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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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老太太長出了一口氣:“如今也只能慢慢兒的教她了,不過光教她還不夠,還是得趁早與她將親事定下來才是,到時候她見木已成舟,再無回圜的余地,我再細(xì)細(xì)的與她講道理,不愁她不能想開?!?/br> “老太太的意思是……”貼身嬤嬤咝聲道,“可前頭您才替表小姐拒了三少爺,后頭便替表小姐另定親事,三少爺心里,只怕過不了那個坎兒?。 ?/br> 平老太太苦笑道:“事到如今,我能怎么辦,蘊(yùn)姐兒話已經(jīng)說得很明白了,她絕不可能嫁給謙哥兒,再這樣拖下去,不是白耽誤謙哥兒嗎?倒不如快刀斬亂麻,早些將這事兒了了,傷口化了膿只要及時把膿挑破了,不管時間長短,總有愈合的一天,可若任它一直化膿下去,就只會蔓延讓全身,讓全身都潰爛了!” 貼身嬤嬤沉吟著點(diǎn)點(diǎn)頭:“也只能如此了,憑三少爺?shù)娜似凡琶?,自然能說一門好親,哪怕再過個幾年三少爺年紀(jì)大了,一樣不是難事,可這過日子不是外表看著相配就足夠的,總得彼此知根知底才好,如今讓三少爺死了心,二太太便能全心全意的為三少爺相看了。” “我正是這個意思?!逼嚼咸澩?,“你明兒一早便打發(fā)人去將大太太和二太太請來,我有話吩咐她們?!?/br> 貼身嬤嬤忙應(yīng)了,隱隱聽得外面已是二更鼓響,遂又陪著平老太太說了幾句話,便勸著她歇下了。 次日,顧蘊(yùn)起身后草草梳洗了一番,便去了前面看平老太太,她怕外祖母氣急之下,才大病新愈的身體經(jīng)受不住再次病倒。 所幸平老太太看著人雖稍顯憔悴,精神倒還尚可,顧蘊(yùn)方暗自松了一口氣,乖巧的上前屈膝給平老太太行了禮,笑道:“外祖母,這會子外面倒涼快,要不我陪您用過早膳后,再陪您園子里逛逛去?” 平老太太見她一進(jìn)門便急著打量自己,如今又不著痕跡的討好自己,暗自嘆氣,這么乖巧的孩子,怎么偏就那般命苦呢?自己一定得讓她后半輩子美滿幸福,喜樂順?biāo)觳攀牵?/br> “逛園子就不必了,我昨兒夜里有些走困,待會兒還有話與大舅母二舅母說,且待回頭空了再說罷?!逼嚼咸珣?yīng)道,然后吩咐人擺早膳,“你用了早膳就去找你jiejie們玩兒,或是去你大表嫂屋里都使得,只別鬧我?!?/br> 顧蘊(yùn)一聽就知道外祖母必是要與二舅母轉(zhuǎn)述她的心意了,便也不再多說,只乖巧的應(yīng)道:“那我待會兒與jiejie們還幫大表嫂帶元姐兒去?!?/br> 一時用過早膳,顧蘊(yùn)果然去了平沅和平瀅共住的院子尋她們。 她前腳剛走,平大太太與平二太太便聯(lián)袂來了平老太太屋里。 待兒媳們與自己行過禮后,平老太太也不拐彎抹角,直接把顧蘊(yùn)的心意轉(zhuǎn)述了一遍,末了嘆道:“那個什么近親成婚所生孩子病弱夭折的概率要比非近親成婚大得多的論調(diào)我們姑且不論,單只蘊(yùn)姐兒對謙哥兒實在只有兄妹之情,這事兒也只能作罷了。老二媳婦,你也別生蘊(yùn)姐兒的氣,她不是覺得謙哥兒不好,而是謙哥兒實在不是她命中注定的那個人,我們也不能罔顧她的意愿罷,終究強(qiáng)扭的瓜不甜!” 所幸平二太太事先已做好心理準(zhǔn)備這事兒成的希望怕是微乎其微了,而且她昨兒夜里想了一夜,這樁婚事的確弊大于利,何況如今當(dāng)事人之一還不愿意,從來都只是自己的兒子在單相思。 