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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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伯的聲音,將宋玉汐的注意力給拉了回來,搖搖頭,對福伯問道:“怎么了?” 福伯這才將手里的一疊紙交到了宋玉汐手中,說道:“咱們憂然坊附近的鋪子已經(jīng)建好了,門臉米分刷一新,看著氣派極了,有好幾個掌柜已經(jīng)來找過我,小姐說的那個價格,他們說是覺得有些貴了,不過他們也沒一口回絕我,我估計到最后,這價格該是能成的。他們每人都看中了一處,很快小姐給的十個名額就要滿了,我是來問您,接下來咱們租那一塊兒的。” 宋玉汐接過這些地契看了看,說道:“接下來就等幾天,等幾天之后,價格翻一倍,再租。” 福伯愕然:“翻,翻一倍?小姐,這,這價格是不是也太高了些?如今的租金已經(jīng)不算便宜了?!?/br> “就這么辦吧。讓他們知道鋪子越早租,價格越便宜,早租的掌柜們心里也舒坦了,事實上,先租下的確實占了便宜,長安街只要一切運作起來,還愁沒有生意嗎?他們?nèi)羰窍淤F不來租,那咱們就自己開,總不會叫鋪子閑置著的。” 宋玉汐的話讓福伯再次陷入了擔(dān)憂。 之前放出去的十個名額,以每間八百兩一年的價格租賃,那些掌柜的還覺得有點貴,這要再翻一番,就是一千六百兩……別到時候有價無市,這么好幾里的長安街,難不成全都要開自己的鋪子? 又過了一個月之后,價格提升了一倍的十間店鋪,用比第一批還要迅速許多的速度全都租了出去。 三月底,四月初,長安街上的鋪子就已經(jīng)租的七七八八,很多商家已經(jīng)開始將貨物布置起來,宋玉汐還給各路商家定下了規(guī)矩,就是吃飯的和吃飯的靠在一起,喝茶聽曲兒的靠在一起,賣衣服飾品的靠在一起,賣古董玉器的靠在一起。 很快一條繁華的長安街就這么熱鬧起來。 宋玉汐給自己留了一座芙蓉園和兩大間店鋪,芙蓉園的位置是長安街最中心地帶,裝修是早就弄好了的,等到她附近的酒樓,飯莊,食肆全都開出來之后,她才將芙蓉園正式開張,從外表到內(nèi)在,全都是仿照西域那邊的風(fēng)格,一進(jìn)門就能聽到熱情洋溢的西域歌舞,迥然于左右店鋪,店里從廚子到跑堂全都穿著那樣的衣裳,叫人只要進(jìn)了店,就好像直接進(jìn)到了一個和外面迥然不同的世界,一開始的時候,還有些人不適應(yīng),不好意思進(jìn)來,不過,經(jīng)過一兩個月的磨合之后,倒是漸漸的客似云來了。 有了蕭齊桓去年送給宋玉汐的那一套珍貴琉璃盞,堰伯那兒也終于研究出來將水晶燒制成完美琉璃的方法。五顏六色,流光溢彩。 就連宋玉汐都覺得很滿意了,然后就讓堰伯將那兩間她特地留下的鋪子裝點一番,開了一間新穎的琉璃鋪子,店名就叫遠(yuǎn)客居,專賣做成器皿和各種工藝模樣的琉璃制品,因為這種東西在還沒有開海禁的年代,十分罕見,而光是燒制研究,堰伯帶領(lǐng)整個窯廠的工人就研制了有一年多的樣子,所以,這個琉璃制品的價格注定了不便宜。 不過人們很快就被這種璀璨的光芒給吸引了,像這種琉璃燈,琉璃瓦,那都是富貴至極的人家才有門路弄到,可是一般的小老百姓哪里能買到呢?宋玉汐就是給一般的老百姓提供了這樣一個公平的購買機(jī)會,琉璃燈,琉璃杯盞,琉璃盤,琉璃瓶等等東西,就算價格賣的很貴,但是依舊有人愿意出高價錢來買,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漂亮的東西總是值錢的,而也確實因為宋玉汐這家店鋪的琉璃,做的實在是漂亮,精致,放在陽光下,閃耀的幾乎讓人睜不開眼睛。