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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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保險起見,劉玉潔聽從沈肅安排,帶著孩子去了一處莊園躲起來,只要過了今夜,以后她便再也不用躲了。 可她剛喂毅哥兒吃了口蛋羹就聽見院子里傳來尖叫,綠衣慌忙抱起毅哥兒,她下意識的趴在窗子朝外看便渾身無力,驚恐變成了無法遏制的寒冷滲透肌膚,好在抓她的人也受了重傷,只顧著帶她逃竄,并未來得及對屋子里的毅哥兒和綠衣下手。 那人打暈她,再睜開眼便來到宮里,剛開始她因為害怕而驚呼,卻發(fā)現(xiàn)這幫人無動于衷,似乎她的叫喊正合人意。 呼救沒有用,劉玉潔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顫聲問道,“你們是誰,為何要抓我?如果是要講條件,我們可以先談?wù)劊材軡M足的我必然答應(yīng)?!?/br> 沒人理她。 她被人帶進(jìn)掙點,徑直往里,又來到一間用來休憩的內(nèi)臥,那人走到靠近拔步床的墻壁一陣摸索,墻壁就裂開了露出一道黑洞洞的門。 即便不知道將要發(fā)生什么,劉玉潔也知不能進(jìn)去,進(jìn)去就再也出不來,可她那點反抗在對方手中不過是蚍蜉撼樹。 黑洞洞的門直通地底深處,劉玉潔一面喊一面被人推進(jìn)去,走了一盞茶的功夫眼前漸漸亮了,她驚魂未定,睜大眼眸環(huán)顧四周,這是一間密室,頭頂還有通風(fēng)口,桌椅床凳一應(yīng)俱全,忽略掉古怪的墻壁,這里的擺設(shè)甚至算得上雅致奢華,與外面的房間沒甚差別。 對了,古怪的墻壁,散發(fā)著淡淡的怪味,不難聞,但也絕對算不上好聞,愣怔了好半天,劉玉潔才想起這是什么味道——桐油,莊子里用來點火把的桐油! 她慘叫一聲,不停掙扎,那人捆住她手腳一聲不吭離去。 是誰? 為何要在墻上灑滿桐油? 除了要活活燒死她,她真的想不到其他可能性。 直到耳畔傳來踉蹌的腳步聲,劉玉潔方才止住哽咽,顫抖的往后縮,蜷在楠木桌角一動也不敢動,驚恐的望向來人,卻先聞到了刺鼻的血腥味,然后她就被一個人按進(jìn)懷里。 韓敬已沙啞道,“你看,我又捉到你了?!?/br> 劉玉潔泣不成聲,“你殺了我吧?!?/br> 她寧愿被他一刀捅死也不想被活活燒死。 他捧起她的臉,笑道,“膽子這么小,當(dāng)初哪來的勇氣自殺?要不是你這般任性,我們應(yīng)當(dāng)還在阜南道,看日出日落,在煙霞湖畔牧馬,長安的水哪有阜南道的綠,長安的天也沒有阜南道的藍(lán)?!?/br> “我不怕死,只是舍不得我的孩子?!眲⒂駶嵈驍嗨?。 “早說啊,我便連那小野種一并帶過來?!彼胝姘爰俚?。 這句話刺激到了做母親的她。她用額頭狠狠去撞他下巴,他避開,令她撲了空,又俯身,貼緊了她額頭,雙唇異常的柔軟,但一反常態(tài)的冰涼。 原來人的唇可以這般柔軟的寒冷。 韓敬已鮮有的缺少耐心,急切的親吻她,先是額頭、兩腮、鼻尖,終于到了她不停喊叫的紅唇。 劉玉潔嘗到了腥甜的味道,不禁皺眉,用力逃避,好在這個吻持續(xù)的時間并不長。韓敬已一臂攬住她,又用拇指輕輕擦了擦她狼狽的臉頰,“方才是在地上打滾了嗎,臉好臟?!?/br> 倘若知道要被他親,劉玉潔不惜用嘴先啃一番地面,此時此刻哪里還管臉臟,只嫌不夠臟?!绊n敬已,你不是說生生世世都不想再看見我嗎?我還以為你終于說了句人話。” 韓敬已沉吟片刻,“是生生世世都不想再見到你,真心的,這是最后一面?!?/br> “那我可不可以求你件事?!痹賿暝彩峭絼?,她早就放棄,任由他雙手捧住自己。 “說吧?!彼⒅?,目光奇怪的柔和。 “把我殺了之后……請你千萬別死在我旁邊。”她忽然笑了,“我不想在黃泉路上看見你?!?/br> 韓敬已愣住,劉玉潔等著他發(fā)怒,空氣被桐油、鮮血以及韓敬已身上淡淡的清香充斥,猶如吞噬一切的泥淖,她深陷其中,漸漸的忘了驚恐,甚至都已懶得掙扎。 可是他沒發(fā)怒,烏黑的眉宇輕輕皺了皺,“好,我答應(yīng)你,我也不想在黃泉路上看見你。” 