是以這會兒聽罷平老太太的話,她還能勉強(qiáng)笑得出來,道:“想來的確是蘊(yùn)姐兒與謙哥兒有緣無分罷,但就像娘昨兒說的,就算做不成夫妻了,他們也還是親親的兄妹,蘊(yùn)姐兒也還是我的外甥女兒,我也滿心盼著她好她開心,又怎么會怪她,娘言重了?!?/br> 心里已盤算開來回頭要怎么與兒子說這事兒了,幸好兒子如今已有秀才的功名在身,要再說一門好親當(dāng)不是什么難事。 平老太太見二兒媳通情達(dá)理,眼里閃過一絲滿意之色,又看向大兒媳道:“叫你來,卻是有一樁事交代你去辦,你明兒便去一趟顧家,見到你祁表妹后告訴她,那件事我允了,讓她先代她家姨夫人送一樣定禮來,再讓她去信問問沈夫人什么時候進(jìn)京,兩家好將庚帖過了,正式將親事定下來!” “這……會不會太著急了些?”平大太太聞言,下意識看了平二太太一眼,難道蘊(yùn)姐兒不中意謙哥兒,是因為對沈家哥兒早有什么念想不成? 二弟妹再心疼蘊(yùn)姐兒,如何心疼得過自己的親生兒子,只怕會自此對蘊(yùn)姐兒心存芥蒂了,婆婆精明了一輩子,照理不該犯這樣明顯的錯誤才是! 平二太太果然抿緊了嘴唇。 枉費(fèi)自家夫婦自來拿蘊(yùn)姐兒當(dāng)親生女兒般看待,謙哥兒更是凡事第一個想著她順著她,就算那沈少爺?shù)拇_比謙哥兒強(qiáng)得多,她也不至于就急成這樣,前腳才拒了謙哥兒,后腳便與別人定親罷,她這是與那沈少爺情濃到連多幾日都等不得呢,還是惟恐謙哥兒死皮賴臉的糾纏她呢,她兒子幾時是那樣的人了! 平大太太能瞧出平二太太無言的惱怒,平老太太自然也能瞧得出來,叫了一聲“老二媳婦”,嘆道:“你且先聽我把話說完,你再生氣也不遲啊!” 平二太太被說得一訕,“媳婦沒有生氣,娘想是看岔了?!?/br> 平老太太也不再多糾結(jié)這個,只繼續(xù)與平大太太道:“這事兒千萬要先瞞著蘊(yùn)姐兒,總得等到兩家正式過了庚帖后,才能讓她知道,所以你明兒去顧家時,最好以別的由頭出門,跟你去的人也得嚴(yán)令她們管好自己的嘴,萬不能讓蘊(yùn)姐兒先聽到一絲半點(diǎn)的風(fēng)聲,你祁表妹那里,你也記得先這樣叮囑她,記住了嗎?” 平大太太忙應(yīng)了:“娘放心,我都記住了。只是這終究是喜事,為何要這般藏著掖著,瞞著別人也還罷了,何以連蘊(yùn)姐兒都不能讓她知曉呢?” 難道蘊(yùn)姐兒對沈家少爺其實也無意,婆婆卻因沈家少爺實則太過優(yōu)秀,舍不得錯過這樣一個絕好的外孫女婿人選,所以打算先斬后奏? 平老太太苦笑道:“蘊(yùn)姐兒昨兒夜里與我說,她一直拿謙哥兒當(dāng)親生哥哥一般看待,不但想象不出謙哥兒成了自己夫君的情形,也想象不出天下任何一個男子成為自己夫君時的情形,她說她實在害怕步了婷娘的后塵,所以,她這輩子都不想嫁人了,問我可以嗎?” 迎上兩個兒媳滿臉的震驚,老人家繼續(xù)苦笑:“這下你們該明白我何以要這般著急的將蘊(yùn)姐兒與沈家哥兒的親事定下了罷,我實在擔(dān)心,蘊(yùn)姐兒她說到就會做到,那我以后有什么顏面去見你們的meimei于九泉之下?” 平大太太與平二太太仍是滿臉的難以置信,好半晌,還是平大太太先堪堪回過了神來,道:“娘,蘊(yùn)姐兒她真這么說?可她還不到十一歲,大好的人生才剛開始呢,她怎么就會產(chǎn)生了這樣的念頭,難道當(dāng)初meimei的事給她留下的陰影,至今都還沒散去不成?” 