒,是不是她同你說了什么?” “月兒?”褚凌江一聲輕笑,一只手扶著額頭,另一只手緊握著杯盞,“她能說什么……無非是……祝我們恩恩愛愛,一世白頭?!?/br> 他低低地笑起來,不知是覺得好笑,是開心,還是其他什么。接著又重復(fù)了一遍:“她竟然說,祝我們恩恩愛愛,一世白頭……” 他就那樣一直念著那句“一世白頭”,再沒了聲響。 “太子?”夏如安試著叫他,“褚凌江?” 她退至門外,掩去氣息觀察屋內(nèi)許久,確定里頭的人確實是睡著了以后才敢離開。 她撫上另一只手腕上的銀鐲子,細(xì)細(xì)地、小心翼翼地摩挲著。 銀白亮堂的月光底下,隱約能見到那鐲子里頭刻著幾個小字,隱著幽深黯淡的青光——日月同光,辰歲常安。 日月同光,辰歲常安。 她怎么能忘,她怎么敢忘。 后來,夏如安去了兩處地方。一處是祁蒼月住著的地方,還有一處,是北曜皇帝住的行宮…… “好了,等他醒過來就沒事了。”祁蒼月替皇祐景辰解完忘情蠱,歡快地對夏如安說道,“如安jiejie,我本來以為……你真的……” “我真的要同你的凌江哥哥成親是嗎?”夏如安戲謔地看著她。 祁蒼月聞言咕噥著“什么我的凌江哥哥”,微紅了臉頰。而后又不解地看著夏如安問道:“可是如安jiejie,你明明也該中了忘情蠱的,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