劉玉潔倚著他勉強坐直身體,“等我死了再燒吧,我聽說被燒死的活人面目猙獰……那樣子一定很丑,我不想被人瞧見死成那樣?!?/br> 韓敬已輕輕整理她額前碎發(fā),燭火映在他深邃的眼眸仿佛鋪滿夜幕的星空,他仔細(xì)打量她,才道,“你這般美貌,怎么會丑?” 他開始解她身上的繩索。 劉玉潔眼眸閃了閃,攥緊手心。 “即便我受傷了,抓你……還是易如反掌?!表n敬已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沒有反駁,嘴角翕了翕,“你不疼嗎?” 傷口???韓敬已似沒想到她會關(guān)心自己,怔了下,“挺疼的?!?/br> 劉玉潔側(cè)過頭不敢看他,“包扎下吧,我不是同情你,是怕你來不及走便因流血過多而死,我們可是約好了黃泉路都不愿相見。” “你幫我?!?/br> “好?!?/br> 他緩緩解開衣衫,露出受傷的肩膀,“這是你喜歡的那個男人干的?!?/br> 劉玉潔抿緊嘴角,示意他撕塊布條下來,她力氣有限撕不動。韓敬已很容易就看懂她眼神的意思,忽然將手伸進(jìn)她裙里撕下一塊柔軟的里襯。 劉玉潔尖叫一聲往后爬了好幾下才冷靜下來。 “你明明都快要嚇?biāo)懒?,就不要再假裝鎮(zhèn)定。”他傾身緩緩爬回她身邊,蹭了蹭她柔軟的臉頰,柔聲道,“你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嗎?我很想你,想要你,如果能死在你身上一定也很幸福,可是抓你的人告訴我,你有了身孕?!?/br> 身孕?劉玉潔腦子嗡的一聲,她的小日子一向不準(zhǔn),總要差個七八天,如今算起來也快有兩個月沒來。 韓敬已小心翼翼將她扶起,吻了吻她微微扁著發(fā)顫的紅唇,“我不想跟你最親密的事被別人看見,尤其還是沈肅的孩子?!?/br> 他想從她身上獲取一點溫暖的慰藉,但無法再要她了,除了上面的理由,他也很虛弱,而要她就會動情,動情便要帶來窒息的痛楚,他怕中途暈倒,這對韓敬已而言實在不可忍,他可以忍受劉玉潔任何詛咒,唯獨不能聽她說自己不行。 劉玉潔雙手死死捂住小腹,就連韓敬已愛憐的親吻也渾不在意了,直到他喘息著含住她的耳垂,雙手不停輕撫她的后腦勺,她才無力的問,“你真的要殺我嗎?” “你說呢?” 她的回答是越來越強烈的哽咽。 “傻瓜。”韓敬已憋不住笑了出聲,這大概是最后一次戲弄她了,他緩緩道,“今天是大年初一,你也有十八歲了,我在阜南道第一次見到你,也是這個年紀(jì),不過比現(xiàn)在瘦一些,瘦的皮包骨頭。現(xiàn)在很柔軟,想來沈肅喂你吃了不少好東西。說起他我忽然想到……倘若你沒了,他會不會生不如死?” 這個問題問倒了劉玉潔。 如果她沒了,沈肅會怎樣? 她用力抓住韓敬已的胳膊不讓自己暈倒,與其說是回答他不如說在告訴自己,“他會好好的活著,因為我們有毅哥兒,不管你做什么都打不倒他!” 韓敬已一面揉著她因為捆綁而發(fā)紫的手腕一面道,“嗯,打不倒?!?/br> 之后,他仿佛蝴蝶迷戀香花,又吻上她的唇,一點一點的吸啜,不敢用力,怕驚擾一場好夢,又不斷用力,想要更多的碰觸來撫慰。 劉玉潔被他親的上不過氣,一陣一陣的眩暈,雙手不停在他后背廝打,似乎被她打煩了,韓敬已終于捉了她右手,塞了一根纖細(xì)而冰冷的針狀物。 “你干什么?”劉玉潔驚慌失措。 他這是要迫使她用針戳死自己嗎?這個念頭剛起,被他控制的右手已經(jīng)捏著森寒的長針扎向了他的左耳。 劉玉潔慘叫一聲松了手不停往后躲,韓敬已瘋了! 他胡亂擦去左耳的血跡,俯身抱起她,一面吻著一面大步朝前走,劉玉潔傷心欲絕,一瞬不瞬的望著他。 他將她丟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深深看了她一眼方才轉(zhuǎn)身離去,走著走著,又回頭看了她一眼,拿了案上的燭臺,點燃途中的帷幔,一直燃燒到密室的木門,在亮如白晝的火光下,他不斷前行,直至走到了烈焰深處。 即使無法動彈,劉玉潔能想象出充滿桐油的密室此時是何種景象,而他在烈焰中心。 火光令沈肅很快確定了方向,從他發(fā)現(xiàn)不對殺過來找到劉玉潔,正好一炷香的時間。 