這話說得平二太太也回過了神來,忙接道:“是啊娘,蘊(yùn)姐兒才十一歲呢,可千萬要趁早打消了她這個念頭才是,顧沖是狼心狗肺,可天下像他這般狼心狗肺的畢竟只是少數(shù),可不能因此讓蘊(yùn)姐兒把自己的一生都給毀了啊!” 到底是心疼了這么多年的外甥女兒,又聽得顧蘊(yùn)不愿意嫁平謙不是因為平謙不好,而是她壓根兒不想嫁人,平二太太心里的惱怒立時便被心疼與著急所取代了。 平老太太嘆道:“所以我才會這般著急替她定親,如今她是年紀(jì)還小,我們還有足夠的時間引導(dǎo)她,讓她別再鉆牛角尖,等她年紀(jì)大了,我們縱終究勸得她想通了,也過了這個村沒有這個店,再找不到像沈家哥兒這般人品才貌都上佳,彼此還知根知底的夫君人選不是?” 平大太太皺眉道:“可蘊(yùn)姐兒瞧著雖嬌弱,卻著實外柔內(nèi)剛,我們背著她替她定下了沈家少爺,回頭她若是想通了便罷,她若是仍沒想通,豈非誤了沈家少爺?那便不是在結(jié)親,而是在結(jié)仇了?!?/br> “這事兒你們就甭管了,我總有法子讓她想通的,最不濟(jì)了,不還可以以死相逼嗎?雖然這樣的招數(shù),我自來都最不齒的。”平老太太自嘲一笑,“如今最要緊的,便是先將事情初步定下來,再瞞著蘊(yùn)姐兒,一直瞞到兩家過了庚帖為止。” 看向平二太太:“你也別怪我,不到萬不得已,我也不想將蘊(yùn)姐兒逼得太狠,何況她說的那個近親不能成婚的論調(diào),我昨夜仔細(xì)想了想,還真是這樣,咱們家的親朋好友里,但凡是近親成婚的,子嗣上的確比旁人都要不順一些,想來不是空xue來風(fēng)。你下去后好生與謙哥兒說,蘊(yùn)姐兒與沈家哥兒過庚帖總得幾個月后去了,幾個月的時間,想來足夠他走出陰霾,振作起來了?!?/br> 平老太太話說到這個地步,平二太太怎么可能還怪她,她感激她還來不及呢,蘊(yùn)姐兒若是三年五年的想不通也就罷了,十年八年的,難道也讓自家的傻兒子空等下去不成? 沈家少爺則不一樣,沒有了“近親不能成婚”的論調(diào)做借口,而且沈家人可沒有包容蘊(yùn)姐兒的義務(wù),不比自家,縱結(jié)不成親了,也不至于變成仇,指不定蘊(yùn)姐兒見茲事體大,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來,便半推半就的肯了呢,畢竟那沈家少爺據(jù)說人品才貌都萬中無一,也不算委屈了蘊(yùn)姐兒。 平二太太因說道:“娘放心,我會好生與謙哥兒說的,斷不會白辜負(fù)了娘與蘊(yùn)姐兒的一番好意?!?/br> 平老太太這才面色漸緩,與平大太太商量起屆時該回祁夫人與沈騰一樣什么東西做定禮來。 翌日,平大太太果然交辰時便出了門,當(dāng)著眾人的面兒說是去赴平大老爺一位同僚家的牌局,待馬車出了玉橋胡同后,卻命車夫直接取道去了顯陽侯府。 祁夫人正在庫房核對自己的嫁妝,看有哪些東西是可以讓顧菁屆時陪送去夏家的,聽得丫頭來報:“鴻臚寺平大人的夫人才遞了帖子到門房,說是稍后即來拜訪夫人!”時,還一度疑心是自己的耳朵聽錯了,問來報信的丫頭:“問清楚了,果然是鴻臚寺平大人的夫人?” 丫頭忙笑道:“回夫人,的確是先二夫人那邊的大舅老爺?shù)姆蛉?,奴婢再不會弄錯的。” 祁夫人這才確信自己的確沒聽錯,因與一旁的桃林杏林道:“還以為有生之年再別想平家的女眷踏進(jìn)咱們家的后宅一步了,不想今兒平大太太就來了,也不知是有什么事?你們兩個,快服侍我回房更衣,然后隨我一道迎接貴客去!” 桃林杏林忙應(yīng)了,簇?fù)碇罘蛉嘶匚菔嵯匆环?,換了身見客的衣妝,然后急急去了垂花門外迎接平大太太。 