這也多虧了宋玉汐讓堰伯不懈努力的試驗,不計成本的拖延時間,這才有了今日這等美妙的東西產(chǎn)出。 一經(jīng)面世,自然是吸引了眾人的目光,以至于一個月的功夫,居然就把堰伯日夜不停燒制了七八天的制品全都賣掉了。 宋玉汐每晚光是數(shù)錢就要數(shù)很久,福伯他們這些算賬的先生,添了一個又一個,可每天卻還是感覺人手不夠用的樣子。 就這樣兩間鋪子開了三四個月,運轉(zhuǎn)一切都穩(wěn)定下來了,宋玉汐拿著十萬兩銀票回到宋家,這十萬兩雖然是宋逸的私庫里出的,但也算是宋家的公產(chǎn),只不過宋逸是有支配權(quán)利的,之前支給了宋玉汐,宋逸后來若是不補(bǔ)上,那么他的名下永遠(yuǎn)都會有這十萬兩銀子的虧空,宋玉汐將銀子補(bǔ)上之后,就把宋逸名下的那筆帳給抹了個干凈。 ☆、80|79 第七十九章 宋玉汐今年的生辰不打算出去了,就在雨桐院里過的,林氏親自給她cao辦,然后當(dāng)天請秦氏和府里眾人一起來雨桐院中。 因為林氏cao辦生辰宴,宋逸就想給她私下?lián)茳c銀子過去,怕她周轉(zhuǎn)不過來,這才從賬房處聽說了那件事,從府里支取大額銀子,的確是需要得到主人家的許可和條子,賬房才能辦,可若是拿金銀進(jìn)來銷賬,一般賬房是不往上報的,所以宋逸一直都不知道,宋玉汐居然早在一個月前,就把他名下那筆十萬兩銀子的帳給抹掉了,知道之后,就找了宋玉汐去問,宋玉汐只說她在長安街上的兩家店里賺了些錢,并未告訴宋逸整條長安街都是她的事情,可饒是這樣,宋逸都覺得有點傻眼。女兒才多大,銀子給她不過一兩年的功夫,她居然連本帶利就給賺了回來,這說出去誰信啊。 生怕宋玉汐是怕府里其他姑娘說話,才慌張?zhí)钛a(bǔ)銀子的,他說什么也不肯收回,可是宋玉汐卻也堅持不肯要了,并且將兩間店鋪的賬面報了一些給宋逸知道,宋逸這才相信,父女倆又推攘了幾回,在宋玉汐的堅持之下,宋逸只好收回了金銀。 第二天就告訴了秦氏,秦氏也很意外,不過她卻沒有宋逸那樣擔(dān)心,只說了一句: “我瞧著那丫頭是個有主意的,腦子也聰明,又不計較外界的評價,她既然還了,那就說明確實是有了的。你也不必介懷?!?/br> 宋逸扶著秦氏走出屏風(fēng),桂嬤嬤正好端著參茶進(jìn)來,宋逸正好伺候秦氏喝了參茶,這才說道:“我也不是介懷,只是對這丫頭,我多少都有虧欠,年紀(jì)越大,這種虧欠就越多,我倒寧愿她平庸一些,這樣我若能護(hù)她一世,這愧疚可能還會少些。她越是能干,就說明她從前的日子過的越不好,我這顆心里,實在是不好受啊。” 秦氏聽了他說這些,笑了,說道:“你這竅開的也太晚了些,當(dāng)年若是你能克制一些,也不至于就鬧出這段公案來。我可還記得,你當(dāng)年要回來休妻另娶的那副架勢,甭管她有丈夫沒丈夫,你都要娶她,就算受千夫所指也不在乎。那時候她若真的被你給娶進(jìn)門了,如今還不知墳頭的草多高了呢。” 宋逸雖然是國公了,年紀(jì)也大了,可在秦氏眼中,到底還是個孩子,說起他年輕時的事情,也不避諱,倒叫宋逸難為情起來了,當(dāng)初他見了林氏,立刻就驚為天人,知道紀(jì)蘭打的心思,就將錯就錯的辦了,那時候他是真心想要給她一個名分的,甚至起了為她冒天下之大不韙的決心了,可是林氏那時候以死相逼,也確實差一點就死了,他從那之后,才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再不敢接近她,怕她哪天見了自己真的想不開,那他可就沒處說理去了。 “腦袋聰明,有想法,有學(xué)識,有膽量,這樣的孩子若是你的嫡女,說不定將來就有大前程,可她的身份,注定了上不得高臺,再過兩年看吧,若是有合適的人家,就給她相看相看,未必是要高門大戶人家的,那丫頭也不見得就喜歡那種規(guī)規(guī)矩矩的門庭,還是找個尋常人家好,這樣只要有咱們宋家在,就能保她一世平安,誰也欺負(fù)不了她?!?/br> 秦氏把話說到之類,宋逸能感覺出母親對他閨女的愛護(hù),笑著點頭,說道:“母親和我想到一處去了。高門大戶,她也嫁不了嫡子長孫,又不值當(dāng)嫁個庶子去受那份罪,尋常人家好,惹不起她,日子相對順?biāo)煨??!?/br> 母子倆說話有共識,又說了一些其他家常,宋逸才離開了寧壽院。 七月初六那天,林氏在雨桐院里替宋玉汐辦了一次小小的宴席,收了禮物,吃了飯,所有人就在院子里看燈,以為明兒是七夕,所以,滿街上都是花燈,林氏也借這個機(jī)會,將雨桐院里裝點一番。 有她在的地方,紀(jì)蘭是不會來的,宋逸樂得待在林氏身邊,替她取看中的花燈下來,宋玉汐正在和宋玉寒在亭子里下棋,幾個姑娘全都圍在旁邊觀看,就連四公子宋景都忍不住在旁邊看的熱鬧。 忽然天空一聲響兒,吸引了所有人的主意,抬頭往天上看去,一朵朵的煙花再次綻放,和去年一樣,壽桃和鮮花……在墨色的,繁星點點的天際炸裂,發(fā)出耀眼的光芒。 宋玉汐放下了棋子,和所有人一起走到院子中間,仰頭望著這瞬間的光彩。又黑又亮的眸子因為這些亮光的閃耀而顫動,在這一刻,她的心似乎就跟這些煙花一樣,像是要炸開似的。女人有的時候真的很簡單,不管是誰,肯連續(xù)兩年對她花這樣的心思,她真的很感動。腦中想起上回李湛在她耳邊說的話,難道是他?不,李湛不會做這些事情,那么又會是誰呢? 如果說去年的煙花,大家還在懷疑為的是誰,那么今年便不會再有人懷疑了。就算是誰和宋玉汐同一天生辰,可是去年煙花是綻放在長安街上空,城樓方向的,可是今年他們在這朱雀街,離城樓有一段距離,今年的煙花并不是城樓方向的,倒像是明月塔的方向,所以,她們才能在鎮(zhèn)國公府的院子里都能看的這樣清楚,這便說明,今年的煙花是換了地方放的,誰家生辰會換地方放煙花?這種幾率實在是太小了。所以,大家一下子就想到了……煙花不是為旁人放的,根本就是為了宋玉汐放的呀。 宋逸和林氏站在廊下,也抬頭看著天空,宋逸蹙眉不解,這定王都已經(jīng)去了遼城,根本不在京中,那這煙花就不是定王放的了,難不成他去年是真的誤會了定王?可不是他,又會是誰呢?這么大手筆,這么費心。腦中似乎閃過一個人影,但因為太過荒謬,就立刻自我否定了那想法,和其他人一樣抬頭觀望起來。 明月塔的頂層之上,兩個御前侍衛(wèi)帶著滿臉的煙火色,將那煙花一根根的點燃,今夜風(fēng)大,恐有雨,兩人被煙火迷了眼睛,在將幾千響的煙花盡數(shù)放完之后,兩人才累極坐在欄桿上,呼出一口氣。 侍衛(wèi)甲問道:“你知道是誰讓咱們放的嗎?” 侍衛(wèi)乙回道:“誰知道哪個紈绔子弟整出來的事兒,偏就落到咱倆身上?!?/br> 而東宮之中,某人站在廊下飲茶,聽見那煙花聲響,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某人心里現(xiàn)在一定美死了吧? 蕭齊豫突然對身后的裴韜說道:“你說我該不該給她寫封信什么的?鴻雁傳書……嘿嘿,還是算了吧。不能讓她太得意了?!?/br> 裴韜滿頭滿臉的黑線,瞧著自家殿下,實在不知道說些什么好了。