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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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江縮進被子里,悶在黑暗里嘆了口氣,連陳西安都找到另一半了,為什么他還這么寂寞呢。 —— 錢心一的尿都快被問下來了。 陳西安估計是撿來的,和他父母的性格一點也像,他母親習(xí)涓很愛說話,父親陳海樓很愛笑,兩人對他進行連環(huán)問答,他答的如履薄冰,一直不停的看時間。 人有所短,親情和友情就是他的短板,愛與憎惡他都不會說出口,但是值得珍惜和善待的人他都記在心里,親則愈敬。 他在意陳西安,所以每一個問題都答的十分謹(jǐn)慎,首先他不了解陳西安的父母,其次他不知道陳西安的打算,貿(mào)然傷了老人的心,他的良心上過不去。 屋里到處都是同居的跡象,玄關(guān)的鞋、陽臺的衣服和臥室的枕頭,但是陳西安的爸媽因為有陌生人在家,坐在沙發(fā)上一直沒動過,所以看見的不太多,可能他們心思正,也沒往歪處想,以為錢心一只是他們兒子有事出門時可以隨便扔在家里的一個好朋友。 習(xí)涓精心科研,保養(yǎng)的不算很好,四十來歲的皮膚狀態(tài),相貌是那種普通的秀氣,不過性格很可愛,她喝著檸檬水說:“小錢的名字取的可真好,你是我們小陳的朋友嗎?” 他們管陳西安叫小陳,錢心一雖然覺得他老大不小了,嘴里卻說:“嗯?!?/br> ……男朋友。 陳海樓是個儒雅的中年人,陳西安發(fā)福以后應(yīng)該也就是這種樣子,他眼尾堆積著濃重的笑紋,放下水杯在客廳里環(huán)顧了一周,笑道:“喲,家里裝修風(fēng)格變化挺大的,小錢是做什么工作的?” 錢心一心里一跳,莫名其妙的喝了口水:“我和您兒子是同事。” “也是設(shè)計師啊,工作累吧?”習(xí)涓瞇著眼睛埋怨她兒子:“什么人哪!把客人獨自丟在家里?!?/br> “還好,”后一句錢心一無言以對,笑了笑把黑鍋扣在了陳西安頭上,“叔叔阿姨怎么忽然過來了?我聽陳西安說二位今年要值班是嗎?” 陳海樓一臉無語:“我們?nèi)ネ馐锌疾欤肪€會經(jīng)過這里,其實早就訂好了,回來看看小陳,她非要弄什么驚喜,結(jié)果弄成個驚嚇,不好意思啊小錢,她就總喜歡干這種事情!” 習(xí)涓嘿了一聲:“又想賴我是吧,當(dāng)時你沒反對掉,那就是同意,是男人敢做就敢當(dāng),你是不是男人!” 陳西安的爸超級淡定,背往后一靠:“我不是,你是好不好。” 錢心一:…… 然后兩人就開始掐來掐去,這個說我懶得理你,那個說我才懶得理你,錢心一拿不準(zhǔn)這二位是真的情商低,還是看出了什么,不過因為智商太高但表達的很隱晦導(dǎo)致他沒看懂。 過了會兒習(xí)涓站起來,說要去趟衛(wèi)生間,那里根本就不能看,但是他也不能不許別人的媽去上廁所,他豎著耳朵聽馬桶抽水的聲音,生怕聽見陳西安的媽在里面哭。 哭聲倒是沒有,不過她很久都沒出來。錢心一有點擔(dān)心,旁敲側(cè)擊的問陳海樓要不要上廁所,對方低著頭敲打著手機,似乎在跟人聊天,聞言回答說他暫時不想上廁所。 可能是心理作用,錢心一覺得家里的氣氛十分沉悶,好在沒過多久陳西安就回來了。錢心一松了巨大一口氣,對他狂甩眼神,意思是你媽進廁所快有十年了。 