一時平大太太到了,祁夫人忙迎上前屈膝見禮,彼此寒暄了幾句,才攜手親親熱熱的去了祁夫人正房的花廳。 彼此都是當(dāng)慣了當(dāng)家主母的聰明人,祁夫人一見平大太太坐下后便拿眼看了一下四周服侍的人,心中會意,忙擺手令眾服侍之人都退下,只留了桃林杏林服侍后,方笑道:“大表嫂貴腳踏賤地,必定是有十分要緊之事,如今屋里已沒有其他人了,大表嫂還請但說無妨,我若是能盡綿薄之力,絕不推諉!” 平大太太笑道:“說來這事兒還真只有表妹才能幫上忙,別人都不行?!?/br> 頓了頓,“其實我今兒過來,是向表妹道喜的,前番那件事,我家老太太在考慮了這么些時日后,終于點(diǎn)頭允準(zhǔn)了,今兒就是特地打發(fā)我登門來向表妹討一件信物,權(quán)作下定的,至于正式下定,總得等沈家姨夫人進(jìn)京后,才好正式過庚帖成禮,未知表妹意下如何???” 本就是祁夫人一力主張,顧蘊(yùn)與沈騰的親事才能議到如今這般地步的,聽得平老太太終于松了口,祁夫人自是驚喜不迭,忙道:“我自是求之不得,千肯萬肯的,大表嫂請稍坐片刻,我這便打發(fā)人尋騰哥兒去,終究我只是他的姨母不是母親,這定禮自然得他送一件沈家的東西進(jìn)來才做數(shù)?!?/br> 平大太太笑道:“這是自然的,有勞表妹了,將來可得讓蘊(yùn)姐兒好生給表妹做幾雙媒人鞋穿才是?!?/br> “那我可就卻之不恭了,誰叫我不只是大媒,還是蘊(yùn)姐兒的大伯母,將來更會是她的姨母呢?” 表姑嫂二人笑了一回,祁夫人便命人即刻去國子監(jiān)請沈騰回來。 如此等了將近一個時辰,沈騰終于回來了,聽得早已侯在那里的祁夫人跟前兒另一個得用的嬤嬤蔣嬤嬤把事情的原委與他說了一遍,又笑瞇瞇的向他道喜,沈騰霎時被巨大的喜悅所淹沒了,若不是礙于蔣嬤嬤在場,幾乎就要忍不住跳起來了。 平老太太總算答應(yīng)將四表妹許配給他了,他一定以后要好生孝順?biāo)先思?,拿她老人家?dāng)自己的親祖母一般看待,方能報到她老人家的大恩大德一二! 對了,自己還要加倍努力讀書,爭取這次秋闈一擊擊中,讓四表妹早日鳳冠霞帔加身,讓她絕不后悔嫁給自己。 只不知四表妹這會兒是不是與他一樣的激動?她是真覺得自己好才愿意嫁給自己,還是迫于長輩之命呢?不過四表妹自來有主見,且他曾聽姨母說過,平家一早便有言在先,四表妹的親事總得她自己點(diǎn)頭才做數(shù),而這陣子四表妹恰巧就住在平府,這是不是意味著,四表妹至少對他也是有幾分好感的? 沈騰紅著如玉般的臉龐,只恨不能即刻見到顧蘊(yùn),哪怕不能與她說上話兒呢,能看一眼四表妹也是好的啊! 還是蔣嬤嬤忍笑開了口:“表少爺,平家大太太還等著您的信物呢,您別只顧著高興啊,信物一刻沒送出去,事情可就一刻做不得數(shù)!” 沈騰方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忙大力扯起自己腰間的玉佩來,惟恐遲了,婚事便真做不得數(shù)了:“這塊玉佩是我們沈家嫡支每一房的嫡長子從出生之日起便戴在身上的,勞煩嬤嬤拿進(jìn)去代我轉(zhuǎn)呈給平家大太太……要不我隨嬤嬤進(jìn)去,看能不能當(dāng)面奉給平家大太太,這也是我做晚輩的應(yīng)盡的禮數(shù)?!?/br> 蔣嬤嬤想了想,表少爺做晚輩的,聽得長輩來了不去請個安的確不合適,遂笑道:“那表少爺便隨我進(jìn)去,親自將這玉佩奉給平家大太太罷,如此也更見表少爺?shù)恼\意?!?