正要說話,就見蕭齊豫突然就轉(zhuǎn)身了,將茶杯交到了裴韜手中,心情甚好,拍了拍裴韜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 “我告訴你一個鐵律,女人……是不能寵的,越寵越膽大,你看這么長時間,她煩過我沒有?沒有吧?!?/br> 蕭齊豫說完這些之后,還對裴韜遞去一抹‘哎呀,你還年輕,不懂’的眼神,看的裴韜竭力的忍住了不住抽搐的嘴角,還有內(nèi)心洶涌澎湃的激蕩,想要提醒殿下他這種想法不對,卻又不知從何說起,那就好像你面對一個根本對男女之情還不甚了解的孩子,要和他說通這里面的關(guān)系,委實有些困難啊。 裴韜心里暗道,也許等殿下再大一些,他就會明白了吧。可是裴韜不知道的是,他家殿下歷經(jīng)了兩輩子,似乎還是對這種事情并不擅長…… 回到殿中,準(zhǔn)備繼續(xù)處理公文,可又看了一眼窗外的明月,蕭齊豫想起似乎好久沒見著她了,嘴上說著不想寵她,可是卻還是忍不住拿起了信紙,把裴韜喊過來磨墨,裴韜心中一喜,難道只一個瞬間,自家殿下就開竅了? 可當(dāng)他看見蕭齊豫用批奏折的朱砂筆寫下四個大字之后,已經(jīng)是無力吐槽,對殿下這情商也是絕望到東海了。 如上回一樣,朱砂御筆寫下的四字箴言,加蓋他的太子寶印,然后吹干,折起,交給裴韜傳遞,整個一系列的動作如行云流水般做出來,裴韜拖著信件下去之后,蕭齊豫就呼出一口氣,突然感覺有時候?qū)櫮鐚櫮缫粋€女人,他自己似乎也感覺挺開心的,先前的疲累一掃而空,眼皮子也精神起來,感覺自己還可以再戰(zhàn)兩更天。 宋玉汐從凈房出來,一邊擦頭,一邊哼曲兒,坐到了梳妝臺前,今年的生辰一樣過的相當(dāng)精彩,真是太開心了,目光忽然被梳妝臺上的一只眼熟的信封吸引了目光。 將擦頭的松江錦的巾布放下,將濕漉漉的手在巾布上擦了擦,這才拿起信封,沒打開,對著燈火照了照,果然透著光線,信封里顯現(xiàn)出來朱紅色的大字,宋玉汐立刻將信封放下,當(dāng)然知道這又是誰送來的。 原本是好不想看的,可是最終還是沒有舍得用性命去搏,無奈的拆開信封,將里面的信紙拖了出來,粗魯?shù)恼归_,低頭看了一眼,宋玉汐就立刻心情不好,將信紙丟到梳妝臺上,燭光下,梳妝臺上的那張紙上露出來四個大字:戒驕戒躁!加蓋太子寶印。 真是夠了!第一次寫‘慎言慎行’也就罷了,她的確是和定王走的太近了,他怕她傷了他們皇家的體面;可這回又是怎么回事?人家生辰他都不放過,要來教訓(xùn)她。她不就是在長安街上開鋪子賺了點銀子嗎?就許他成天的改革擴(kuò)建搞海防,她就不能利用重生之便做點什么了嗎?再說了,她也沒驕傲顯擺啊,賺了錢很低調(diào),最多就是還了宋逸十萬兩本金嘛,這他居然也看不過眼,等不及寫信過來告誡她了! 好吧,就是要告誡,他就不能過了今日嗎?雖然不指望他知道自己的生辰是什么時候,可……原本一個很好的日子,就被他任性的給破壞掉了。 一把拿過那張信紙,宋玉汐沒好氣的用手指彈了彈那太子寶印,就好像那里是某人的臉,彈完了還不夠,又把信紙卷卷卷卷卷,卷成長條放到燭火下盡數(shù)燒掉!最后還不忘對著那堆灰燼,做出了一個不難看的鬼臉,這才熄了燈,往床鋪走去。 并不打算理會某個破壞人好心情的壞蛋! ☆、81||80 第八十章 過了年之后,宋玉汐就是十三歲的大姑娘了。 林氏給她量尺寸的時候也發(fā)現(xiàn),閨女終于開始顯身段了。個頭也長高了不少,窈窕娉婷,嬌美端麗,臉上雖還帶著稚氣,不過卻像是小荷露出尖尖角,少女的風(fēng)貌稍稍顯現(xiàn)出來了。 