他一定很緊張,作為一個溫柔的攻,他本來該摸摸他的頭用深情的眼神安慰他,但是陳西安覺得很好笑,就他那對情商欠了費的父母還能震到張牙舞爪的錢心一,也算一物克一物吧。 錢心一滿頭霧水的看著陳西安一路笑到他爸的身邊,忽然發(fā)作將他的手機搶了過來,抬起來一看聊天記錄。 [習(xí)太太]:老陳,我發(fā)現(xiàn)你兒子衛(wèi)生間里東西全是兩套的!?。?/br> [老公]:兩套好啊。 [習(xí)太太]:他什么時候談了個對象,跟你說了嗎? [老公]:你覺得可能嗎? [習(xí)太太]:不可能,一會兒你問問他唄。 [老公]:你怎么不問? [習(xí)太太]:你問問怎么了!我告訴你我就是煩你這種甩手掌柜的態(tài)度才讓你問的。 [老公]:你越煩我越不問。 對方輸入中。 錢心一湊過去瞥了一眼,登時跪了:“……你爸媽挺萌的?!?/br> 陳西安顯然是被摧殘習(xí)慣了,把手機還給了他爸,脫了大衣去掛,錢心一跟著他,兩人竊竊私語。陳西安笑著說:“沒成年之前我挺不容易的,好好對我。” 感覺是挺不容易的,他在的話錢心一就覺得問題不大,慢慢放松下來:“好說,我一開門你媽在外頭跳小星星,后來又去廁所悶了半天,我還以為她發(fā)現(xiàn)了,槽?!?/br> 陳西安堂而皇之的摸了摸他的板寸:“發(fā)現(xiàn)了就發(fā)現(xiàn)了,緊張什么,弄不到導(dǎo)彈來炸你?!?/br> “滾犢子吧你,”錢心一有點擔(dān)心的說:“我是怕年紀(jì)大了不經(jīng)嚇?!?/br> 陳西安笑著安慰他:“不要緊,我們家情況不一樣,我說了算。你也看到了,他倆搞研究的,一輩子鉆在技術(shù)里,為了科研好幾年不見兒子一面,性格也就這樣了,把無理取鬧當(dāng)情趣。我好不容易找到個人陪我,他們不會為難你的。” 他說的如此有道理,錢心一竟然無法反駁,不過他想起了自己的情況,他的母親是地道的普通婦女,不知道知道自己的情況了以后,會不會氣的瘋掉。 “不過瞬間就接受肯定也不可能,你當(dāng)時還想了一個月呢,”陳西安話鋒一轉(zhuǎn):“我先跟你賒個賬,我爸媽要是給你氣受了,你先攢攢,到時候我去你媽那邊還給你,行不行?” 錢心一正在愁這個事情,一聽就樂了:“那你可完蛋了,我家里我說了可不算,你估計得賠雙倍?!?/br> 陳西安攤了攤手:“賠不起就只能私奔了?!?/br> 錢心一確實有先走為上的打算,他看了一眼還在低頭抨擊的陳西安他爸:“你爸媽帶著行李,估計今晚得住下了,你賒的賬朕準(zhǔn)奏了,我待會找個時機就回去了?!?/br> 陳西安捏了捏他的手指:“謝謝!他們走之前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吃了晚飯再走吧?!?/br> 晚飯的制作過程再次讓錢心一見識了陳西安的不容易,他那對科學(xué)家的爸媽被香的五分鐘進一趟廚房,看飯做好了沒。 錢心一認(rèn)命的蹲在地上刨山藥:“我算是知道你絞盡腦汁的逼我分工勞作的陰影來自于哪里了,可憐?!?/br> “可憐吧,”陳西安扭頭看他:“今天你洗碗吧?!?/br> 錢心一把手上黏不拉幾的液體往他身上狂甩:“老子今天是客人,吃完飯就走了,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啊?!?/br> 第52章 陳西安失聯(lián)了。 錢心一獨自回家那晚給他發(fā)過一條信息,說他到了,一直到入睡都沒有收到回復(fù),日有所思的他做了個很搞笑的夢,夢見坦白從寬的陳西安被他爸媽綁在導(dǎo)彈上發(fā)射到月球上去了。 