/br> 沈騰忙不迭應(yīng)了,有心進(jìn)內(nèi)室換一身衣裳罷,又怕平大太太久等了,且也怕蔣嬤嬤笑話;可就這樣風(fēng)塵仆仆的去見平大太太,他又怕平大太太覺得他失禮,糾結(jié)再三,到底還是借口更衣,回了一趟內(nèi)室,見落地鏡里自己的形象尚可后,才隨蔣嬤嬤急匆匆進(jìn)了二門,直奔朝暉堂而去。 其時祁夫人正與平大太太閑扯兒女經(jīng),都是做娘的人,平大太太甚至已經(jīng)是做祖母的人了,說起兒女經(jīng)來,自然都是一套一套的,根本不愁時間難打發(fā)。 正說得熱鬧呢,蔣嬤嬤進(jìn)來了,屈膝行禮后賠笑道:“表少爺聽得大舅太太在這里,說若不給大舅太太當(dāng)面行禮問安,實在是忒失禮,所以老奴自作主張將表少爺引進(jìn)來了,還請夫人與大舅太太恕罪?!?/br> 外甥不但書念得好,人情世故也如此練達(dá),祁夫人自然樂于見到,因看向平大太太笑道:“那孩子就是這樣,待長輩最是赤忱不過了,只不知大表嫂愿不愿意給他這個機(jī)會呢?” 平大太太自然不會不給祁夫人這個面子,何況她也想再近距離接觸下沈騰,看沈騰是不是真值得外甥女兒托付終生,忙笑道:“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我怎么會不愿意給表少爺這個機(jī)會,表妹快請他進(jìn)來罷?!?/br> 祁夫人便沖蔣嬤嬤一點(diǎn)頭,蔣嬤嬤便屈膝一禮,退了出去,片刻之后,已將一身天青色寶相花暗紋直裰的沈騰引了進(jìn)來。 沈騰一進(jìn)來便抱拳沖平大太太行禮:“學(xué)生見過大太太?!?/br> 又給祁夫人見了禮:“姨母。” 平大太太見他輕袍綬帶,清朗如月,進(jìn)退有度,眼里就有了幾分滿意之色,這沈家表少爺,單看外表氣度,倒是足夠她家蘊(yùn)姐兒托付終生了,因笑道:“沈少爺實在太客氣了?!?/br> 沈騰忙笑道:“大太太叫我‘騰哥兒’即可,我家里長輩都是這樣叫我的?!?/br> 說著想起自己進(jìn)來的目的,雖再次紅了臉,卻不失落落大方:“方才聽蔣嬤嬤說,大太太今日過來,是因為老太太她老人家已答應(yīng)將四表妹許配給我了,特地取信物來的,我想著信物這么重要的東西,總得我親自呈給大太太,方顯誠意,所以厚顏跟著蔣嬤嬤進(jìn)來了。這塊玉佩是我打出生之日起,便從不離身的,乃沈家嫡枝每一房嫡長子才能擁有的,還請大太太不要嫌棄簡薄,待家母九月里進(jìn)京以后,兩家正式下定時,另有厚禮奉上?!?/br> 一面說,一面早將自己打小兒便不離身的玉佩雙手呈過頭頂,奉到了平大太太面前。 平大太太方才見沈騰手里的玉佩乃是由極品的桃花玉雕琢而成的,已知不是凡品,及至聽到沈騰說這玉佩乃是他身為沈家嫡枝嫡房的嫡長子特有的信物時,心里就越發(fā)熨帖了,若不是真的看重蘊(yùn)姐兒,沈家哥兒又怎么會連這樣的信物都雙手奉上,還不肯假下人之手,非得自己親自來? 只盼蘊(yùn)姐兒能在婆母的引導(dǎo)下早日想通,如此就真是皆大歡喜,再完滿不過了! 平大太太便也不假自己貼身嬤嬤之手,親自自沈騰手里接過了玉佩,方笑道:“明兒我再跑一趟,送我們的回禮過來?!?/br> 祁夫人忙笑道:“怎么好勞煩大表嫂再舟車勞頓的跑一趟呢,還是我登門去取罷,也好順道給伯母請個安,再瞧瞧大表嫂的小孫女兒。我早聽我們家侯爺說過幾位外甥都儀表堂堂了,又聽蘊(yùn)姐兒不止一次提及外甥媳婦是個萬中無一的美人兒,小妞妞還不定怎生漂亮呢!” 祁夫人話說到這個地步,平大太太自然不能回絕她,何況這種事,的確該男方將姿態(tài)放低一些,便笑道:“那我明兒就恭候表妹大駕光臨寒舍了?!?