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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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也沒想到……”山如不知該如何接話。 陳致行又沉默了片刻,只聽到兩個人上樓的腳步聲。 他停到房門前,對山如說:“您進去找吧,四少的東西不讓人碰的?!表樖謳退崎_了門。 山如很想說,不讓人碰,你還讓我去。但還是忍住沒說,推門走了進去。 她不敢看房間的裝飾,基本眼不帶斜視的直奔衣柜,這才想起來不知小羽要帶什么衣服。 “陳致行,你幫我問下需要什么衣服?”她只好又探出頭,拔高了聲音。 “您稍等?!?/br> “噔噔噔”下樓的聲音,隱隱約約的人聲。 很快他就上來了,“簡單的家居服和……內(nèi)衣……”因不好意思而壓低的聲音,山如有點微微地尷尬。 隨便找了一個袋子,也不管衣服的選擇,看見就塞進袋子,不到一分鐘就走出了房間。 陳致行正站在門口醞釀情緒,被迅速出來的人影嚇了一跳,“這么快?” 山如面無表情地點點頭,越是一臉正經(jīng),反而表現(xiàn)出內(nèi)心的不平靜。 正準(zhǔn)備抬腳下樓擺脫這個空間,陳致行又突然叫住她:“您知道四少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片場嗎?” 山如腦子里又開始轟鳴作響,她近乎是逃也似地要奔下樓,可奇怪的是腳步怎么都抬不起來。 下意識想要捂住耳朵,努力發(fā)散思維排斥陳致行的聲音,可結(jié)果卻是切切實實聽進了耳朵里: “四少知道你并不想見到他,所以……他只能在暗處看一看你……其實,他經(jīng)常去片場的,只是你不知道罷了……” 山如低著頭,耳朵里的轟鳴聲,并作心跳如麻的慌亂,讓她有些暈眩。 “四少過去確實做了很多傷害你的事,可他也一直在努力地彌補過去的錯,你實則不該再這么絕情,如今,他也已經(jīng)這樣了,醒不醒來都不知道,只是我實在沒想到你會絕情到連看都不愿看他一眼,即使他只是個陌生人呢?他好歹救了你……” 山如很想用一個正常的思維或者是行為,去思考或抗拒這些話,可是像是手腳被人束縛住了一樣,只能靜呆呆地任這些語句從耳朵里穿行。 她想去衡量誰對誰錯,她做的該不該,可是沒有一把尺子,沒有人告訴她,她的行為到底是對她公平還是對他不公。 她一下子對前路產(chǎn)生了迷茫,她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這些人。 難道不是應(yīng)該她做什么都是應(yīng)該的嗎?可是為什么這么慌…… 再抬腳的時候有些像踩在棉花上的失重感。 下樓的時候,山如有些失魂落魄,進來的時候是有些尷尬緊張,這會卻像是丟了魂。 “山如小姐,好久不見?!眴虌屝χo她倒了一杯茶,擱在面前的茶幾上,“小羽小姐還沒出來,您稍等一會。” “啊,好久不見?!鄙饺邕@才慌亂地回過神來,點點頭。 陳致行看了她一眼,“山如小姐你在這里坐,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庇謱虌岦c點頭,走了出去。 喬媽顯然看到她很是開心,竟沒有再走,坐了下來,“小姐是要去看四少嗎?” “嗯?!鄙饺绫е狱c點頭,躲開了她的眼睛。 她可以預(yù)見這些人必然是要跟她說著什么事,想逃避也已經(jīng)知道無法,就只好捧著一顆如麻團的心默默聽著。 “真是太好了,這么多年了,早聽四少說你回來了,可也老是見不到你,夫妻間的,吵過了有什么事也該就過去了?!眴虌屢荒槹矒岬男Α?/br> 居家過日子的,在老人眼里,也許夫妻以和為貴比什么都重要,往昔山如可能用冷冷的語調(diào)敘述著他們已經(jīng)離婚的事實,今天卻怎么也開不了口,如今林墨遲在醫(yī)院里躺著,她什么都說不出口。 “你不知道啊,這些年四少都忘不掉你,你剛走那會,他天天不吃不喝的,就做那,整個人跟掏空了一樣……” 喬媽就像是在拉家常,一臉的痛心??缮饺鐓s像是突然被人在心頭錘了那么一下,這是這幾年她第一次聽到林墨遲的近況,可是就像是陌生人的故事一樣,這根本不像他。 山如一下轉(zhuǎn)頭看著喬媽,“他……”像是疑問,又像是震驚。 “是啊,他就坐沙發(fā)上,盯著你那些花花草草的看著。