錢心一從夢里笑醒,覺得自己可能被陳西安那對活寶爸媽給傳染了,手腳沒碰到熟悉的體溫,于是他臉上的笑意又慢慢的沒了,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自己的家也會這么冷清呢。 猶豫到下午,他打了個電話,不過沒人接,他登了qq和微信,還是沒有看見消息,忍不住東想西想,一會兒是陳西安被關(guān)起來了,一會兒是他被他爸打得像狗一樣。 他刷了一些關(guān)于同志和家人的網(wǎng)頁,刷到一個叫新郎的電影,看到一半就關(guān)了,知道結(jié)局是個悲劇,心里壓抑的有些喘不上氣,非常想見見陳西安。 他裹上羽絨服開車上了路,臨到中途又改了方向,去了楊新民的老小區(qū),他本來打算年前帶陳西安一起過來拜年,也不知道他爸媽這杠子插完了,今年還能不能實現(xiàn)。 楊新民獨居多年,一個人也過的有滋有味,他把年貨辦的井井有條,自己也很有情調(diào),在煤氣灶上鹵rou,家里香料氣裊裊,一天煮不爛一塊牛肚,他也不急,準(zhǔn)備第二天再接再厲。 錢心一趕得巧,撿了個大便宜,把他師父剛出爐的鹵雞撕的全成了折翼的天使,楊新民一回頭看見一簸箕殘花敗柳,把他鏟到鍋里的心都有了。 年輕的一輩已經(jīng)忘記了傳統(tǒng)的習(xí)俗,春聯(lián)、窗花、爆竹、臘貨,他們?nèi)笔裁淳腿ス涑匈I,不再癡迷打牌而是熱衷于搶發(fā)紅包,以后的年,可能會越過越無味。 晚飯爺倆就著小菜喝粥,楊新民看他心不在焉的扒著蘿卜絲,忍不住把舊話重提:“沒辭職吧?還準(zhǔn)備干一年?” 錢心一回過神,終于有了正色:“沒辭,不準(zhǔn)備了,明年年中吧,我想去國外看看?!?/br> 楊新民詫異的抬了抬眼;可他畢竟是老江湖,想的長遠(yuǎn)些:“你肯挪窩,師父替你高興,可是行情這么遭,國外的款項更沒保障,你要想清楚?!?/br> 錢心一給他夾了筷小白菜:“保障這東西誰說的好,就當(dāng)沖長見識去的,我想看看別人都是怎么做項目的,從設(shè)計到施工,有沒有什么新技術(shù),他們遇到成本壓制和施工不規(guī)范的情況,都是什么反應(yīng)?!?/br> 楊新民贊同道:“想要進步就一定得多學(xué)多看,我曉得你煩國內(nèi)的施工規(guī)則,出去看看也好,跟幾個國際項目發(fā)展下關(guān)系網(wǎng),給自己鍍鍍金,以后做高精的項目,就不會這么緊巴巴的了?!?/br> 國際項目哪有這么好跟,更別說他離開gad之后下家都還沒找,不過這種事情就不用跟楊新民說了,錢心一點頭如蒜:“是是是,快吃。” 楊新民喝了碗雜糧粥才回過味來:“嘿你小子,不是給高遠(yuǎn)倒貼的挺帶勁的么,怎么忽然開竅了?” 錢心一的眼角卻不自覺的揚了起來,卻非要死鴨子嘴硬:“老高招了個全能型選手,投標(biāo)、設(shè)計一體化都能干,我見了嫉妒,再不去鍍金就要被淘汰了?!?/br> “這么謙虛可不像你的風(fēng)格,”楊新民瞇窄了眼睛狐疑的看他:“你發(fā)什么陰笑呢?” “你才陰笑呢,”錢心一往嘴里塞了顆花生米,“誒喲你趕緊吃吧,您那小麻花還全攤在桌面上,今天不炸了是嗎?” “說的好像你要給我的小麻花做多大貢獻似的,你個吃白食的還管我?我就愛半夜炸!” 錢心一敲了敲盤口:“你炸,你說了算?!?