徐mama在宋玉汐身邊轉(zhuǎn)了兩圈,由衷的說道:“一眨眼,小姐就這么大了。我還記得她這么點點高的時候,瘦的跟什么似的。如今算是熬到好日子了。娘子和小姐都熬到了。” 宋玉汐笑著說道:“當(dāng)初要不是徐mama,我和娘估計早就不在了,如今我們好了,你就等著享福,我孝敬你到老。” 徐mama聽了這話,笑得合不攏嘴,林氏在宋玉汐身后面替她在發(fā)髻上系上一條米分紅色毛茸茸的發(fā)帶,系成蝴蝶的模樣,軟軟的垂在烏發(fā)上,看著飄逸又靈動。 “衣服還挺合身的,就照這樣再去做兩件?!绷质闲χ此齻冋f話。 宋玉汐察覺到她的不同,知道她又在愧疚了,便轉(zhuǎn)身握住了林氏的手,母女倆相視笑了笑,林氏低頭看著宋玉汐的手,說道:“你哥哥中了舉子,前兒給我寄來封信?!?/br> “真的嗎?”宋玉汐欣喜的追問:“哥哥好厲害啊?!?/br> 林氏莞爾一笑,說道:“衡兒讀書像他,不過比他好,不是書呆子。不過也是生活所迫罷了?!?/br> “哥哥有真才實學(xué),做什么都是拔尖兒的,他如今住在哪兒?去年倒是見過一回,但也只是匆匆一面,如今他都是舉子了,怎么說也要讓他破費破費嘛?!彼斡裣牭郊o(jì)衡中了舉子的事情,心中也是十分欣慰的。 想來她和林氏如今倒是有宋家依傍,可是紀(jì)衡就只有一個人,紀(jì)家對他不會好,他又不能來投靠林氏,難怪這兩天林氏的臉上都沒什么笑容,兒子若是不長進(jìn),她最多補(bǔ)貼些金銀,可兒子這樣長進(jìn),卻被環(huán)境生活抑制著,她這個做母親的,怎么樣都是放不下心的。 “這事兒娘和爹爹說過嗎?中了舉子之后,明年就是會試,若有人保,就算是中不了前三甲,這一年在京城里四處走動走動,將來就是個同進(jìn)士也多些出路的?!彼斡裣呀?jīng)替紀(jì)衡想到了明年的事情。 林氏聽罷,又是一番長吁短嘆,宋玉汐也知道這件事對林氏來說真的是為難的,若是其他事情,和宋逸開口也就開口了,可偏偏這件事涉及到的是紀(jì)衡,在宋逸心里,紀(jì)衡和紀(jì)洲應(yīng)該是他最忌諱的人吧。 “還是算了吧,這事兒你也別和你爹提,我再想想。” 如果能讓宋逸這個鎮(zhèn)國公作保,對紀(jì)衡來說,那的確是能夠省不少事,將來就算出仕,背后有個鎮(zhèn)國公府,總比獨身一人要好,可是這話又不能這樣說,紀(jì)衡的身份尷尬…… “哥哥現(xiàn)在住在哪兒?” 宋玉汐是真有點想這個同母異父的哥哥了,其實相比林氏,她小時候和紀(jì)衡相處的時間還是很多的,紀(jì)衡應(yīng)該很早就知道她的身份,并不是紀(jì)家的孩子,可是他依舊對他很好,直到后來他被迫離開了紀(jì)家,在外求學(xué),這才對她少于照顧,可是當(dāng)他情況稍微好些了,就立刻想到家里還有一個meimei,所以,才會費心找到劉三郎,讓他來接觸自己,暗地里給她幫助。 這份恩情,宋玉汐也是記得的。紀(jì)衡來了京城,雖然紀(jì)家如今也都遷到京城來,可是寧氏必然是不會顧念他的,所以,有家族等于沒家族。 林氏嘆了口氣,說道:“他哪里有其他地方去呀!就住在白鷺書院里,和其他外鄉(xiāng)學(xué)子一樣。” 白鷺書院在城北燕子巷中,那地方宋玉汐倒是認(rèn)識,對林氏說道:“我反正成天在外野慣了,我替娘去看看哥哥,問問他還少些什么,或者有什么為難事,問明了他,咱們再決定要不要和爹爹提。你進(jìn)門的時候,爹爹不是說過嗎?不會讓你和哥哥斷了往來,這骨rou至親的關(guān)系,哪里能說斷就斷?!?/br> 林氏這才感覺好些:“是這個理兒。