整個人瘦了好多,太嚇人了,心疼的夫人老是背地里哭,又不敢當(dāng)著他的面,那會怕是連家里人都不管了呢……都說他那又是何必呢……早知今日何必當(dāng)初那樣對你……” 山如覺得自己是木然的,可是她還是能準(zhǔn)確地感覺到心頭的震驚,一片片亂飛的碎屑。 “您看,這屋子里就跟你走的時候一模一樣,少爺他啊,這里的東西一寸都不讓人動……要不是他為了照顧您那些快枯萎的花花草草,怕是就那樣沒了啊……”給她指著屋子里隨處可見的綠植,“您看,這些都是他親自照顧的,他現(xiàn)在就跟您當(dāng)初一樣,閑了就給花草澆澆水,修修枝葉,其實他一直在等你回來呢?!?/br> 喬媽本來是一臉欣喜地跟她講著過去的林墨遲,可見她低著頭并不言語,想著是還不愿意放下,只好嘆口氣勸道:“四少他曾是對不起你……我們都責(zé)怪他……可是如今他浪子回頭,又出了這些事……”語氣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 “小姐啊……我服侍了你幾年,我非常了解你們的脾性,四少他只是好面子脾氣倔了些,很多事硬傲著不愿意說,你們當(dāng)初傲了多年,我總想等著哪天你們都開竅了,我也就可以省省心了,可誰知是那樣的結(jié)果……少爺脾氣慣了他……” “可是他那么驕傲的一個人,愿意尊崇您的意思,你說不見他,他就真的不出現(xiàn)在你的面前,只是遠遠看著。甚至向你低頭乞求您的垂憐?!?/br> “這屋子里的每一件東西他都不讓人動,你的花他都親自細細的養(yǎng),他那樣驕傲的人,何曾給別人做過這些事?” 山如是低著頭,可是手卻抖得拿不住杯子。 “就是有再大的怨啊恨啊……您就看在這些事,也回來看看他吧……原諒那些話我們都不敢祈求了……” “啪”,山如將水杯放在桌子上,因為不穩(wěn),發(fā)出巨大的響聲,嚇得喬媽坐直了身子,一臉受驚地看著她。 “我……小羽怎么還沒出來,我先出去了……”山如慌亂地站起身,也不敢看喬媽,就慌慌張張地走了出去。 “哎……”喬媽來不及攔著她就已經(jīng)出了門,近乎跑著穿過了院子,大門發(fā)出“哐啷”的響聲。 陽光當(dāng)頭照,山如卻整個人抖著冷,直到走出了很遠,才漸漸地慢下腳步,小腿肚子支撐不住地晃著。 她漸漸抱著膝蓋蹲下來。 往事的風(fēng)呼嘯著在耳邊刮過,又一次覺得頭疼。 緊緊掐著手指,卻忍不住落淚,咬牙切齒地喃喃道:“林墨遲!你真是個瘋子!我才不會再被你騙!” ☆、第四一章 你不值得 山如回到門口的時候,黎羽正慌慌張張地走出來,看到她,一臉的愁容一下?lián)Q上驚喜,“四嫂,你跑去哪里了?嚇?biāo)牢伊?,以為你又走了?!?/br> 山如已經(jīng)調(diào)試好了情緒,低了低頭想掩飾眼睛的淚痕,牽起嘴角笑了笑,“沒有,有點悶,出去轉(zhuǎn)轉(zhuǎn)?!?/br> “你出去也不跟我說一聲,我還以為喬媽說了什么惹你生氣了……”黎羽放低了聲音,喏喏地說。 山如笑了笑,“沒有?!?/br> “那我們趕緊去醫(yī)院吧?!闭f著就往園里走,準(zhǔn)備去拿東西。 山如沒有跟著進去,門外是一片密林,抬頭看了看,竟有幾片葉子有些泛紅了,想必是秋天要來了吧?她攏了攏衣袖,嘆了口氣。 “喬媽,我們走了。”黎羽的聲音從里面?zhèn)鱽?,她探頭看過去。 喬媽對她笑了笑,臉上有些尷尬。山如點點頭,就上了車。 “山如姐……” 黎羽坐上車,正要跟她說什么,山如抬手打斷了她,笑了笑說:“以后我去照顧他吧。”說完也不等她回答,就開動了車。 黎羽當(dāng)即愣在原地,像是幻聽了一樣,愣了下,等終于意識到,才喜不自勝,抑制不住表情,嘴角上揚。 “四嫂!”她想說什么,又怕打破了什么,只得激動地叫她一聲。 山如沒回頭,也只是笑笑回應(yīng)她。 到醫(yī)院,山如沒想到林墨遲的母親鄧清慧竟然來了。一時有些尷尬和緊張,想到既然要來照顧他,那便是要面對這些人的,這才捏了捏手,拿起勇氣站出來。 鄧清慧看到她,臉色倒沒什么變化,冷冷地打了個招呼,“哦,你來了。” 山如覺得有些說不出的苦澀縈繞在心頭,但也明白,如果他們真對她一臉熱忱反而才不正常。 “伯母,四嫂說,她要留下來照顧四哥?!崩栌痖_心地向鄧清慧邀功。 鄧清慧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諷,“我們這么多人,就不要麻煩別人了?!?