/br> 本想邀了沈騰明日隨祁夫人一起去的,又怕顧蘊(yùn)瞧見了動疑,也怕平謙萬一察覺到了什么刺心,到底還是忍住了。 沈騰倒是想再厚顏一回,明日跟著姨母去平府的,但想著蔣嬤嬤方才在路上說的,如今到底算不得正式下定,也沒過庚帖,事情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省得于顧蘊(yùn)閨譽(yù)有損,好歹還是將已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暗忖四表妹總不會一直在平家住下去,等她回來了,自己總能找到與她相處機(jī)會的,也就釋然了。 ------題外話------ 那個啥,請千萬相信,瑜真的真的是太子的親媽,o(n_n)o~ ☆、第九十四回 拒絕 顧蘊(yùn)自不知道平老太太已背著她替她將親事給初步定下了,她在顯陽侯府時一度是“耳聰目明”,可那都是因為要防著彭太夫人等人作妖,等到彭太夫人等人再掀不起風(fēng)浪來后,她便也懶得再費(fèi)這個神了,何況如今她是在外祖母家,難道外祖母家還有誰會害她不成? 所以任何事只要平老太太婆媳有心瞞著她,還是能瞞得住的。 她與平沅平瀅一道在俞氏屋里待到交午時,便先告辭回了平老太太屋里,俞氏苦留她用飯也顧不得,只因她心里始終惦記著平老太太,擔(dān)心平老太太當(dāng)著她的面兒什么都不說,背著她卻生悶氣,生生把自己的身體給悶壞了。 進(jìn)屋一看,平老太太卻什么事都沒有的樣子,見她回來,還笑道:“怎么這時候回來了,我還以為你今兒又要在你大表嫂屋里用午膳呢?!?/br> 顧蘊(yùn)偷偷觀察了一下平老太太,見她的確不像是在生氣的樣子,她自然不會傻到去觸平老太太的霉頭,便愛嬌一笑,道:“我想著外祖母一個人用膳必定無趣得緊,所以特地回來陪外祖母啊?!?/br> 平老太太就笑得越發(fā)開懷了:“你這張小油嘴兒,就會哄我開心?!?/br> “人家哪里小油嘴兒了,人家心里真是這樣想的嗎?!鳖櫶N(yùn)繼續(xù)愛嬌的與平老太太逗趣,心里卻忍不住想到,難道外祖母經(jīng)過一晚上的思慮,覺得女子其實也不一定就非要嫁人,才能活得好活得精彩,所以半點(diǎn)也不復(fù)昨夜的氣急了?那可真是好現(xiàn)象! 一時用過午膳,平老太太昨晚上沒睡好,禁不住打起哈欠來,顧蘊(yùn)見了,遂與丫頭婆子一道,服侍平老太太躺下后,便回了自己屋里,打算也小憩一會兒。 只是她才回到自己屋里,還來不及坐下,錦瑟便亦步亦趨的跟了進(jìn)來,笑道:“三少爺方才打發(fā)人來說,有不少好東西要送給小姐呢,問小姐這會兒可得閑,若是得閑,就請去一趟月華亭,三少爺會一直在那里等著小姐的?!?/br> 三表哥會一直在月華亭等著她? 顧蘊(yùn)聞言,倒有些躊躇不決起來,也不知道二舅母可已將事情告訴三表哥了,若是告訴了,那自己待會兒可該如何面對三表哥?若是沒有告訴,自己這樣去見三表哥,還收他的東西,會不會讓外祖母以為她昨晚的話只是年少無知說說而已,指不定什么時候便會改變了主意,又將她和三表哥湊做堆呢? 想起想去,顧蘊(yùn)到底還是決定去見平謙,她總不能因為長輩們想將二人湊做堆,便與三表哥疏遠(yuǎn)起來,做不成夫妻,他們還是好兄妹,她得把話與三表哥說開了,省得以后彼此見面時尷尬。 顧蘊(yùn)遂簡單整理了一下衣妝,然后帶著錦瑟去了月華亭。 果然平謙早已候在那里了,遠(yuǎn)遠(yuǎn)的一見顧蘊(yùn)便迎出了亭外,道:“表妹,你終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