劉玉潔面色蒼白躺在地上,衣裙猶如綻放的花朵。 這一場大火整整燃燒了一天一夜,安喜殿正殿化為灰燼。 許多年后,她變成了正一品的誥命,與一些人相識又與一些人分別,早已忘了當(dāng)初那個立在火焰中回身看她的男子。 直到那天,已經(jīng)嫁人的綠染回府陪她聊天。綠染嫁給了一甌茶齋掌柜家的嫡子董世昌,小董掌柜能文能武,長相俊俏身材高大,接手一甌茶齋足以證明他是沈肅的心腹。更令人感動的是這段姻緣還是小董掌柜親自向沈肅求來的,婚后小兩口更是蜜里調(diào)油,恩愛無比。能有這樣的歸宿實在令人稱奇,卻也大感欣慰。 劉玉潔打趣綠染,“我聽綠衣說小董掌柜害了兩天耳朵,莫不是你擰的?” 綠染臉紅的幾乎要滴血,先是啐了多嘴的綠衣一口,才羞答答對劉玉潔道,“那是個瘋的,因老家有個傳說……那個……那個這輩子你愛的人親手在左耳穿洞,下輩子……不會忘記。” 下輩子還會記得前世愛過的人。 小董掌柜的老家曾河在阜南道上游。 綠染雖羞澀無比,心卻像蜜在流淌,輕顫,抬起guntang的眼皮卻發(fā)現(xiàn)劉玉潔盯著窗外出神,似乎并未聽清她說了什么。 勛國公劉義方的病到底是被周明治好了,其實根本不是病,而是元德帝對涉及當(dāng)年隱秘之事的幾個人物下的毒,本來劉涉川也逃不掉,多虧永州的水道,水道修好后元德帝又不行了,這才逃過一劫。 董氏被揭發(fā)毒害佟氏后不久去世,大家都以為佟氏熬不過多久,誰知她就是活過來了,可是脾氣不好,起初右手能動的時候總是毒打婢女,后來全身都不能動了,嘴歪眼斜,從前被她虐待的婢女自然不會再用心照顧,沒過多久佟氏的腿就爛了,劉義方將偷懶的婢女發(fā)賣卻也沒能挽回佟氏的命。 她生不如死的熬了九年才咽氣。 咽氣的原因也很簡單,她聽見窗外的婢女閑聊,說長房的老太太來長安,在長房住了幾天又離開。原來老太爺?shù)脑溥@么年輕啊,看上去真是精神,比床上那個老妖怪不知要干凈漂亮多少倍。 佟氏聽說田氏比自己年輕漂亮,氣的咳了口血,終于如愿以償?shù)乃懒恕?/br> 長安劉氏大房三房崛起,二房和四房漸漸消失在人前。 毅哥兒十二年那年,劉玉潔與沈肅送他去永州少林寺拜見一圓大師,那是九安,不,韓云暖的恩師,此行沈肅一來是想陪潔娘散散心,二來是想送毅哥兒在山中修行兩年,磨練磨練他那霸道跋扈的性子。 沈毅出生簪纓世家,祖父是當(dāng)朝閣老首輔,父親乃正一品禁軍營總督,還有兩個朝廷棟梁伯父,外祖家也是顯赫無比的國公府,他在長安橫著走,旁人不敢說奇怪還得夸他走的好。 除了性格不羈頑劣,幸好他還是個聰明的孩子,但凡書冊過目不忘,聽過的話也不忘,此外還算勤奮孝順。直到上個月一言不合打傷陳閣老家的孫子,劉玉潔忍無可忍。 沈肅不得不在他長歪了之前加以矯正。 永州人杰地靈,隱蔽在靈山中的大剎少林寺仿佛吸收了天地精華,又有梵音飄渺,立在此間,仿佛再無憂愁。 就連一路都不怎么開心的沈毅也露出笑臉,好不容易得到沈肅點頭便一溜煙不見了人影。 此時他還沒意識到自己將有兩年的“苦”日子要過,只一心被這帶著仙氣的地方感染,上躥下跳摘野果,追幼鹿,玩的好不開心。 他站在湖畔對那劃船的人喊道,“船家,過來,我要去對面?!?/br> 那人將船劃了過來,掀起斗笠露出一雙驚人的眼眸,沈毅啞然片刻,才吶吶道,“你能載我去對面嗎?” 他點了點頭。 沈毅高興的跳進(jìn)船里,“你是這附近的人家?” 他搖了搖頭。 沈毅敲了敲船舷,“不在?那這船便不是你的了,我還想買呢,你幫我問下船家要多少錢?” 那人忽然問,“你為什么來這里?” 聲音竟是出奇的清亮好聽,原來不是啞巴啊。沈毅在心里做個鬼臉,原不想多說的,但這里的山水令人感到放松,對方又是個以后再也見不到的陌生人,他便忍不住說道,“跟你說了你也不懂。那個陳大腦袋實在是太丑了,臉丑我也忍了,可他心更丑,你知道丑字怎么寫吧,像我們這么好看的人根本就無法容忍丑八怪的存在,他丑也就算了,還欺負(fù)阿春啊,我當(dāng)然要揍他。” “阿春是你喜歡的人?” 沈毅臉一紅,嘁了聲,“誰喜歡她呀,我就是看不慣陳大腦袋?!?/br> 那人略一沉吟,淡淡道,“我也不喜歡長得太丑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