你去的時候問清楚他,就說我這兩天也找個時間出去,就約在你那芙蓉園里,可好?” 宋玉汐笑答:“再好不過了。那我今兒就先去找哥哥。娘可有什么要我?guī)サ???/br> 最后,林氏讓宋玉汐給紀(jì)衡帶了一個包袱,包袱里放了幾件冬衣,和一條貂裘的大氅,還有兩張一百兩得銀票,宋玉汐收下了衣裳,卻把銀票拿給了林氏,說道:“銀子就算了,還是我來吧?!?/br> 林氏知她如今已經(jīng)是不折不扣的小富婆,便不和她推攘,宋玉汐拿上東西,帶著秋彤和秋云也就出門去了。誰知道正好遇上了來府上找她的閔藍(lán),宋玉汐急著出門,就干脆帶著閔藍(lán)一起走了。 白鷺書院只有中午和傍晚才會開門讓學(xué)子們出入,宋玉汐不能進(jìn)去,就只好在院門外等著,她和閔藍(lán)坐在馬車?yán)镎f話,等了大概半個時辰,書院的大門才打開,秋彤進(jìn)來通報,宋玉汐和閔藍(lán)才戴上帷帽,下了馬,對每一個出來的人都看一眼,忽然眼前一亮,對著那穿著半新不舊的石青色儒衫的紀(jì)衡揮手,脆生生的喊了一句: “哥哥?!?/br> 學(xué)子們紛紛看向她,都道是哪家的兩個小娘子來找哥哥了,雖瞧不見她們的容貌,可她們衣著華麗,體態(tài)纖弱,舉手投足皆是大家風(fēng)范,叫人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紀(jì)衡也是瞧見她背后馬車上的一個‘宋’字,才止住了腳步,和身旁的師兄師弟拱手告辭,這才走到了宋玉汐的面前,試探問道: “是晚晚嗎?” 宋玉汐點頭:“是我?!比缓髮⑨∶毕崎_了一條縫隙,紀(jì)衡瞧見這張和他母親肖似的臉時,也終于笑了,如春山燦爛,朗朗如日月入懷,站立在一旁的閔藍(lán)只覺得自己兩頰泛紅,沒由來的就低下頭去,明知自己帶著帷帽,他看不見自己,可依然覺得害羞,覺得心臟好像被什么砸中了一般,耳中再也聽不見任何聲音,眼里也再看不下其他人。 “母親讓我給你帶了東西,就放在車?yán)?,都是她親手做的,我都沒有呢?!彼斡裣噶酥负竺娴鸟R車,忽然看見閔藍(lán),見她兩手交握,似乎有些局促的樣子,頭還低著,這才想起來介紹她,拉著她的胳膊,到紀(jì)衡面前,說道: “她叫閔藍(lán),是我朋友,藍(lán)姐兒,這就是我和你說起過的紀(jì)家哥哥?!?/br> 紀(jì)衡率先對閔藍(lán)拱手行禮,閔藍(lán)耳中聽著宋玉汐的話,可是身子就像是僵住了般,就連怎么行禮似乎都不會了,手忙腳亂的給紀(jì)衡回了個福。宋玉汐側(cè)目瞧著她,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前幾日給母親去了信,她回我說這幾天就能出來,原本我還在擔(dān)心,看見你我就放心了。你們近來可好?”紀(jì)衡說話溫文爾雅,嘴角總是帶著笑,聲音便如溫泉水般柔和,滿身的書卷氣,叫人看著就舒服。 “好呀!就是娘老惦記你。你中了舉人,今后若是能留在京城的話,那娘見你的機(jī)會就多了,咱們別在這里說話吧。長安街上的芙蓉園就是我開的,咱們?nèi)ツ抢镎f話可好?” 宋玉汐對紀(jì)衡邀請道,紀(jì)衡看了看天色,說道:“待會兒我還有兩堂授課,有些走不開,要不明日,明日我去芙蓉園找你??偮犎苏f起長安街芙蓉園,沒想到居然是晚晚你開的?!?/br> 紀(jì)衡剛中了舉人,書院里的先生就沒幾個能教他的了,繼續(xù)留在書院里,就只有開堂授課了,宋玉汐明白他的難處,不勉強(qiáng),只點頭說道: “好,那咱們干脆就約了明日,明日我把娘也接出來,咱們中午就在芙蓉園吃飯了。”