/br> 山如知道他們都怪她,即使知道,還是覺得說不出的窘迫,這樣的空間里,她其實完全可以坐實了狼心狗肺,或者是他們眼里的禍害,甩手走人,可是心里的某個聲音讓她移不開腳步……只得捏著手指,不言不語,做自己該做的。 “伯母,你說的什么話,哪里外人不外人的,四嫂在這里四哥才能好起來啊?她好不容易肯來照顧四哥……”黎羽知道鄧清慧的意思,趕緊去勸。 鄧清慧張了張嘴,有些話不好當(dāng)面撕破了臉說,可她也知道山如之于自己兒子的意義。作為一個母親,她是恨她的,可是作為一個正常的人她說不清什么,只能說這是一段孽緣。最終也只得自己吞了這口惡水,嘆口氣。 “如果你能喚醒他,我感激你,也希望你能離開雙城,不要再讓他牽掛。這對你們兩都好?!编嚽寤圩哌^來,看著她的眼睛,語調(diào)涼的讓山如有些打顫。 山如第一次見到鄧清慧這樣,她是一個貴婦,該有的大氣溫婉,也是第一次帶著攻擊去跟她說話。 山如說不清心里的滋味,慌亂中并沒有言語。 黎羽倒是很熱心,把她拉到一邊交代日常應(yīng)該做的事。鄧清慧看了她們一眼,眼神有些許不明的情愫,最終還是走了出去。 山如回到家,山呈正研究著新買的健身器材,抬頭看了她一眼,笑道:“你回來了?”看她氣色似乎好了點,有些安心。 “嗯?!鄙饺缥⑿χc頭。 “你最近不是沒事嗎?我和陳嶼打算天天帶你去跑步啊,身體是革命的本錢?!鄙匠书L手指繼續(xù)翻騰著那些零件,也沒有回頭看她,自顧說道。 山如手抖了一下,低聲說道:“我有事。” “什么事?”山呈并沒有在意,隨口問道。 “我要去醫(yī)院……”她有些不好開口,還是硬著頭皮說了出來。 果然如她所料,山呈倏地回過頭來,不敢置信地盯著她,“你去醫(yī)院干嘛?林墨遲?” 山如點點頭,好看的眉頭微微蹙起,內(nèi)心也有些郁結(jié)。 山呈果然一下變了臉色,瞪著她,聲音拔高了幾個度,語氣依舊溫柔,“這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你去看看他不就得了?”可即使如此,山如也知道他在生氣,因為他那微微挑起的額角。 山如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或者說,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有這樣的決定,可是她既然決定也就沒有想往后退縮。 所以她看著山呈沒有說話。 “我不同意?!鄙饺缑黠@感覺到山呈語調(diào)里逐漸下降的溫度和隱隱的慍怒。 她只好嘗試著去說服他,“哥,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我對他沒有任何興趣,也不是你以為的舊情復(fù)燃,人命大過于天,他如今就那個樣子,我還欠他一條命呢,所以在他醒來之前我都會陪著他。無關(guān)你想的感情?!?/br> 山呈氣得瞪著她,良久才開口,“你要覺得欠他,我陪你去看他,犯不著你一天到晚守在醫(yī)院,本身他對你做的事也沒有你報恩的必要!”凜冽的聲音近乎于咬牙切齒。山呈不希望山如太過于絕情,因為表現(xiàn)的越明顯便是越在意,可是她不絕情了,他卻覺得害怕。 山如心意已決,并不看他的眼,“對不起,哥哥。” “山如你別傻!”山呈對于她的道歉,感覺到心里的恐懼,急急叫出來,甚至有些不甘心的火氣在心頭噌噌飛漲。 “哥哥,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可是每個人不都有自己不同的想法嗎?你可以坦坦利利面對這些事,可是作為當(dāng)事人,我不能,我只求心安?!鄙饺缫灿行┰?,如果她能像山呈說的那樣,坦蕩蕩地去看望他,去問候,可是過去的事橫亙在心頭,怎么想都讓她覺得束手束腳,那些事根深蒂固,一邊惡心著她,又一邊讓她覺得煩躁,完全無法做到坦蕩蕩。她只想用這種兩清的方式,讓她能夠心安一些。 山呈知道勸不住她,兩個人彼此靜默良久,山呈口氣緩了下來,“如果你答應(yīng)我一件事?!?/br> “什么事?”山如舒一口氣。 她從小到大并沒有跟哥哥置過氣,卻屢屢在林墨遲的事上,違背他的意愿。所以她心里有愧,并不想再惹他生氣??伤约阂彩且粋€固執(zh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