/br> 他師父老人家也是勤快透了,一個人在家搓了一塊門板的小麻花,錢心一看了頭都暈,也不能真讓他一個老頭炸到半夜去,留下來被他指揮到夜里十一點多,因為涼了還要立刻裝起來密封,反正家里也沒人,他就沒回去。 老人有燙腳的習(xí)慣,錢心一被抓過來塞進開水盆里,被燙的齜牙咧嘴,楊新民看他那個瘦不拉幾的樣子就來氣,又開始啰嗦:“你說你都30了,準(zhǔn)備打一輩子光棍還是怎么的?大過年的跟我呆一起,說出去別人要笑的?!?/br> 這回錢心一回答的很認(rèn)真:“沒這種準(zhǔn)備,真的?!?/br> 不過楊新民聽狼來了聽得有點多,跟以往一視同仁了:“我找老哥們姐們的給你再物色一下?” “師父別,”錢心一想起陳西安的爸媽,臨時決定先給老頭打打預(yù)防針,他斟酌了好幾秒,說:“要是我有對象,你們又接受不了,那還不如光棍自在呢?!?/br> 楊新民表情一僵,好像有點受驚嚇:“啊?不是你等我想想,你對象得是個什么樣兒,我才會接受不了?。俊?/br> 錢心一無辜的眨了眨眼睛,一臉你猜的德行。 “聽你這意思是有信了,好事兒啊,”楊新民一邊彎著腰往盆里加水,一邊拼命的想:“長的特別磕磣?” 錢心一抿著嘴角笑的不行:“沒有,長的比我好吧應(yīng)該算?!?/br> “瞎說,女的跟男的能放一起比嗎!”楊新民覺得他有點神經(jīng):“窮的不得了?” 錢心一搖了搖頭:“沒有我窮。” 楊新民擰著花白的眉毛:“聽起來好像是你配不上人家啊,條件這么好我有什么接受不了的,真是稀奇?!?/br> 錢心一再三思索,還是放了個重磅炸彈:“他穿平底鞋比我還高?!?/br> 楊新民怔了半分鐘,腦子里半天都只有一座山的形象:“……這閨女一米八啊。” 錢心一要笑炸了:“不止呢?!薄≌f完他腳也沒擦,濕著踩拖鞋飛快的跑了。 楊新民從“還是個珠穆朗瑪峰級別的”震驚里回過神來,見他的徒弟沒了影,還以為錢心一是在逗他玩,罵了句王八蛋,倒了水也去睡了。 第二天陳西安還是沒來消息,錢心一提了一大包師父牌自制的奶油小麻花,實在按耐不住好奇打算用這個去探路了。 陳西安沒有被關(guān)起來,只是還在談?wù)劇?/br> 錢心一離開那天晚上,他就用一個小請求達到了想要的目的,他讓習(xí)涓去幫他收衣服。 楊江常來串門,兩雙男士拖鞋不奇怪,浴室里口杯牙刷全兩套,勉強也分不出男女來,床上兩個枕頭上也沒寫性別,沒事他父母也不會來參觀他的衣柜,所以還是收衣服見效。 襯衫、西褲、襪子甚至內(nèi)褲全是兩套,一起收下來就難免引人注意了,一經(jīng)注意尺碼有一整套的不對,那么問題就浮出來了。 陳西安了解他的母親,她非常不敏感,但是她非常聰明。 宵夜之后喝茶的時候,她“不小心”把開水潑到了他的手機上,水溫超過100度,一下就把手機燙黑屏了,陳西安就知道她肯定覺察到了他的用意,但是她忍得住什么都沒說,可能需要空間和丈夫商量。 陳西安根本沒去碰電腦,網(wǎng)絡(luò)肯定技術(shù)性的斷了。 陳家父母雖然在生活技能上可能有些呆萌,但他們做的下科研,必然有專業(yè)突出的地方。面對這個春雨驚雷一樣的大事,兩人都對著眼一夜沒睡,心里一面覺得愧疚,對兒子關(guān)懷太少,一面覺得無法接受,盡管走上了不同的職業(yè)道路,但他們從沒否認(rèn)過,這個兒子非常優(yōu)秀。 他們從沒想過,他單身至今的原因,竟然是因為他喜歡男性。錢心一是個好孩子,可他們不符合人類繁衍的正常規(guī)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